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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頓了一下,最后想向安凝確定一句:“你不認為我是在挖坑給你跳?”
安凝沒想到安然會這么問,但就算是安然想對她表忠心,她也不會嘴下留情:“那我一定讓你先跳,就算我也要跳,我一定拉你給我陪葬和墊底。”
安然愣了:“安凝,你要是能在薄宴淮面前強勢些,可能今天的結果就不是這個樣了。”
“廢話少說,先忙了。”掛斷電話,安凝給霍垣發了一條冗長的信息,說明情況。
霍垣回得也干脆:好,你說,我配合你。
“噗——”司徒逸在聽到一個讓他差點背氣的消息時,一口紅酒從床頭噴到了床尾,心疼地趕忙放下手里的酒杯,生怕打碎。
“你說什么?你居然答應溫斯,出席她明晚的泳池派對?”
“嗯。”82年的拉菲,最醇正的味道此刻喝在嘴里卻如同嚼蠟。
“為什么?你不怕她給你整點什么緋聞出來?”司徒逸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抓緊了薄宴淮的手,“兄弟,你好像忘了你離婚的事還沒官宣,在這種情況你要是有點什么花邊,那叫出軌你知道嗎?”
司徒逸再一想,還不止出軌這么簡單:“再加上你們的生意往來,你不怕八卦媒體給你標一個為了利益出賣自己,不怕外界管你叫高級牛郎?”
“后果我都知道。”
“你知道你還答應?”
“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倒不如坦然面對。”薄宴淮淡定喝下最后一口酒,脫下西服外套進了浴室。
司徒逸嘴一咧,但下一刻看到薄宴淮站在浴室門口脫下身上的白襯衫時,不由喉哽:“喲,這么淡定吶,你要真的淡定你干嘛拉我來當你床伴?你直接拉溫斯就好了呀,溫斯要看到你這個樣子,二話不說絕對生撲,那你還寂寞個啥?”
“砰——”回答他的是薄宴淮的關門聲。
司徒逸興致極好,拿著酒杯和酒瓶站在浴室門口跟他攀談:“今天葉梓萱找我的時候,一個勁兒地讓我幫溫斯跟你說兩句好話,說每個人都有過去,你有離婚的過去,溫斯也有不那么能上臺面的過去,正好負負得正。”
他已經能預想到明晚的泳池派對會有多么香艷的場景。
門的那邊傳來嘩嘩的流水聲,還有通過門縫飄出來的熱氣,司徒逸覺得有些熱,又回到床上躺好。
等浴室門打開時,男人腰間圍了一條毛巾,上到肚臍,下至膝蓋,標準的八塊腹肌和勻稱到讓他都嫉妒的雙腿,一雙會定時刮毛的雙腿,再加上一張絕無雷同款又難以復制的臉,怎么看都是絕佳的視覺盛宴吶。
安凝到底有什么底氣敢跟這樣一個男人離婚。
“你薄宴淮要拒絕一個女人,有很多種方法,就算溫斯手里真有一千個億,你有多少身家,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你分明不圖財,也不圖人,那你圖什么?”
薄宴淮兀自對著鏡子刮著胡子,當水蒸氣氤氳在他四周,當刮胡子的白色潤滑泡沫漂浮在他下巴上下,突出他那性感的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益發性感,就在司徒逸看呆的瞬間,忽然出聲。
“圖緋聞。”
“緋聞?”司徒逸醒了醒神,他是不是荷爾蒙有些失調,居然看一個男人看入迷了,回過神來再品味這兩個字時,簡直要驚掉下巴,“你是因為知道溫斯會亂來,才特意去的?”
“嗯。”
司徒逸這下看不懂他了,不過他也沒過分八卦,該知道的他明晚自然會知道。
不過比明晚更快來的,是他一語成讖的話。
手機“滴”的一聲,有信息進來。
他以為是葉梓萱發來的催促消息,不料一看屏幕,“以愛之名,放手也是愛——薄宴淮和安凝,離婚宣言”
若不是嘴里那口酒剛好滑入喉嚨,司徒逸會再次噴出來。
“咳咳咳咳……”不過還是激得他一口氣喘不上來,咳了好半天才回過一口微薄之氣,“我是讓你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不是以這種形式置之死地呀,你是不是特意選的這個時間?我記得三年前,你也是差不多的時間決定結婚的,你結婚沒官宣,離婚來官宣,你是不是生怕安凝不恨你?還是你突然發現溫斯有溫斯的好,想換口味了?”
