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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義非唐-第145章 金城關下
更新時間:2025-04-08  作者: 北城二千   本書關鍵詞: 歸義非唐 | 北城二千 | 歷史 | 兩晉隋唐 | 熱血 | 劉繼隆 | 北城二千 | 歸義非唐 
正文如下:
“砸!”

“嘭嘭嘭——”

六月初十,當劉繼隆兵不血刃收復廣武,朝著五泉進軍的時候。

距離他數百里外的黃河兩岸,也隨之打響了戰斗。

黃河河水,在人們印象中通常以黃色著稱,但此時此刻,那隔絕東西兩岸的黃河河水卻異常清澈。

滾滾河水向北方流去,那清澈的河水讓人陷入懷疑,不敢想象這是流經北方的黃河。

在黃河西岸的渡口處,數千甲兵身著甲胄等待渡河,而渡口上則是擺著五十臺投石機,不斷對東岸的渡口發起進攻,試圖將東岸渡口的營寨摧毀。

三辰旗迎風招展,旌旗下的歸義軍將士都焦急等待著渡河軍令。

面對他們的投石機,東岸的番兵只能被動挨打,但他們也會時不時使用床弩反擊。

不到五十丈寬的黃河,此時如同天塹般難以逾越。

河邊,張淮深身著扎甲,眉頭緊皺。

他看的不是東岸的番兵,而是被黃河河水侵蝕的河岸水位。

他站在岸邊,與昔年水位形成的河岸形成了近七尺的落差。

“黃河水位下降如此,隴西的大旱恐怕比我想的還要嚴重。”

張淮深緩緩開口,可站在他旁邊的索勛卻不耐煩道:“東岸的這些番賊只知道躲著,等我們渡河便用床弩和弓弩射我們。”

“我們在西岸蹉跎三日,溺死了六十多個弟兄,您還有心思在這里關心隴西的大旱?”

索勛不耐煩的語氣讓張淮深看向他,皺眉道:“隴西若是大旱,上游的水位必然要比這里的還低。”

“如果從這里渡不了河,倒是可以沿著會蘭官道向南搜尋,看看有沒有適合渡河的渡口。”

張淮深的話讓索勛眼前一亮,連忙召來兵卒,指揮他們沿著蘭州五泉官道方向,搜尋合適的渡口。

至于剛才他對張淮深的嘲諷,早已被他拋之腦后。

望著他的背影,張淮深搖搖頭,只覺得索勛不堪大用。

望著東岸的番兵,此刻他倒是想起了劉繼隆:“倒是不知道他那邊進展如何了……”

在他念叨的同時,距離此地數百里外的官道上,一支大軍也從谷道中走出,迎面撞上了奔騰向北的黃河。

“這就是黃河啊!”

“它也不黃啊?”

“好寬,比丹水還要寬!”

“這么寬,我們怎么渡河啊?”

“我不會水,張昶你得幫襯點我。”

“你當我會啊?”

面對橫亙兩岸的黃河,劉繼隆所部也與張淮深他們面對了同樣的難題。

四十余丈的黃河,如同天塹橫亙軍前,但好消息是渡口無人把守,只要耐心渡河,遲早能渡過黃河。

“搭筏子,先讓塘兵去對岸觀察,必須保證沿途十里都沒有敵軍。”

望著黃河,劉繼隆翻身下馬,對左右吩咐起來。

隨著他一聲令下,大軍很快便運轉了起來。

四千三百多名精騎甲兵,與昌松、廣武的四千民夫開始搭建筏子。

在廣武所殺的那七百多只羊,并非為了單純的犒軍,而是為了渡河做準備。

羊皮筏子從西漢便存在,流行于黃河沿岸。

由于羊皮筏子需要人用嘴吹氣,使其脹滿,俗話“吹牛皮”就來源于此。

在劉繼隆的注視下,民夫們拿起羊皮來回吹氣,不多時便吹出了七百多個皮囊。

這些皮囊被固定在拼接好的筏子下方,不多時渡口上就出現了八張巨大的筏子。

這些筏子長四五丈,寬近三丈,每張筏子下面都固定著九十多個羊皮囊,可以乘坐十余人。

“塘騎先渡河,塘兵次之,再次甲兵,輜重、民夫!”

