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聽琴居_大乾第一紈绔_33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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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聽琴居
第528章聽琴居←→::林臻不由分說,牽起泣珠兒的手往外走。
會客廳的燭火在身后漸漸縮小成一點暖黃,林臻的掌心貼著泣珠兒的手腕,觸感薄得像是能透過皮膚摸到骨節。
她單手抱著焦尾琴,琴穗隨著步伐輕晃,掃過青磚縫里的夜露。
九曲回廊的宮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時而被假山截斷,時而在小湖的水面上碎成金箔。
那湖中游動的錦鯉比她在醉仙閣見過的瓷瓶還要大,鱗片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
午夜漫步的人,在林臻看來,半夜出去散步的只有剛從夜店離開的宿醉男女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去酒店來一次的破鞋。
正常人誰會半夜出來散步?
倒不是說去夜店的就是不正常人,而是與大多數相比較。
咱什么時候見過老夫老妻大半夜不睡覺出門散步的。
不過林臻現在就是個特例,他真的在散步,而且牽著一位小姑娘。
多少有點夢回初中時期,第一次牽女孩子手都感覺,很奇妙,很難以言說。
“珠兒,你看,咱王府的風景如何?”
兩人站在湖邊,望著眼前的假山,泣珠兒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落在荷葉上的雨。
“好生氣派。從前在揚州,妾身跟著媽媽去鹽商家送繡品,見過比這小一半的假山,當時覺得那便是天下最氣派的院子了,如今與王府的一比,簡直是米珠與皓月的區別。”
“哈哈哈,你倒是會褒獎。”
“也沒有了啦妾身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富人家的院子可以沒有天。”她望著眼前疊石成峰的假山,石縫里還種著罕見的墨蘭,幽幽開口。
又仰頭望著被飛檐切割成碎片的夜空:“原來月亮可以這么近,近得像是伸手就能摘下。”
林臻聽出她話里未說的辛酸。
醉仙閣的訓練房終年不見天日,十二歲的她被關在六尺見方的屋子里,對著銅鏡練習“回眸百媚”的姿態,而此刻她眼中倒映的,是王府假山上懸掛的琉璃燈,每盞燈上都繪著不同的畫作,風過時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穿過月洞門時,泣珠兒忽然駐足。
眼前的小湖中央有座水上亭臺,八根朱漆柱子雕著梅蘭竹菊,亭心石桌上擺著自動烹茶的機關,流水順著竹管注入茶壺,炭火在石縫里若隱若現。
“這是靜心園的外苑。”林臻松開她的手,指尖劃過石欄上的琴紋雕刻,“我沒見過我母親,不過聽王爺說,我母親以前很喜歡聽泉煮茶。”
泣珠兒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琴身。
她想起七歲那年,養母的藤條落在背上的疼痛,教習嬤嬤用銀針矯正她坐姿的刺痛,都在這奢華的景色里漸漸模糊。
當腳尖踩過漢白玉拱橋,橋下噴出的水霧沾濕裙角時,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被貴人撿來的瓷娃娃,隨時可能被碰碎在這滿地珍珠的路上。
別院的朱漆大門在夜色中靜靜矗立。
四方院落里,東廂窗紙上繪著水墨琴譜,西廂飄來若有若無的沉水香。
門房的燈籠映出“聽琴居”三個金字,林臻推開門時,青石小徑上的苔蘚被月光染成銀綠。
“這里原是招待琴師的客房,離主院遠,倒得了清凈,很適合你生活,以后你就住在這,我會安排丫鬟、廚娘來伺候你,你專心鉆研琴理就好。”
屋內,林臻掏出火折子點燃蠟燭,扣上燈罩。
屋內燭火亮起的瞬間,泣珠兒的視線被墻上的琴架牢牢吸引。
胡桃木制成的架子呈展翅鳳凰形,琴弦狀的銅條上還刻著《高山流水》的減字譜。
泣珠兒很是驚奇,但是不敢多問。
林臻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從前王爺有位客卿,善撫焦尾琴,所以王爺便命人做了這架子,不想沒幾年那位琴理大家便歿了,這琴架也就成了擺設。\"
說這話,林臻指了指琴架:“你可以把你的琴放上去。”
“真的可以么...”泣珠兒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雖然以前在揚州時她根本沒有屬于自己的琴架,只有一個樟木箱子,而且還是那種很廉價的木頭,質感也不好。
包括她的琴,根本不是什么上乘貨色,只勉強能演奏而已。
泣珠兒把琴放在琴架上,
落下的瞬間,泣珠兒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醉仙閣的琴房里,她只能將琴鎖在箱子里,而此刻卻能光明正大地擺在床頭。
轉身時,林臻已坐在雕花拔步床上,月光透過紗窗在他墨玉扳指上流轉,照見他眼底未說的溫柔。
“妾身伺候世子更衣。”她習慣性地屈膝,卻被林臻抬手制止。
“不急。”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語氣帶著幾分縱容,“過來。”
泣珠兒臉蛋一紅,但還是勇敢向他走來,繡鞋在青磚上踏出細碎的聲響。
還是那樣的自然,雙手摟住林臻的脖子。
彼此交疊的呼吸在流轉,不管是林臻還是泣珠兒,都開始心跳加速。
林臻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指腹碾過練琴的薄繭,像是在摩挲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珠兒,你在醉仙閣時,他們打斷過你幾根琴弦?”
