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鎮元書肆外，聚集了白云縣所有的書坊掌柜。

  自從昨日，鎮元書肆低價售賣書籍起，他們的書坊，再也沒有賣出一本書籍。

  一本書籍一貫來說，鎮元書肆直接減半，只賣五百文。

  這樣的巨大差價下，所有書坊的客人，一傳十十傳百，全部都來鎮元書肆購買書籍。

  哪怕目不識丁的普通百姓，路過鎮元書肆也會買一兩本回去，給家中后輩觀摩。

  也是從昨日開始，鎮元書肆門庭若市，說句門檻都被來往的客人踏破，也毫不夸張！

  他們本以為，鎮元書肆的林掌柜突然發癲，想要金盆洗手，將店里的所有書籍售賣出去。

  為此，所有書坊的掌柜心中歡喜，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他們店內的生意都會增加一些。

  可萬萬沒想到，經過一早上的瘋狂搶購，到了下午鎮元書肆的書籍還是源源不斷！

  他們慌了！

  難道是鎮元書肆前一段時間存了很多稿？

  這顯然不可能！

  他們賣出的書籍，連成本價都算不上，無奸不商，哪有不賺錢還往里面倒貼的道理？

  直到今天早上，鎮元書肆還在售賣書籍，他們徹底慌了！

  每一間書坊，大概都擁有幾百冊藏書。

  按照昨日鎮元書肆的售賣數量，最少賣出了一兩千冊。

  這些掌柜，都有派出手下打探消息，鎮元書肆昨日的火爆程度，只會比他們的猜測值高不低。

  “我就搞不懂了，為何鎮元書肆的書稿源源不斷，而且林掌柜他不怕虧本嗎？”

  “這里面肯定有蹊蹺，看這幾本書，明顯是剛寫上去不久，紙質的成色也十分嶄新。”

  “這就奇怪了，如果這些是藏書，也解釋得清。因為他們書坊傳承了幾代。可這明明是新書，究竟從何而來？”

  “書籍上字跡工整，也不像是倉促之作，就算是倉促之作也無法這么快完成！”

  這群掌柜。就坐在離鎮元書肆不遠處的涼亭，拿著剛買的幾本書籍仔細對比。

  觀察了半天，他們實在無法發現異常。

  可是，他們必須弄清楚，鎮元書肆這些書籍究竟從何而來！

  因為對方所賣出的價格，比他們的成本還高，這讓他們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趙掌柜，你雅摘書坊和鎮元書肆離得比較近，平日里時常走動，關系也不錯，要不你前去打探一下？”

  有一位書坊掌柜開口說道。

  其他的掌柜見狀，眉頭一動，當即慫恿道：

  “是啊，我們在場的這些人，和林掌柜攀不上交情，就你最為合適。”

  “趙掌柜為了我等今后的營生，有勞了！”

  趙掌柜聞言，面帶難色，他很想前去詢問林掌柜，但自從張青楓封爵后，林掌柜就和他劃清了界限，從此不再往來。

  特別是今天，林峰坐鎮鎮元書肆！

  白云鎮的人誰不知道，林峰前兩天被張青楓提拔，大有委以重任的姿態。

  他之前那么羞辱張青楓，要是貿然前去詢問，肯定會碰壁！

  “諸位，你們應該知道，不久前我將張青楓趕出書坊，并且狠狠的羞辱一番。”

  “林峰為爵府賣命，我若去…要是林掌柜在，我還會等到現在？”

  趙掌柜愁眉不展，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這幾天，他雖然嘴硬，但是腸子都悔青了。

  如果當初，他和林掌柜一樣對張青楓好言相對，在張青楓那邊，他也能有些薄面。

  特別是他昨天聽到，張青楓破格晉升子爵，掌管整個白云縣的生殺大權，心中慌得一批。

  一整夜提心吊膽，生怕張青楓帶著衙役，隨時殺到他家里抓人！

  想起前幾天在雅摘書坊，他和那些書生的豪言壯語，趙掌柜臉上就有一股灼燒感。

  慫？

  人家被破格封子爵，蒙受圣恩，面對他一個普通百姓，需要忌憚嗎？

  現在主掌白云縣的生殺大權，只需要知會一聲，不需要任何罪證，他們全家都會被打入大牢。

  罪名什么，不都是當官的說了算嗎？

  “書籍的成本，大家都知道需要多少。林掌柜每賣一本書，至少要虧損一百文，多的書，都要虧上幾貫！”

  再這樣下去，就算是幾輩人積攢的積蓄，也要被他揮霍一空，依我看大家還是別操心了。

  其他掌柜，看到趙掌柜不愿意前往，也沒有了一探究竟的興趣。

  畢竟，一千字三十文的價格早已是行規，林掌柜這樣做，等同于將書籍賤賣，做的是虧本買賣！

  至于趙掌柜不愿意前往的緣由，他們也都一清二楚。

  白云縣雖大，書生的圈子卻很小，只要有什么風吹草動，兩三天內，就會被全縣的書生知道。

  所以趙掌柜驅趕張青楓一事，對在場的眾人早已不是秘密。

  甚至有些人在私下里議論，趙掌柜得罪了貴族，要不了多久就會遭受報復。

  甚至有些書生，為了和趙掌柜撇清關系，不再去他店里接抄書活計。

  有聽到這樣傳言的客人，也都選擇默默離開，生怕被對方拖累。

  “諸位快看，鎮元書肆門口的那幾輛推車，上面的書籍，估計有兩三千冊吧？”

  正當所有人準備離開，一聲驚呼，讓這些書坊的掌柜，再度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鎮元書肆！

  緊接著，他們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驚駭得久久無法出聲。

  “這些書籍到底是從何而來？”

  “怪不得，鎮元書肆從昨日賣到現在，書籍一直沒有間斷！”

  “萬一，這些書籍極其廉價，長此以往下去，我們的書坊還要不要開了？”

  “要真是這樣，實在是太可怕了！”

  “諸位，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這些書籍的來源，是不是源源不絕？”

  隨著這群掌柜的再次商討，他們有了可怕的猜測，有的人臉上直接露出了絕望！

  以后沒了書坊的這口營生，以后的日子該怎么辦？

  “幾位掌柜，那么在這里觀察許久了吧？”

  “我告訴你們，以后鎮元書肆的書籍價格，就按照現狀售賣，想要合作，來我鎮元書肆詳談！”

  不知何時，林峰來到了涼亭，留下一句話后，又轉身走回鎮元書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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