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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臺姝色-第122章 小產
更新時間:2025-04-02  作者: 懶橘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權謀天下 | 懶橘 | 謝臺姝色 | 懶橘 | 謝臺姝色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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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乍起一聲驚叫,像前世經歷過的無數次一樣,衛晏洵本能地沖出了營帳。

但他冷靜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腳步,忍著緊張的心跳,像其他將士一樣問道:“怎么回事?”

崔澎道:“似乎是……成王那邊的。”

成王沒直言自己這一趟來帶了姬妾同行,但大家又不瞎,那穿著內侍袍服的誰不是一眼看出是女兒身來?只是一個個都裝糊涂罷了。

“快傳大夫!”

成王的吼叫聲傳來,衛晏洵立即道:“快叫郎中!”

他心急火燎,卻不能進去一看,等到郎中拎著藥箱匆匆跑來,才要進去時,帳中卻鉆出來一個內侍袍女子,阻止了他。

朝露含笑道:“讓各位將軍受驚了,我家主子平安無事,只是一點小誤會而已,諸位請回。”

衛晏洵盯著她,心里一萬個不信。

他沒見過這個丫鬟。

上輩子云如身邊只有兩個貼身丫鬟,一個叫凝冬,一個叫含秋。兩人是她從地方帶到永章的,云如與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同一般,名為主仆,實則親如姐妹。

而這個朝露,又是從哪兒來的?為何又會在那天晚上,偷偷監視自己?

“既然如此,我們便散了,請你轉達王爺,有事隨時吩咐。”

“是,齊將軍。”

朝露微微一笑,屈膝行禮,然后便返回營帳中。

那張二人歡好的床吊起了一頂橘紅色的紗帳,里面人影若隱若現,可以看見姜云如一臉蒼白虛弱地靠在成王懷里,身上只用中衣虛虛地蓋著。

成王執著她柔若無骨的手,皺著眉問:“不是半月前才月信才走,怎么又來了?”

姜云如啜泣著道:“云兒身子骨不爭氣,月信本就不準……大抵,跟受涼后喝的藥也有些關系……”

“藥不對?”成王立即道,“昨兒誰看的病?誰開的藥?本王要斬了他!”

“別!”

姜云如抱著他的胳膊,淚珠兒掉進他的衣袖里。

“王爺不要這樣,我真的沒事的,你不要為了我去害了旁人性命。”

成王越發憐愛心疼她,捏起她的下巴在,仔細看她的臉。

“真的沒事?”

“嗯,每個女子每月都有這幾日的,我都習慣了。”

“可尋常女子沒你這么難熬,你太柔弱了。”成王在她額前一吻,“等回了永章,本王找最好的女醫為你調理身子。”

“謝王爺。”

姜云如往他懷里貼了一貼,看到朝露已經把月事帶、新被褥、溫水等物準備好,便道:“王爺,讓朝露服侍我,您去忙公務吧。此間污穢,莫弄臟了您。”

她又溫柔又懂事,成王心都要化了,又吻了她幾下。

“好,本王先出去,你梳洗一下,好好歇息,一會兒本王讓人給你備好的飯菜來,不能再委屈你了。”

“嗯。”

成王一走,姜云如立刻濕著眼睛,顫聲道:“朝露,快……你去把早上那個女子請來。”

朝露道:“小姐,您為何不跟王爺說您有了身孕啊?”

姜云如捂著臉流淚:“我……我沒來得及……你快去……”

“好,小姐,您等著我。”

朝露連忙跑到傷兵營,把淺靈拉了過來。

“岳姑娘,我們姑娘身子不適,你再診診看。”

淺靈被帶進來后,就被晾在一旁,朝露先替姜云如擦洗過身子,穿好了衣服,又撤掉弄臟的床褥,忙忙活活好半天。

淺靈嗅到一股濃烈的帶下血的味道,想到這年輕女子才有一月身孕,不免心驚。

朝露終于收拾好,姜云如羸弱無比地被扶靠在軟枕上,伸出一只手讓淺靈診脈。

淺靈一診,便驚了一跳。

“姑娘你……”淺靈囁嚅了一下,輕聲道,“小產了。”

姜云如臉色越發慘白,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一樣癱在朝露身上。

朝露替她道:“我們姑娘什么也沒做,只喝了你送來的藥,別的什么都沒有,為何會小產?是不是你的藥有問題?”

