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聽到溫云眠說出這番話后,君沉御的神色就變了。
他修長的眉宇蹙了一下,看向溫云眠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下來。
握住溫云眠纖細的手,他嘴角扯動,“眠兒聰慧,一眼就看出朕方才在想什么。”
溫云眠眼底掠過幽深。
看透他的心思?她哪敢真的順著他的話說。
于是溫柔的望著君沉御,那雙勾人的眼里帶的是顯而易見的崇拜,“不是臣妾聰明,而是皇上信任臣妾,愿意讓臣妾知曉皇上的心思,所以臣妾才能猜到的。”
君沉御緊蹙的眉目舒展了些,看著旁邊香軟的嬌媚女子,他的心情也好多了。
她的話總是能說的恰到好處,讓人聽了心里也舒服。
他摟住溫云眠纖細腰肢,溫云眠微微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做出依賴的模樣。
“眠兒方才說的沒錯,朕確實該重新考量和秦昭之間的關系了。”
“朕和秦昭本是最投緣,最惺惺相惜的,當初朕得了最好的文臣和武將做老師,他們傾囊相授,所以朕當時方方面面都是最出眾的,也因此讓朕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性子。”
想起當年的事,君沉御眉目中有少年時的神采奕奕。
“再加上人人奉承儲君,所以朕那時可謂是春風得意,覺得這世上無人能比得過朕。”
“可沒想到當時遠在邊疆,隨鎮國公打仗的秦昭回到京城后,打破了朕的想法。”
“他不僅文不輸朕,就連武功都和朕不相上下。”
“你知道他和朕打了個平手時,說了什么嗎?”
溫云眠安靜的聽著,她知道眼下她不適合多言,她只需要做帝王情緒的宣泄口,所以她溫柔又好奇的問,“王爺說了什么?”
君沉御嘴角笑容扯動,“他當時年少輕狂,持著先帝所賜的佩劍,不屑的跟朕說:太子殿下,您也不過如此,還是得多練練啊。”
溫云眠看著君沉御俊美的眉目中帶著對當初那些事情的向往和回憶,不由得沉下眉頭。
果然,很快君沉御眼里的回憶被陰冷取代,“朕將他當做肱骨之臣,可沒想到他卻越來越放肆。”
“所以,朕是一定要殺了他的。”
帝王的威嚴被挑釁時,就會迎來伏尸百萬,流血千里的慘狀。
溫云眠瞳仁微驚。
怪不得皇上要讓舒嬪去昭合行宮,看來這是要時時刻刻把鎮國公府的人綁在身邊,以做籌碼了。
她就知道除掉秦昭的這一天會到來……
君沉御看向溫云眠,“眠兒,你覺得朕是那種刻薄寡恩的帝王嗎?”
溫云眠愣了下,眼下要展開鏟除秦昭的大計,雖不會只在一時片刻,但君沉御動殺心的時間要比前世早。
而且秦昭智謀雙絕,就連皇上自己都說了,此人能力和他不相上下。
所以將來怕是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的戰爭了。
她是君沉御的女人,也知道君沉御被上天眷顧,乃是正統帝王,所以她會依附和歸順君沉御。
而且是,緊緊的抱著帝王的大腿。
只有這樣,她和家族才能存活下來。
她雖如此選擇,但不代表她會幫著帝王鏟除秦昭。
救命之恩,她不會忘。
“皇上若真是刻薄寡恩的人,此時就不會因為心中不舍而問臣妾這樣的話了,所以足以見得,皇上是重情重義的,只是帝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所以臣妾永遠理解支持皇上。”
她的話婉轉動人,撩撥著君沉御心弦。
君沉御滿意彎唇,“眠兒永遠都是朕的解語花。”
“朕也知道你不愿見到舒嬪,只是此事不得已,只能暫且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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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云眠淺笑,“只要能為皇上解憂,臣妾就不委屈。”
“乖。”君沉御親了下她的額頭。
溫云眠依偎在他懷中,心思百轉。
其實爭權奪位這種事,是他們男人之間的事,無論他們怎么爭,都輪不到她插手。
因為這不是憑借她的一己之力可以改變的。
更何況前世那樣可怕的宮變,其實本質就是大勢所趨,她也只是那場洪流里的石子。
一個手握大權的帝王,一個擁兵自重的權臣,哪個又是她能左右的。
所以無論這場爭奪會如何,她永遠只偏向于帶給她切實利益的人。
至于兒女情長,等她手握大權再考慮也不遲。
溫云眠沒再干涉此時,反而適當的撒嬌說起了后宮之事,“皇上,今日下午去行宮,可是臣妾只有獨自一人相處了。”
溫云眠抬眸看君沉御,瑩潤的眸子里帶著嬌嗔。
君沉御垂眸看她,懷里的女子可憐兮兮的,他心頭憐愛,“愛妃怎會一人?還有朕陪著你。”
“可皇上還要處理政務,和臣妾相處好的秦貴人和蘇常在都被留在了這里,臣妾可不是要孤孤單單了嘛。”
聽到原來是因為沒有好姐妹想陪而傷心,君沉御不由得無奈勾唇,捏住她的下巴,“朕還以為你是想時時刻刻讓朕陪著你。”
溫云眠臉頰微紅,“臣妾一般只有晚上陪著皇上,白天當然要和其她幾位妹妹想陪了。”
她撒嬌的問,“皇上能讓她們也去嗎?”
“這有何難。”君沉御寵溺扯笑,“朕讓小祿子去辦。”
“多謝皇上,皇上最好了。”溫云眠莞爾,貼在他懷中。
下午,宮道上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神武門出去。
御林軍隨行在兩側,諸多妃嬪已經陸陸續續上了馬車,跟隨在圣駕之后。
因為溫云眠的撒嬌,皇后故意遮掩了許久不讓秦貴人和蘇常在伴駕前去行宮的計劃,也被皇上輕飄飄的否認了。
皇后得知時,指甲深深掐在肉里,卻依舊笑的得體。
而前去行宮的路上,蕭皎皎因為極度恐懼昭合行宮,半路上舊癥發作,差點昏死過去。
還是太醫救治后才緩過來,眼下得了皇上的允準,與他共乘鑾駕。
這一下立刻就引得眾位妃嬪不滿,卻無人敢在皇上面前說什么。
秦貴人得知后冷哼一聲,“這個意貴人還真是有手段,既然真那么怕行宮,何必眼巴巴的跟過去。”
溫云眠彎唇,卻笑而不語。
雖然蕭皎皎為人不怎么樣,可爭寵的手段人人都會,便連溫云眠自己都要靠著手段上位,所以沒什么大不了的。
到行宮時天色已經黑了,御林軍跟隨在君沉御左右。
所有妃嬪,包括皇后都是恭敬的站在后面,唯獨意貴人,身體虛弱,瑟瑟發抖,被君沉御扶在懷中。
皇后瞧見這一幕,忽然眉梢微挑,笑意不明的看了眼溫云眠。
瞧著溫云眠穿著蜜荷色錦緞長裙,上繡著金絲,襯托著她雪白清透的肌膚,明媚瀲滟的容顏當真是在哪都是最出眾的。
即便是皇后見慣了皇上身邊無數佳人,可是看到溫云眠這樣風華絕代,國色天香的女子,還是每次都會驚訝。
可如今再美又如何呢,終究不是特殊的那個。
還不是被容貌不如她的蕭皎皎比下去了。
她不過就是個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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