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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義非唐-第137章 收復姑臧
更新時間:2025-04-08  作者: 北城二千   本書關鍵詞: 歸義非唐 | 北城二千 | 歷史 | 兩晉隋唐 | 熱血 | 劉繼隆 | 北城二千 | 歸義非唐 
正文如下:
第137章收復姑臧第137章收復姑臧←→:sjwx

“噼里啪啦……”

“救火!”

“救火!!”

殘破不堪的姑臧城內,當救火聲在城內回響,燃燒的大火也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里被撲滅。

“哪里著火了!”

“節度使!”

當張淮深急匆匆策馬來到著火點,滿臉烏黑的索勛連忙朝他作揖:

“那尚摩陵撤走前讓人在糧倉放了把火,火勢雖然撲滅,但還是有小部分糧食被焚毀!”

聽見著火的地方是糧倉,張淮深瞳孔一縮,再也不能保持冷靜,急忙下馬走向著火點。

糧倉內的數座房屋被大火燒得黢黑,一袋袋被燒得發黃的糧食正在往外搬,除此之外還有一袋袋被焚毀的糧食堆在一旁。

“這里有多少間糧倉,被焚毀了多少?”

張淮深回頭質問索勛,索勛還未見過如此失態的張淮深,連忙道:“糧倉七十二間,被點火十三處,都被撲滅了,燒毀的糧食應該有幾千石……”

“混賬……”張淮深黑著臉攥緊拳頭,恨不得手刃下令放火的尚摩陵。

與此同時,糧倉外傳來馬蹄聲,張淮深與索勛向院門看去,只見李驥率領十余名精騎翻身下馬,朝院內走來。

見到這一地狼藉,李驥也表情微變,但還是朝著張淮深作揖道:

“節度使,劉刺史在東城伏擊,生擒尚摩陵,刺死折逋羅,俘獲東逃精騎男女近千人!”

“好!!”聽到尚摩陵被捉住,張淮深忍不住叫了聲好。

“讓劉繼隆把他們帶入城內,我去衙門等他!”

“是!”李驥應下退了出去,而張淮深也看向索勛:“你在這里打掃,看看這里還有多少糧食。”

“是!”索勛應下,心里卻有些失落。

他并未奪得先登,反倒是劉繼隆斬將奪旗,而自己再度被他壓了一頭。

“走!”

張淮深吩咐左右甲兵,隨之走出糧倉,往衙門趕去。

姑臧的規模不愧為隴右第一,這點從衙門的規模就能看出。

唐代衙門的建筑布局遵循嚴格的規制,主體建筑均集結在一條中軸線上,自南向北依次為照壁、大門、儀門、戒石坊、六房、大堂、二堂和三堂,并配以相應的廂房……

雖說吐蕃入主河隴后,摧毀了許多漢文化建筑,可作為涼州治所,姑臧的衙門并未被摧毀。

盡管世人都將姑臧稱呼為姑臧城,但實際上的姑臧城是兩個縣。

神鳥理西,姑臧理東,二縣合為一城,世人稱為姑臧城。

這個道理,和世人稱呼長安為長安城,卻不稱呼與長安縣共治的萬年縣同理。

由于是二縣并治,因此涼州衙門的規模顯然有些逾制。

后院的東西兩廳及廂房數量,遠超正常衙門的規模。

除此之外,六司理政的六房,以及三堂規模都要大一些。

雖然在規制上逾制了,可對于即將入主此地的人來說,涼州衙門無疑才是眾人心中的河西節度使衙門。

穿過照壁、大門、儀門來到正堂,張淮深站在原地轉了一圈,感受著這足夠容納近百人議事的正堂,心里說不出的舒服。

起義四年有余,終于今日入主了涼州衙門,說不高興是騙人的。

這般想著,張淮深一步步走向正堂為主,緩緩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這張椅子與甘州衙門的那張椅子沒有不同,可就是能讓他感到舒心。

“窸窸窣窣……”

忽的,堂外響起的甲片聲將他喚醒,而當他向外看去的時候,卻見劉繼隆帶著幾名甲兵,押著一名番將走了進來。

“節度使!”

劉繼隆走入堂內,作揖行禮,并未多看涼州衙門幾眼,畢竟他前世也是看過北京故宮的人。

區區涼州衙門,想讓他高看幾眼,還真是不太容易。

只是他這番舉動,卻讓張淮深清醒了過來,不由在心底自嘲。

“張淮深啊張淮深……連劉繼隆這廝都要比你鎮定得多,你這養氣功夫還是不行啊……”

自省過后,張淮深將目光投向了被甲兵押著下跪的尚摩陵:“這就是尚摩陵?”

