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城主府的嗚咽第495章城主府的嗚咽→:正月的天,邊關依舊嚴寒,萬里冰霜塵封著大地,皚皚白雪在腳下綿延。
大雪初停,陽光萬里,天空一片晴朗。
南黎國三十萬大軍圍在瑜城外,將整座城池圍得水泄不通。
南黎國四十萬大軍,抽出十萬大軍駐守周城。
其余全部軍隊,盡數調往瑜城。
龍瑜奉商夏命令,暗中梳理瑜城通往外面的密道。
密道的入口在城主府,他順路回家一趟。
這條熟悉的大街,有著龍瑜從小到大的回憶,哪怕閉著眼睛,他都知道哪個街角有哪些景致。
踩在積雪被掃到一邊的青石地面上,龍瑜不禁回想起小時候跟在父親身后,跟著大哥二哥和小妹一起,四處巡城的情景。
那時桂花飄香,那時白雪皚皚,那時楊柳依依,那時碧樹紅花……
一幕幕記憶,在腦海中閃現,讓他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無論他與哥哥們有齟齬也好,無論父親總是讓他這個最小的兒子不要爭搶也好,離家三年,他才知雙親有多惦念自己。
如今,他成長了。
他脫離龍家成為天幽國丞相,又率兵南下,保衛這個龍家先祖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
“今天門房怎么沒有開門?”
龍瑜走到城主府大門口,發現家門緊閉,不由一陣奇怪。
他的心忽然緊張起來。
城主府的大門常年開著,只有出事的時候才會落鎖,以防府中生亂。
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扣扣扣!”
龍瑜走上前去,握住獅子頭銅環使勁叩門。
里面沒有反應。
清晨的城主府,安靜得就如沒有生靈的世界。
龍瑜沒得到回應,大驚一跳,一腳踹向大門。
大門被人從里面反鎖了。
龍瑜心臟加速,一股極大的不安從心頭升起,他沿著小時候自己翻過無數次的院墻翻進去,入目之處,一片鮮紅。
門房被人殺死在院子里。
這是一劍封喉,下手極快,極準,極狠。
“爹,娘!”龍瑜大喊一聲,朝著里面沖去。
回廊上,躺著幾個小廝的尸體。
進了月亮門,兩個灑掃婆子也鮮血橫流地躺在地上,其中一個手中還拿著掃帚,另一個身旁則散亂著今早剛摘的臘梅枝條。
“奶媽!”龍瑜沖過去,想要將倒在臘梅枝條旁的老嬤嬤從地上扶起。
然而,她雙目圓睜,已沒有了呼吸。
臘梅花的香味,也遮掩不住她身上的血腥味,這位頭發花白的忠仆,死了。
龍瑜知道出事了。
他渾身都在顫抖,一股氣血直沖腦門兒,朝著里面沖去。
里面正院,一股腥臭的味道鋪天卷地而來,入目之處,尸骨堆積。
城主府的府兵躺在地上血泊中,橫七豎八,鮮血長流。
整個院子里被染成了一條血河,冰天雪地里,血凝固成冰。
龍瑜沖進正廳,一眼看到趴在地上,后背上有著兩個血窟窿的兩個身影,不禁大喊出聲:“大哥!二哥!”
龍瑜將兩人翻過身來,看著他們熟悉的面龐,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天幽國的年輕丞相淚眼模糊,眼睛酸痛得厲害,泣不成聲。
“哥!大哥二哥!”
這一刻,看到兩個哥哥橫死正廳,似乎以往所有的過節都不重要了。
他不在乎哥哥們是否曾欺負過他,不在乎他們之間是否有過不愉快,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的兩個親哥哥,就這么死了。
龍瑜腳步如灌了鉛,繼續朝里走去,他在父親的房門口,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他哭出聲來:“父親!”biqubao
龍瑜啞然失聲,嘴唇不住地顫抖,手也抖得厲害。
什么是心痛?
這就是。
他從不知道,他對父親的感情如此深厚,直到此時此刻,看到父親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
他那嚴厲的父親,不再威嚴,不再高大,渾身是血窟窿,就那么蒼白無力地躺在地上。
他是被多人合圍刺死,還被人用劍戳瞎了眼睛。
“爹!”龍瑜沖了過去,跪在地上,嘶聲力竭的喊聲在城主府回蕩。
樹上的寒鴉“呱呱”叫了兩聲,仿佛也在悲鳴。
龍瑜沖過去抱住父親,只覺得父親身體冰涼,比外面寒冬的雪還要涼。
龍瑜低頭一看,他父親手里死死握著一塊布,那是刺客的一截袖子。
龍瑜捏著黑色的袖子,哭著檢查有什么異樣。
刺客十分謹慎,穿著普通的黑色夜行衣,這衣服就是普通的面料,從上面看不出來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但是誰會和龍家人過不去呢?
