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韓韞玉受傷第118章韓韞玉受傷←→:sjwx
“原以為韓少卿便是不配呂謝兩家小姐,也得配個公主郡主。”
“噓,那位現在可是吳王妃,說不得。”
“哎,可惜了,百年難出韓少卿這樣鐘靈毓秀,龍駒鳳雛之人。”
大街上,隨便一處茶樓都熱談著兩人訂親之事。
“蘇大人才華橫溢,德才兼備,又是陛下欽點的狀元,怎么就配不上韓少卿了?”人群中有女子反對。
“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蘇大人自身條件確實好,然韓家三朝元老,蘇大人卻出身寒門。”
一個根基剛起,一個早已枝繁葉茂,長成了參天大樹。
“你們只會看門楣,哪能知道蘇大人的可貴?”旁邊,也有一男子幫著蘇希錦說話。
此二人正是邱笙笙、邵鈺這對小情侶。
滿街都在傳這場高嫁低娶婚事,只他們意見不同。
邵鈺道:“陛下說蘇大人為臣之瑰寶,縱使白銀十萬亦不換。可見蘇大人之功績,早已超越門楣。”
是啊,聯姻的聘禮中還有十萬白銀。
有人痛心疾首:“合該韓大人配貴女,蘇大人去遼國。蠻子的錢,不賺白不賺。”
邱笙笙氣極,“蘇大人為國為民,發明糧食、木薯令人不餓肚子,女醫館更是無償為女子服務。就為了到不了手的銀子,你們就讓她去和親,嫁給六十幾歲的糟老頭子?”
那人語塞,竟覺得自己功利心重,薄情自私。
一時間周圍的議論聲都停了,眾人聯想到蘇希錦的功績和文采,感慨萬千。
“是我們目光粗淺,此二人乃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彼時,不遠處的茶樓,幾位女子執盞對飲,側耳細聽。
一位身著楊柳色對襟襦裙的女子佯笑道:“好厲害的一張嘴。”
“蘇大人豐功偉績,哪兒是我們尋常女子比得上的?”舒宛語氣溫和,溫婉笑道:“說來阿裳是蘇大人的妹妹,而今好事盈門,我們當敬她一杯。”
蘇希裳臉色沉沉,手指緊抓衣角,昨日她還道蘇希錦羨慕她,今天就被打了臉。
對方是韓少卿,她就是嫁得再高也不比不過她。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于是勉強笑道,“她雖是我堂姐,可她有才有貌,心高氣傲,一向看不起我。”
對面的女子驚訝,舒宛遲疑,“蘇大人不是那種人吧?”
“怎么不是?只不過我說出來沒人相信。”蘇希裳苦笑,又有些憤憤,“你看我們是一家人,卻從不知她與韓大人訂親之事。”
舒宛眸子中幽光陣陣,“連你也沒聽說過?”
“沒有,”蘇希裳看向四方,小聲道:“我懷疑是她不想去遼國和親,故意編出來的。”
主位上一直不說話的呂子芙突然問:“你可確定?”
蘇希裳知她是吳王妃,更加殷勤小心,唯唯諾諾道:“反正我從未聽說過。而且當初在紅宅,有個同村女子因這事兒攔住她,蘇希錦說他們乃同窗好友,關系清白。”
舒宛駭然捂嘴,小聲阻止:“這是欺君之罪,沒有證據的事,我們還是不要亂猜。”
呂子芙臉色微變,別人說的話可能有假,她是蘇希錦的妹妹,同在屋檐下,知之甚深,說的話自然是真的。
韓家為了保蘇希錦,竟然犯下欺君之罪!
她手指顫抖,自古陛下獨裁專制,最容不得臣子欺騙。一旦陛下知道韓府欺君,便是三朝元老的韓太傅又如何?
深重則獲罪,輕則失去帝心。
她手握這個把柄,就是將韓家握在手里。
她卻不知陛下早知那是謊言,就坡下驢。而昨日散會之后,韓國棟祖孫兩又返回殿內,跪地請罪。
一驚之后,舒宛恢復平時的溫柔小意,“阿裳,聽說你祖父祖母也來京都了?”
蘇希裳撇了撇嘴,“嗯,跟我們住在一起呢。”
房子本就不大,蘇重八占了主屋,蘇義忠夫婦就占了她的房子,將她趕到了偏房。
舒宛拉著她的手,“你們那個房子才兩進吧?如何住得下那么多人?我在城北有間四進院子,如果你不介意,就帶著祖父祖母住進去。”
“這如何使的?”蘇希裳紅著眼睛拒絕,心卻蠢蠢欲動。
四進的院子,不跟蘇府一樣大嗎?那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
京里有錢人真多!