“回節度使,正是……”

“正是你阿爺我!!”

尚摩陵打斷了劉繼隆的介紹,哪怕被俘,卻仍舊桀驁。

“呵……”聽著尚摩陵的話,張淮深輕嗤道:

“尚摩陵,你都淪為階下囚了,還敢這么跋扈?”

“大抵不過死罷了!”尚摩陵嗤笑道:

“無非是我沒有在意你們,不然也不會讓你們兩個奴仆騎到頭上!”

“要殺就殺,皺下眉頭我就不是你們阿爺!”

他放聲嘲笑,劉繼隆皺眉將手放在腰間刀柄。

只是不等他行動,張淮深便快步走下高臺,眨眼間拔刀劈在尚摩陵脖頸處。

鮮血飛濺半身紅,剛才還叫囂的尚摩陵抽搐著倒下,劉繼隆也側目吩咐兩名甲兵:“把他首級砍下,收復昌松時用得著!”

“是!!”兩名甲兵將尚摩陵尸體拖了出去,鮮血漫出一地。

對此,張淮深從懷中取出粗布,擦拭長刀后,這才走到角落,在木架的水盆前洗去臉頰鮮血。

對于尚摩陵被殺,劉繼隆并不覺得奇怪。

摩離、莽隆化投降獻城,又配合遷居張掖,留著可以作為河隴諸州的榜樣。

悉多虞有價值,自然也要極力拉攏。

反倒是尚摩陵,據城堅守,冥頑不靈,理應殺了威懾河隴諸州,好教他們清楚,據城死守的下場是什么。

“去傳諸將來衙門議事。”

背對著劉繼隆,張淮深擦了擦臉,輕描淡寫的將事情吩咐下來。

“末將領命!”劉繼隆抬手作揖,隨之退出衙門,派人去傳召諸將。

待他吩咐完,還不見輕騎走遠,便見斛斯光帶著追回的數百番將家眷從東邊走來。

“刺史!”

斛斯光翻身下馬,眼神隱晦示意。

劉繼隆見狀感到了不妙,皺眉上前,與他走到街道上:“你干什么了?”

斛斯光畢竟是他帶出來的將領之一,他的秉性,劉繼隆自然清楚。

“刺史,您看那胡姬……”

斛斯光賠笑示意,劉繼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一匹馬背上發現了一名胡姬。

那胡姬年紀不過十八九,很像后世的黃白混血,高鼻深目細腰等特點一應俱全,更不用說容貌了。

“她是誰的女人?”

劉繼隆可不會覺得這胡姬是清白女子,而斛斯光的回答也驗證了他的猜想:“是尚摩陵的。”

聞言劉繼隆立馬露出嫌棄之色,畢竟尚摩陵長得一般,還是他手下敗將。

他劉繼隆即便要女人,也不會要尚摩陵玩過的女人。

“都交給節度使分配吧,我不用。”

劉繼隆轉身便要走入衙門內,斛斯光卻愕然道:“胡姬您都不要啊?”

“你要是想要,自己找節度使去。”劉繼隆留給他一道背影,擺手走入衙門內。

斛斯光倒是看得心癢癢,因此連忙跟上他的腳步,往衙門內走去。

不多時,他便在劉繼隆入座的時候,向張淮深索要了那胡姬,張淮深也沒有拒絕的道理,而是果斷將胡姬賞給了他。

見狀,斛斯光連忙謝恩,走出正堂,派甲兵護送那胡姬去“無主小院”去了。

待他安排完一切,收拾姑臧殘局的索勛、李儀中、張昶等人也先后趕來了衙門。

面對規模宏大的涼州衙門,進入其中的將領無不感嘆,忍不住四下張望著。

見他們如此表現,張淮深倒是為之前的自己緩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又佩服起劉繼隆來。

眼看眾人入座,張淮深這才開口道:

“姑臧、神鳥二縣已經收復,眼下涼州唯有昌松還在番人手中。”

“我已勸說了悉多虞,悉多虞愿意為我們勸降昌松。”

話畢,他將目光投向李儀中:“李儀中,我想讓你在姑臧募漢兵三千,你覺得如何?”