龍家世代居住在瑜城城主府,祖父和父親都深受百姓愛戴,他們一家也沒什么仇人。
如果說真有誰那么恨他們,那就只有一個,南黎國人!
龍家世代鎮守著瑜城,殺了無數進攻瑜城的南黎國人。
龍瑜不難想到,這是戰九州的人潛伏進了瑜城。
要么,就是戰九州早早安排在瑜城內的奸細。
眼角的淚水不住滑落,臉被淚水染得滾燙,龍瑜目光四顧,看到不遠處,躺在床邊,已經毫無氣息的母親。
“娘……”他流淚滿面,哭啞了聲音。
母親那樣溫柔的女子啊,就這樣煙消玉損,死于非命。
龍瑜朝著母親爬了過去,這個世界上最愛他,最呵護他的女人,永遠也不會睜開她點漆一般美麗的雙眼了。
他的親人,都死了。
門外,有人破門而入,雷煜和毛鄴帶著征狼部隊匆匆趕來。
他們本是前來協助龍瑜尋找密道的,雷煜在門外隨著一股風,敏銳地聞到了里面血腥的味道,又聽到龍瑜凄厲的哭喊,頓時警覺城主府出事。
一隊特種兵撞破門沖進去,便見到城主府被人屠戮。
“回去稟報主子。”雷煜對著毛鄴說道。
毛鄴點點頭,緊咬著下嘴唇,目光悲痛,快步往回走去。
雷煜則大步走進里屋,在血泊之中找到了渾身是血的龍瑜。
心里像是被刀扎一般,雷煜張著嘴唇,半天只說出兩個字:“節哀。”
龍瑜癱坐在地上,一點點握緊了拳頭,露出虛弱而殘忍的笑意。
雷煜開口說道:“你一定要好好的,為伯父和伯母報仇。”
“我會的。”龍瑜腦子一片混沌,但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商夏很快趕來,她挨個查看著城主府眾人的尸骨,尋找著刺客的蛛絲馬跡,最終陷入沉默。
“主子,能看出這是誰干的嗎?”雷煜問道。
“從殺人手法看,大部分是南黎國勇士所為。”商夏輕輕開口,腦子里是龍城主對她鞠躬感謝她照顧龍瑜的一幕,嘴上說道,“但其中,也有我軍……特種兵的手法。”
“我軍特種兵里有奸細?”雷煜驚詫地問道。
“是。”商夏說道。
“主子,我們定要把這奸細抓出來。”雷煜緊握拳頭,氣憤不已地說。
商夏沒吭聲,能在特種兵中做了這么長時間奸細沒被抓到的人,是沒那么好抓的。
即便她前世身為帝國指揮官,也免不了被人背叛,哪怕是最好的兄弟,有時也會在背后捅你一刀。
所以,商夏對任何人都有警惕之心,包括宗云蒙。
但他身邊的人,警惕心就沒那么高了。
對周圍人的警惕心,和把后背交給戰友,有時候是矛盾的,軍中教導的,還是可以把后背交給戰友。
商夏只有時候告訴他們,對任何人都要保持警惕。
“最近行事一定要小心,小心任何人,包括自己最要好的人。”商夏看著雷煜和毛鄴,交代道。
“是。”兩人齊聲應道。
“將你雙親下葬吧。”商夏轉頭看向龍瑜,這個自己手下最為聰慧,文武全才的青年才俊,“不管是誰做的,發號施令者都是南黎國皇和戰九州,打贏這場仗,就是為你父母親人報仇了。”
龍瑜兩眼赤紅點了點頭。
他一步一步挪動腳步,將父親和母親的尸體抱在一起。
特種兵們見狀連忙跑過去,將他兩個哥哥抱了過來。
城主府里一片悲傷,好似空氣中冷風都在嗚咽。
商夏回過頭來,對雷煜吩咐道:“這幾天,看著他點兒。”
“是。”雷煜紅著眼睛點頭。
商夏轉身離去,她冷漠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但誰也不會覺得她無情。
主子的情緒從不外放,但并不代表她沒有感情。
雷煜看著商夏翻身上馬,白衣翻飛消失于獵獵風中,終于明白,主子的面無表情,是多少人的支撐。
雖然瑜城只有六萬不到七萬人馬,但只要有主子在,他就仿佛看到了千軍萬馬,只是,這樣的主子未免讓人太心疼了。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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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大神商夏宗云蒙的妖孽嫡長女又狠又煞檸檬的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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