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要你的命第152章要你的命
皇上眼底的陰沉微微翻涌,長指輕點在扶手上似有所動搖。
一旁冷著眉眼不發一言的柳丞相見著,心下狠沉,站出來作揖道。
“皇上,太子所言是有理,但這樣一來顯得皇上之言也太兒戲了一些,再者說了,咱們大鄴國難道沒有江正乾就不行了嗎?一定還有許多的能人異士可以幫忙,臣這就派人出去找,若是找到了自然就用不到他們,若是用得上這幾天也可以給江府一個教訓,再給他官復原職他必定會感恩涕零,往后不敢再有二心,眼下咱們要做的重點是先把日子算出來,然后現在開始就做防范。”
冬季來臨,馬上就要過年,想必是真的很快就要發生的。
“父皇。”
玥明王也上前。
“既然柳丞相去尋能人異士,那兒臣便來做防范的準備吧!”
有皇家寺院在,他們應該知道要做什么防范才是最好的,一會去一趟寺里細細問過便可。
再說了。
這種事情最易拉攏人心,也最容易打動百姓,一旦做好了,他玥王府的威望在百姓們心里就會節節升高。
青山鎮的事情太子在民間的威望越來越高,這一直都是玥明王不想看到的。
“準。”
皇上對于他們的主動很是滿意,可比攔在前面的太子好多了,說完皇上又蹙眉冷冷地瞪了太子一眼。
“罷了。”
既然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那就先看成效,不行再找江正乾也是一樣的,他是絕對不會馬上就下令讓江正乾官復原職的,在大鄴,誰也不能威脅他這個皇帝。
“外面鬧成那樣,太子出去妥善處理,切不可再生事端。”
“兒臣這就去。”
太子領命,江照瑩也隨即施禮,一前一后地與太子殿下一起離開。
宮道上人影綽綽,宮人們正在低頭忙碌著,見到殿下無聲跪地施禮隨后又去忙自己的,宮墻高筑,人像是被困在這片四方的天地里似的。
“以后要記住,即使再擔心孤也不要只身前來,這樣太危險。”
太子放緩了腳步,等到江照瑩跟上之后才溫聲與他說話。
“你若是有危險,是孤最不想看到的。”
許是陽光輕染的關系,江照瑩抬頭看向太子的時候,那雙冰冷的眼睛竟也有一絲溫度,她輕輕點頭。
“恩。”
一是擔心太子殿下,二是她必須進宮看看宮里的反應,這樣才能更好地應對。
“柳丞相手段驚人,但在有的方面,未免也太天真。”
江照瑩語氣里藏著絲絲殺機。
“天下能人異士皆受欽天監管制,沒有欽天監的同意,誰都不敢亂言。”
這是當世不成文的規矩,只是沒人說起,沒有提起,大家也就不怎么知道而已。
“就算有些不聽話的敢出來作亂,也會被我們誅殺,殿下,若是當真讓他們尋到,且讓那些人進京便是,他們的第一站必定是來江府,另外,日子我們已經算出來了,到時候會把辟邪的一應用具送到府上,一定要記得戴。”
準備的不僅僅是香包,還有被藥水浸泡過的衣裳、腰帶、首飾、帕子等等。
“發生的時候殿下最好還是不要外出,當真危險。”
“孤記下了。”
太子轉頭深深地睨著江照瑩,見周圍沒人,伸手握住她的手。
“孤倒還真不知道天下異士歸你們所管,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
不遠處傳來細小的動靜,太子松開江照瑩,兩人拉開一點距離,隨后待那人靠近,太子才問江照瑩。
“可有算出是哪天?”
江照瑩聽到他微微抬高的嗓音,眼神微閃,淡淡開口。
“下個月初五。”
初五?
躲在暗處的人長眉濃蹙,初五可是玥明王殿下的生辰啊,怎么會在那一天?
不行。
他得趕緊回去稟報才行。
待到那身影悄無聲息離開,江照瑩看了一眼,露出絲絲嘲諷。
初五是玥明王的生辰,她要玥明王無生辰可過。
到了宮門口。
侍衛打開宮門的時候,江照瑩才垂眸和太子殿下說了初九的日子,太子點頭,隨后朝著宮門口走去。
常太傅見到太子殿下和江照瑩一起出來,狠狠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太子心屬江照瑩,起初他是很不喜歡和不同意的,畢竟江照瑩是和離之身,當不起太子妃尊貴的身份。
可現在他知道。
身后的這些百姓,還有里頭的很多操作,都是江照瑩一手促成的。
眼下看來。
這女子算是有勇有謀,配得上太子殿下。
迎上去的時候,他對江照瑩亦是和顏悅色,老百姓見到殿下更是高興得鼓起了掌來。
“殿下,您可出來了,皇上可有多為難于殿下?”