張淮深并未直接下令,而是用著商量的語氣。

“節度使,末將想跟隨大軍東征,收復蘭州。”

李儀中的回答出乎眾人預料,畢竟留在姑臧,募兵三千就代表著張淮深想要將姑臧兵馬交給李儀中暫管。

哪怕李儀中功勞不足,可憑借這件事,起碼能擔任涼州別駕。

現在看來,李儀中似乎不想在涼州待著,而他的決定也沒有出乎張淮深的預料。

見此,他便頷首道:“既然如此,募兵之事就交給張淮滿你了。”

隊伍中并不顯眼的張淮滿站出來作揖:“末將領命!”

在他應下后,張淮深這才繼續道:“此役我軍死傷將士七百余人,其中陣沒三百余人,其余四百余人皆為重傷。”

“大軍整編三日,將傷兵整編到一處,另外留駐兩個團協從募兵練兵。”

“三日后,我軍揮師東進,收復昌松,而后再議如何收復會、蘭二州!”

他話音落下,目光掃視眾人,見無人開口,便擺手示意諸將退下休息去了。

至于被俘虜的數百番將家眷,張淮深將活著的番將家眷還給他這群被俘的番將,戰死番將的家眷則是被貶為奴婢,分給了索勛、李儀中等人。

他有意要分些人給劉繼隆這邊的人,不過劉繼隆沒要,張昶等人倒是要了些容貌俏麗的女子。

劉繼隆不要也不是因為他清高,只是他現在還沒有安定下來,帶著個女人總是麻煩。

等到他駐蹕蘭州,他再慢慢解決自己的問題。

這般想著,劉繼隆召集張昶等人來到了衙門附近的無主小院。

尚鐸羅、張昶、馬成、李驥、鄭處、耿明、斛斯光等人聚集到堂內就坐,而劉繼隆坐在主位。

眼見他們都坐下,劉繼隆這才開口道:

“收復昌松不費心力,左右也不過三五天罷了。”

“眼下我們手中雖然有三千余人,可山丹的兵馬并不是我們的兵馬,能用的只有尚鐸羅手中的這九百多弟兄。”

“雖說節度使已經答應我們,可以帶兵馬去收復蘭州,但如今時候尚早,我想在昌松募兵后再南下。”

他話音落下,張昶便作揖道:“就應該這樣!”

“嗯,蘭州人少,可以在昌松募些身家干凈的獨身男子入伍。”馬成也附和點頭。

尚鐸羅、鄭處等人沒多說什么,只是作揖:“全聽刺史安排!”

見狀,劉繼隆將目光投向尚鐸羅:“如今城外除了民夫外,還有我們帶來的鄯州家眷、工匠及家眷。”

“這些人我就交給你和你麾下兄弟們保護,等大軍抵達昌松后,我自然會去與節度使說募兵的事情。”

“是!”尚鐸羅作揖領令,劉繼隆掃視眾人:

“既然如此,那便都下去休息吧,三日后大軍開拔,趁這幾天好好休息休息。”

“是!”諸將起身作揖,緊接著離開了此處院子。

與此同時,姑臧城內也漸漸嘈雜了起來。

隨著三辰旗插滿姑臧街頭巷尾,所有的漢人都被挨家挨戶通知姑臧收復,不必再掛著奴隸的名頭。

得知解放,城內漢人紛紛走到街頭,幫助歸義軍的將士們收拾街道,甚至令人將家中存糧拿出,做飯擺在自家門前,見到休息的歸義軍就把飯菜遞上去。

盡管劉繼隆等人已經經歷了很多次這樣的場景,可從山丹、張掖、番和新募的兵卒卻沒有經歷過。

他們紅著臉將飯菜收下,大口大口的吃著,臉上流露出滿足的表情。

瞧他們吃得滿足,涼州城內的漢人百姓們也紛紛笑了起來。

那笑容如釋重負,仿佛將肩頭的所有擔子都卸下了。

不等他們從被解放的好消息中走出,姑臧衙門又傳出消息,令兵卒對城中每戶百姓送糧一石,不論番漢。

此番操作,使得原本還惴惴不安的普通番民松了一口氣。

望著由歸義軍兵卒送上門的糧食,平日里節衣縮食的番民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尚摩陵在時,哪有這么大方的時候?

