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記錄第211章他正跟老鼠玩兒呢
北庸確實如文楚嫣所料想的那樣,雖不敢明目張膽的反抗,但卻隔三差五的騷擾,仿佛在試探景舒珩的底線。
而景舒珩也不慣著他們,直接帶兵往前又壓了十里。
自此,在景舒珩強硬的態度之下,北庸老老實實,不敢再有所妄動。
至于景柏蘊,在壽西待了三天,終于確定,他無法在文楚嫣那兒,得知林池霜的任何信息后,終于死心,不顧尚且虛弱的身體,執意啟程回轉。
對于他的離開,景舒珩什么都沒說,只在當日,去了一趟壽西,但不過兩個時辰便回來了。
看樣子,并不像是親自送景柏蘊離開。
文楚嫣聽到消息后,倒是一句都沒多問。自當初林池霜決意離開之后,就意味著,林池霜這個人已經死了,莫說景柏蘊,便是林鴻卓,再想見林池霜一眼,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日子就這么看似平和,但實則緊張的氛圍中,緩緩度過。
終于,朝廷來信了。
看完圣旨,景舒珩長吐了口氣,將其遞給旁邊的文楚嫣。
文楚嫣倒也沒有客氣,接過垂眸細看。
片刻后,文楚嫣看完,神色沒什么特別明顯的變化,“倒是意料之中。”
景舒珩緩緩點頭,目光微抬,看向正廳外東南角一個枯萎蓮花缸,此時雖不見任何春色,但明媚的日光落在上面,將潔凈的冰面投射與堂前,波光瀲滟,搖曳舞動。
“北庸已然無力還手,再打下去,勞民傷財,意義不大。”景舒珩輕聲道:“但這畢竟只是局面上來看。”
“實則,北庸武力保留大半,如今只是因為大軍壓境,這才無力還手。”
“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一旦南燕撤兵,滿成仁撤兵,剩下的三十萬北疆大軍,便不足以威懾北庸。”
“難道下次北庸再來犯,又大費周章調遣兵力嗎?若是長此以往,只會助長北庸大肆入侵我朝疆土的氣焰。”
文楚嫣輕嘆一聲,她何嘗不知景舒珩說的在理?
此次能有這般壓倒性的成功,無非是提前布局,精心籌謀才換來這份勝利。
若是直面對戰,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可朝廷也有朝廷的權衡。
三年前西北大旱,民不聊生。
前年江南又有澇災,百姓顆粒無收。
今年先是南疆大戰,后又有北疆兵變,朝廷早已疲以應對,能撐到景舒珩取得如今的戰果,已經實屬不易。
若是再繼續打下去,北庸確實無力反抗,可景國朝廷,也是同樣承受不起了。
所以談和,是最好的結果。
文楚嫣思索了片刻,低聲道:“這些顧慮,并非無法解決。”說著,文楚嫣將圣旨放在桌上,抬眸,看向景舒珩:“端看如何去談!”
景舒珩眉眼微微一動,“你的意思是?”
“金銀、糧食、勞力、駿馬,這些都是北庸的根本和余力。只要要求北庸每年必須進宮這些,那他們便是有入侵的野心,也沒有根基支撐,自然不會來犯。”
景舒珩本就不是愚笨之輩,文楚嫣又說的如此直白,若還不懂,那就真的是蠢了。
他雙眼頓時就亮了:“你的意思是,讓北庸每年進貢各項,其中精壯勞力為奴,這樣他們沒有足夠的精壯,來支撐軍隊的供給,沒了強兵,自然就不敢輕易進犯了!”
文楚嫣卻輕笑一聲,搖頭否認:“不。”她嘴角的笑意變大,“北庸精壯人高馬大,力氣也比一般人更大,讓他們當奴隸,實在浪費。”
“我記得,南疆不是有綿延數千里的荒山?讓他們去南疆,守邊境,開荒山。”
“南北距離千萬里,即便再是‘非我族人其心必異’,也會少生事端。”
景舒珩的眼睛越來越亮,激動道:“我怎么沒想到?!”
說完,也不給文楚嫣反應的機會,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文楚嫣,并在她的額間,落下濕熱的一吻。
文楚嫣一愣,不過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推拒,景舒珩便已經放開,然后急匆匆的往外跑,“我這就去給朝廷傳信兒!”
看著他的背影,文楚嫣啞然失笑。
雖然景舒珩跑得飛快,可她還是看的清楚,剛才景舒珩的那雙耳朵,可是紅的像是熟透了一般。
片刻后,文楚嫣長長吐了口氣,這才收回目光。
緩緩抬腳,朝著堂外走去。
候在外面的春桃見狀,連忙應了上來,小心的攙扶著她。
森寒的冷風拂過,即便不大,卻依然刺骨。文楚嫣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看了一眼日頭,輕聲感慨:“已經臘月了,又快過年了。”
春桃小心的應著:“可不,這日子過的飛快。”
即便正午時分,雙眼直視太陽,也不覺刺眼,文楚嫣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
隨著目光的轉動,原本茶色的眼眸,變得黝黑:“韓志義的傷如何了?”
春桃微微一愣,隨后很快反應過來,低聲道:“他的傷并不重,養了些時日,便好了,只是...”
春桃語氣有些遲疑:“他似是經不住這重重打擊,醒來后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
“瘋癲?”文楚嫣的眉眼,浮現一絲冷厲,嘴角卻勾起一絲寒意,“不管他是真瘋還是假瘋,去看看就知道了。”
春桃小心的應了一聲。
主仆二人穿過回廊,越過角門,走了一刻鐘,才終于來到地牢門口。
見到來人是文楚嫣,侍衛稍稍詢問過后,便放他們進去了。
剛一進去,森冷潮濕,黏膩腥臭便撲面而來。
按理來說,北疆的底下,在冬日里,是要比地上更加干燥溫暖的。之所以會如此,只因當初宕西守尉,為了懲治犯人,特意在地牢周圍,灌滿了腥臭的污水。
這樣,污水一結冰,地牢自然是一點兒暖氣兒都沒了。
文楚嫣用帕子掩住口鼻,在侍衛的帶領下,轉了三四個彎,才終于看到,被關在最里面的韓志義。
景舒珩并未特意讓人虐待他,可這種環境下,又是地牢,他本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團枯草成床,破爛棉絮成被,身上的衣裳,更是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花白的頭發,亂糟糟的散落,遮住他的眉眼與大半張臉。
文楚嫣到時,他正在和老鼠玩兒。
沒錯,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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