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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121章神女有意襄王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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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霧
第121章神女有意襄王無心
過了午時,江元音坐馬車,前往戶部尚書府。
達官貴人們的府邸基本都在汴京東邊,侯府與尚書府離得不遠。
一刻多鐘,侯府的馬車便駛到了戶部尚書府正門口。
江元音在雪燕、清秋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尚書府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豪華的馬車,一派熱鬧景象。
她今日著一身天水碧云紗裙,佩戴珍珠與玉飾,低調優雅。
剛下馬車,便有一位三十五六左右的夫人朝她盈盈一笑,自如朝她走來,熱情道:“侯夫人,好久不見”她目光殷切地看了看江元音的肚子,又關切道:“近來脈象可穩?身子可還舒適?”
江元音只覺得面前的夫人有些許面熟,但又喚不出名字來,琢磨著她這番說辭,猜測她當是上個月齊文臺生辰宴來過侯府的某官員夫人。
江元音淺笑頷首,順著她的話,含糊回道:“一切安好,多謝關心。”
若非對方這一提醒,她甚至有些忘了,她如今在大家眼里還是有孕在身的形象。
思及此,她眸光微暗。
若要與齊司延和離,這個“孩子”也得妥善處理好。
門口候著引路的丫鬟,看了邀約貼,恭敬領著她們前往后湖水榭。
水榭里已有不少貴夫人到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見到江元音的身影出現在廊道上,紛紛側頭看去。
上個月定寧侯斷親,本就引發全城熱議,如今病了十多載的定寧侯痊愈,更是滿城唏噓。
圣上召見定寧侯已有三日,大家都在等,圣上會給定寧侯安排什么要職。
會是文臣還是武將?
式微多年的定寧侯府,怕是要重獲榮寵了。
她們中一大半會應邀出席,都是聽聞了江元音會到場,覺得這是個絕佳的向侯府示好的機會。
尚書府李夫人王氏作為東道主,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王氏親昵嘆道:“侯夫人有孕在身,還愿應我邀約,我真是受寵若驚,榮幸之至!”
她音量不小,故意向周遭人宣告著自己同江元音關系匪淺。
江元音心知肚明,她不戳破,順著王氏的話,道:“成日在侯府亦乏味悶得慌,多謝李夫人邀我來逗趣解乏。”
她抬眼,狀似好奇地掃過水榭中的夫人們,又道:“不過這亦是我第一次出侯府參加宴請,也就同李夫人稍微熟悉些,還請李夫人多同我介紹介紹。”
這群貴婦里,會有那華服男子的夫人嗎?
王氏連連點頭,恭敬領著江元音往水榭走,不少會察言觀色的夫人,哪用等江元音朝她們走去,率先快步迎了上來,無需王氏開口,一一介紹著自己。
江元音噙著溫婉的淺笑,認真聽著,在心中比對著她們丈夫和她遇見的那位錦衣華服公子的相似點。
遺憾的是,似乎沒一位能對得上。
她也沒完全放棄,只等著在她們的交談里,尋出些蛛絲馬跡來。
畢竟全是女眷的宴席,是最快知曉汴京權貴趣聞的地方,在齊文臺那次壽宴,她便深有體會。
江元音一到,人基本到齊了。
申時溫度降了不少,水榭臨湖而建,避開了日頭,尚書府的丫鬟們呈上消暑的飲品糕點,每位夫人身邊都有貼身丫鬟執扇扇風,湖面微風徐徐,倒也還算涼快。
王氏先是張羅著大家賞荷作詩,給足大家展示才情的機會。
江元音興致缺缺,一手撐著后腰,一手撫了撫腹部,王氏很有眼力見,馬上領她去精心準備的軟椅上落座。
王氏親自上手為其調整了軟墊靠枕,“侯夫人若有何不適,隨時喚我。”
“不礙事,”江元音溫聲道:“我便在這賞荷聽你們作詩,你們不嫌我掃興便好。”
若是換做幾日前,她或許還有心展示展示,畢竟齊司延要回朝堂,她這個侯夫人代表的是侯府,她愿意為其去交際。
現在……大可不必。
吟詩作對完,大家相繼落座。
王氏朝丫鬟揮手示意,候在湖邊良久的樂師們便乘船至湖中央。
眾人的視線被吸引。
某夫人飲了口涼茶,望著泛舟湖上的樂師揚聲感慨道:“誒,乘舟奏樂?這不是我們珩王爺最愛的雅興么?李夫人莫不是乞巧節也去了銀鏡湖?”
江元音側目看過去,她知道,這些個夫人要開始閑談了。
指不定能聽到她想要的信息。
果然,不少人附和出聲。
“說起來那夜我倒是在銀鏡湖,珩王爺的排場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那夜可是齊聚了全汴京最頂尖的樂師,一人一舟,環珩王爺船舫奏樂,當真是視聽盛宴!”