即便全家給貴族放牧一個月,也不過能換五斗糧食罷了。

眼下他們還什么都沒干,歸義軍就給他們發了一石糧食,他們自然高興。

張淮深只用一萬余石糧食,便徹底安定了姑臧城,而姑臧城內的倉、庫可謂豐富。

從收復姑臧開始算起,直到第二日黃昏,隨軍的上百名直白才將倉庫中的物資統計完畢,把文冊呈到了張淮深面前。

“官倉發了一萬二千八百余石,竟然還有十五萬七千余石,這些抄沒的番將家中也有七萬余石糧食……”

張淮深望著姑臧官倉內儲存的糧食,忍不住咋舌道:“這尚摩陵,還真是把百姓盤剝得無以為生了。”

“這倒是……”帶文冊而來的李儀中坐在位置上點頭道:

“聽那些百姓說,尚摩陵、折逋羅等人將姑臧視為自己的私產,整個姑臧城外有三十九萬七千余畝耕地,所耕種產出的糧食,有五成收入官倉,兩成收入番將家中,剩余三成才歸百姓。”

“這百姓忙碌一整年,所得糧食也不過二石三四斗。”

“要想不被餓死,就得幫這些番將放牧,全家人齊上陣,放牧一個月也不過五斗米,著實凄慘。”

大唐一石為一百二十斤,一石為十斗,也就是說一家五口幫番將放牧一個月,只能到手六十斤糧食,平均每個人每個月只有十二斤糧食。

算下來,每個人每天連半斤糧食都吃不到,只能在放牧同時,吃些奶制品才能維持生存。

這樣的盤剝,也難怪姑臧的官倉和番將能有這么多糧食了。

“姑臧的牧群找到了嗎?”

張淮深合上文冊詢問李儀中,李儀中也頷首道:“都在南邊的山谷中,光馬匹就有一萬多匹,七八千頭牛,羊群恐不下十五萬。”

“嗯!”張淮深頷首道:“涼州北邊一馬平川,容易被嗢末劫掠。”

“你派人將羊群和馬匹帶到甘州去,山丹那地方被劉繼隆經營不錯,可以作為馬場。”

“至于這些牛,你把健壯的挑出來,交給百姓馴化為耕牛。”

“對了……城外的耕地恢復得怎么樣,衙門的政策可曾與他們細說?”

姑臧剛剛收復,事情還有很多,所以張淮深才想將李儀中留下。

只可惜他有自己的想法,張淮深也不好強迫。

“都說了!”李儀中頷首道:“番民若是愿意遷徙甘州,發草場百頃,羊三十只,糧每戶十石。”

“留在姑臧的百姓,城外耕田均分,秋收以十稅一的稅額征收糧食。”

“對于百姓自行開墾的耕地,蠲免三年賦稅,土地開荒造冊后第三年才收稅。”

話畢,李儀中也不免唏噓道:“這姑臧昔年良田五十余萬,如今卻僅存三十九萬,令人唏噓。”

“想要恢復當年盛況,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

聞言,張淮深也頷首表示認可,隨后才道:

“你想要與劉繼隆去蘭州,不知作何打算?”

他將李儀中想去涼州的事情挑明,李儀中見話題轉變那么快也沒有慌亂,而是冷靜作揖道:

“末將想駐蹕蘭州,不知節度使以為如何……”

李儀中的話,打亂了張淮深想調酒居延駐蹕蘭州的計劃,但對此他并未慌張,而是開口道:

“蘭州刺史為劉繼隆,雖說節度使有意派他前去隴西,但蘭州之地暫時還是由他節制。”

“你若是想要去蘭州,只能暫時駐蹕蘭州二縣之一的廣武,而劉刺史駐蹕五泉。”

“待他收復河州,你才有機會節制蘭州,你可得想好了……”

張淮深把話挑明了,可李儀中卻頷首道:“末將愿意駐蹕廣武。”

“好吧……”見他要去蘭州,張淮深只能頷首:

“收復昌松后,我會與劉刺史說,你先下去吧。”

“是……”眼見自己得到了駐蹕蘭州的機會,李儀中也就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張淮深長吁一口氣,而他身后也走出了張淮滿的身影。

“這李儀中想在蘭州扎根?”

張淮滿有些摸不準,卻又道:“劉繼隆若走了,淮深你麾下就沒有幾個可用之人了。”

“到時候瓜沙那邊的家伙過來了,我們這些人怕是治理不好甘涼二州之地。”

“要是能留下他,瓜沙那邊的家伙來了,恐怕也討不了好,不如……”

“他始終要走的。”張淮深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張淮滿的話。

緊接著他起身走到正堂門口,抬頭仰視湛藍的天穹。

“瓜沙那邊的蟲豸若是知道我收復涼州,恐怕很快就會尋著味找過來了。”

“在他們到來前,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才是……”:sjwx←→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