這么年輕的姑娘便遇到這種事,淺靈能理解人家的難以承受,并未生怒。

她解釋道:“正因為姑娘身懷有孕,我開的藥方剔除了所有寒涼之物,藥性溫和,不會對胎兒有害。另外,姑娘流產胎兒的緣故,不在內疾,而在外傷。冒昧一問,姑娘適才可是行過了房事?”

“我……我不知道不能……”

姜云如蒼白的臉又猛地漲紅,似乎覺得難堪,伏在朝露懷中哭泣。

朝露摟著自家主子,瞪著眼罵道:“我家主子都這么難過了,你竟還出言羞辱她挖苦她,你還是人嗎?而且,我們姑娘又沒生養過,怎知有孕不可同房?你明明是大夫,卻不提醒我們這一點,這不是害人嗎?王爺知道了,定要你給小王爺償命!”

淺靈一噎,深覺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與其在這里多費唇舌,她不如找個講理的來說話。

“好。”淺靈站起來,“我自去找成王解釋去。”

“別去!”

剛剛還虛弱無比的姜云如猛地一聲驚叫,把淺靈都嚇了一跳。

姜云如心撲通撲通跳,手腳都是軟的。

這姑娘樣貌并不輸自己,萬一王爺移情,一顆心都轉到她身上去,自己該怎么辦?

姜云如心覺凄苦,為何自己總是要被為難呢?

她虛弱地說道:“姑娘,我這丫鬟也是關心我,才口不擇言的,她并非有意針對姑娘,姑娘要怪,就怪我好了。”

淺靈聽她聲弱氣虛,一句一喘,就似那美觀精致的琉璃人,一碰就碎,有些不忍心,又有些奇怪。

單從脈象看,姜云如的確有些弱癥,但也不至如此,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弱在心中?

淺靈頓了一頓,扶了一把姜云如。

“沒計較。你躺好,我施一回針,為你排出淤血,強健胞宮。”

姜云如睜著濕漉漉的眼望著她:“我以后還能有孕么?”

淺靈耐心道:“姑娘月份尚淺,流之雖可惜,但姑娘年輕,恢復快,多加補養,不會妨礙往后生育的。只記得今后房事上,不可過于猛烈。”

姜云如臉上浮起紅暈,靦腆地抿著嘴。

自從四面荷風亭那第一回之后,成王對她的身子便越發癡迷,像怎么吃都吃不夠一樣,變著花樣來,就圖個暢快淋漓,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那野獸似的男人。

淺靈給她灸了一回,留下一罐子藥泥,叮囑朝露把藥泥微微熱過之后敷在姜云如腹部,再纏上布條。

“月份雖小,但小產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姑娘得當月子來坐,多休息,防風保暖,這一個月里,不可再行房事。”

“多謝你。”姜云如虛弱地露出一絲笑,又蹙著眉道,“姑娘,有一件事,求你一定答應我。”

“什么事?”

“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有身孕之事,哪怕是王爺,拜托了。”

她握住淺靈的手,既可憐又誠懇地哀求道。

淺靈有過一絲疑問,但畢竟不關己身,何況是她的身體,她的腹中之事,她當有自主的權利。

“我當守口如瓶,我來,只是來看姑娘的月信有無不妥而已。”

姜云如眼底漾起感激的淚光。

“多謝!”

淺靈搖搖頭,告辭,剛回到營帳,手就被人拽住了。

淺靈慍怒:“下次再隨便動我,我廢你一條胳膊。”

“抱歉。”衛晏洵松開手,無比正經道,“我只是怕你被為難。”

“沒人會為難我。”

“是嗎?”他問到重點,“那帳中的貴人,究竟有什么事?”

淺靈道:“女兒家的事,你還要問嗎?”

“果真沒有大事?”

淺靈一頓:“我本以為你只關心成王,那帳中的女子對你的事也有牽系嗎?”

