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的面色陡然一滯,語氣艱難地說道:“秀花,之前咱倆不是都嘛?”
“老娘我昨晚反復琢磨,越想越覺得自己虧大了,不行啊?”
金秀花雙手叉腰。
“行吧,你講。”
柳江強壓著內心的憋屈。
“首先,你給我跪下來!”
金秀花高高在上道。
柳江臉上原本勉強擠出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下跪?
還得在這么多人面前?
周圍有這么多同學看著。
這讓他咋臉往哪兒擱啊?
金秀花眼睛一瞪,厲聲逼問道:“你到底跪還是不跪?”
柳江想到在外面的爹媽在等著。
“撲通”一聲跪了。
“老婆,我跪了。”
金秀花冷笑道:“算你識相。不過這第一個要求還沒完呢。你現在給我大聲講,你娶我是高攀,是你上輩子積德了!”
沈一鳴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
這女人也太迷之自信了吧!
之前讓新郎下跪,在婚禮新房里鬧鬧,勉強還能將就。
可這種滿是羞辱意味的話還非得新郎自己講出來,簡直蠻橫得沒邊兒了!
沈一鳴眉頭一皺。
柳江咬著牙,極不情愿地說道:“我,娶你是是我高攀了。”
金秀花得意地冷笑道:“好,既然你承認是高攀我家才娶到我,那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柳江一臉茫然,問道:“表示?啥表示啊?”
“當然是買車和買房啊!”
金秀花冷哼一聲:“你運氣這么好,娶到了像我這樣‘美麗端正、溫柔可愛’的老婆,咋能不給我買新車、買新房了?”
柳江徹底傻眼了,沈一鳴也被驚呆了。
美麗端正?
溫柔可愛?
這女人是完全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吧?
是對自己的認知嚴重偏差,還是壓根兒就不懂這倆詞啥意思?
柳江滿臉為難,誠懇地對金秀花說:“可是,我是真沒錢。以后咱倆一起拼搏,或許還有機會有車有房。但你現在就要我拿出來,我實在是沒辦法,我所有的積蓄都投到這場婚禮上了。”
金秀花不屑地冷笑一聲:“你沒錢,你老家有啊。我見過你爸媽,知道你老家有套房子。雖說不大,也不值啥錢,但好歹也能值個幾十萬吧。你讓你爸媽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這才算你有誠意。”
“而且你媽之前跟我說過,家里還有15萬存款。你讓他們拿出15萬給我買輛新車。這樣不就有車有房了嗎?”
金秀花又冷笑一聲,接著說:“你雖然沒多大能耐,但我也算是下嫁了。你們家窮,我體諒你,你出這點東西給我,也是應該的。”
“應該的?”
柳江終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憤怒地道:“我家老人就這么一套房子,你居然要他們把房子寫成你的名字?家里總共就15萬存款,那可是我爸媽的養老錢,你咋忍心全要走?”
沈一鳴暗自搖頭。
想想天下的男人,誰要是不幸碰上這樣的女人,那可真是倒了九輩子霉。
如今受自媒體的不良影響,田園女權這種極端思想開始泛濫。
那些打著女權旗號的人,不僅要求平等權益,還肆意索取。
不管啥事,她們的口頭禪都是“這是我應得的!
房子,必須寫她們一個人的名字,男方全家都得被掃地出門。
車子,不管男方家境咋樣,都必須是新的。
嫁妝,少則幾十萬,否則就不結婚。
生孩子,婆家要是不給十萬塊錢當獎勵,就是不重視她們。
“你說啥?”
金秀花看到柳江竟敢反抗她提的第二個要求,頓時暴跳如雷。
柳江滿臉不甘,大聲說道:“金秀花!之前跟你處對象的時候,你可沒提過這些要求。今天是咱倆結婚的大喜日子,我來迎親,你卻突然提這么多離譜的要求,我咋可能滿足得了?”
沈一鳴看了柳江一眼,微微點頭,心中暗自贊許。
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要是柳江是個沒骨氣的軟蛋,直接答應這女人的無理要求,他肯定扭頭就走,以后再也不跟柳江往來。
沈一鳴一直覺得,男人就得自尊、自強、自立。
對于真心愛自己的女人,男人自然要百般呵護、包容,甚至傾其所有。
但對于那些根本不愛自己,只想著壓榨自己的女人,男人要是還一味地退讓那就是自己犯傻,就別怪別人把自己踩在腳下欺負。
金秀花冷笑著說:“不給是吧?那你就滾,這婚我不結了!我可不會吃這么大的虧,下嫁給你這個窮光蛋!”
