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來自女帝的報復第214章來自女帝的報復→、、、、、、、、、、、、、、、、、、、、、、、、、
曹府。
深宅殿宇成群,侍女丫鬟忙碌穿行,端著滿盆沖刷血水、毛巾、藥物殘渣。
數十位老邁醫師拱手告退。
曹德庸朝服在身,二品錦雞服,邊緣刺繡海水江岸紋,招來管家,吩咐道:
“賜簿,讓他們留名。”
管家恭敬稱是,取來一冊簿子,攤開平鋪在桌案,遞出毛筆給數十位醫師:
“規矩都懂,無需多言,寫吧。”
賜簿。
是曹德庸擁立的壟斷黨派,專門研究出來的黑話。
特用來籠絡、賄賂、賞賜。
禮部尚書官居二品,掌管科舉、翰林院人選擢降,典籍編篡,外交接待,宗教管理等等。
錢財、寶貝這些實際性東西,太俗!還容易被抓住馬腳,成為政敵或陛下的把柄。
留下姓名,往后但有需要,比如科舉考試放水、官員擢升問題上,一個姓名幫忙做一件事。
就算有人籍此攻擊,可周旋進退的余地很多,不像貪污受賄那般,一抓住小辮子,立馬成為砧板上魚肉。
而且留名還有個好處!
但凡簽名畫押的,再求我辦事,吃下我的獎賞,以后就是我們這一黨派的人了,誰敢變卦?不怕我落馬后拉著你全家一起下黃泉?
就這,還只是曹德庸精通的諸多手段中一種。
“多謝尚書恩賜。”
一群官職不高的醫道圣手,滿嘴苦澀味,不敢拒絕曹德庸的好意,紛紛簽字畫押,留下靈魂印章。
“去吧。”
曹德庸轉過身,掀起衣擺,邁步進屋。
“唔...”
“爹...”
病榻上,曹晟徐徐蘇醒,睜開朦朧雙眼,哼唧道:“好疼,孩兒感覺全身骨頭盡斷。”
“報!”
曹德庸張嘴欲言,一句話沒說出,門外響起傳報。
管家步履匆匆闖進來,單膝跪地道:
“老爺!”
“門外有人求見!”
曹德庸疲憊地揮揮手,問都懶得問:“放進來。”
不多時。
數道人影來到病榻前,各自取出憑證,爭先恐后道:
“草民叩見尚書大人,這是令郎在戲鳳樓欠下的賠償金,攏共三萬兩千枚極品靈石,還請償還。”
“草民叩見尚書大人,這是令郎在太白酒樓欠下的酒錢,抹去零頭,收您五萬枚極品靈石。”
“草民叩見尚書大人,這是天地會三十五名成員,湊齊的十萬極品靈石,被曹晟用來賭博,虧掉六萬五千,曹少主說他會一力承擔...”
曹德庸捋著胡須的手僵硬,不慎扯下一縷,嘴角瘋狂抽搐。
扭頭望著管家,道:“一共多少來著?老夫有點算不清了。”
管家吞咽口水,冷汗涔涔,掰著手指頭算:
“三萬二加五萬,再加六萬五,這是...這是十四萬七千...”
十四萬七千枚極品靈石!
夠買下數件仙寶了。
討債的幾人不敢吱聲,相互打量著對方,都是眼角狂跳,預感到不妙。
他們相互又沒通氣,豈能料到曹家大少爺,居然還欠別人那么多錢!
“老夫將近十年俸祿,才堪堪十五萬,你是怎么花掉這么多錢的?”曹德庸面如平湖,手卻已攥成拳頭,怒目瞪著曹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曹晟嚷嚷起來,情緒激動地坐直身體,當場崩斷傷口,痛得哎呦一聲滾在床上,依然在叫屈:
“肯定是他們合起伙來坑錢來了,我昨天先是挨頓毒打,然后被奸人謀害,差點死去,我還怎么去太白酒樓吃喝。”
“至于戲鳳樓那筆賬,更不改找我來討!我是受害者!還沒找他們賠錢呢,怎么反過來對我催債!!”
曹德庸蹙眉,心想的確是這么回事,余光瞥視坐立難安的幾人。
太白酒樓追債負責人,默默掏出一張邀請函,呈獻給曹德庸,解釋道:
“有憑借在此,是張清元說吃喝花銷,全由曹公子買單。”
“張清元為此押下三圣學府邀請函。”
戲鳳樓追債負責人取出一顆留影石,放出當時的情景,清晰顯現出張清元的面容和言辭:
“和我無關,找曹晟賠!”
