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

不過......

“以后請多多關照。”青山理預感自己會經常在這里醒來。

只憑淡淡的藥味，以及窗外若有若無的運動部吶喊聲，就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學校醫務室。

“什么時候有說夢話的習慣了？”小野美月的輕語。

青山理沒急著解釋。

——系統，給我出來！

面板浮現在眼前，只要想看，就算閉上眼睛也能看到。

——我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是差點死了，而面板是真死了一樣沒有動靜。

青山理心中的怨氣，就像氣球被壓路機碾過，瞬間變得無精打采。

收起情緒，他開始瀏覽數據。

不管是‘力’，還是‘速’，或者‘體’都沒有變化。

反倒是小說素材有了長進——

健身書：25

運動的痛苦與長跑的心得，確實獲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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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人生第一次來學校的醫務室，還是以暈倒者的身份，這兩個有進度也合情合理。

“現在幾點了？”青山理坐起身。

“哥，你醒了？身體怎么樣？不對，你腦子怎么樣？現在大家都懷疑你瘋了。”小野美月連忙看過來。

“收起你多余的擔心，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現在幾點？”

“四點半，已經放學一會兒了，姐姐來看過你一次，因為要去打工，先回去了。”

“你給美花姐發個消息，就說我沒事。”青山理道，“你也不用擔心，我沒事了。”

“等老師檢查之后再說！”小野美月可不信他的。

她喊來醫務老師。

醫務老師是位年輕女性，一頭短發，長相極其精致，再加上冷淡的表情，讓人懷疑她是機器人。

大小也如機器人一般協調的胸部上，貼著寫有‘久世音’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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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久世老師，麻煩你了。”小野美月鞠躬道。

“這是我該做的。”久世音將手深深按進青山理的身體，“這里痛嗎？”

“不痛，就是有點被按住的異樣感。”

“這是青春期少年的正常表現。”久世音毫無情緒地說。

.....青山理的意思是單純的異樣感，就像兜里放了一個東西，不是那方面的異樣感。

小野美月的眼神，已經不是看智障和瘋子了，而是看變態和癡漢。

久世音又按了幾個地方，詢問青山理的感受。

最后，她說：“沒問題了，這周都不要跑動，每天中午來我這里檢查一次，實在不放心可以去醫院。”

“老師，我對您絕對信任！”青山理宣誓效忠般的語氣。

久世音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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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小野美月一臉鄙夷。

“我那么說，是因為沒錢看病！”

“哼。”

因為身體沒事，小野美月打算去自己的社團。

在開明高等中學，每次社團活動開始前都會點名，絕非想不來就不來的松散組織。

“我可愛的妹妹哦，我決定將你的社團作為第一個參觀的目標。”青山理說。

小野美月懷疑地打量他。

她沒說什么，但有必要解釋一下她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

小野美月是合唱部，而青山理曾經說過‘合唱部的存在，就像周末開車去健身房健身一樣蠢’的話。

他既不了解合唱，也沒有在周末去過健身房，所以只是單純在欺負妹妹。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青山理說。

“腦袋壞了？”

“不，是走路必須要有人攙著，所以我今天只能去你的社團！”

小野美月切了一聲，臉上露出笑容。

她將青山理從床上攙扶下來，兩人再次向久世音道謝后，離開了醫務室。

“能走嗎？”小野美月問。

“感覺自己就像沒油的汽車被推著走一樣。”青山理回答。

“你見過車嗎？”小野美月譏諷。

當然見過，她這樣說是強調自己家的窮困程度。

“其實是在昨晚的小說里看見的，讀書，真的有用啊，連我這樣的人都知道世界上有汽車了。”

小野美月給他的背部一巴掌。

“當心。”她攙著他往樓上走去。

醫務室在社團大樓的一樓，合唱部等音樂社團在三樓。

東京迎來黃昏，一束橙黃的光照在樓梯轉角，像是有人拿手電筒照的一樣，兩人從那里走過。

“今天為什么跑這么快？”小野美月問。

“美月，”青山理說，“不僅是體育課，以后我的人生，都會以這個速度前進，讓你變成超級有錢人！”

“意思是讓我給你買人身保險嗎？不過你最近住過院，還發生了今天的事情，保險公司不會那么簡單和我簽合同。”

“……你的理解能力在某種意義是恐怖級別的。”

小野美月燦爛地笑了一下。

兩人來到三樓，這層樓的教室都很大。

“哥。”

“嗯？”

“比起變得有錢，我更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

這些教室的隔音也很好，盡管如此，每當靠近教室門時，還是能隱約聽見里面的聲音。

吹奏、合唱、輕音、搖滾、動漫音樂......

少子化與富人無關，所以開明高中的學生人數眾多，這也導致社團極其豐富。

青山理將種種細節記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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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穿著一百円的內褲，竟然敢說這種瞧不起錢的大話？”青山理說。

“不管標價多少，美少女的內褲都是無價之寶！”小野美月說。

“身為癡漢的我甘拜下風。”

這句話應該能用在小說里。

兩人敲門，走進合唱部的活動教室。

“高橋學姐，抱歉。”小野美月鞠躬道，“我哥哥一定要來參觀。”

“沒事哦。”高橋學姐的聲音溫柔又帶著敷衍，她盯著青山理呢。

高橋學姐笑起來：“青山同學，歡迎來合唱部。”

“打擾了。”青山理微微一笑。

“快攙扶你哥哥坐下來，今天不算你缺勤。”高橋同學柔聲對小野美月說。

“謝謝學姐。”小野美月在校是乖巧文靜的風格。

合唱部是小型階梯教室，青山理在最后排坐下來，手里拿著高橋彩綾給他的合唱部宣傳手冊。

“大家繼續。”

高橋彩綾彈奏鋼琴，合唱部眾人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手拿黑色樂譜夾，跟著指揮唱起來。

在看手冊之前，青山理打量整個教室。

窗戶與窗戶之間的實體墻壁上，貼有音樂家的畫像，白色的窗簾微微浮動。

在一處窗簾，青山理看見一道人影。

“預備，唱！”

是一位少女，她站在窗邊，手拿同樣的宣傳手冊，漫不經心地翻閱。

“遙遠草地上的淚水”

“在你掌心上的璞玉”

春風揚起她烏黑亮麗的長發，這個春天的最后幾瓣櫻花，在她身后的窗戶外輕輕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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