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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霧
第137章我隨你走
良久的沉默后,齊司延啞聲問道:“你會因此,離開我嗎?”
如果是這個原因,他好像沒資格阻止。
江元音果斷否認:“不會。”
“真的?”齊司延聲音很輕,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些。
江元音知道他在擔心什么,開口道:“依照侯爺所言,你自乞巧節入宮那日,便推測出我是李彥成的女兒,那我于侯爺而言,便是仇人之女,可侯爺不也沒因此遷怒離開我嗎?”
“侯爺同父母感情甚好,李彥成對你的傷害亦是真真切切,我沒有資格也不會去勸侯爺放下仇恨。”
“這就好比,今日侯爺忽然成了江興德與陳蓉的兒子,讓我忘記在江家受過的委屈苛待一般。”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要不要復仇,是侯爺自己的自由,我不會干涉。”
初初聽到他要殺李彥成時,一顆心難免有波瀾。
但轉瞬便歸于平靜。
她不會讓自己被血緣羈絆,一如她不會因為李承燁是她的兄長,便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更沒有必要,因為李彥成是他的生父,就要和他統一戰線。
那不過是自尋麻煩。
齊司延心底熱流涌動,仍有些不敢置信:“那阿音為何說需要時間理一理?”
“我需要思考,我何時動身去江南。”
“……阿音不是說,不會因此離開我嗎?”
江元音語氣平靜,不帶半點賭氣成分,坦誠道:“要不要復仇,是侯爺的自由,什么時候回江南,是我的自由。”
“侯爺,我不會勸你放下仇恨,你也不該讓我為了你,留在汴京,這不公平。”
“侯爺與我,都是大夢一場的人,當清楚重來一次的機會有多難得。”
“我的確喜歡侯爺,但今生,我不會為了任何人辜負自己。”
這全部是她的肺腑之言。
之前她尚不知曉自己的身世,的確想過,陪他謀取天下。
但自從知曉身世后,她便半點不想留在汴京了。
她也沒忘記她這一生渴求的是自由與寧靜,有所愛之人相守甚好,獨自一人,也歡喜。
齊司延沉默不語。
江元音又道:“且不論李彥成是不是我的生父,他畢竟是皇上,李承燁是籌備了二十多載才復位成功,我不知侯爺有幾成把握。”
“但侯爺若復仇成功,仍對這天下沒興趣,妾身,在江南等你。”
與其把所有主動權交給齊司延,被動的等著他履行“復完仇,隨她回江南”的承諾,她選擇靠自己去謀劃一方天地。
屆時,他若守約,她自會相迎。
他若失約,她便過好的自己的人生。
江元音吐露完心中所言,好似卸下了心中所有的重擔。
睡意來襲,她合目睡去。
而齊司延,一夜無眠。
此刻他方才恍然,從前在他在她身上感受到的,“非他不可”、“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愛意,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她的透徹、灑脫,他自愧不如。
江元音倒是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終于有了公職的齊司延,早早起身上早朝去了。
江元音睡到巳時才起。
睡飽后,她精神飽滿,稍稍填了填肚子,便繼續昨晚被齊司延打斷的活。
繼續盤點那三大箱財物。
齊司延下了早朝回來,見她興致勃勃地盤點,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經過昨夜敞開心扉的暢聊,他難免多想。
……她在收拾盤纏?
江元音感受到他直勾勾的目光,半是試探半是調侃地問道:“侯爺,不會想問我借錢修繕崇光院吧?”
“怎么會?”齊司延無奈嘆氣,“那自有國庫撥款。”
齊司延欲言又止,有些話到了嗓子眼又咽下去了。
再抬眼看她,又轉身盤點去了。
兩人一道用了午餐,齊司延心事重重,江元音倒是一派輕松。
吃完后,她主動詢問他:“侯爺可要午睡小憩?”
“阿音睡不睡?”
江元音搖頭,“我今晨睡到巳時才起,并不覺得困。”
齊司延伸手拉住她,終于還是開了口:“昨夜的事,阿音思慮清楚了?”
江元音點了點頭。
齊司延喉嚨上下滾動,緊聲問道:“阿音打算何時動身?”
江元音如實以告,“待入了秋吧,南方的冬天比這暖和。”
齊司延不語。
他心中自然有不舍,但冷靜想想,她離開汴京是最好的選擇。
從前他仍是“病秧子”,李彥成不會盯著他。
現在他病愈,李彥成一定會有所行動,一如計劃讓他娶平妻這事。
曹學良已經兩次在李彥成面前提及了她的樣貌,她留在汴京確實不安全。
再者,正如她昨夜所問,要殺李彥成,且全身而退,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若是萬一他失敗了,至少能保全她。
而她不在這,他會少很多后顧之憂。
齊司延握緊她的手,悶聲道:“阿音,別走得太遠,可好?”