天知道他有多擔心柳相和玥明王背后下黑手捅太子殿下,一旦皇上生了廢太子,或者是他們要殺太子殿下的心思,這事情就越來越嚴重了。
這柳相府。
看來得扳下來才行。
“殿下,這柳相府……”
太子與常太傅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然后回道。
“還好,有勞您掛心,快回去吧,免得吹多了風,腿又疼。”
聽著太子殿下還記掛著自己吹風站久了有腿疼的毛病,常太傅當真是感動得很,急忙點頭道。
“好好,殿下宅心仁厚,連老臣這小小的毛病都記在心上,老臣心中感動,這就回去歇著。”
說罷。
常太傅便在下人的攙扶下,一拐一拐地朝著馬車走了過去。
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和歡呼里,太子和江照瑩各自上了馬車,緩緩離開。
程庭安騎著馬從遠處奔了過來,施禮之后,上前與太子殿下道。
“圍著江府的禁衛都退了,江監正也不必離開江府,也沒說不準出入,但別的卻是沒有了。”
“無妨。”
太子冷了眉眼,本意也沒想要讓江監正官復原職,這件事情得在邪氣發生的時候再看成效,讓所有人都知道沒有江監正和江照瑩是不行的。
“護江小姐回府。”
“是。”
程庭安策馬轉身離開,遠遠地跟著江照瑩的馬車,抬頭四顧卻沒有看到紫影的身影,他想江照瑩可能讓紫影看護江府,所以沒有跟來。
然而。
路才走了一半,就看到紫影騎著馬朝這邊狂奔過來。
江照瑩聽到熟悉的馬蹄聲,立即掀了簾子,沉著臉問紫影。
“怎么了?”
心卻在同一時間倏地沉了下去,如果不是出大事,紫影不會出來的。
“小姐,禁衛軍撤走之后,有人趁著交接的這個空檔潛進了府里,眼下大少爺……大少爺不見了。”
雖然紫影沒忍心說是尸體不見,但江照瑩卻是覺得喉嚨里一片腥甜上涌,隨后鉆出馬車一躍而起,紫影伸手一把將江照瑩接住,隨后帶著她幾乎是箭一般地朝著江府飛奔出去。
程庭安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猛然間想起來,大少爺說的不就是江執玉嗎?
江執玉不是死了嗎?
這是有人把江執玉的尸體給偷走了,拿來威脅江小姐啊?
不好。
程庭安臉色大變,扣了馬韁轉身就跑。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是誰這么缺德,一再地將江府逼得無路可走。
江照瑩臉色慘白沖進府里的時候,府里幾乎亂成了一片。
楊翩翩抓著一把大刀咬牙切齒地到處尋著,眼里的淚死死地噙著,卻在見到江照瑩回來的剎那間跌坐在了地上,恨聲嘶裂。
“這幫賤人,天打五雷轟的賤種,把夫君的尸身偷走了,照瑩,幫我找回來,幫幫我。”
她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江執玉,不能再失去死的那個了,她受不住。
江照瑩沖上前一把將她扶了起來,隨后一起朝著冰窖奔去。
里面燈火輝煌,但大冰床上卻是空空的,冰棺被砸碎,里面的江執玉不見了蹤影。
“禁衛軍撤離的時候,府里也出現了松動,就在這個時辰里,有人偷走了他。”
下人在江照瑩的身后顫聲說著。
“老爺已經去了官府,但王大人卻不在府里,查過之后好像是柳相府的人把他叫過去了,小姐,都是奴才們辦事不力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柳相府!”
江照瑩死死攥著長指,握成了拳,咬牙切齒溢著這四個字,這是在拖延時間,這是在逼她出現。
轉身。
江照瑩沖到前庭撿起楊翩翩跌落在地上的大刀,出府之后翻身上馬就朝著柳相府奔去。
兩府之間隔著五條街,騎馬狂奔也花了一柱香的時間。
沖到府門口的時候,護衛見她拿著刀立即圍了上來,而大門卻在這個時候開啟,柳宴臣身長玉立緩緩走了出來,看著江照瑩神情失控的模樣,他眼里有絲心疼。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好不好?”
父親動了死士,把江執玉的尸體帶出來了,這件事情他也是剛剛才知道。
那些死士是府里精心培養出來的,不到生死關頭不會出動,可是父親卻輕易地暴露了他們。
“他現在很好,不會損壞分毫,你放心。”
“把他交還給我。”
江照瑩手里的刀指向柳宴臣,柳宴臣眼底復雜不斷溢出,在邪氣入城之前,他都不能把尸體交還給江照瑩。
因為。
這件事情必須欽天監和皇家寺院一起解決,往年種種觸目驚心,都歷歷在目,那是一件很危險也很難的事情,欽天監和皇家寺院,缺一不可。
雖然他已經派人出去尋找這世間的高人前來府中想辦法解決這次的事情,但天底之下,還有誰能比欽天監更厲害?
“照瑩,我保證不會傷害他,等時機一到,我就會還給你,可好?”
若是不捏住江府的把柄,江府是絕對不會出來相幫的。
皇上站在柳府這邊,替他們擋了這次的事情,可也不是白幫的。
條件就是。
這次邪氣入城,柳府要全權負責,不能出現過大的傷亡,否則就問罪柳府。
朝官只覺得皇上被柳府利用,但皇上何嘗不是把一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他們?
