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查清_鸞嫁__筆尖中文
正文215查清
正文215查清
肅王出手,事情很快就被查清了。
趙仲樵之所以能回來這么快,確實是因為他立了很大的功勞。
據說是他在上工時,無意中在路過的礦山上,發現了細小的黃色晶體。
之后他對此事上了心,下了工后也不去休息,自己拿著斧頭去開掘,結果就找出了黃銅礦。
黃銅又叫“傻子金”,有非常廣泛的用途。除了日常用的器具可以用黃銅來制作,黃銅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鑄幣!
沒錯,就是封建王朝的國家所使用的銅錢,其中就有很大成分,就是黃銅。
而且趙仲樵發現的這處黃銅礦,不僅儲量豐富,而且黃銅純度很高。
采石礦的官員心中歡喜,親自去上官處請功。
最后這位官員得了什么好處且不說,只說趙仲樵卻因此脫了罪身,得以重返京城。
肅王還打聽到另一個消息:昌順伯府的二夫人洛思潼,在年前一場火災中,帶頭沖進火場,將給邊軍制作的棉衣,冒死一趟趟抱出來,為此使得這一批棉衣如期發到邊軍手中,使邊軍減少凍傷,為此她得了嘉獎,給減免了兩年牢獄之災。
之后,她又教導女牢中的牢犯們識字上進,每日念懺悔書,使得女牢中風氣為之一變,于是,再次得了嘉獎,又減一年牢獄。
又有牢頭分發糧食時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醒,洛思潼臨危不亂,給牢頭做急救,還灌了尿液催吐,最后撐到大夫過來診治,僥幸保住了牢頭的性命,再減一年。
而就在前兩個月,洛思潼等女囚外出放風時,察覺到不遠處的地面下似有異動。她留了心,之后每次走到此處,便用心觀察,終于讓她發現下邊有人在挖地道。
之后牢里的差役甕中捉鱉,逮住了欲要越獄的男囚,洛思潼再立一大功,被減免了四年牢獄之災。
直至如今,洛思潼還有不到半年就可出獄。
若是這半年時間,她再有立功表現,怕是立馬就能走出囚籠,重見天日。
說實話,肅王帶來的這兩個消息,一個比一個出乎趙靈姝、胖丫和常慧心的意料。
趙仲樵能發現黃銅礦,這在他們看來并無可能。
因為趙仲樵自幼長在老夫人膝下,那是連五谷雜糧都分不清的主。
他又不喜歡讀書,連“三百千”都背不下來,一個童生更是考了幾年都沒考上。
而要從細小的黃色晶體,猜出礦山上有黃銅,進而找到黃銅礦,這得要有多豐厚的知識儲備,多大的機緣,多大的能耐?
很顯然,他們認知中的趙仲樵,絕對沒有這個能耐。
他的能耐,都用在了迎來送往,與人打屁吹牛上。至于正兒八經的本事,他是一點沒學會。
話又說回來,采石場的工作乏累,便是做慣了力氣活兒的壯漢,一天下來也被累個半死。
趙仲樵卻自小長在富貴窩里,在進入牢獄前,他吃過的最大的苦,就是上火喝的黃連湯。
也是因為他那具身子養尊處優慣了,這才導致流放路上,他幾次三番險些丟了命去。
雖然僥幸保住了性命,安全走到了流放之地,但他身子骨也毀的差不多了。
采石場那么繁重的工作,每天不是要砸石頭,就是搬石頭,他怕是連石頭都搬不動,一天到晚不知道要挨多少打。
就這樣懶散無能之人,若下工,他必定第一時間躺在床上休息,還指望他拿著工具去找礦產,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這其中還有另一個華點,就是下工后工人手中還拿著工具……要知道,采石場工人手中的工具,要么是撬棍,那么是斧頭,要么是镢頭,最不起眼,也是能抬起石頭的棍子。
這其中哪一樣,不是輕輕松松就能致人死命的?
采石場的官員和監工是有多心大,才能在下工之后,還放任這些東西留在這群苦役手中?
難道他們就不怕,這些人受不住壓迫,晚上趁他們不備摸進來,直接取了他們的項上人頭?
