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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123章你母親是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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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霧
第123章你母親是先皇后
江元音這句“珩王爺”,七分篤定,三分試探。
剛剛在眾夫人的閑談里,年紀、權勢乃至于氣質全部接近吻合的,只有珩王李霽。
他是珩王,所以毫不忌憚侯府,所以有那樣豪華規格的馬車,所以有夜行令牌,能號令巡鋪隊。
所以能讓尚書府夫人王氏辦這樣一場賞荷宴。
所以會有南笙泛舟撫琴。
那只怕不是王氏的想法,而是李霽個人的安排。
既然他便是乞巧節盯著她的男人,他便不可能是因為封弋而來,他的目的是她。
李霽挑眉,似笑非笑:“你倒是聰慧,如何認出本王身份的?王氏同你說的?”
一句話認證了江元音的所有猜測。
他的所作所為,王氏通通知情,所以剛剛在湖邊水榭,眾人一提到李霽同許綺嫚的緋聞,她便神色惶恐不安。
但細想一番,今日王氏的言行,唯一出格怪異的只有一件:替她更衣。
上回見面,他非常執著地讓她換衣服。
原來根本不是想要沾有了封弋鮮血的血衣!
她的身體有什么是值得他好奇需要確認的?
隨即齊司延摩挲她左肩刺青的回憶涌了上來,近期種種疑惑的事全部糅雜在一塊,匯聚成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李霽是奔著她身上的刺青來的?
他知道她的身世?
他將她的身世告訴了齊司延?
江元音思緒翩飛,李霽等得不耐,瞇了瞇眼,不悅道:“本王在同你說話。”
江元音極力克制自己,“王爺何必對一個孕婦苦苦相逼?”
李霽被噎住,目光下意識的掃了眼她的腹部,再落到她面容上時,眼底透出些認命的妥協。
上回見面,她全程戴著帷帽,不露真容。
此刻,對著這張同故人如出一轍的臉,他的氣焰都不自覺矮了幾分。
李霽揮揮折扇,屏退隨侍,也示意雪燕、清秋退下。
雪燕、清秋卻默契往江元音身邊圍了過去。
管面前的人是王爺還是圣上,她們的主子只有江元音。
她們只聽夫人的命令!
江元音心思百轉千回,她本能地想要逃避有關自己身世的一切,但又很是清楚,李霽不會善罷甘休。
便是能避開今日,一定還有下回。
……也罷,那就做個了斷。
江元音示意清秋雪燕退下。
她走出涼亭,往假山后走,李霽抬步跟上。
兩人的身影被假山與茂密的樹影遮掩。
兩人隔著不到三尺的距離,李霽不受控地目不轉睛地望著江元音。
故人和面前的人重疊,過去和現在融合,他的心情難以言喻地微妙。
像,實在是太像了。
江元音不躲不閃,她亦在無聲端詳打量著他,試圖從他的情緒態度里,揣度分析出,她的身世同他的關系。
他眸色中沒有惡意,更多的是……緬懷?
看起來,他當是同她的生父生母有些交情。
她心里徹底沒了對他的恐懼不安。
良久的對視,李霽終于從震撼中稍稍緩神,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你不好奇本王為何找你?”
“不好奇。”她什么都不想知道,若非他窮追不舍,她甚至不會站在這同他交談。
李霽:……
屢次被一個小丫頭噎住,他忍不住執扇輕敲她的腦袋,“你要不是生了這張臉,本王就不是敲你腦袋,而是敲掉你的腦袋。”
江元音側頭避開,心中腹誹,若不是知道他是因為她張臉而來,她也不會在一個王爺面前,如此肆無忌憚。
從借乘馬車到讓王氏舉辦賞荷宴,他寧可大費周章,也未曾用權勢壓她,她便篤定他不會傷害她。
畢竟,同樣是因為她左肩的胎記刺青,李承燁的做法是將她禁錮折磨。
而這,也是她逃避不愿面對自己身世的原因之一。
“怎會?”江元音不以為然,“全汴京都道王爺溫潤儒雅風流無雙,想來做不出無故要人腦袋的殘暴事。”
李霽聽得舒爽,揚唇笑道:“誠然如此。”
江元音很是無語地望著他。
她剛剛話的重點并不是夸他吧?
李霽展扇扇了扇,不繞圈子道:“本王只同你確認兩件事,你需得如實以告。”
“一,你非江家親生,而是收養的女兒,對嗎?”
“二,你左肩的刺青是后來修改過了,原本當是蓮花,對嗎?”
江元音沉默,寬大袖袍下的雙手蜷縮成拳。
李霽沉聲,道:“你如實告訴我,本王保證,不會追究任何,但若要本王去江家求證——”他故意拉長語調,近乎脅迫,“一經核實,可就是欺君之罪,要被滿門抄斬的。”
江元音聞言,反而輕松了不少,長睫輕掃:“王爺請便。”
拿江家人來威脅她?