他們都發現了,整個欽天監都為江監正所用,別人根本叫不動他們。
許知硯不可能算不出準確的日子,其他的弟子個個都師承江監正不說,更是江監正這些年在整個大鄴一個一個網羅,一層一層考核之后提進來的,平時個個表現出色,沒理由江監正一走就都平庸起來。
這件事情的出現讓他們覺得十分的心驚,一個小小的江監正,竟握住了整個欽天監,甚至握住了整個國家的氣運。
與其說是江監正,不如說是江照瑩。
他與父親說過,不宜和江府結仇,可是父親那瘋狂的個性誰都壓不住了。
“柳宴臣,你們的手段太下作,下作到令人惡心。”
下死手,偷尸體,簡直是喪心病狂。
這話刺得柳宴臣幾乎難堪到了極點,他知道父親手段卑鄙,可那是他的父親,他要怎么辦?
“江照瑩,我們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
江照瑩雙目赤紅。
“只要你們像以往那般將邪氣擺平,將死傷降低到最少,我一定會用最好的棺木把江執玉送回來。”
“我要見他。”
江照瑩當真心頭焦灼,一度控制不住手中的殺氣。
柳宴臣看著她焦急萬分的模樣,心間像有刺在扎一般的難受。
“暫時不能讓你看到,但我保證他好好的,你先回吧。”
正說著。
柳府的大門突然間敞開,柳相那冰冷邪戾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他的眼神落在江照瑩的身上時,眼底深處翻騰著一種讓人看不懂,卻又熱烈非常的火焰,他深深地看著江照瑩,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抬頭看著馬背上的江照瑩。
“你和她真的太像了。”
“住口。”
江照瑩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母親,一種備受羞辱的感覺令江照瑩整個人都戾意沖天,殺氣在眼睛里彌漫,她手中的刀狠狠甩向柳丞相。
柳丞相被那猖狂的殺氣激得狠狠一怔,但他卻定定地站在那里沒有動,直到刀被柳宴臣一劍挑開,他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一直容著你們,忍著你們嗎?”
他深深的看著江照瑩,眼里露出的霸道和占有欲望幾乎不再隱藏。
眼前的小女子已經長大了,嫁過人了,懂得男女之事,也懂得男女情愛,所以他不必再瞞。
“如果不是你母親,本相捏死你們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江照瑩眼中的血紅化成無盡的怒火,她怒瞪柳相,恨不得將他撕碎。
可柳丞相根本不在乎,一個小女子在他的眼里倔強一些,沖動一些不過是多了一絲樂趣而已,沒有任何威脅,江照瑩要鬧,那就讓她鬧,鬧夠了自然就聽話了。
他的眼神越來越炙熱,像一把燃燒起來的大火,讓人無處可逃。
“不過……”
柳丞相上前兩步,伸手輕撫著馬鬃,馬兒發出不情愿的怒吼卻被柳相一手狠狠捏住。
“你要是愿意進柳府坐上女主人的位置,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我會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不管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命。”
江照瑩飛快地取出身上的匕首狠狠刺向柳丞相的心口,柳丞相依然臉上染著詭異的淺笑閃身躲開,他的眼神在看江照瑩,但江照瑩知道他在透過自己看母親。
“性子也與她一模一樣,你叫我如何放下。”
這么多年了。
從她死的那一刻起,他就把那個女兒狠狠地烙進了自己的心里,自己的骨子里。
處心積慮等著江照瑩長大,如今當真是一點也沒有讓他失望。
“江照瑩,只要你愿意嫁進柳府,柳府的一切就都是你的,只要你想要,我便幫著你奪,你想知道你母親的點滴,我都可以講給你聽。”
身后。
柳宴臣聽到自己父親的話,臉色已經沉到似暴風雨欲來。
他知道父親的心思,但以前他至少知道藏在心里,可現在,他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女面前這樣說出來,簡直是……
江照瑩冷眼看著柳相,這個男人生得玉樹臨風,眉眼俊朗,笑起來的時候十分迷人,無怪乎母親當年也會看上他,可這個人根本就是個瘋子,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瘋子,也無怪母親當年果斷離開他。
俯身。
她看著柳相。
“就算是嫁,也是嫁給你的兒子柳宴臣,嫁給你這樣一個老頭,有什么用?”
柳相臉上的笑倏地沉了下去,像是被封住似的,滿身陰郁間他怒火四竄怒視江照瑩。
這是他最不喜歡聽到的話,也是他最驚恐聽到的話。
他的兒子的確足夠優秀,如人中龍鳳,就是貴為天子也不為過。
這些年。
他一直壓著柳宴臣,但他就像那破土而出的神將,根本壓不住他。
“柳相,把我哥還給我。”
江照瑩聽到身后的動靜,知道他們來了,翻身下馬冷聲說話,隨后,紫影、司南帶著江府所有身強力壯的家丁往這邊沖了過來。
“小姐,我們來了。”
阿四阿五他們在江照瑩身后齊喊。
這段時間,養好傷之后,他們就請了一位武師教他們拳腳功夫,眼下他們一個個怒目直視柳府,做好了拼死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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