薄宴淮刮完胡子,走出浴室,從衣柜里選了一套極其休閑的花襯衫和短褲,折疊好,放在一套西裝旁邊。
他這行為傳給司徒逸一個信息,他準備把這套勾人的服裝用作明日當做內衣和內褲穿。
司徒逸看不懂他了,端著下巴八卦地打量他:“你到底想干嘛呀?我怎么感覺你像是要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薄宴淮用一張意味不明的臉坐到床邊關燈,對司徒逸說了一句晚安的話:“明晚是泳池派對,當然要選一身泳池風的衣服了,難不成穿西裝去?”
與此同時。
霍垣連夜從艾維爾的應酬桌上趕到安凝家。
安凝正準備睡了,從貓眼看到門口站著霍垣,趕緊回臥房換了一身衣服才開門。
迎面就是一股刺鼻的酒味,還有一張通紅的男人臉,醉醺醺地站在門口。
一見安凝,霍垣本能地再也站不穩,身子一軟,撲進安凝正準備過來扶他的懷里。
“霍垣?!”
安凝迎面就撞上男人醉酒倒,是不是所有醉酒的男人都像一塊石頭,又重又沉,安凝使了好大勁兒才將他拖進門,拖上沙發,好不容易把他雙腳抬到和身體一個高度,男人又嘔了一聲,嚇得安凝趕緊從洗手間找來一個塑料盆接霍垣嘔吐物。
霍垣很少會在她面前出丑,今晚嘔出的酸水,熏得安凝也忍不住跑到洗手間干嘔一陣,等到適應了這個氣味,才重新走到客廳,收拾好霍垣的嘔吐物。
過了一會兒,看霍垣好像睡著了,她又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
但端到客廳時又犯了難。
她拖來一把椅子放牛奶杯,蹲在霍垣跟前,試著抱起他的上半身,再用牛奶杯里的勺子,舀起一勺牛奶,另一只手掰開他的嘴,想把勺子喂到他嘴里。
但勺子能喂進去,牛奶卻流得快,最后能進到嘴里的一半都不到。
安凝急起來,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了,重新放下霍垣的頭,喝了一口奶,直接上人工呼吸。
對于霍垣來說,喜歡多年、已經根植于心的人是無論什么狀態都能明確感受到她是她的人。
當安凝的唇吻上來、還從她嘴里流下溫熱的奶香時,霍垣醉了半天的神思豁然清醒,眼睛也驀地瞪大!
咕隆,一口奶一滴不撒地進入到他的嘴,又從他的嘴滑入他的喉。
安凝正準備來第二口時,霍垣趕緊閉眼,默默享受著他也能得到安凝如此關心的時刻,默默感受著他也會有的被安凝“寵幸”的時刻。
直至他神思飄得太遠,連牛奶都看不慣了,嗆在他的喉嚨處,導致他一口氣堵在喉間,翻身而起做深呼吸運動時,那表情鎮定得好像只是喝了一頓假酒,安凝才發現他看起來也沒到一醉不醒的程度。
她可不信牛奶對霍垣這么有效,湊近他調戲:“霍總,我要是第一天認識您,會以為您有異性接觸恐懼癥,我一吻你,你就醒了?”
霍垣側頭,安凝的臉湊得太近,他稍一動,就得犯錯,他只能僵持著現在不會犯錯的姿勢不動。
他應該否認的,但否認的話說不出口,能說出口的就是他的心里話。
可心里總有一股沖動在勸他,該出手時就出手。
于是,在勇敢和現實的雙重支持下,他往前一湊,吻住了安凝,火熱而執著,壓抑了太久的感情一朝迸發,是熱戀中永遠不肯放開對方的難舍難分。
霍垣很清楚安凝反應過來的瞬間一定會用各種激烈的方式逃離他,所以在安凝發力前,他率先將她的雙手鎖在背后,這個姿勢也似在摟住她的背,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反抗。
安凝反應過來的瞬間,人已經被霍垣半禁錮在懷里,她知道他要干嘛,但她不想讓霍垣誤會什么,正如她不想帶給霍垣什么錯誤的認知。
她猛地移開霍垣親吻的侵入,將頭伏在他頸窩里,輕聲道:“我知道你醉了,我不會跟一個喝醉的人認真,但有些錯誤,該打住的必須打住。”
今天前,霍垣再沖動也會忍,但今天后,他不打算再忍:“什么錯誤,薄宴淮剛發的聲明,你沒看到?”
安凝沒太聽懂,抬頭看他:“什么聲明。”
霍垣放開她,起身道:“我去洗把臉,你看看你手機,這會兒應該是全城熱搜。”
安凝好像猜到什么了,戰戰兢兢地打開手機,在看到自己就在薄宴淮動動手指間就上了熱搜,簡直有種想撕了薄宴淮的沖動。
當初結婚低調到生怕外界知道這個世界有個薄夫人,現在離婚倒是高調得又生怕外界不知道他已經恢復單身,安凝恨恨地看著薄宴淮那官宣的文字,一個安柔對薄宴淮或許沒什么影響力,但溫斯的影響力,絕對是巨大的。
如今,罵她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灰姑娘在12點過后還是會被打回原形的輿論比比皆是,一句比一句難聽,安凝原來以為自己不在意,但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尤其是在新品即將發布的這個時間點上。
雙手不由攥緊!
