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陌哈哈一笑：

“我的神體早已經在萬年前徹底隕落，如今不過只剩下一道殘存氣息，與這片遠古戰場相互依存，離開此地之時，便是氣息消散之日，談何出去？”

這番話他說得坦蕩從容至極，又云淡風輕到了極點，仿佛在說今日天氣不錯一般隨意。

夜曦玥卻是聽得心頭一跳。

居然……是這樣？

只是一道殘存的氣息，便已如此強大，那當年先祖全盛時期，又不知是何等風光？

她眉心皺得更緊，唇瓣微動：“可您與這片戰場，怎么會……”

在這之前，她從未聽聞過這樣的情況：一個人的殘存氣息，竟會與一處地方如此綁定。

這聽起來實在是詭異。

夜陌笑著搖了搖頭：“都是很早之前的事兒了。”

很顯然，現在的他并不想過多解釋。

夜曦玥莫名覺得先祖這樣做，似乎是出于對她的某種考慮。

就像當初雪夭前輩在圣殿，也是堅持等她突破了靈宗之后，才告知百里一族的事。

“不過，如今的我雖然受限頗多，但在這里，倒也還算自由隨心。”夜陌笑著說道。

這是事實。

當年他能直接將娘親送到九星大陸，如今又能輕易開辟出這樣的獨立空間與她對話，方方面面，都不難看出，他對這里有著絕對的掌控權。

——那無數殘魂怨靈時至今日，仍然對他深深的敬畏，便可見一斑。

夜曦玥垂下眼簾，心中一嘆。

方才她還想，若能請先祖出手，救出娘親，定然會簡單許多。

可惜現在看來，是不行的了。

而且，夜族一脈當初究竟遭遇了什么，竟令先祖做出那樣的抉擇……也是個不小的問題。

猶豫再三，夜曦玥還是開了口。

“先祖，當初諸神之戰，百里一族等世家宗族也都參戰了，卻也沒有如夜族一般……您當時，沒有第二種選擇嗎？”

夜陌臉上笑意微斂。

良久，他斟酌著道：

“一兩句解釋不清楚，簡單說，當時我有個比較難纏的對手。”

能讓夜陌說出“難纏”二字，想也知道對方也絕對是站在巔峰的強者了。

夜曦玥問道：“那——”

“他已經死了。”

夜陌笑了笑，道，

“對了，說起這個，還得謝謝西延。”

“西延？”

夜曦玥一愣。

這名字她也沒聽過。

夜陌“嗯”了聲，多解釋了一句：

“哦，就是陪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娃娃的先祖。”

夜曦玥豁然抬首！

小白直挺挺躺在地上，閉上眼。

“打死我吧！您就打死我吧！”

相較于一次次被打個半死，他現在寧可直接一了百了！

“我都好久沒見到主人了，您這也不給個準話，說我什么時候能再看到她，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不活了！”

小白扯著嗓子，一副隨時準備英勇就義，愛咋咋地的態度。

那道暗金色人影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下。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小白悄咪咪睜開一只眼，正心中暗喜，就聽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如果你堅持，那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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