柳江站起身,毫不猶豫地轉頭就走,大聲喊道:“兄弟們,這婚今天不結了!”
沈一鳴點頭附和道:“走,這種女人,倒貼都不能要!”
在一片混亂中,沈一鳴和柳江走出了婚禮。
在車上,柳江痛苦地捂住臉,沮喪地說:“沈哥,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沈一鳴安慰道:“別這么說,我覺得你今天做得非常對。”
柳江離開后,新娘金秀花還在不停地破口大罵,不屑一顧。
一個伴娘小心翼翼地勸道:“秀花,咱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賓客們都還在下面等著。要是婚禮取消了,你家的面子也不好看啊。要不你打個電話,把他叫回來吧。”
“打啥電話?”金秀花一貫頤指氣使,冷哼一聲道,“這種沒本事的男人,有啥好可惜的?他還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他最后還不是得乖乖跑回來,跪在我面前認錯!”
伴娘們聽了,不再吭聲。
就算是閨蜜,心里也都覺得金秀花在結婚前要車要房這事做得過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下面的賓客們漸漸等得不耐煩了。
“出啥事了?”
“是啊,咋新郎新娘還不來?不會出啥變故了吧?”
金秀花的父親金河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新娘房間敲門。
“啥?進去,聽到發生了啥事,新郎被你氣跑了?”金河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大聲罵道,“你是不是傻呀?”
金秀花一臉不服氣,頂嘴道:“爹,我就罵了他幾句,讓他給我買車買房,這有啥不對?”
在場的陪嫁人員和賓客們都以為金河會好好教育女兒,讓她別太功利,別這么逼迫自己的男人。
可誰知。
金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斥道:“你真是腦子不清楚了!你要讓你老公買車買房,得等結了婚以后啊!現在婚還沒結,就把人嚇跑了,以后上哪兒再找個接盤的?”
眾人聽到這話,都驚得目瞪口呆。
伴娘們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啥好。
接盤?
這是啥情況?
金秀花卻滿不在乎地說:“爹,我肚子才幾個月,還有半年才生呢,怕啥?實在不行再找個冤大頭唄。”
這話一出口,眾人驚了。
原來所謂的“接盤”是這個意思啊!
柳江可真是太慘了,妥妥的一個怨種。
金河氣得直跺腳,罵道:“你懂個啥!你的肚子眼看著就要顯懷了,到時候就算你想找,也沒人敢要你了你以為像柳江這樣好糊弄的男人那么好找啊!”
眾人只感覺三觀被徹底震碎,簡直不忍直視這一家人的鬧劇。
金河拿起電話:“柳江啊,我是你岳父。你回來吧,我已經教訓過秀花了,她以后不會再提車房的事兒了。”
柳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說:“我知道了,我回去。”
可誰能想到,攝像師還沒走。他當時就在現場,偷偷用手機拍下了金河教訓金秀花的全過程。現場人多眼雜,金家人也沒注意到攝像師的舉動。攝像師隨后偷偷把這段視頻發給了柳江。
柳江看到視頻,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去,這女人也太過分了吧!”柳江目瞪口呆,滿臉不可置信。
沈一鳴也無語至極,心里感嘆:這世界上咋會有如此荒唐的事兒?真是一年更比一年奇,奇葩年年都不少。
柳江一臉憤慨:“我原本以為她只是脾氣火爆、長得不好看,沒想到她居然還懷了別人的孩子。怪不得她總是想讓我在結婚前跟她發生關系,我一直沒同意,她還發脾氣,原來是想讓我當接盤俠,替別人養孩子,這也太欺負人了!”
柳江氣得渾身發抖:“我們不回去了!”
可緊接著,柳江又陷入了痛苦和猶豫之中,無奈地說:“唉,麻煩了,我還在金河的公司上班呢。出了這檔子事,我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原來,金河就是柳江的老板,金秀花是老板的女兒。這下大家總算明白為啥柳江之前一直猶豫不決、低聲下氣了。
沈一鳴冷笑一聲,看到兄弟被欺負成這樣,他實在是忍無可忍。
“你先裝作不知道,跟我回去。今天一定要在結婚現場大鬧一場,讓他們父女倆好好出出丑!”沈一鳴冷冷地說,“這口氣,我幫你出!”