天地會的追債負責人,遞出承諾書,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曹晟承諾,這筆開銷,全部由他承擔。
曹德庸臉色黑如鍋底。
人手一個鐵證如山,好似幾道巴掌,狠狠扇在曹德庸老臉上。
“我不認!”
“張清元這狗東西差點弄死我,他瀟灑地吃喝玩樂,還把債務丟給我處理?真把老子當冤大頭啊!”
“艸!爹,把他們趕出去,找張清元賠!!”
曹晟披頭散發,歇斯底里大吼,每吼一次,傷口就會崩開一次,像個如花似玉的病娘子,軟軟弱弱躺在床上哼唧。
曹德庸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在一起疼,怒聲道:
“閉嘴!”
然后對著幾名追債人說道:
“要錢沒有,抵賬的仙寶,更沒有!老夫為官清正廉潔,從不貪污腐敗,哪來的錢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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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的,天知道。
幾人暗自翻白眼,就算貪了,你也不敢和我們坦白啊,萬一泄露到陛下耳邊,不正好遞上一把現成的刀。
“大人,您有沒有錢,我們不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想想辦法吧。”太白酒樓追債人悶悶說道。
別看曹德庸官居二品,權利滔天。
但在場幾人背景同樣不小。
戲鳳樓自不必說,背后大概率是皇室,太白酒樓神秘莫測,可他們能在帝京城發展成獨樹一幟的行業龍頭,能量不會弱。
至于天地會,更無需多言,一群免考榜上有名的天驕,誰敢輕易得罪?
曹德庸嘆口氣,深感無力:
“沒說不賠。”
“除了這座房產地契,家里有啥值錢的,隨便搬走吧,直到足夠抵賬為止。”
曹晟瞪大眼睛,駭然失聲:“爹!”
幾位追債人眼睛一亮,當即大拍馬屁:“尚書大人局氣!”
“牛波一!”
“百姓父母官!”
像是生怕曹德庸反悔,幾人告辭,馬不停蹄趕回去,拉來幾百號人,浩浩蕩蕩闖進曹府。
頓時,猶如那蝗蟲過境、鬼子進村,一陣風卷殘云的橫掃,占地十幾畝的府邸園林,以肉眼可見速度破敗凋零。
湖水抽干,撈起滿塘池魚,太白酒樓伙計掄起鐵錘逐個爆頭敲死,裝進麻袋,嘴里嘟囔:
“幾百條天品金鯉魚,能做多少桌啊,嘖嘖。”
假山裝進儲物戒,植被景觀直接打包,各類靈植連根拔起。
書房中無數典籍被搬出來,在庭院里堆砌成山。
“尚書大人,這些丫鬟侍女質量不錯誒,她們有賣身契嗎?”戲鳳樓追債人大聲吆喝。
曹德庸背著手,站在涼亭里觀望,聞言,微微頷首道:
“都有。”
“全部帶走吧。”
戲鳳樓管事頓時大喜過望,拱手告謝:
“尚書大人慷慨!”
幾百名奴仆,被戲鳳樓選走一批高質量的,通通打包。
“補藥啊!”曹晟扶著門,踉踉蹌蹌走出門,看著被帶走的婢女中,還有一個他特別喜歡的丫鬟。
以前獨屬于曹晟的私人玩物,現在要眼睜睜看著賣進青樓,心痛程度,無以言表。
足足三個小時。
一群修士武夫差點累癱,終于湊夠賠款,幾位追債人紛紛恭敬道:
“尚書大人,戲鳳樓賠款一筆勾銷,有機會再來玩,給令郎打折。”
“...太白酒樓賒賬的錢結清,待會蒸幾條金鯉魚,送來給大人嘗嘗鮮...”
“天地會欠兄弟們的錢也已清了,多謝尚書。”
曹德庸瞥一眼幾十個鮮血淋漓的麻袋,只感覺頭暈目眩,那可是他最喜愛的寵物,從芝麻粒大小,風風雨雨十幾年,好不容易養到成年,結果順理成章送上餐桌...
他的心情可謂糟糕透頂!像是日了一條狗。
“曹公子,多有得罪,往后您再來戲鳳樓,就讓...這個丫鬟侍奉您,您放心,戲鳳樓是專業的,一定把她調教的如水滋潤。”戲鳳樓管事,指著其中一名丫鬟。
好死不死,正是曹晟最寵愛的侍女...
侍女眼神凄慘,哀怨橫生。
“你媽!!”曹晟氣的臉紅脖子粗,險些咬碎一口鋼牙。
臨近傍晚。
曾經低調奢華的曹府,一瞬間變得空蕩蕩。
門窗損毀、房梁坍塌,湖泊枯竭、園林成空。
家中只剩下管家、曹晟、曹德庸妻子,和幾個相貌普通的下人。
曹德庸:......