舒宛挽著手帕替她擦干眼淚,“蘇大人也真是的,你們是一家人,怎的要分開住?”
蘇希裳垂目,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說過繼之事。
“小的時候祖母脾氣差,二嬸受祖母搓揉,蘇希錦也不受祖母喜歡,她一直記恨著我們一家。”
內宅那點陰私,幾個貴女從小經歷,如何不知?
穿著楊柳色襦裙的女子就忍不住責備,“便是長輩的不是,那晚輩也得敬孝。蘇大人也太離經叛道了。”
舒宛倒是沒說蘇希錦的不是,只一個勁兒可憐蘇希裳,“你們的家事,我不便摻和,只委屈你了。等你們搬進去,我就再給你送幾個丫鬟,你長相美麗,身子又弱,如何能親力親為?”
蘇希裳感動得無以復加,“姐姐的恩情希裳記在心里,來日一定報答。”
舒宛憐愛的撫摸著她的背部,“你是我認下的妹妹,我萬萬不能看你受委屈。”
蘇希裳忍不住又要哭泣,同桌二人眼神不耐而輕蔑,怪舒宛多管閑事。
等蘇希裳一走,呂子芙便道,“你也是要進吳王府的人,如何與她稱姐妹。”
“就是啊,舒姐姐你還是太心善了,又送院子又送人的。”楊柳裙小姐也說。
舒宛一邊跟呂子芙道歉,一邊說自己心軟,看不得別人受苦。
呂子芙瞧不上她的溫吞,再加上自己心里有事,便扯著嘴走了。
因此沒瞧見對方眼簾下的幽光。
皇宮內,遼國使臣拜別周武煦,大搖大擺從大慶門出發。
陛下命吳王送眾人出城,一旁的女娥公主將蘇希錦拉到一邊,“這些天多謝你陪我,等有機會,我帶你去我們女單部落。”
她笑容大方熱情,語氣爽朗干凈。
蘇希錦含笑道好,自懷里拿出一枚香囊遞給她,“殿下上次給了我一包痛椒,臣無以為報,這是臣爹爹改良的葵花籽。今送給公主,愿公主永遠朝氣蓬勃,向陽而生。”
女娥公主痛快的收下,上馬揮手,與遼國眾人消失在官道上。
蘇希錦回宮覲見陛下,昨日那場大火燒了軍器監,卻沒找到縱火之人,周武煦勃然大怒,至今余怒未消。
在他眼皮子底下縱火,又在后宮之中消失,令他不得不懷疑后宮中有人與遼國勾結。
首當其沖就是遼國舞女艷古,可昨日她在御花園中跳舞,沒有作案的時間。
沒有證據,周武煦只得將后宮中每一個人都懷疑了一遍。
心情陰沉煩躁之時,見到蘇希錦過來,沒好氣問:“你不去翰林院,又回來找朕做什么?”
“臣來還賬,”蘇希錦笑瞇瞇說,“陛下因臣損失了十萬兩白銀,臣怎么也不能讓陛下虧本才是。”
周武煦自鼻尖哼出一字,“你要拿什么還?”
蘇希錦從袖口掏出一物,上前兩步在他面前打開,“不知這張圖紙值多少?”
周武煦低頭便見上面畫著一金屬管狀物,長長的,中間有節,末尾處有耳。
“這是何物?”周武煦擰著眉細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名堂。只覺得這圖畫的精細,跟真的一樣。
想不到小丫頭還是個丹青高手。
“火銃,”蘇希錦也沒指望他明白,“新一代火器,射程遠,射速快,比遼國的流云弓高了不知幾倍。最主要的是它可以裝多枚子彈……”
她原本想畫宋初時期的火槍,然火槍主要材料是竹子,不耐燃燒,用不了幾次就沒了。還不如直接換成金屬管道。
周武煦聽她講解,大為震撼,“有此神器,陳國軍隊勢必稱雄中原。”
蘇希錦卻并不樂觀,“只是個外觀和理念,具體的還得軍器監工匠實驗,我只能提供原理和大約圖紙。”
“這也夠了,”周武煦一拍大腿,陰郁一掃而空,“有這個想法就夠了。”
蘇希錦見他開心,忍不住狗腿問:“陛下保下微臣值不值?”