事情真是槽多無口,稍微一琢磨,便讓人忍不住想要冷笑出聲。
這設計真是要多粗鄙就有多粗鄙,這是生恐別人看不出來,這里邊藏著貓膩。
然而,即便明知道里邊藏著貓膩,他們還沒辦法揭穿。
因為趙仲樵能回京,就說明采石場的官員已經與趙仲樵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涉及到趙仲樵的性命,那些人許是無所謂,那若與自己的身家性命有關,他們一定會閉緊了嘴巴。
趙靈姝能想明白的事情,常慧心如何想不明白。
一時間,就見她面上都是氣憤,“這件事,肯定不是趙伯耕做的。”
趙伯耕沒那么大的能量,也沒那么大的能耐。
所以,問題又回到了原地,究竟是誰在幕后設了這樣一個局,幫助趙仲樵逃出生天?
眾人心中都有猜測,但還是那句話,沒有確鑿的證據,說了也白說。
“證據難拿,即便查到最后,說不定也牽涉不到那位老大人。”
常慧心想了許久才說,“那就這樣吧,別查了。”
“不查了?你心中能咽的下這口氣?”
“自然是咽不下去的。但是……”
但是趙仲樵自來就不是善茬,這次因他們娘倆之故,他們不僅遭遇了牢獄之災,且險些把命都丟了。
趙仲樵這人睚眥必報,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事后必定會施行報復。
他們與其費盡心機抓他的把柄,不如以逸待勞,等著他繼續出昏招。
到時候把他摁死,再把他送進去。
但還有一件事,就是那位老大人。
若他一直大權在握,怕是趙仲樵即便二進宮,他也能再次將人弄出來。所以,最先要做的,竟是要讓那位老夫人別再插手此事,亦或是讓人失權失勢。
但那是正二品的戶部尚書,是陛下的心腹股肱,手上掌著全國的賦稅錢糧。
這就像是一座厚重的大山,哪里是他們想搬就能搬開的?
這些話常慧心沒說出口,但肅王卻看出來了。
他就攥住了她的手,“夫人不用為此作惱……許是再過些日子,事情會有轉機。”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是……”
肅王輕笑,“我什么也沒說,只是花無百日紅,人也沒有一直得勢的……夫人且耐心等等就是,總之這種事情,一時半刻的也急不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
肅王又問常慧心,“那位二夫人……”
常慧心說,“不用理會她,她的下場好不了。”
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入了牢獄,出來還是一條好漢,可富貴人家的媳婦進了牢獄……
一般婦人,早在進入牢獄之前,便自戕了。他們沒臉見人,也覺得世間再無立足之地。
可你聽聽洛思潼在牢獄里做的那些事兒,就算背后有人教她,但總歸是需要她親自執行的。
不管是去熊熊大火中抱出棉服,也不管是讓罪犯們念懺悔書,這都說明洛思潼這個人是個豁得出去的。
她不認命,她很惜命。
她許是想著,只要能活著出來,一切就還能回到從前。
但是,是趙仲樵會要一個罪犯媳婦,還是趙靈均會要一個罪犯母親?
留給洛思潼的路,只剩下一條路,便是被休棄回娘家。
但娘家也不是那么好回的,畢竟洛家人古板守舊,貪得無厭。在洛思潼不能給他們帶來好處,卻只會帶壞他們的名聲時,洛思潼的未來真是一眼能看到底的凄慘。
這樣其實也好。
她在牢里再苦再難她都看不見,可出來之后,她的日子究竟怎么樣,她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眼里。
不看著她吃苦受罪,始終難消她心頭之恨。
肅王只在家中呆了一天,便又離開了。
常慧心這才有時間把常玉琴找過來,詢問她對辛敘的觀感如何。
常玉琴到底是姑娘家,說起這件事便先紅了臉。
她吭哧吭哧,許久吐不出一句話來,最后被問的緊了,便一跺腳,轉身跑出去。只含混的丟下一句話,“我的婚事,姑母做主就好,我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趙靈姝和胖丫起哄似的拍桌子,“哎呀,玉琴這是相中了。”
“男才女貌,倒也般配。”
“表妹別走啊,過些日子你爹娘過來,就給你們定下親事了。人生大事,該當慎重,你要不要親自接觸接觸辛敘,看看你們倆投不投契?”