“有一點。”衛晏洵虛虛實實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淺靈不解他心中所想,也不欲探究,只道:“她沒有大事,身子休養一段時間便會安然無恙。”

衛晏洵看出她不愿透露太多,便點頭:“好,我明白了。”

他離開淺靈的營帳,轉頭便暗中關注著成王那邊的動靜,但除了知道成王一連數日沒有與姜云如同房,心里便是一松。

看來真的只是來了信期,并沒有旁的不妥。

他如今舉步維艱,步步都走在懸崖吊索之上,實無旁的心力顧及更多,只要云如無事,他便滿足了。

胸口的傷已經長合了,內里的癢意還在暗暗滋生。

自受傷到現在,他都沒有去練過功,雖然右胸膛有傷要防止再度撕裂,但他可以去練練自己的左手槍法。

他提了長槍便去了小樹林,不料,朝思暮想、同處一片營地卻不能見到的那個人兒,他竟在這兒見到了。

姜云如被朝露扶著,慢慢行走。

夜里還有些涼,她身上裹著一件雪狐披風,揣著手籠,小臉玉白,宛如墜落凡間懵懵懂懂的仙子。

朝露時時注意著披風的嚴絲合縫,不讓一絲風透入,口中道:“小姐,風涼,您冷不冷?”

“有一點。”姜云如輕聲道,“但能出來透透氣,我心里好受多了,營中都是男子,我實在待不慣。”

“那不行,小姐,奴婢扶您回去吧,您如今可受不得一點冷。”

“哪就那么嚴重了,我今日真是好多了,也問過了那個女大夫,她說衣服穿暖和,出來走一走無礙的。”

“奴婢也是擔心,畢竟是小產,姑娘還是不可忽視,要愛惜身體才對啊。”

朝露說得極其小聲,然而夜晚寂靜,地勢空曠,衛晏洵又是耳聰目明之人,說得再輕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個正著。

小產!

云如不是什么月信,是小產!

衛晏洵恨不得徒手把成王給活活撕碎了。

許以側位,未婚染指,令她小產。

他珍之愛之,恨不得把飛上青天攬繁星撈明月,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跟前的人,成王竟敢如此作賤她!

衛晏洵怒上心頭,又對姜云如心疼不已。

朝露道:“王爺固然血氣方剛,但疼寵也得有個限度,姑娘以后可一定要讓王爺溫柔些。”

姜云如半低著頭,衛晏洵看不見她作何表情,只聽見她的聲音,似遠似近:

“他是王爺,我如何能教他做事?”

“可姑娘傷著了,還瞞著他呢。”朝露似乎有些抱不平,“姑娘,你為何要瞞著王爺小產一事?”

姜云如閃著眼睫。

王妃本就對她有敵意,若知道她小產過,將來以她不能孕育為借口阻攔她進府,她該如何是好?

但她不想說出來讓朝露跟著擔心,便道:“王爺日理萬機,我不能給他添煩憂,你記住,不許說出去。”

“姑娘,王爺在那上面,是不是很兇猛?”

“蹄子,別胡說。”

姜云如害羞地斥了一句,半晌又低聲道:“他說,他忍不住。”

朝露嘿嘿取笑了兩聲:“姑娘這么美的身段,這么美的容貌,誰能忍得住?換作成王妃,他肯定不是這樣子,不然成王妃也不至于至今沒有懷上孩子。王爺要是能把用在姑娘身上的勁,用在王妃身上,指不定現在早就好些個孩子了。說到底,王爺只喜歡姑娘一人。”

姜云如低頭,一截細白的頸子彎垂而下,羞澀不已。

“若非他情深意重令我心折,我也不敢高攀皇家男兒。”她的肩微微塌下來,“我原來只想嫁個普通人家,過清簡日子而已的。”

“姑娘若嫁得普通了,更會被大房二房欺負死了。”朝露道,“姑娘花容月貌,京城第一,合該嫁最高的門第,那樣就沒人敢欺負姑娘了。”

姜云如輕輕一嘆:“命運所向,我也只能接受。”

兩人且說且走遠,不多時朝露便催促著她回營了。

衛晏洵從樹上跳下來,舉起拳頭,又無力地砸在黑木上。

最后他挑起長槍,在林中咻咻揮舞,不顧左手右手,更不顧有傷無傷,直把半片林木都擊倒,方收勢回營。

“將軍,你回來了。”

崔湃拿出一封信,“護軍來信。”

衛晏洵抽出信,一目十行看完。

“我知道了,我去尋成王。”

他才走到成王帳前,便聽見里面成王道:“……快十日了,你身子干凈了吧?我們今晚……”

“不……”

姜云如才吐出一個音,就被堵住了嘴,在成王的愛撫下發出聲聲弱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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