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一間客房內。
“我對不起莫兄,我心有愧啊!”
雖然離凌晨的殺戮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但兇手公孫逸似乎依然沒能從中走出來,滿心愧疚,幾欲嘔血。
“師兄你也是被逼的,都是為了夜白和蘭兒。”柳玉蘅滿是心疼的走過去輕輕將丈夫摟進懷里,像哄孩子一樣安慰道:“何況莫府這些年在通州兼并土地、為富不仁,師兄你也算是替天行道,大可不避如此自責。”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公孫逸抱著妻子痛哭流涕,聲淚俱下,“誰都能對莫府替天行道,唯獨我沒有這個資格,莫兄無愧于我啊!我卻為了兩個徒弟殺他滿門,良心難安吶!”
“師兄!”除了父親去世外,柳玉蘅從未見到師兄哭過,心疼萬分,也跟著嗚嗚哭了起來,“師兄,夫君。”
公孫逸雖然在哭,眼中實則毫無情緒波動,為妻子拭淚說道:“此事萬萬不能讓夜白和蘭兒他們知曉。”
“嗯嗯。”柳玉蘅連連點頭。
“哐!”門突然被推開。
夫婦兩人循聲望去。
裴少卿微微一笑,“抱歉,在自家習慣了,忘了敲門,還請見諒,不過看起來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啊?”
“啊!”公孫夫人后知后覺連忙從丈夫懷里起身,臉上閃過一抹緋紅。
“師父師娘!”
趙芷蘭扶著江夜白走進了屋。
“蘭兒!夜白!”柳玉蘅已然顧不上失禮,大喜過望的上前抱住兩人。
公孫逸也很激動,卻是先起身理了理衣袍拜謝裴少卿,“多謝大人!”
“以后叫我公子。”裴少卿說道。
公孫逸從善如流,“是,公子。”
“師娘,嗚嗚嗚嗚。”滿腔委屈的趙芷蘭在一直都視為親生母親的師娘懷里嚎啕大哭,發泄種種負面情緒。
“沒事了,沒事了。”柳玉蘅看著江夜白身上的傷痕心如刀絞,“蘭兒先別哭了,扶你師兄到床上躺下。”
“他的傷我會派人醫治,你們先住在這里,等他的傷好了,你們就可以回巴州。”裴少卿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向趙芷蘭,“不過她要留在我身邊效力,并負責我們的溝通。”
鐵劍門既然效忠他,自然就要派人在他身邊出力并承擔通信的角色。
“我才不要!”趙芷蘭臉色煞白的脫口而出,躲到師娘身后瑟瑟發抖。
“不行!”剛上床的江夜白垂死病中驚坐起,主動請纓,“我留下來!”
“我只要她。”裴少卿很強硬。
公孫逸是鐵劍門掌門,不可能長期在他身邊,他夫人更不可能,四人當中非要選一個的話,相比起江夜白這種江湖少俠,那還是趙芷蘭這種青春氣息十足的美少女比較逗他喜歡。
“公子,蘭兒這丫頭從小被我們嬌慣壞了,不會伺候人,而且也武藝平平,望您三思。”柳玉蘅當然不想愛徒羊入虎口,求助的看向了丈夫。
而公孫逸卻是沉吟片刻后回答了一句,“公子欽點,是蘭兒的榮幸。”
“師兄!”“師父!”
房間里三個人同時震驚的開口。
“就這么定了。”公孫手一抬。
裴少卿微微一笑,丟下句“稍后來見我”就轉身離去,并把門帶上。
趙芷蘭焦急的說道:“師父,我不要留在這兒,那混蛋不安好心!”
“住口!還沒長記性?”公孫逸呵斥一聲,隨即嘆了口氣,“蘭兒你根本不知道這回為了救你們我和師娘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以為我們有跟他討價還價的資格嗎?乖,就聽話吧。
裴公子出身名門,自幼受到嚴格教育,或是欣賞你容貌身姿,但若是你不愿意的話,他肯定不會胡來,何況他還需要鐵劍門為其效力呢,無論怎樣都不會太過分的,且放寬心。”
江夜白卻不敢信這話,他剛剛可是親眼目睹裴少卿把手指伸進師妹嘴里攪動,要是讓她留在這,那下次伸進去攪動的恐怕不是手指是別的了!
“師父,求求你讓我留下,絕對不能留下師妹!求求你了!”他都快急哭了,掙扎著想從床上下來磕頭。
公孫逸怒喝道:“住口!還嫌惹的禍不夠大?你是師父還是我是?”