薄宴淮,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你真的以為,我依然還是會受你擺布的安凝嗎?置之死地你做到了,但后生,休想!
離婚官宣一出,薄宴淮瞬間又回到了被全城乃至全國甚至全球的單身女生仰望的高度,男人和女人果然不一樣啊,一離婚,女人就不值錢了,而男人,會更值錢。
霍垣出來時,安凝的情緒平穩得不像話,要不是看到安凝手機頁面是薄宴淮剛發的聲明,他還以為她看錯了。
他靠近她坐著,卻已不敢亂來:“你還好嗎?”
安凝一笑:“我看著不好嗎?離婚是事實,早宣晚宣都是一樣的,官宣一下也好,不用套在一個假的婚姻殼,做一只畏畏縮縮的蝸牛,你知道為什么他選擇這個時間官宣嗎?因為這是三年前我們決定結婚的時間,所以,一切都剛剛好。”而后,她端起還有一半的牛奶杯喝完,別浪費了。
“你真的沒事?”霍垣不喜歡安凝對他強顏歡笑,“安安,在我面前你可以盡情釋放你所有的喜怒哀樂,讓我知道你什么時候是高興的,什么時候是不高興的,你對我是有些不一樣的,也讓我有幸分擔你的煩惱。”
“我煩惱的地方不在此。”安凝不想霍垣過度關心她的婚姻,將話題撥了撥。
霍垣的聰明才智從來都不輸薄宴淮,在感情方面,還會高于薄宴淮:“在明晚是嗎?”
“你特意來一趟,難道不是有重要的話要跟我說?”安凝腦仁有些隱隱作痛,不想過多委婉,這一刻似乎也意味著她可以放飛自我了。
霍垣無語,但又不得不說:“我特意來是因為有些話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跟你探討你要女扮男裝的事,所以你是說你要女扮男裝去釣安柔,要從安柔背后的安耀手里奪回你母親該得的10個億,說不定還能收集到安柔違法犯罪的證據,一舉兩得?”
霍垣氣呼呼的,安凝解讀為他對此持反對票:“你覺得不行?”
霍垣何止是覺得不行,簡直很想臭她一頓:“安安,現在是21世紀,不是古代你可以靠束胸束發裝成男人,像花木蘭混在男人群里沒人知道,難不成你還要去剪個男人頭?再去定制幾套男人裝?那你……”
霍垣盯著她那不算洶涌,卻依然很有弧度的事業線,無奈捂臉,語氣急迫:“你最關鍵的地方要怎么辦?”
“更何況,明晚溫斯舉辦的是泳池派對,你是打算捂得嚴嚴實實地去參加嗎?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你很有問題?”
“泳池派對?”安凝驚訝垂眸,該死的安然,也不打聽清楚。
霍垣見她眼神呆滯,典型的受了蠱惑的反應:“安安,是誰告訴你,溫斯明晚有一個私人派對?”
“是安然,他有一些安排需要我配合,正好我也想回安家,于是我們一拍即合。”
“安然?”這個名字霍垣不陌生,是安凝的家人里相對安分的,“三年不聯系你,一聯系你就要跟你合作,你就不懷疑他?”
“懷疑過了,剩下的就是各取所需,”安凝側頭看他,一雙眼睛清清明明,“請不要懷疑我的判斷,也可以說,要對付我那個爹,還不能少了他們內部人的配合。”
霍垣起身去陽臺上吹了會兒夜風,古古怪怪的,讓安凝一時找不到話題。
她走到他身后,試問:“你剛才吐了,酒喝太多會漲肚子,吐出來之后肚子里就空了,我可以去幫你煮個泡面。”
“你如果真的想實施這個計劃,我可以幫你。”
安凝驀然頓足,剛轉了一半的身又轉了回去,呆呆看著霍垣的背影,他這話似乎是在對風說。
靜默半晌,霍垣轉過身來,笑容很甜,那是……初戀的味道!讓安凝看著,久久入迷。
“你沒聽錯,我愿意幫你去實現你的愿望,也只有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安柔上鉤。”
“我……”安凝幾乎不掙扎地道,“謝謝你的好意,我不能利用你,特別是在我無法用相等的付出回報你的時候,我不能讓你在我身上付出太多,我還不起。”
雖然是霍垣,安凝仍然不信這世上會有免費的午餐,無論是對公,還是對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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