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塵上前，正要俯身去扶江嫣。

突然，江嫣抬起了頭。

二人四目相對。

江嫣的眼底多了幾分疏離和清冷。

但，卻沒有陌生。

“封塵，好久不見。”

聽此，封塵嘴角微微勾起，眼尾發紅。

他忍不住去撫摸江嫣的臉頰。

“我等這一天，等了數萬個日夜。”

“你，終于回來了。”

江嫣將頭撇開，站起身，眉眼冷厲。

“這些年，你辛苦了。”

封塵剛要說什么，江嫣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出去吧。”

若說在人界的封塵如高嶺之花不可高攀，那此時此刻，那滿心滿眼都是江嫣的人，難免落俗。

他有滿腔的話想和江嫣說，可對上那明顯不耐煩的眼神，只好重新咽下。

“好，你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嗯。”

待江嫣確定人走后，整個人倒在寒冰床上，呼吸急促，滿臉淚水。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她所經歷的一切，并不是所謂的“陰謀”。

而是她千百年前就親自布好的棋局！

她，乃是玄界的圣人之一。

數萬年前因在一場大戰中身受重傷，久久不能治愈，魂飛魄散之際，找到如此復活之法。

她令另一位玄界圣人，也就是封塵，去竭盡全力保她的一抹精魄。

十世輪回，收集剩余散魂。

待到最后一魄收集完后，便可復活。

而如今，是她的最后一世。

人界的江嫣，也就是她的最后一魄。

魂歸魄歸，封塵拿銅燈封存的，是她萬年以來的記憶。

她等這一天，等了萬年。

可此時此刻，卻沒有半分高興。

那最后一世，偏偏如此離奇，成為她十世之內最記憶猶新的。

或許是因為那一縷魂魄是玄界中人的原因。

江嫣心緒煩亂，整個腦袋猶如要裂開一般，苦不堪言。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思念如潮水一般灌入她的腦海。

她忍不住去想席宴，忍不住去想那小小的席念顏。

“夠了！”

“給我停下！不許想他們！”

江嫣一掌拍在自己的心口處，頓時口吐鮮血。

門外守著的人聽到動靜，急忙闖進。

“大人！”

江嫣乃九天圣人，名清顏。

這，是她本來的法號及姓名。

江嫣握著椅子扶手，眉眼凌厲。

“滾出去！”

門口守衛急忙低下頭退出去。

江嫣將自己關在這處大殿，不見任何人，也不吃任何東西。

而封塵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風二看著一回去就吐血的封塵，滿眼焦急。

“主子，您為了救江小姐，耗盡自身修為突破天道壓制！現在江小姐醒了，如果不出手救您，您……”

會油盡燈枯的啊！

風二欲言又止。

封塵神色疲憊地躺在床上，長嘆一口氣。

“她心情不好，不許去打擾她。”

“主子！”

“我說什么，你聽不明白嗎？”

見封塵態度堅決，風二只好將到嘴邊的話咽下。

“我去找能為您續命的靈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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