常玉琴耳朵脖子都紅透了,她不敢回頭,只捂著臉往自己的院子跑。
“表姐就會打趣我,我以后再不要理你了。”
“胖丫你不學好,你跟著表姐學壞了。”
“哈哈哈哈。”
常慧心見狀松了口氣,這才提筆給蘄州寫了一封書信去。
書信才交到下人手里,讓下人親自送出去,這邊從蘄州趕來的人就登門了。
來人正是常慧心的大侄子常玉明。
常玉明風塵仆仆,一臉疲乏,想來是馬不停蹄趕來的。
常慧心看到這個大侄子,很是驚喜。
“怎么讓你過來了?”
“家里就我一個閑人,我就把這差事攬下來了。本來三叔準備來一趟的,但三嬸的娘家人過去了,說是要在蘄州求醫,三叔走不開,事情又緊急,便讓我跑一趟。”
常玉明說著話,就從胸口拿出一封書信來。
書信緊貼著里衣放著,拿出來還是溫熱的。
常玉明將書信遞給常慧心,“三叔說,事情有變,趙家那位二爺脫身回京了。”
常慧心點頭,“我前幾天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
“這么快?竟然已經到京城了么?”
“對,但我沒看到人,只聽人說,他回來了。”
“是回來了。三叔留在那里監視的小廝最先發現的。但他們不能靠近采石場,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花費了大筆銀錢,只打聽到趙仲樵是立功回京的,到底立了什么功,卻是不清楚。”
“是因為發現了黃銅礦,這才被朝廷赦免了刑罰。”
常玉明聞言就嗤笑一聲,“那位二老爺,一直以來不都是一事無成,全靠一張嘴皮子找飯吃?被流放了,倒是顯出他來了。別人都不發現不了的礦產,他一找一個準,這是糊弄傻子呢。”
“傳出來的消息,就是這么回事兒。”
“不行,我得派幾個人去查一查,總歸不能便宜了這孫子。他想害你和姝姝,他必須終身勞作,以作懲罰。”
常慧心一把拉住氣怒不已的大侄子,“算了,這件事背后牽涉極廣,你還是別管了。”
“牽涉極廣?有多廣?”
“說不清楚,但是……”常慧心往上邊指了指,“位高權重,便是你姑父,也輕易動不得。”
“連姑父都動不了?”常玉明心中其實也有揣測的,不止是他,家中其余長輩聽說了這件事,也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想。最后還是覺得,怕是趙仲樵那嫁到權貴家的姑娘起了大作用。
若真如此,他們確實不好輕舉妄動了。
常玉明咬著牙說,“便宜他了。”
“人在做,天在看。等著吧,我能摁住他一回,就能摁住第二回。”
“你還是別摁他了,我可不想聽說您和表妹又遇險了……”
兩人說著說著,就說到常玉琴的親事,常慧心還提及,“我才剛讓人送了信去蘄州,沒想到你就進門了。”
“那應該是走岔路了,我在路上倒是沒碰見人……應該讓三叔過來的,這樣也省的您折騰了。”
“沒事兒,不過一封書信罷了,送去也就送去了。你呢,是在京城住些日子,還是這就回去?”
常玉明說,“我先不走,我在府里住些日子,抽空去見見那辛敘。”
常家陽盛陰衰,這一輩總共也就三個姑娘,其余兩個都出嫁了,眼下就只剩下一個待字閨中。
按他的意思,其實是想讓玉琴嫁到蘄州的。
畢竟蘄州是大本營,他們闔族人住在一起,不怕玉琴被人欺負了去。
但是長輩們說的也有道理,既然能往高處去,作甚非得往低處走?
哪怕是為了以后的兒孫計較,也得盡可能找個好人家。
如今好人家是找到了,但好人家中的污穢也多得很。
姑母是婦道人家,有些事兒不好查,他是男子,卻正方便下手,他得在三叔進京之前,將那辛敘查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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