這樣他還能不時往返去見她。
江元音沒應聲,她回握住齊司延的手,道:“待侯爺忙完,我們一道挑挑合適的地方?”
活了兩輩子,她其實去過的地方甚少。
待安置好宅院,她倒可以四處走走了。
她也早說了,她要回江南,只是不想參與汴京的紛爭,也因為留在汴京太過危險麻煩,并不是要與他和離。
他們都是做了自己最想要的決定,沒有誰虧欠誰。
這是他們平心靜氣討論出來的結果。
那更沒必要浪費時間爭吵,鬧別扭了。
齊司延頷首,“好。”
就這樣各自忙活,過了五日。
江元音出府去了趟錢莊存錢,隨后順便去了西市,看望封弋。
這次非常難得的,封弋不在屋子里,就坐在她上回坐的屋檐下,仰頭看著樹影發呆。
聽到聲音,他側頭看向院門,一如之前那般,第一時間同她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江元音邁過去,近乎慣性地先打量他的臉色,欣慰道:“你似是好得差不多了。”
不待封弋出聲,本在露天的小廚房那忙活的陪護郎中,立刻出聲道:“可不嘛,有我這準時準點地端湯送藥,細心呵護,少俠想好得慢,都是不可能、能……”
尚未說完,冷不丁地被封弋掃了一眼,他仍無法自控地哆嗦了下,馬上改口補充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少俠自身底子好!”
封弋毫不領情,張口便是冷徹郎中心扉的話:“辭了他,我好了。”
郎中握著手中給藥罐扇風的蒲扇,正要寒心咆哮,被封弋余光掃了一眼,只得悻悻咽下,滿臉哀怨看向江元音,連聲感慨道:“干我們這行的,最忌諱對病人過于上心,尤其是少俠這樣捂不熱的病人,哎,哎,哎——!”
封弋:……
江元音示意雪燕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郎中,溫聲道:“這些日子辛苦了。”
郎中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夫人都給我結算過工錢了,我怎地好意思再收?”
話是這樣說的,但當雪燕遞過去,他還是喜笑顏開的收了。
少俠的心捂不熱沒關系,銀子到位,那便是極好的!
下一瞬,封弋面色一沉,倏地拾起地上的樹枝,運功朝院門射去。
郎中嚇得拿蒲扇抱頭蹲地,連聲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與此同時,院外傳來一聲悶痛的叫聲。
江元音忙側頭看去,只能瞧見一男人匆匆離開的背影。
封弋起身欲追,但余光掃過面色凝重的江元音,還是停住了。
……算了,萬一那人還有同伙,沒人護她。
江元音目光仍落在那男人消失的方向,緊聲問道:“你仇家?”
隨即意識到封弋對這類似的問題,素來是閉口不答,于是轉頭看向他,道:“既然你已經被發現了,此處也不安全,我再給你換個地方。”
封弋環臂看她,道:“是你。”
“是我?”江元音尚有些驚魂未定,順著他說話的習慣,思索確認道:“你的意思是,剛剛那個人不是你的仇家,而是找我的?”
“嗯。”
江元音蹙眉:“那你為何不追?”
封弋垂眸掃她:“不安全。”
江元音深呼吸,又重聲問:“現在還追得上嗎?”
封弋搖頭,已錯過最好的時機了。
這要是偏僻的郊區,那是能追上的。
可出了巷弄,便是汴京最熱鬧的西街,大隱隱于市。
江元音陷入沉思。
有誰會跟蹤她?
是從何時開始跟蹤她的?
封弋將她凝重的面色收入眼底,問出了每次見面都要問的問題:“我好了,什么時候離開汴京?”
這回江元音總算是有了相對確切的答案:“入了秋后。”
封弋擰眉:“這么久?”
江元音心思還在那跟蹤她的人身上,含糊的“嗯”了聲。
片刻后,她謹慎道:“不管是跟著我的,還是來尋你的,總之這處都被發現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她摸不準跟蹤她的人抱得是什么目的,會不會因為她盯上封弋。
封弋沒有猶豫拒絕,應了:“好,我隨你走。”
他難得的沒省略主語,表述得完整。
江元音只當他說的是隨她換個容身之所,是以點了點頭。
待離開小院后,方知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以后要跟著她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