他心里幽幽嘆氣,原本蘭兒和夜白自然是天作之合,可如今既然裴少卿可能看上了蘭兒,那對鐵劍門而言這么好的機會,他當然是不能錯過。
“我也留下來!”柳玉蘅說道。
公孫逸愕然扭頭看向妻子。
柳玉蘅握著趙芷蘭的手,抿著紅唇說道:“我陪蘭兒留下,若裴少卿想欺負她,首先得從我身上過去!”
終究是視入親女的愛徒,面對裴少卿那個心術不正的家伙,她還是放心不下,也不想讓江夜白如此痛苦。
“師娘!”趙芷蘭感動不已。
江夜白也不再反對,如果有師娘陪同的話,他自然就沒那么擔心了。
公孫逸雖然不想妻子留在這里妨礙裴少卿拿下趙芷蘭,但是出于表面上的立場也不好拒絕,“這樣也好。”
若是蘭兒主動投懷送抱,那師妹總沒理由阻止吧?
“大哥,你非要留下那個小姑娘干嘛?”葉寒霜萬年冰山臉的問道。
裴少卿輕笑一聲答道:“當然是留個人質,順便充當和鐵劍門之間聯系的通信工具,不然還能是為何?”
“我還以為你看上她了。”葉寒霜嘴角扯出一絲生硬的笑容淡淡說道。
裴少卿笑而不語。
兩人閑談間已經進了他和謝清梧單獨住的小院,看見其正在蕩秋千。
縷縷青絲隨風揚起,金釵燁燁生輝,朱玉碰撞,叮咚如泉,煙霞色抹胸長裙裹著玲瓏的身段,雪白的香肩在太陽照射下泛著柔光,豐滿的良心似要蹦出來,兩瓣翹臀在木板上擠壓得微微變形,裙擺層層漾開露出一小截被黑色冰蠶絲所包裹的纖細腳踝。
她仰首輕笑,眼中波光流轉,笑聲猶如銀鈴般清脆,美顏不可方物。
這一切的美好,只因在秋千后面有一只人立而起的貓累得氣喘吁吁。
“你被她收買了?”裴少卿走過去看著累得跟狗似吐舌頭的肥貓問道。
他記得上次看那么漂亮的女人蕩秋千,還是潘金蓮,邊蕩邊吃葡萄。
貍將軍氣喘吁吁的指著脖子。
裴少卿才發現那枚儲物玉佩已經被它用一根紅編繩系在了脖子上面。
他頓時恍然大悟的道:“繩子是夫人給你編的,換你幫她推秋千。”
貍將軍喘著大氣連連點頭。
秋千停了下來,坐在上面的謝清梧握著兩側繩索,穿著繡花鞋的小腳懸空晃來晃去,看了裴少卿一眼對貍將軍說道:“喂,可還沒推滿半個時辰呢,不會跟你主公一樣無信吧。”
“我什么時候無信了?”莫名躺槍的裴少卿一臉無辜的看著她反問道。
而謝清梧只狠狠瞪了他一眼。
裴少卿懶得理她,沖著已經緩過氣的貍將軍說道:“把那本書給我。”
貍將軍點點小腦袋,只見下一秒玉佩白光一閃,日記飛向了裴少卿。
裴少卿伸手一把接住。
“儲物法寶!”秋千上的謝清梧瞪大眼睛驚呼,一個失神身子頓時向前方栽倒,驚慌失措的尖叫道:“啊!”
下一秒她感覺一頭撞進了某個人懷中,眼前一黑失去視線,緩緩抬起頭就看見葉寒霜那張冰霜臉,原來是對方剛剛手疾眼快的一把接住了她。
“多謝。”謝清梧朱唇輕啟。
葉寒霜沒回應,冷著臉松開她。
謝清梧感覺怪怪的,但心思很快又被儲物玉佩吸引,滿臉不可置信的問裴少卿,“你怎么會有這種寶物?”
身邊有會說話的妖,還有極其罕見的上古流傳下來的儲物法寶,他手上那本無封書該不會是什么秘籍吧?
一個山賊怎么會同時擁有這些?
她感覺對方身上充滿了迷霧。
或許遠不止是個山賊那么簡單?
“撿的。”裴少卿回了兩個字。
謝清梧才不信,盯著裴少卿的背影輕哼一聲,我就在你身邊,遲早能搞清你這個家伙隱藏了些什么秘密!
同一時間,外面莫家被滅門是玄黃教所為的消息正在迅速傳遍全城。
“聽說了嗎,莫府咋天晚上被人滅門了,據傳是玄黃教的人干的。”
“要我說這玄教是替天行道,莫府仗著家大業大干了多少缺德事?”
“這莫老爺可經常捐錢修橋呢。”
“呸!修個橋怎么了?他那錢還不是從我們這些窮漢身上壓榨的?”
有人拍手叫好,有人痛斥玄教。
而玄黃教的人正為此暴跳如雷。←→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