“值。”
蘇希錦樂哉哉回府,就在大慶門遇見韓韞玉。
他緋衣獨絕,神情冷淡,身邊圍著幾位二十來歲的青年官員,幾人面色洋溢,仿佛在與他商量些什么。
想到兩人已經訂親,蘇希錦腳步猶豫,不知該走還是留下來等他一起。
念頭剛起,那人似有所察的轉過頭,低頭與幾人交代幾聲,便向她走來。
身后的幾人皆好奇的打量二人。
“見過陛下了?”他神色自然,與她并肩而行。
“嗯,”蘇希錦道,“我先回府,你與他們商量公務吧。”
“已經說完了,”他淡淡解釋,“不是什么大事。”
本就是專門在外等她的。
兩人同朝為官,郎才女姿,又已訂親。引得身后的幾人偷笑打趣,說著什么未過門的妻子,柔情,心疼一類的話。
蘇希錦抿唇,有時男子八卦起來,女子也不遑多讓。
身側的韓韞玉俊臉淡定從容。
“我們先去看周綏靖?”
“我們”這兩個字令他眉眼柔情,眸帶笑意和縱容,“好。”
周綏靖性子活躍好動,如今傷了腿躺在床上,不知有多難熬。
官道通暢,馬車平穩,車內靜然。兩人并排而坐,看書烹茶,和諧恬淡。
“在看史館文書?”
她神色認真,一絲不茍:“嗯,縱使花一百二十分力氣尚不能完美,不然對不起這書名。”
他勾唇一笑,卻見她看到一處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余光見那紙上的字清秀文靜,落款陶醉。
她閉上文書,淡淡道:“沒什么,只錯了一兩個字。”
陶醉說他知兩人訂親乃權宜之計,讓等他到三年金榜題名,到時請陶尚書令從中說和。
不動聲色收回目光,唇角的笑意消失不見,眸子清冷帶著不可要說的情緒。
突然他長臂一揮,將她抱在懷里:“小心!”
蘇希錦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耳邊傳來“嗤”的一聲。她心尖微涼,這聲音她熟悉,是箭矢入肉的聲音!
馬車顛簸。
“大人小心,有刺客。”凌霄怒容警戒,四下掃射,“東南方向二樓首飾鋪,目測就一人。”
很快又有幾支箭落在車廂內。
蘇希錦被韓韞玉摟在懷里,趴在車底,手上熱乎乎一片,她聲音顫抖:“韓大哥,你還好嗎?”
“我還好,別擔心。”
他聲音平靜如初,如果忽略掉額頭上的冷汗,倒于平時一般無二。
刺客只有一人,像是怕暴露自己,十分謹慎小心。幾箭之后,不管有沒有中,都毫不猶豫撤離。
韓府的人趕上去時,對方早已消失不見,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凌霄駕著馬車火急火燎往韓府趕,聽雪轉頭去尋太醫,蘇希錦讓花貍去找華癡。
韓韞玉背部中了一箭,下車時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緋衣官服被血液打濕,呈現出暗紅色。
蘇希錦手掌上全是血跡,衣服上也有血色。
“韓大哥,堅持住。”她嘴唇顫抖。
這個部位不比她之前的肩膀,且他從來身體羸弱多病,便是冷了都會感染風寒。
“你不該幫我擋的,我身壯如牛。”
“因為你是我……小師妹,我兩已經訂親。”他說。
隨著走路的顛簸,他身上又流了一些血,她一直與他說話,怕他昏睡過去。
太醫很快到來,華癡也來了。
兩人商量著拔箭。
蘇希錦看著他蒼白的臉道:“會很疼,你忍著點。”
他勉強勾唇,笑道:“你都能忍過去,何況我?”
“這點傷算不得什么,”屋里血腥味重,他讓人送她出去,“喘疾發作可比這痛苦多了。”
她眼眶突然濕掉,被人推至門外,在門口遇見了匆匆而來的韓國棟。
“傷到哪里了?”
“后背。”
“里面怎么樣了?”
“大夫說要拔箭。”
韓國棟面色冷凝,站在外面沒說話,好半天才嘆息道,“你們三個怎的這般多災多難?”
前不久她被人刺殺,養了三個月,如今手都不能提重物。
昨日周綏靖比武斷了腳踝。
今日韓韞玉又被人刺殺。:sjwx←→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