隨著筏子下水,劉繼隆從軍中挑選了十余名水性好的兵卒,由他們撐筏子渡黃河。

于是在眾人的注視下,三十余匹馬和塘騎率先渡河。

眼見他們渡河,所有人都緊張的張望了起來。

興許是大旱導致水位下降,因此上游的河水并不湍急,那三十余名塘騎很快抵達南岸的渡口,隨后沿著左右兩側官道疾馳而去。

不多時,十余名兵卒撐著筏子返回北岸渡口,來回反復的接送塘騎與塘兵。

從正午到黃昏,筏子也不過擺渡三千余名甲兵來到南岸。

眼看還得耽擱一天,劉繼隆便先讓剩下的甲兵在北岸扎營,而筏子運回帳篷和糧食、鐵鍋,自己率軍在南岸渡口扎營。

入夜,帳外傳來了腳步聲,曹茂笑呵呵的用屁股頂開帳簾,端著木盤走進了牙帳中。

“刺史,您看這是什么好東西?”

曹茂獻寶式的將木盤放下,擺在其中的是一盤清蒸魚和一碗粟米飯與醬肉。

“這是黃河里的魚?”

劉繼隆放下手中毛筆,自然說出了這條魚的出處。

曹茂聞言笑道:“這是張別將他們剛才網上來的魚,網了上百斤魚,差點把他們拽下水里去,軍中的弟兄都分到了。”

“這廝不會水還敢去捕魚。”劉繼隆調侃道:“莫被魚拽下去,做了水鬼。”

說罷,他拿起碗筷開始吃飯,不過這頓飯并沒有吃的很安穩。

他沒吃兩口,帳外便響起了馬蹄聲。

不多時,帳簾被掀開,斛斯光走入牙帳中作揖道:“刺史,蘭州道東邊二十里外發現了狼煙,估計是番賊的烽火臺把我們發現了。”

“發現了好生防備便是,反正明日始終要東進拿下關隘的。”

劉繼隆鎮定自若,同時示意道:“來,嘗嘗張昶他們網上來的魚。”

“末將還是回帳內吃吧。”斛斯光笑著拒絕,隨后作揖離開了牙帳。

劉繼隆倒是沒有強留他,而是在吃飽喝足后,又提筆編撰起了自己壓箱底的幾本書,直至子時才安心躺下休息。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歸義軍的筏子便開始了擺渡。

與此同時,一支塘騎也沿著黃河南岸的官道疾馳向東。

趕在正午前,前方的官道突然寬闊起來,官道右側依舊還是山脈,可左側卻已經不再緊鄰黃河,而是出現了大片平原、丘陵。

這些平原、丘陵由黃河沖積而來,南北寬處四五里,窄處一二里。

這樣的地形,塘騎整整向東跑了三十余里,才漸漸看到了前方的狹窄處。

在他們的前方,一座依靠山脈,接鄰黃河的關隘橫亙盆地間,阻斷了官道。

關隘南接皋蘭山,北接黃河,南北長一里半,由夯土構筑,高一丈,有門樓及關門一座。

眼見塘騎們策馬而來,關門的番兵連忙打開城門,塘騎們也馬不停蹄的穿過了關隘。

這看似雄壯的關隘,實際只有單面城墻,外強中干。

不過沖過關隘后,前方的地勢又再度寬闊平坦起來。

隨著塘騎們再度趕了七八里路,前方開始出現大片拋荒的荒田。

越過這些荒田,前方的城池也漸漸清晰,而城池四周的土地也漸顯綠色。

河岸邊,數以百計的百姓正在用肩挑手扛的方式從黃河之中取水,然后將河水倒入土壑中,盡可能灌溉著臨近城池的耕地。

塘騎們無心觀察這群奴隸,縱馬沖入城內,而期間守城的甲兵紋絲不動,仿佛已經睡著了。

城內沿道兩側盡是土屋茅房,整條大街空蕩蕩的,宛若進入了鬼城。

“吁!”