那真是求之不得。
看來他還根本沒去調查過她與江家的關系,心思遠不如齊司延縝密。
李霽又被噎住了。
再三吃癟,他收了扇,多少有些惱羞成怒,沒好氣道:“你不在乎江家,那侯府呢?你那濃情蜜意的夫君,你不管了?”
猶記得乞巧節那日,齊司延大秀恩愛,可是連個香囊都舍不得取下給他瞧一瞧呢。
江元音一想到齊司延對自己的算計,和這幾日的冷落,只覺得“濃情蜜意”四個字甚是刺耳。
她掀了掀眼皮,道:“在妾身回答王爺的問題前,妾身有幾個問題想先問問王爺,還望王爺不吝賜教。”
李霽執扇輕點,示意她可以發問。
江元音問道:“王爺可是認識什么同我容貌相似的人,才開始質疑我的身世?”
“是。”
江元音問出最關鍵的問題:“她……還活著嗎?”
李霽握緊了手中折扇,眼里有悲傷閃爍,搖了搖頭。
“那他呢?”江元音強作鎮定,聲音很輕,“他……還活著嗎?”
她沒指名道姓,但李霽能聽明白,這個“他”指得是她生父。
李霽猶豫片刻,還是嘆息回道:“死了。”
江元音呼吸一滯,睫毛顫了顫。
他們都死了。
那她是不是被遺棄,又因何被遺棄,好像都不重要了。
分不清是失落還是釋懷,江元音松開蜷縮的手指,放棄繼續追問,開口繞回了先前李霽拋出來的問題:“我的確非江家親生,左肩原本的確是蓮花刺青。”
李霽眸光驟亮,不待他出聲,江元音又道:“不過讓王爺失望了,我并非王爺故友之女。”
她意有所指地補充道:“王爺的舊友想必都是汴京的王孫貴人,妾身自小在江南長大,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同汴京的王孫貴人攀親。”
“還望王爺顧念同故友的情誼,莫再提及聲張此事,饒過江家滿門。”
她當然不在意江興德等人的死活,只是不想惹禍上身。
在和離離開汴京前,她只想安穩度日,不想惹上任何的紛爭麻煩。
江元音說得婉轉,但她相信李霽能聽明白。
她朝他福身行禮,“妾身謝過王爺大恩。”
李霽伸手,以扇攔住行完禮欲走的江元音。
他道:“你說了這么多,是不是也該聽本王說兩句。”
江元音站直身子,收斂起了之前不理智地“失禮、冒犯”,恭順道:“妾身洗耳恭聽。”
李霽環臂,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的胳膊,“你當能感受到,本王對你沒有惡意,否則就初八那日,你小命都丟幾回了。”
她先是在玄渺峰將他拒載,又占了他的馬車,將他扔在夜晚東街。
他若要計較,她哪還能在這同他說話?
“是,”江元音頷首:“王爺大度。”
“你當年是在襁褓中被擄走,當是機緣巧合被江家人撿到收養,你母親臨終前依舊掛念著你。”
江元音屏息,心跳漏了一拍。
……原來她不是被遺棄的嗎?
“你母親于本王……”李霽眼角眉梢染上復雜之色,薄唇扯了扯,含糊帶過,“算是有恩,所以本王才會如此大費周章,只為確認,你是不是她的女兒。”
“若今日確定你左肩沒有蓮花刺青,本王會親自去勸定寧侯與你和離,再將你送進宮,帶到皇兄面前。”
他沒有粉飾美化自己的算盤,坦蕩直言。
皇兄的執念,他最是清楚,否則宮中也不會有瑜貴妃、婕妃。
江元音聽得一頭霧水,有些不好的預感,但見他著實坦誠,便開口問道:“這同皇上有何關系?”
李霽深呼吸,嘆了口氣,直直地望著她,終于開口挑明道:“你母親是先皇后。”
怕她繞不明白這層關系,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母親乃當今圣上的正妻。”
江元音的心咯噔了下,腦海中各種信息串聯,好似斷了根弦,嗡嗡作響。
她生母是當今圣上的正妻,而她生父卻死了?
她生母是先皇后,生父卻不是當今圣上?
這是什么駭人聽聞的事!
李霽沉聲囑咐道:“你切記,萬不可入宮,不能讓皇兄見到你。”
他安撫承諾道:“你既是她的女兒,本王定護住你。”
江元音震驚不已,腿一軟,差點站不穩。
李霽伸手想去扶她一把,被她避開。
江元音抬手撐著假山借力,滿眸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沒忍住顫聲問:“到底是怎樣的‘恩’,讓王爺愿意護住自己皇嫂不忠而生下的女兒?”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