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知道，他唯一的活路就是爭奪金屬船的控制權。

因為他知道，無論是他的組織，還是眼前的周三，都不會放過他。

只要得到操控權，他就可以操作金屬大船虛空航行，從此不再出現在九州。

本以為突然發難能出其不意，但周三仿佛早有預料一般。

在李老動手的時候，周三的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

“李長坤，你認為我跟你說了這么久，是閑的無聊？”

話音落，只見那由黃色光粒組建的像素人影，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原本模糊的面龐，也逐漸露出清晰的輪廓。

沒有感情的眸子煥發神采，她目光如冰塊一般，落在李老的身上，讓他如墜冰窖。

這一瞬，李老的身體瞬間僵硬，一股強大的氣息威壓將他籠罩，讓他動彈不得。

“噗！”

一口鮮血噴出，李老踉蹌后退，臉色煞白。

很難想象，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造化第三境的李老口噴鮮血。

要知道，眼前的這名女子，僅僅只是一縷分身而已。

那她到底是什么境界？

準圣？圣人？乃至更高！

眼神冰冷的女人沒有說話，淡淡掃了眼后，目光又看向周三，眼神中的冷漠稍減一些，但依舊冰冷。

“見過師尊！”周三納頭便拜，滿臉恭敬。

女人淡淡點了點頭，“召喚我所為回事？”

“回師尊了，黑市的人似乎發現了徒兒的蹤跡，但又不能肯定，于是他們便在中州出口處布置了空間絞殺陣，寧錯殺一千，也不愿錯失一次機會……”周三語氣恭敬地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女人的表情越來越冷，“哼，還真是那群人一貫的作風。”

話罷，她看向一旁滿臉驚恐的李老，柳眉微皺，“你倒是有些眼熟……”

李老“蹭蹭”后退，神色驚慌。

“師尊，此人名為李長坤，是那個組織的執事，職位雖然不高，但是卻惡事做盡，當初我們在中州最后的成員，就是此人帶隊親自剿滅。”

周三緊握拳頭，咬牙切齒。

女人眼中寒芒一閃，滔天殺意轟然迸射。

殺意幾乎化作實質的颶風，以女人為中心，呈輻射狀，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這股殺意中夾雜著恐怖的能量，瞬間就將李老震得骨斷筋折，身影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不過讓人驚訝的是，那股能量卻不對周圍其他東西造成損傷，顯然是女人故意操控。

只不過，這操控程度的確精妙，將力量控制非常精準，堪稱完美。

如果要用一句話比喻的話，可以可以這樣說，李老就像是在水面上的浮萍，女人可以輕松殺死李老，但卻不會驚動水面。

哪怕殺死李老，水面都不會泛起絲毫漣漪。

只有對力量的操控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才能控制得如此完美。

僅僅是一擊而已，李老便知道，在這個女人面前，他連逃跑的資格都沒有。

撲通一聲，李老強忍著劇烈的疼痛，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涕淚橫流地哀求。

“前、前輩，您大人有大量，還請饒我一命，我、我只是個執事罷了，當初所做的事，也都是服從上級的命令，完全是迫于無奈啊……”

李老一邊哀求，一邊哽咽，“前輩，我壓根就沒有想過跟你們為敵，一切都是組織逼我做的！”

他磕著頭，用膝蓋跪趴到女人的腳下繼續磕頭，“前輩，只要您饒我一條狗命，日后我甘愿為您當牛做馬，您一定要找我的組織報仇吧？我在組織中雖然只是執事，但是卻知道許多秘密，我、我可以將這些秘密都告訴您，幫助您復仇……”

女人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不會因為別人的話，改變自己的決定。

換句話說，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做任何決定，都是以利益最大化為目的出發。

場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周三與李老都眼巴巴地看著女人略顯瘦弱的身影。

周三自然不想放過李老，畢竟他這一次前往中州，就是要替師兄師姐報仇的。

當初李老牽頭絞殺周三師門余孽的時候，周三當時也在中州，只不過他運氣比較好，臨時有事離開了宗門。

當他回來之時，屠殺已經開始了，周三眼睜睜地看著同門慘死在眼前，他甚至連上去相認的勇氣都沒有。

周三只想弄死李老，雖然后者只是執行者，不是決策者，算不上罪魁禍首，但是以周三的能力，只能殺李老這樣的嘍啰。

坐上金屬大船的那一刻，周三做夢都沒有想到，報仇的機會來得如此突然，且還這般輕松。

當然，代價也不小，周三用掉了他最大的底牌。

所以周三恨不得現在就將李老五馬分尸。

但周三是了解他師尊的，在他的宗門中，師尊是出了名的冷漠無情，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

其實這并不能怪他的師尊，因為他師尊修煉的是太上忘情道，后者已經臨近斬情的邊緣。

李老有九成把握，自己能保住一條狗命，對面女人的威名，他早就如雷貫耳。

深知對方的脾氣秉性，以及太上忘情的最大弱點。

太上忘情道，是一種非常古老且冷門的修煉之道，但卻很恐怖，修為進展的速度讓人匪夷所思。

就算跟陳南的九轉成神決相比，也不遑多讓。

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上忘情道最大的優點在于忘情，最大的弱點也是在于沒有感情。

有時候過于理性并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現在。

如果真的放過李老一次，那必定后患無窮。

女人沉默了很久，隨即抬起頭看向李老，表情平靜。

“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答應你……”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李老心中狂喜，急忙跪下來磕頭。

誰料女人突然話鋒一轉。

“可是……”

“可是這一次，我并不打算遵從我的理智！”

李老一愣，隨即瞪大眼睛，“你、你難道不想要我們組織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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