十余名塘騎勒馬駐足,隨后翻身下馬,往五泉衙門內小跑進去。

衙門門口的甲兵說說笑笑,根本不理會他們。

衙門內的甲兵也是坐在椅子上休息,直到塘兵開口才看向了他。

“乞利本呢?我有緊急軍情需要告訴乞利本!”

塘兵十戶長催促著值守甲兵,甲兵見狀,這才懶洋洋的起身往內堂走去。

半盞茶后,一名大腹便便的番將走出了內堂,而塘兵十戶長連忙上前行禮。

“乞利本,河口方向出現了唐軍,光是官道上布置的塘兵就有不下百人!”

“唐軍?”牟如那臉色露出輕蔑的表情:“隴西哪來的唐軍?”

“他們是從北邊廣武渡河而來的,恐怕是河西的唐軍!”十戶長連忙解釋。

聞言,牟如那總算重視了起來,他坐直身子:“他們要往哪走?”

“往五泉來!”十戶長說罷,牟如那終于精神了:“來五泉?”

“豬犬的家伙,你確定你沒有看花眼?”

“奴婢確定!”十戶長連忙回應,這讓牟如那緊張了起來:“把城內的百戶長都給我叫來!”

“是……”

隨著牟如那吩咐,半個時辰后衙門內多了幾道身影。

“塘兵來報,河西的唐軍已經渡過河口,正在朝五泉開拔而來。”

“熱巴堅那個豬犬的家伙,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送出!”

牟如那罵罵咧咧,而原本懶洋洋的百戶們在聽到這則消息后,也連忙振作起來,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他們有多少人?”

“昨天就渡過河口,那最多明后天就能抵達金城關,我們必須加固城防!”

“沒錯!”

六名百戶七嘴八舌的說著,而牟如那也拍案道:“具體的人數還不清楚,但不會低于兩千。”

“傳我軍令,召集城內奴隸采石送往金城關,城內留二百甲兵,其他人跟著我去金城關!”

雖然不知道敵軍數量,可牟如那也不想拱手獻出五泉城。

他好不容易扛過了大旱,雖然照著今年的情況,依舊又是大旱一場,但依靠黃河,他還是能茍全下去的。

如果就這樣獻出五泉城,那他前幾年的摸爬滾打算什么?

這般想著,牟如那開始召集兵馬,征召民夫前去金城關守城。

趕在入夜前,他率領四百甲兵和兩千番丁抵達金城關,拉來了一車車作為投石的石頭。

望著城關內外的五百甲兵和兩千番丁,以及充足的柴火和石頭,他自認為能夠守住金城關。

只是在他忙碌防守的時候,六十余里外的劉繼隆經過一整日的擺渡,總算將北岸的五千余人及五千余頭牛馬及輜重車運抵南岸,并趕在入夜前向東行軍十五里后扎營。

翌日清晨,隨著號角作響,四千余精騎甲兵與四千民夫向東開拔。

東進路上的番兵烽火臺都被歸義軍的塘兵占領,而黃河南北的渡口,也被劉繼隆各自留兵百人駐守。

趕在黃昏前,歸義軍終于看到了依托山脈修筑的金城關,而牟如那也終于見到了他的敵人。

“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隨著歸義軍從遠處漸漸靠近,牟如那和金城關番兵們的臉色大變。

他們覺得歸義軍遠道而來,不該有太多兵馬,可現實恰恰相反。

上千精騎策馬來到金城關外二百步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金城關。

光是這上千精騎,便足夠牟如那他們喝一壺,而后方緊隨而來的三千甲兵更是讓他們臉色慘白。

“刺史,這金城關的馬道上沒有投石機和床弩!”

調轉馬頭返回中軍,尚鐸羅將精騎的所見所聞稟告給劉繼隆,而劉繼隆則是在掃視蘭州盆地。

不得不說,依托黃河的蘭州盆地確實有著得天獨厚的地利優勢,不管是放牧還是耕作,都可以在這數百上千萬畝的盆地中進行。

這樣一塊地方,如果有足夠多的人,在此地開墾上百萬畝耕地,放牧數十萬頭都綽綽有余。

不說金城關以東的盆地如何,單說他們腳下這塊盆地,就足夠開發上百萬畝耕地。

這般想著,劉繼隆想起來尚婢婢承諾自己的那一萬多漢人。

如果能把廓州那一萬多漢人帶來開發蘭州盆地,相信幾年之后,蘭州就能成為自己手中的大糧倉。

想到這里,劉繼隆也將目光重新放在了金城關上。

“刺史,我們要就地扎營嗎?”

