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寐上來,跪在一旁為溫云眠恭敬把脈。
脈搏搭上時,溫云眠淡定一笑,“本宮隨著皇上回宮,確認皇嗣是否安康也是應該的,那就有勞章太醫了。”
雖然章寐是皇上跟前的人,可他也在后宮伺候,最多的時候是照顧龍胎的,他明白這后宮的水有多深。
皇貴妃一旦回去,那就是宮中尊貴無雙的娘娘,他若要說什么,也該在心里掂量幾分。
章寐應聲,“下官一定確保龍胎無恙。”
溫云眠知道,這點話根本震懾不到他。
但是她不在宮里,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懷了身孕,也猜不到伺候圣駕的日子。
所以章寐不知道。
那禰玉珩一直給她喝的補藥就有用了。
章寐安靜的診脈,片刻后說,“啟稟皇上,娘娘脈象有些亂,不過腹中皇嗣康健,還請皇上放心。”
“下去吧。”君沉御明顯松了口氣。
溫云眠詫異,不過也覺得譏諷。
君沉御雖然知道她愛秦昭,但他永遠對自己有自信,所以他沒有懷疑,也沒有問孩子的月份。
“為何之前不說?”君沉御看她。
溫云眠回到他身邊,自然該裝樣子也要裝,于是壓下眼中的怨怪,不去看他。
看她這幅模樣,君沉御的眸色軟了下來。
他以前從不是這樣,鐵石心腸的帝王,哪里有頻頻給他擺臉色看,還敢欺君的女人。
但是此刻,他的心卻隨著她這有情緒又生動的模樣,漏了半拍。
有情緒,是不是說明他在眠兒心里還是有一些位置的?
畢竟,因愛才生恨。
君沉御修長的手指握住她削瘦的肩膀,將人轉過來,摟在懷里,“朕其實前幾日已經猜到咱們的孩子還在,但是朕不敢確定。如今聽到你親口說出來,朕很高興。”
溫云眠在他懷里抬眸。
果然,這個狗男人的城府和閱歷真是不能低估。
他太能忍了。
發現什么是絕不會打草驚蛇的。
而那個被懷疑的人,只會在最后關頭被他告知,早就被懷疑了。
既然要決定回宮報仇,就不能再一直像之前那樣。
見好就收,才是根本。
因為君沉御的愛沒有包容,過多的倔強,在他面前就是拎不清現實。
所以哪怕是虛以委蛇,也要裝下去。
為了孩子,為了家族,為了儲君之位,虛與委蛇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該對他軟一些,還是要軟的。
繩子有收有放才能釣到魚。
“皇上,回宮后這個皇貴妃的位置真的是臣妾的嗎?”
“當然。”
君沉御見她終于提要求了,心里那股郁悶才減緩,“眠兒還想要什么,朕都答應你。”
這個時候要求提的太多,都不合適。
“臣妾離宮已久,只想皇上能護著臣妾,讓臣妾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
君沉御鳳眸深情,“朕答應你。”
回京后,京城官員們已經齊刷刷的來接駕了,不過,君沉御并未讓他們前來,只說了明日后宮,暫且休整,于是官員們就趕緊退回到了神武門前。
宮中的人聽到消息,尤其是妃嬪們,各個高興的不得了。
翹首以盼。
等待著帝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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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禮部也將冊封皇貴妃的圣旨迅速送到了帝王手中。
這一場冊封皇貴妃的典禮,籌備的也是格外的隆重。
容妃看到了宮里的變化,心里高興極了,就連皇貴妃才能住的瑤凰殿也已經在重新裝潢了。
容妃雖然恨皇上,可是這么多年跟在俊美的帝王身側,偶爾得到他溫柔的關心一句,她也會失神沉溺。
但是很快又會想到,自己深愛的那個人還尸骨無存,便又沖淡了對君沉御的沉醉。
時間太嚇人了。
因為它會悄無聲息的沖淡一個人心里的愛意和恨意。
君沉御太有讓女人沉迷的資本了,也可能是極致的權力和尊崇高貴的地位,再加上他那張極為俊美,貴氣逼人的容貌。
所以哪怕他隨意的一個眼神,都會讓女子怦然心動。
這后宮有多少女人為他傷心欲絕,可他是看不到的,也不在乎。
所以容妃很清醒。
可是此刻,看著這樣盛大的冊封禮,看著文武百官如此重視,她彷徨了。
頭一次被帝王放在心上,她有些迷茫不知所措了。
帝王…是喜歡她嗎?
她垂眸,心里糾結的很。
如果明日帝王回宮,牽著她的手,走到位極副后的位置,她又該怎么辦。
君沉御到了暫且休整的地方,已經有禮部官員跪著稟告冊封禮的諸多事宜了。
“皇上,禮部擬定了幾個皇貴妃娘娘的封號,還請皇上過目。”
“不用,皇貴妃的封號朕心中已有想法。”他指骨分明的手執著紫豪筆,寫下了兩個字。
令、元。
禮部尚書拿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瞳孔一瞪大,“皇上,這、這令字很好,但、但是這個元字會不會有些太大了。”
古往今來,元則為原。
若帝妃用此封號,也寓意為帝王的原配妻子。
這可是皇后娘娘才能撐得起的字。
“大什么?什么能大的過朕?”君沉御鳳眸睥睨,略帶不悅。
禮部尚書擦了下腦門的汗,“微臣不敢,微臣這就是去辦。”
君沉御嗯了一聲,看著烏泱泱的官員們弓著身子退出去。
“小祿子。”
祿公公早就已經趕過來伺候了,但是大臣在里面,他還沒顧得上請安。
這一見皇上,祿公公突然就愣住了,“皇上,您、您怎么瘦了?”
君沉御鳳眸抬起,薄唇輕扯,“朕哪里瘦了。”
祿公公突然感覺心里酸酸的,沒跟過去伺候皇上,這一見到,他就看出來皇上虛弱了,也憔悴了。
“奴才自幼伺候皇上,皇上一向英明神武,意氣風發,但是這次看著不一樣了……”
君沉御低聲一笑,心里頗為感慨,“你是第一個跟朕說這些的人。朕沒事,過來伺候筆墨吧。”
“是。”祿公公趕緊過去,拿起墨條研墨。
片刻后,祿公公的手頓了頓。
有什么話壓在心里。
君沉御看都沒看他,“有什么話就問。”
祿公公忽然輕聲的說,“皇上,您是不是病了……”
君沉御執筆的手停住。
鳳眸繼續看奏折,只是垂下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深色。
從小到大,他病了,受傷了,小祿子總是第一個看出來的。
無論是父皇母后還是眠兒,他們都不曾發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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