林臻知道,好的音樂家都是打出來的。
像泣珠兒年歲這么小,便有如此高音樂造詣的瘦馬,更是如此。
果然。
這個問題像一把鈍刀,輕輕劃開結痂的傷口。
泣珠兒望著他胸前的盤扣,想起十一歲那年,因琴弦松了半調,被教習嬤嬤當眾扯斷三根琴弦,鐵絲般的弦線在手臂上留下血痕。
“三根。”她低頭咬住唇,“后來我和一個大姐姐學,在琴弦里藏銀絲,這樣怎么彈都不會走音了,但是音色卻不是很好。”
林臻的手指忽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月光在她眼尾流轉。
忽然發現那幫教習的人真是很厲害,知道怎么打,怎么下手才不會留疤,同時又疼的痛徹心扉。
“以后不會了。”林臻的拇指擦過她唇畔,觸感柔軟得像新雪,“大乾攝政王府里的琴弦,只有你能剪斷,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敢任何人再動你一根手指頭。”
“世子......”
曖昧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
林臻的另一只手滑向她腰間,隔著單薄的襦裙,能感受到她因緊張而繃緊的肌肉。
那是瘦馬訓練出的條件反射。
任何肢體接觸都可能是“承恩”的信號。
但他的手掌只是輕輕按在她后腰,像在安撫受驚的小鹿。
“怕什么?”
泣珠兒搖搖頭,卻忍不住往他懷里靠了靠。
他身上有竹葉青的酒香,混著沉水香,比醉仙閣那些富商身上的胭脂臭好聞百倍。
“世子身上好香”
林臻在她耳邊笑道:“呵呵呵,我看你的琴有些舊了,木頭的質量也不是很好,這樣,我有個朋友,是個大胖子,他前些年跟父親吵架搞了一塊特別好的杉木,很大,說要給他爹當棺材的,我明天讓人從他私院里搬出來,給你重新做一面琴。至于底板,我找人去尋百年以上的梓木,再給你配個更好的琴穗。”
泣珠兒邊聽邊掉眼淚,那小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謝世子賞...”
“好了,不哭了,今天先用你的琴給我演奏一場。”
“嗯!”
泣珠兒剛要起身,卻被林臻按住。
林臻望著她泛紅的臉頰,喉結不自覺滾動。
手掌撫過她脊背,能數清每一節凸起的椎骨。
“不過我不想聽《斷腸曲》,想聽你彈《鳳求凰》。”
“可妾身只會傷身的曲子......”泣珠兒睜開眼,睫毛上還沾著水霧,“在醉仙閣,他們說歡場女子不該彈太烈的調子。”
“這里又不是歡場,你看——”他指了指墻上的琴架,“鳳凰都在等著你展翅。”
這句話像一顆火星,點燃了泣珠兒眼中的光。
她忽然低頭咬住他的唇,比昨夜更主動,卻依舊帶著生澀。
“那,妾身彈奏一曲試試,希望世子不要笑話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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