張昶策馬上前詢問,劉繼隆卻瞥了他一眼:“扎營?不……攻城!”

“攻城?”張昶及馬成等人錯愕道:“我們今日才行軍五十里,況且再有一個時辰就天黑了,我們……”

劉繼隆打斷了他們,冷冷道:“前進二百步,搭建投石機,攻城!”

面對他的軍令,眾人雖然面面相覷,卻還是硬著頭皮執行了起來。

民夫開始搜集投石,搭建投石機,而甲兵們則是在搭建營盤,埋鍋造飯。

由于緊鄰皋蘭山,因此民夫們才開始挖掘,便已經挖掘出了不少投石。

與此同時,距離金城關二百步外的官道上,十余臺投石機也在民夫們的搭建中拔地而起。

“他們要干嘛?”

“才行軍到這里,就要開始攻城?”

“瘋了吧……”

“這群豬犬的漢奴,我真想剮了他們!”

金城關馬道上,面對歸義軍行軍過后連夜攻城的舉動,番兵們嚇得不輕,就連牟如那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豬犬的家伙,他們是看見我們沒有守城器械才那么大膽的!”

牟如那謾罵著,可他也十分無奈。

隴西大旱,各州都面臨隨時斷糧的可能,根本沒有什么人會去攻城略地。

正因如此,牟如那和大部分隴西各州乞利本一樣,并未準備什么攻城、守城器械。

畢竟蘭州被各州乞利本包圍,是最不可能遭遇外敵的地方。

只是讓他失算了,各州乞利本沒有來打他,反倒是遠在河西的唐軍跨越了祁連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他胡思亂想的同時,十五臺投石機矗立官道上,而一車車石頭也被送到了投石機身后。

“刺史,不打磨石塊,革帶很容易破損,這……”

張昶舍不得這些用于拋物的牛皮革帶,不過劉繼隆看得更清楚。

金城關后面,一定有五泉的牧群,只要拿下他們的牧群,殺幾頭老牛湊出革帶并不困難。

“進攻!”

“末將領命!”

他冷臉下令,耿明與張昶下意識作揖。

眼見自己領命,二人紛紛轉身走向投石機身后,深吸一口氣后開始下令為配重箱加重,為革帶上投石。

在他們的軍令下,民夫們在甲兵的教導下,熟練的操作起了投石機。

“砸!”

“砰砰砰——”

一聲令下,機關被砸動,七八十斤的沉重投石被投擲出去,劃過泛黃的天穹,猛然砸在金城關墻上。

“咳咳咳!!”

“趴下!趴在女墻背后!”

“額啊——”

與當初的摩離、莽隆化、尚摩陵等人一樣,金城關的番軍根本沒想到歸義軍的投石機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沉重的投石在一瞬間摧毀了夯土的女墻,將墻面砸得垮塌。

不僅如此,馬道上被砸死砸傷的甲兵、民夫多達十余人。

慘叫聲在馬道響起,被砸斷手足,亦或者被碎土砸傷的人難以忍受疼痛,不停地發出慘叫,令在場之人毛骨悚然。

那些被征召而來的番丁大駭,爭相往城下逃去。

“逃跑者斬手斷足!”

“我看誰敢跑!!”

反應過來的牟如那揮刀砍翻一名番丁,叫囂著斬手斷足的懲罰。

不得不說,他的做法確實威懾住了許多番丁,可不等他再囂張,城外的歸義軍就開始了第二輪投石。

“砰砰砰——”

揚塵四起,站在馬道上的番兵番丁死傷不淺。

剛剛還在叫囂斬手斷足的牟如那,被投石砸飛的土塊擊中,雖然沒能給他帶來什么傷害,可是卻嚇得他趴在了地上,心頭驚悚,雙手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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