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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戰場

夕陽西下，劉知俊是被抬著進了舒州的。

八個舒州城內的丁壯抬著木板將劉知俊擔到城內療養。

“你們幾個小心些，別把我家都將又摔到了。”

這會，劉知俊的扈將劉四郎就這樣對這八個舒州人如是說...

廬州以北的山谷中，殘陽如血，映照著滿地尸骸與折斷的旌旗。草軍老巢的營寨已成一片廢墟，焦土與血跡交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李重霸立于山巔，望著遠處漸漸沉入地平線的夕陽，心中卻無半分喜悅。

“節帥，敵軍已徹底潰敗，草軍殘部盡數肅清，我軍傷亡雖有，但皆可承受。”漕壯旭策馬而來，聲音略顯疲憊，卻難掩興奮。

李重霸緩緩點頭，目光依舊凝視遠方：“此戰雖勝，但天下未定。草軍雖潰，可天下各地，仍有賊寇盤踞，藩鎮割據，朝廷威信未復，百姓流離失所。我等不過是邁出第一步罷了。”

漕壯旭沉默片刻，抱拳道：“屬下愿隨節帥，踏遍天下，平定四方亂局。”

李重霸終于收回目光，轉身看向漕壯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你我皆知，此戰之后，朝廷必將對我們刮目相看。但同時，也必將引來更多目光，甚至猜忌。”

漕壯旭眉頭微皺：“節帥是說，朝廷……”

李重霸輕嘆一聲：“我李重霸起于微末，得今日之地位，靠的是戰功，而非門第。可如今，戰亂未平，朝廷對我等尚有倚重。但若戰亂一平，我等這支勁旅，反倒成了朝廷眼中的隱患。”

漕壯旭神色一凝：“節帥之意，是……”

“我意暫不返舒州，率軍北上，趁勢掃清壽州、蔡州一帶的賊寇，一來可穩定中原局勢，二來亦可向朝廷示我軍忠心，三來……”李重霸道至此處，頓了頓，才緩緩道，“亦可借此機會，積蓄糧草、整訓士卒，為日后之變做準備。”

漕壯旭沉思片刻，抱拳道：“屬下愿隨節帥北上。”

李重霸點頭，隨即策馬下山，召集諸將議事。

“諸位，草軍雖已覆滅，但中原仍有賊寇盤踞，百姓仍處水火。我意率軍北上，掃清壽州、蔡州一帶敵軍，安定地方，諸位以為如何？”李重霸沉聲說道。

眾將聞言，皆面露猶豫。畢竟連番大戰，士卒疲憊，急需休整。但李重霸目光如炬，顯然心意已決。

趙懷安出列，抱拳道：“節帥所言極是，我等愿隨節帥北上，剿滅賊寇，安定中原。”

李文遠亦道：“屬下愿隨節帥出征。”

其余諸將見狀，紛紛抱拳應諾。

李重霸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即刻整軍，三日后出發。”

三日后，保義軍自廬州北上，一路疾行，直抵壽州邊境。壽州地處中原腹地，素來為兵家必爭之地。草軍雖敗，但仍有殘部盤踞于此，更有地方豪強趁亂自立，割據一方，百姓苦不堪言。

李重霸率軍抵達壽州后，立即展開清剿行動。他兵分三路，分別由漕壯旭、李文遠與趙懷安率領，各自負責一方，肅清敵軍。

漕壯旭率飛虎騎進入壽州西部，此地地勢復雜，山林密布，敵軍藏匿其中，極難剿滅。漕壯旭深知此地敵軍雖無大股，但分散隱匿，若不徹底肅清，后患無窮。

“兄弟們，此地敵軍雖無大勢，但狡詐異常，務必小心行事。”漕壯旭下令全軍戒備，分隊搜索敵軍蹤跡。

數日后，飛虎騎在密林中發現敵軍蹤跡，漕壯旭當即下令圍剿。敵軍雖頑強抵抗，但在飛虎騎的猛攻下，迅速潰敗。漕壯旭親率親衛隊深入敵陣，斬殺敵軍首領，余者四散而逃。

與此同時，李文遠與趙懷安亦分別肅清壽州東、南兩部，敵軍殘部盡數剿滅。

壽州戰事告捷，李重霸率軍進駐壽州城，安撫百姓，重建秩序。

“節帥，壽州已定，敵軍殘部盡數肅清，百姓亦已安定。”漕壯旭向李重霸稟報。

李重霸點頭，目光深沉：“壽州雖定，但蔡州方向仍有賊寇盤踞，且與河北藩鎮暗中勾結，若不盡快肅清，恐將釀成大患。”