“真的嗎?”柳江驚訝地看著沈一鳴,
擔心地說,“你可別勉強啊。我知道金河的實力很強,他旗下的貿易公司做醫療器械生意,賺了不少錢。在魔都都買得起200平米的大房子,不然金秀花也不會這么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你岳父是做醫療器械生意的?”沈一鳴嘴角微微上揚,笑著問道,“跟誰合作呢?”
“他最近在跟金凱明江老板合作。”柳江嘆了口氣。
沈一鳴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金凱明是金河的上級老板?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柳江和沈一鳴再次回到婚禮酒店。
金河作為貿易公司老板,帶著前呼后擁的幾十個下屬在酒店門口嚴陣以待。
柳江和沈一鳴一下車,就被團團包圍,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金河臉色陰沉:“你太不懂事了!我好心把女兒許配給你,你就這么對待她?”“你知知道?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金董事長請過來,他這會兒就在里頭坐著呢,原本是打算給你們當證婚人的!”金河眉頭緊緊皺成個川字,滿臉的不耐煩。
“我已經跟秀花囑咐過了,她不會再纏著你要房子要車子。只要你往后好好對她,說不定還能給你們買套房子,你可別不知好歹!”金河一臉不耐煩。
誰知。
柳江挺直腰桿:“金總,您女兒,我不娶了!”
這話剛一出口,金河的臉瞬間黑得猶如黑炭:“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以為我不敢整你!”
柳江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你女兒干的那些丑事,你當真清楚嗎?她早就和別人勾勾搭搭,肚子里都懷著別人的孩子了,還想讓我當這個冤大頭,接手這場荒唐的婚姻?簡直是異想天開!”
說著,柳江果斷掏出手機,把之前偷偷錄下的金河與金秀花的對話視頻,毫無保留地播放出來。
剎那間,周圍的空氣仿若凝固了一般,賓客們先是一怔,緊接著一片嘩然。
“我的老天爺吶,居然是這種事兒,接盤俠?這也太離譜了!”
“這金家的姑娘,平常看著挺正經,沒想到這么亂來!”
“柳江也太可憐了,被蒙在鼓里這么長時間!”
金河氣得暴跳如雷,在原地不停地跺腳,嘴里罵罵咧咧:“你,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偷偷錄我!柳江,你不過是個從小地方來的窮小子,要不是我給你工作,給你機會,你能有今天?還想娶我女兒?要不是她出了這檔子事兒,你覺得你配得上?”
金河越罵越難聽。
“你馬上給我收拾東西,滾出我的公司!我還要通知這行業里所有的朋友,讓你在醫療器械這行徹底混不下去,看你以后還怎么在這行立足!”
聽到動靜的金秀花也匆匆趕來,不分青紅皂白,加入了罵戰:“柳江,你個沒良心的,我哪兒點對不起你了?你居然在這兒搞事情!”
就在這一片混亂的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的沈一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緊不慢地挺身而出。
“你們父女倆罵夠了沒?欺負人也得有個度吧!”沈一鳴淡淡的道。
金河和金秀花就像是被突然打斷表演的小丑,轉過頭,瞪著沈一鳴。
“你又是誰?少在這兒多管閑事!”金河上上下下打量著沈一鳴,目光不屑。
沈一鳴神色冷峻:“明明是你們處心積慮地欺騙柳江,把他當傻瓜一樣蒙在鼓里,讓他當接盤俠。現在被發現了,不但不覺得害臊,還想報復他、封殺他,你們的良心都喂狗了嗎?”
金河仔細打量起沈一鳴。
但想到是柳江的伴郎,肯定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物。
“你是啥人?做啥工作的?別在這兒裝模作樣!”金河質問。
沈一鳴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不過是個當保安的。”
金河的一個手下像是發現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突然指著沈一鳴,扯著嗓子叫起來:“哈哈,我認得他開的車,是五菱。”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頓時哄堂大笑。
“開五菱的還想和金總較量,真是自不量力!”
