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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霧
第78章將和離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吵吵什么呢?”一道不耐煩的男聲自長廊走道傳來。
正是齊明宏。
齊明宏負手而立,下巴微仰,滿臉不悅的呵斥道:“難得休沐在家,半點不清凈,吵得人腦瓜都疼。”
秦氏聞聲不受控的哆嗦了下,下意識的護在江元音的身前,聲音發抖,極小聲的說道:“你快些走,這里不安全。”
江元音望著秦氏瑟縮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可否認她這么護著自己的確有私心,她是想護著自己肚里的孩子,方能留住她自己的孩子。
可當初陸氏還沒提出要將齊維航過繼給她時,秦氏便在陸氏面前呵斥過對她無禮的齊維航。
現在如此害怕齊明宏,依舊護在自己身前。
秦氏懦弱,卻并非是善惡不分之輩。
江元音將齊明宏視若空氣,湊近秦氏耳畔,低聲問道:“他打你了?”
秦氏身子微顫,不正面回答,語速更急道:“他受了母親教唆,要對你……總之你快些離開吧,我來應付他。”
江元音眸色一沉。
秦氏的反應已給出了回答。
打她的人不是陸氏,而是齊明宏。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陸氏一家全是敗類惡人。
“嘀咕什么呢!”齊明宏心虛不悅大喊,沖秦氏惡氣道:“院子里一團亂,你還有空咬耳朵,你便是這般打理后宅的?難怪母親不悅你,你可有半點能接替母親,成為主母的能力?”
江元音抬手撫心,夸張驚呼道:“好好的,堂哥怎地突然發狂叫了起來,嚇得我心肝直顫!”
呵,堪稱犬吠。
齊明宏黑臉,大步邁向院中,指著地上叫嚷的家丁,反咬江元音道:“弟妹這是仗著有孕便在侯府橫行霸道了?竟欺負起我院中奴仆了?”
丫鬟幫腔道:“侯夫人無故拿熱水潑人,好生可怕!”
“呸——”雪燕立即反駁,“瞎了眼了,分明他故意往我家夫人身上撞,若非我家夫人反應快,拿熱水逼退他,這會只怕是要喚郎中來安胎了!”
清秋:“夫人若有閃失,侯爺必定饒不了你們!”
江元音沖齊明宏道:“堂哥有所不知,今日蘭竹閣有丫鬟假冒堂嫂的名義邀我過來品茶,之后便有了這家丁故意撞我之事,事情蹊蹺,顯然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堂哥,離間我和侯爺與堂哥的關系,此事決不能姑息,我這就將這家丁帶走,交由侯爺處置。”
齊明宏惡狠狠地瞪著秦氏,近乎威脅的問道:“不是你邀她過來品茶的?”
秦氏垂首,根本不敢直視他,“我……我……”
“你給我過來!”齊明宏喝道:“你好好說清楚!”
秦氏抖得厲害,近乎本能的惶恐。
江元音一把拉住了秦氏,“堂嫂需得同我一道去見侯爺呢。”
齊明宏可不打算就這樣放江元音走,冷聲道:“弟妹來我院中一趟,傷我奴仆,給我潑了臟水就要走?”
讓家丁以陪齊維航練劍為由嚇唬江元音還只是開始,他真正的招都沒使出來。
該死的秦氏,不肯配合他也就罷了,還敢出來壞他的事!
這時江元音先前囑咐的仆婦帶了青松院的小廝過來。
小廝:“夫人,侯爺喚您回去。”
雪燕指著地上的家丁道:“此人意圖傷害夫人,綁他去見侯爺!”
小廝與仆婦立即制住地上的家丁。
江元音惋惜道:“堂哥見諒,侯爺喚我,我得走了。”
末了,邀約問道:“要不堂哥也隨我一道去見侯爺?”
“這事與我何干,我為何要去?”齊明宏立馬撇清了自己,目光依次在家丁和秦氏之間來回,威脅暗示道:“到了侯爺面前,你們可得如實說!”
江元音不多言,挽住秦氏的手,拉著她一道離開。
出了蘭竹閣,她方才一臉嚴肅地問:“他為何打你?”
“沒事的,”秦氏不欲多言,“不是什么新鮮事。”
“你莫怕,只要你咬死今日不曾邀我來品茶,我自有法子替你收拾教訓他!”
“不、不可……”秦氏連連搖頭,“我知你是為我好,只是這事我不能聽你的……”
江元音擰眉,不可思議道:“這個時候你還護著他?他這般欺負你,你對他還有感情?”
“我對他自然沒有感情,我如今只想守住維航就心滿意足,”秦氏眼泛淚光,“你今日幫我教訓了他又能如何?他只會在日后加倍報之于我,我的日子只會更加地難捱。”
“的確是我一時氣憤難當,思慮欠妥,”江元音緩和了語氣,誠心勸慰道:“你既與他沒了情分,他待你惡劣,與其余生活在水深火熱里,不如與之和離,日后他再沒法子折磨你。”
“我無娘家庇佑,他不可能準我和離的,鬧得兇了,他若休了我,我成了下堂婦,我以后如何……”秦氏打住,嘆息道:“罷了,侯爺對你愛護有加,你自不會懂得我的苦楚。”
“你啊,先前不該同娘家人鬧得太僵的……”秦氏滿目深意,“惟愿侯爺待你十年如一日,你永不懂我的苦楚。”
秦氏不肯去見齊司延揭露齊明宏,同江元音分別離開。
江元音心里五味雜陳,被一種無力感包裹。
她完全理解秦氏的顧慮苦衷。
世間待女子本就苛刻,婚嫁和離皆不由己。
她其實自決定嫁給齊司延就沒期盼過他的愛,更沒奢望過他對她能十年如一日。
最開始,她沒想插手他的人生,只想和他相敬如賓過個一年半載,他去世了,她便拿著嫁妝回到江南,做個快活的寡婦。
可如今和計劃背道而馳。
他日后若變心涼薄,虧欠于她,她能順遂和離嗎?
江元音剛回到青松院,便撞見了聞訊候在前院的齊司延。
她上前將在蘭竹閣發生的種種復述了遍,末了看著被押解的家丁,揚聲道:“他不知是受誰指使,故意持劍撞我,請侯爺徹查,免得人心惶惶。”
這話看似是說給齊司延聽的,其實字字都是說給犯事的家丁聽的。
然而齊司延卻只是蹙眉上下掃視打量江元音,問:“你可有被開水濺到?”
江元音搖頭。
齊司延這才冷眼掃了那家丁一眼,語氣沒甚起伏,似談論天氣一般淡然道:“半個時辰內若不招,便拖去蘭竹閣門口,杖斃。”
家丁抖如篩糠。
江元音的心情有些難以言喻的微妙。
齊司延從來不是什么沒脾氣的廢物侯爺。
她上輩子吃過虧,更不可能拿余生去賭他會一輩子不變地待她好。
她必須將“和離”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若有變,她便果斷和離。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