漕壯旭沉聲道：“屬下愿率飛虎騎先行，探明敵軍動向。”

李重霸頷首：“你可率五百飛虎騎先行，但切記不可孤軍深入，務必謹慎行事。”

漕壯旭抱拳領命，隨即率軍出發，直奔蔡州方向。

蔡州地處中原北部，與河北藩鎮接壤，歷來為兵家重地。草軍雖敗，但仍有殘部與河北藩鎮勾結，意圖東山再起。

漕壯旭率飛虎騎深入蔡州邊境，沿途探查敵軍蹤跡。途中，他們多次遭遇敵軍小股部隊，皆迅速擊潰。然而，隨著深入，敵軍蹤跡漸少，反而愈發詭異。

“不對勁。”漕壯旭勒馬停住，眉頭緊鎖，“敵軍蹤跡漸少，反倒更顯詭異，恐有伏兵。”

話音剛落，前方密林中忽然響起號角聲，緊接著，箭雨如蝗，鋪天蓋地而來。

“敵襲！”漕壯旭怒吼一聲，飛虎騎迅速列陣迎敵。

敵軍自林中殺出，人數眾多，且皆披堅執銳，顯然早有準備。漕壯旭心中一沉，意識到自己中了敵軍埋伏。

“穩住陣型，弓箭手壓制敵軍，騎兵繞行包抄！”漕壯旭沉聲下令。

飛虎騎訓練有素，迅速調整陣型，弓箭手齊射，壓制敵軍火力，騎兵則繞行山道，試圖包抄敵軍。

然而，敵軍顯然早有準備，不僅人數眾多，且戰術精妙，不斷變換陣型，令飛虎騎難以突破。

“敵軍有備而來，恐怕另有主力埋伏。”漕壯旭心中警覺，立即下令：“全軍撤退，不可戀戰！”

飛虎騎迅速后撤，敵軍緊追不舍。漕壯旭親自斷后，手持馬槊，連連斬殺敵軍將領，為飛虎騎爭取撤退時間。

“節帥，屬下率軍前來接應！”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漕壯旭抬頭望去，只見李重霸親率飛豹騎殺至，敵軍頓時陣型大亂。

“殺！”李重霸怒吼一聲，手中長槍如蛟龍出海，直撲敵軍主帥。

敵軍主帥見勢不妙，倉皇撤退，敵軍隨之潰散。

“追！”李重霸下令追擊，敵軍大敗，死傷無數，余者四散逃亡。

此戰，飛虎騎雖遭伏擊，但最終在李重霸的支援下反敗為勝，擊潰敵軍主力。

戰后，李重霸與漕壯旭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凝重。

“敵軍伏擊我軍，顯然是早有預謀。看來，蔡州敵軍已與河北藩鎮聯手，若不盡快肅清，恐將釀成大患。”漕壯旭沉聲道。

李重霸道：“我意暫緩進攻，先派人探明敵軍虛實，再作定奪。”

漕壯旭點頭：“屬下愿親自前往。”

李重霸沉吟片刻，道：“你可率百人輕騎前往，務必謹慎行事。”

漕壯旭抱拳領命，隨即率百人輕騎深入敵境，探查敵軍動向。

夜色漸深，蔡州邊境的山林中，漕壯旭與百人輕騎悄然前行。他們穿行于密林之間，避開敵軍哨騎，逐漸接近敵軍主營。

“節帥，敵軍主營設于山谷之中，主營兵力約五千，另有兩支偏師分駐左右山頭，似有設防之意。”哨騎低聲稟報。

漕壯旭眉頭微皺：“敵軍果然早有準備。看來，河北藩鎮已與草軍殘部聯手，意圖反撲。”

他當即下令：“速回壽州，向節帥報信。”

哨騎領命，悄然離去。漕壯旭則率輕騎繼續監視敵軍動向，以防敵軍有異動。

夜色沉沉，寒風呼嘯，漕壯旭立于山巔，望著遠方的敵軍主營，心中卻愈發沉重。

“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他低聲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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