“這小子長得是帥,可惜就是腦子不太靈光,嘴巴還這么損!”
“和柳江那種沒本事的人混在一起,能有啥大出息?肯定也是個窮光蛋,趕緊給金總賠禮道歉!”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嘲笑沈一鳴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駛入酒店門口。車門打開,金凱明從車上走了下來。
金凱明剛一下車,目光就鎖定在了沈一鳴身上,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
“沈老弟?你咋在這兒?”金凱明滿臉詫異,快步朝著沈一鳴走去。
金河看到金凱明的車,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他顧不上繼續和沈一鳴、柳江爭吵,滿臉堆笑對著沈一鳴地迎了上去。
“江董事長,您可算來了!您的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這兒蓬蓽生輝啊!”金河點頭哈腰,那諂媚的模樣和剛才訓斥柳江時截然不同。
然而,金凱明卻只是匆匆對他點了下
頭,連正眼都沒多看他一下,就徑直走到沈一鳴面前。
“沈老弟,這到底是咋回事?”金凱明一臉關切地詢問。
沈一鳴也有些意外:“咦,江老哥,真巧啊,你咋會在這兒?”
這一幕把金河和金秀花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的眼睛瞪大,難以置信。
“這……這是啥情況?為啥江董事長對這個跑外賣的小子這么客氣?”金河心里不安。
沈一鳴笑了笑,伸手一指金河:“江老哥,你來的正好,你給評評理。”
聽到沈一鳴稱呼金凱明為“江老哥”,語氣還如此熟絡,金河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圈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個看似普通保安咋會和堂堂的百億大佬關系這么不一般。
金凱明一臉認真,看完了金河跟金秀花的視頻,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轉向金河,冷冷道:“金總,這是真的嘍?”
金河一臉尷尬:“江老板,你聽我解釋。我剛才……”
“不用解釋了!”金凱明憤怒地打斷他,“柳江,一直負責與我聯系。我看他,是一個正經的好小伙!你咋能把他當接盤俠?還以權勢壓人?脅迫人家娶你那不檢點的女兒?”
金河:“……”
金秀花:“……”
他們完全想不到,堂堂的大佬江董事長,居然為柳江的事情,如此堅決地出頭,還這般憤怒生氣。
金凱明大聲道:“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過去看你,完全是看走眼了!以后,你的金河貿易公司,與我的醫療公司徹底斷絕關系!我絕不會再跟你合作!”
“別,別啊!江老板!”金河懵了。
要知道,他的貿易公司,之所以能賺錢,完全是金凱明提攜,肯將一部分低端單子給他。
換句話說,他完全靠著金凱明吃飯。
誰想到,因為柳江與他女兒的婚事,徹底得罪了大佬金凱明?
這可是滅頂之災!
“老弟,你看這樣處理,合適不?”金凱明果斷地處理了金河,又轉向沈一鳴,征詢道。
“我覺得不錯。”沈一鳴冷冷道:“這年頭,沒什么良心的人,不值得合作。”
“是是是,沈老弟說的太對了!”金凱明連連點頭,對一旁秘書道:“馬上執行。”
金河失魂落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我求你!不要啊。金老板,我和你一樣姓金,五百年前是一家。”金河看出來了,金凱明跟他斷絕合作,完全是看沈一鳴的態度。
沈一鳴,才是真正的大佬!金河干脆給沈一鳴跪了,求沈一鳴給條活路。
沈一鳴厭惡地瞪了他一眼,看了一眼一旁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咋辦的柳江,又看了眼金凱明。
金凱明那是什么人?商界大佬!
眼神,那是無比銳利啊。
他一眼就判斷出,沈一鳴今天是伴郎,而新郎柳江……至少是沈一鳴的朋友!
柳江被金河開除?
呵呵噠。
金凱明微笑對柳江道:“小劉,你之前跟我接觸過幾次。我覺得你這人很精明能干,是個好苗子。這樣吧,我給你介紹給一個朋友,四倍薪水。”
柳江瞬間震驚!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這種機遇!
柳江興奮無比,低聲道:“沈哥,你說我,能行嗎?”
沈一鳴淡淡道:“這是江老哥的意思,你該問他啊?”
柳江當然不傻。
他一眼就看出,金凱明之所以給自己這么好的機會,全是看沈一鳴的面子。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