曹晟:......
“這是何等的臥槽啊。”曹晟凄楚道,眼里飽含熱淚。
一瞬間從鐘鳴鼎食變成家徒四壁,落差感太大,讓人不敢睜開眼。
曹德庸嘆息搖頭:
“也算是提前體驗一把狡兔死,走狗烹,在朝堂中落敗隱退的感覺。”
“我的好兒子啊,陛下都沒動手,你比陛下更雷厲,提前把家給抄了。”
說著,曹德庸撫摸曹晟的腦袋,滿臉柔和慈祥,道:
“晟兒,你該慶幸自己是獨生子。”
曹晟頭皮發麻,悻悻然一笑:
“區區十四萬多一點,咱們家大業大,不缺那三瓜倆棗。”
曹德庸眸光微凝,淡然道:
“這種話,以后別在外面說,錢不外漏,特別是當今陛下在朝,需得謹慎提防。”
曹德庸作為壟斷黨派的擁弼,家產當然不止表面那些,潛藏在水面下的財富,是旁人難以想象的。
只不過那筆財富具體藏在哪兒,無人知曉,包括嫡子曹晟。
就在這時。
一名紫袍太監步履匆匆,攏著袖子,小碎步走進曹府。
“曹大人,這是...?”紫袍太監愕然望著曹府景況。
不知道情況的他,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遭遇土匪洗劫了。
曹德庸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見山是山,見水是水,淡然一笑道:
“散盡家財,方證為官本心,清正廉潔,方能深入群眾,體驗眾生甜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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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太監目光異樣。
這種話從你嘴里吐出來,真的合適嗎?
“劉公公突然造訪,所為何事,直說吧。”曹德庸淡然道。
紫袍太監取出一張卷起來的賬單,攤開遞過去,笑道:
“小事。”
“太醫院的賬單,數位御醫診治跑腿的費用,不多,區區五千枚極品靈石,尚書大人一個月的俸祿。”
曹德庸格外用力撫摸著曹晟的腦袋,望著天際火燒云,自顧自道:
“看來我老曹家要斷后了。”
“老夫愧對列祖列宗啊!”
曹夫人嚇得臉色蒼白,噗通跪在地上,抱著曹德庸大腿,驚恐道:
“老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晟兒可是咱們老曹家唯一的兒子,你為區區一點靈石,就要害晟兒嗎。”
曹德庸轉過頭,皮笑肉不笑道:
“說話注意分寸,十幾萬是區區一點嗎,睜大你的眼睛瞧瞧,咱們家哪還有一點東西能抵賬?”
放眼望去,偌大曹府,空曠無比。
耗子進來都要扔點稻谷再走。
“尚書大人,若是沒錢沒資源的話,房產地契也可以。”紫袍太監嬌媚地笑。
曹德庸冷著臉龐,喝道:
“放肆!”
“一點醫藥費而已,將本官下個月俸祿扣除不就行了,沒收房產,難道你要讓本官帶著一家人流落街頭嗎!”
堂堂正二品大臣,房產都沒收,這和抄家有何異?!
不知道的,還以為禮部尚書落馬了呢。
紫袍太監抿嘴一笑,道:
“太醫院院長提前囑咐過雜家,太醫院最近艱難,概不賒賬,一應費用,必須立刻到賬。”
“所以...”
曹德庸攥緊拳頭,第一次在臉上表現出怒容!
還真要抄家?!
身為禮部尚書,曹德庸才不信太醫院的鬼話,再窮,能窮得揭不開鍋?
“是陛下的意思嗎?”曹德庸沉聲道。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別說正二品,哪怕正一品都不敢胡亂說。
但曹德庸不同,他是壟斷黨派的掌權者,一直是和女帝面合心不合,明里暗里爭斗過不知道多少回。
“尚書言重,陛下繁忙,哪里顧得上這些事。”紫袍太監惶恐至極,急忙道:
“并非沒收家產,而是將曹府的契折換成靈石,購買相對小一點的府邸,剩余的錢,再用來還錢。”
曹德庸閉上眼睛,深吸口氣,良久才睜開瞳眸,注視著紫袍太監,道:
“就依你。”
“晟兒,取得契來。”
在這一刻,曹德庸徹底明悟。
定然是陛下的意思!
她在借此事敲打自己,女帝想告訴曹德庸兩件事:
第一、帝君與女帝同等,再敢針對帝君,下一次就是真正的抄家滅族!
第二、爾等不過烏合之眾,我現在只是抽不出空,否則,想整治你們...不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