“可不嘛,那夜我犯困早早睡了,但我家老爺上了珩王爺的船舫,回府后同我描述,聽得我是腸子悔青……”說到這她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抬頭看向江元音,問道:“聽聞那夜侯爺也包了船舫游湖,后來還上了珩王爺的船舫,侯夫人去是沒去?”
江元音淡聲回答:“乞巧節我的確去了銀鏡湖,記得那夜簫聲空靈,猶如仙樂。”
提及“仙樂”二字,某些不可描述的記憶畫面涌上來,又被她強行壓下去。
“侯夫人好品味!”有夫人連聲贊道:“乞巧節那夜在銀鏡湖吹簫的正是珩王爺!”
她一語雙關,連同李霽和江元音一道夸贊。
江元音聽著,心口倒是涌上幾分古怪。
原來那夜齊司延口中的“老男人”竟是珩王?
這時又有人嘆了口氣,道:“珩王爺生得是玉樹臨風,又儒雅多才,就是不知怎樣的女子才能入珩王爺的眼,成為珩王妃。”
江元音挑眉,“珩王爺還未娶妻?”
若是未娶,想必甚是年輕,怎會是老男人?
“侯夫人不知道?”有人訝然揚聲道:“珩王爺今年二十有八,不涉朝堂,唯好風月詩樂,乃汴京風流無雙的郎君,不僅沒娶王妃,甚至沒納個美妾!”
“從前是沒納,現在可說不準咯,”最先起頭的夫人朝湖中撫琴的女子擠眉弄眼地示意道:“我沒瞧錯的話,湖中小舟上撫琴的樂師,當時清歌坊的南笙姑娘吧?聽聞近來珩王爺可是獨寵她啊,李夫人面子真廣,竟能請到南笙姑娘為我們奏樂,我們……”
“陳夫人慎言啊,”就坐在江元音右手邊的王氏出聲打斷道,“珩王爺的事,豈是我等能妄議的?”
陳夫人卻不以為然,“那汴京第一貴女又不在,有甚不能提的?”
她特意加重了“第一貴女”四字的發音,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其余人都會意地捏帕掩唇輕笑。
陳夫人笑容不散,聲音卻冷了冷,意有所指道:“今日我們姐姐妹妹聚在這談笑玩樂,圖的就是個輕松自在,不至于會有嘴碎的人,跑去珩王爺與汴京第一貴女那搬弄是非吧?”
在場的夫人一共也就九位,除去江元音,大家丈夫的品階都相差無幾,誰都無需忌憚誰。
這些人的姐妹情最是虛假,偏生又最是牢不可破。
若有人兩面三刀的告狀,日后怕是要遭這群貴夫人圈子排擠。
王氏面色微僵,神色中多了些緊張與不自在。
江元音不動聲色將其的反應收入眼底,越發多了幾分興致,出聲問道:“敢問這汴京第一貴女是?”
“自然是國公府嫡女,許綺嫚,許大小姐啊,”陳夫人面帶嘲弄,“想當年我未出閣時,許大小姐便是汴京第一貴女,”她兩手一攤,“誰知道這么多年過去,我已為人妻母,許大小姐仍是汴京第一貴女,待字閨中呢。”
江元音不去附和點評其話中惡意,兀自問道:“為何許大小姐在,便不能提呢?”
陳夫人熱心解惑道:“侯夫人來汴京才半年,平日里又不怎地出侯府,想來是不知道,許大小姐傾慕珩王爺多年,可偏偏啊——”
她故意拉長語調,環視眾人交換著眼色,調笑道:“神女有意襄王無心啊。”
聚在這里的夫人,或多或少對許綺嫚都有不滿。
談不上具體的矛盾過節,只是許綺嫚素來不愿意與她們往來,落在她們眼里,便是高高在上,傲慢孤僻,難免傷了她們的自尊。
微妙的惡意在滋生流淌,有人笑道:“若是許大小姐見著南笙姑娘,還不得氣昏過去?”
“貴女高不可攀,哪有南笙姑娘年輕貌美又善解人意呢?”
“可不嘛,我若是珩王……”
“好啦!”王氏再次嘗試出聲打斷,“你們既然都這般欣賞南笙姑娘,何不好好聽她撫琴?”
她神色僵硬,有強掩的惶恐與不安。
離王氏遠的或許察覺不到,但江元音就坐在她身旁,看得是一清二楚。
她抬眼望向湖面小舟,余光卻一直在留心觀察著王氏,精準得捕捉到王氏趁著眾人不注意時,緊張往右斜前方看。
江元音狀似不經意地抬眸,循著王氏的目光看去,視野里出現的是園林假山。
遠遠的,能看到造景假山中有一涼亭。
涼亭里好似立著個男人。
也不知是不是前邊大家在談論乞巧節的事,此情此景令她腦海里忽地浮現那夜街市上,立在花燈攤販下的男人。
緊接著那種令她不適的,黏在身上的被注視的感覺,隨之而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