第16章小少爺,乖一點(16)第16章小少爺,乖一點(16)→:喻梨拎著醫藥箱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沙發上的晏小少爺正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燈光下少年的皮膚白得透亮,黑色碎發柔順地貼在頸側,看上去比往日多了一份說不出的乖巧。
只臉側那道還在滲著血的傷疤看上去令人格外不爽。
喻梨掩下騰起的怒意,將藥箱打開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
晏承郁瞥了一眼喻梨拿出的東西,輕嗤:“大驚小怪。”
“是是是,就當我是大驚小怪。”喻梨好脾氣地應著,熟練地順著毛:“那小少爺,麻煩你稍微抬起一下頭唄!”
晏承郁被喻梨這語氣噎了噎。
他擰著眉,語氣有些不悅:“你把我當小孩哄?”
“我可不敢把小少爺當小孩哄。”
喻梨手里拿著碘伏,小聲嘀咕了一句:“頂多就是當一個熊孩子在教育。”
晏承郁自然是聽到了這句話,眉間折痕更深了幾分。
然而還未等他來得及說什么,下頜處一點溫熱徹底讓晏承郁的身體一僵。
他看著那張突然靠近的臉,瞳孔深處震了一下。
“還好,傷口不是很深。”xiumb
喻梨并沒有察覺到晏承郁的異樣。
她捏著晏承郁的下巴仔細打量著傷口,松了一口氣:“等會給你消個毒擦點藥就好了。”
晏承郁僵硬著身子,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地捏緊。
隨著女孩的靠近,晏承郁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令人心安的香味逐漸把自己包裹在其中,混雜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側。
原本毫無感覺的傷口似乎隱隱發癢了起來。
晏承郁喉結微微滾了一下。
他下意識往后縮了縮,似乎想要避開喻梨的手。但那人卻誤以為他不想擦藥,手上的動作用力了幾分,語氣是慣有的哄人:
“小少爺乖一點,等會我請你吃草莓慕斯蛋糕。”
又是這種語氣。
感覺自己被當成小孩一般對待的晏承郁抿了抿唇,眸底閃過一絲不滿。
可到底還是停了動作,乖乖地由著喻梨給他的傷口消毒擦藥。
“好了。”
成功處理好傷口的喻梨松了口氣。
她彎著眸子,打趣一般開口:“看來草莓慕斯蛋糕的威力就是大啊。”
晏承郁冷嗤,偏過頭不再理她。
喻梨倒也習慣了晏承郁這般冷淡的態度,起身從冰箱里拿出了買好的蛋糕。
也幾乎是她拿出的那一刻,喻梨就敏銳地察覺到原本還有點小脾氣的晏承郁轉過了頭,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蛋糕上。
——果然,口是心非的崽最可愛了!
喻梨笑瞇瞇地想著,手上很是快速地切好兩塊端了過去。
在接過喻梨遞過來的蛋糕時,晏承郁那雙黑眸隱隱亮了一些。
他矜持地抿了抿唇,快速而又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喻梨喜歡吃甜的東西,但主神卻不喜歡。
然而就是這么一位不喜甜、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主神,卻對草莓蛋糕情有獨鐘。
有時甚至連喻梨都覺得有些甜到發膩的草莓蛋糕,但對那位來說卻是正好。
喻梨放下了勺子,笑瞇瞇地托腮看著晏承郁矜持而又快速地吃著蛋糕,心里多出了幾分難得的熟悉感。
明明只是一塊很普通的蛋糕,可那人對待的態度珍貴而又小心翼翼,甚至在每吃一口時,那雙素來冷淡的黑眸卻是不自覺地彎了一瞬。
這種反差萌讓喻梨看了只覺又好笑又心疼。
一塊蛋糕很快就被消滅完畢。
晏承郁下意識舔了舔唇角,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喻梨剩下的半塊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這個舉止很不妥當,晏承郁輕咳嗽一聲,強迫自己別過臉不再去看。
喻梨自然是注意到了晏承郁這個小動作。
她挑了挑眉,剛想開口打趣幾句,卻被人搶了先。
“你不吃了?”
喻梨原本是以為晏承郁在說自己剩下的那半塊蛋糕,可她循著那人的目光看去,卻發現他看著的是自己放在餐桌上、還未放進冰箱的大半蛋糕。
喻梨隱隱懂了什么。
于是她故作沒有看到晏承郁眼底的渴望,點了點頭:“是啊,不吃了。”
果不其然,晏承郁眉間的折痕深了幾分。
“會壞。”
“浪費。”
喻梨忍著笑意,走過去把剩下的蛋糕都放進了冰箱:“放到冰箱就好了,明天再吃也是可以的。”
她頓了頓,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語氣來:
“還是說,小少爺你想吃完?”
喻梨瞥了一眼晏承郁面前的空盤子,眼底笑意更甚:“喜歡吃草莓蛋糕的小少爺,看上去似乎很可愛啊。”
喻梨覺得自己現在是越發大膽了,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調戲大人。
晏承郁下頜緊繃,隱藏在黑色碎發下的耳垂不自覺地紅了一片。
他偏過頭,冷嗤一聲:“無聊。”
“我也覺得我挺無聊的。”
喻梨贊同地點了點頭,走過去坐在了晏承郁的對面,歪了下頭:“所以小少爺,你現在能告訴我,是誰把你的臉弄傷了嗎?”
在說到后半句話的時候,喻梨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明顯的寒意。
然而晏承郁卻是皺了皺眉。
精致漂亮的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回憶,神色驀然冰冷了下來。
黑眸里瞬間溢滿戾氣,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沒什么,”晏承郁的嗓音壓抑著不耐,“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見晏承郁不愿多說,喻梨也沒多問下去。
反正她還有一個外掛在,總是能知道的。
她點了點頭,想到之前看到晏承郁那邊的情況,擰著眉:“你今晚就住我這邊吧,明天我帶你去買些生活用品。”
先前透過開著的門,喻梨看到主臥的那張床上沒有任何躺過的痕跡,反倒是客廳的那張沙發上蓋著一件晏承郁的穿過的外套。
“你要是答應了,我明天帶你去買更多的草莓蛋糕。”
想了想,喻梨又補充了一句:“不攔著你吃。”
晏承郁原本要拒絕的話頓住。
他抬眸看了一眼喻梨,半晌后悶悶地“嗯”了一聲。
“真乖。”喻梨又習慣性地夸了一句。
她感覺自己現在越來越會帶崽子了。
目睹著這一切的油條沉默,隱隱覺得自己心中某個信仰崩塌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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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