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軍艦隊全部沉入海底的時候,一名外環區域的基層指揮員在指揮室內舉起了手。
“報告。”
此刻,整個聯合指揮部還沉浸在艦隊毀滅的震撼以及羅清的即時演講帶來的思考中,這名基層指揮員的聲音一度被淹沒。
于是這名西班牙指揮員只好加重了聲音。
“報告!”
“什么事!加西亞上尉。”不用臺上的高級將領說話,一位本國的西班牙的大校就走了過來。
附近也有其他的艦艇指揮員將目光落在了這名上尉身上,這使得后者經受了較大的精神壓力,但他看著電腦上由自己控制的戰艦,以及那仍然標注著‘存活’的綠色圖標,頓時感覺那些目光帶來的壓力不算什么了。
“我負責的戰艦,埃爾卡諾號,未被擊沉!”
上尉加西亞將這句話大聲喊了出來。
“什么?”
沸騰的指揮室頓時以這位上尉為中心冷卻下來,包括正在談論的各國高級將領,也扭頭看了過來。
“還有戰艦活著?”
“怎么可能,雷達顯示里,演習區域內任何一艘代表友軍的綠點也看不見了。”
“有潛艇?不是說沒有派遣潛艇參與演習嗎?”
“等等,在演習區域的邊緣區,坐標X257,Y286,我看到了一顆白點,那是一艘船!”有情報員仔細盯著衛星圖大叫。
情報員的聲音頓時讓整個作戰指揮室激動起來,有人催促天空上的戰地記者們飛往那個方向核實,很快就拍攝到了目標——那是一艘興建于二十世紀初的風帆戰艦,上面甚至還昂揚著西班牙王室的紅黃紅旗幟!
“誰把博物館里的船給弄到戰場了?”一位美國準將大喊。
“這是埃爾卡諾號,名字取自麥哲倫環球航隊的繼任艦長之名,他于下水于1928年并服役至今,是西班牙的鎮國級現役風帆戰艦。現役!現役!人家是現役戰艦,什么狗屁的博物館,不要胡說。”有人反駁。
作戰指揮室的情報人員很快核實了埃爾卡諾號風帆戰艦的信息,這艘戰艦確實是本次[太平洋協同2015]行動的第2000艘參演戰艦!
當本次演習的總指揮宣布西班牙的“埃爾卡諾號”風帆戰艦成為本次演習的唯一幸存者時,整個五角大樓爆發了狂歡般的歡呼,仿佛打贏了什么不得了的勝仗似的!
人類艦隊方還有一艘戰艦活了下來!
盡管那只是一艘湊數用古董級風帆戰艦,其戰斗力甚至不如裝載了機槍的輕型快艇。
這艘古老的風帆戰艦甚至沒有任何的電動槳輪或者內燃機驅動裝置,全靠船上的四桅風帆提供的推力來進行驅動!
可以說,埃爾卡諾號的航速完全取決于風力大小,這艘古董船甚至連衛星導航的設備都沒有,仍然靠著羅盤、海圖、星象指引。
這艘唯一幸存的埃爾卡諾號風帆戰艦強到什么地步呢?那名西班牙大校解釋:這艘戰艦唯一裝備的殺傷性武器只有艦長室內墻壁上掛著的一柄‘托萊多劍’!
嗯,這柄長劍要比風帆戰艦本身更加古老,它成型于公元五世紀的托萊多城!是中世紀時期最重要的制劍中心之一。
托萊多劍在歷史上最出名的一戰便是唐吉可德手持這托萊多劍朝著風車巨人沖鋒的時刻,因此也被譽為騎士之劍。
什么?你要說文學作品不算是歷史?那沒有了,托萊多劍的另一個歷史高光時刻就是現在了。
托萊多劍作為埃爾卡諾號的主要攻擊武器,賦予了這艘古老的風帆船‘戰艦’的屬性,這艘完全由木頭打造的船在聯合艦隊全軍覆沒之后,憑借著桅桿上的四桅風帆,奇跡般的逃出了半徑五百公里的修仙者打擊圈,成為了本場演習中的唯一幸存者!
“你是個英雄,你挽救了人類海軍的最后一點面子,加西亞上尉是吧?從現在開始,你是加西亞上校了,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的。”
面對走到自己面前的美國中將,連升三級的加西亞上校的臉蛋紅紅的,他語無倫次的說:“這不是我的功勞。”
加西亞指了指旁邊的電腦,那是他遠程操縱戰艦的主要設備。
“在演習一開始,我的電腦就與埃爾卡諾號斷了聯系……可能是它實在是太老舊了,電子傳感器和方向舵控制器在潮濕的木頭里發生了短路。不管怎么說我失去了它的控制,埃爾卡諾號在掛著風帆的情況下,被大風吹離了既定航向,我當時想要打報告,但被艦隊與面壁者之間的戰爭吸引了注意力,等我回過神來,所有的艦隊都消失了。”
“只有它,埃爾卡諾號……憑借自己活了下來!”加西亞上校指著‘埃爾卡諾號’說道。
“你是說,是風拯救了本次演習的最后一次戰艦,而不是你在主動控制。”
“是這樣,長官!”
“很好,我撤回你的晉升,你的上校沒了。”
美國中將轉過頭去,沒有理會加西亞的錯愕,用略帶自嘲的語調開口:“軍人們,我們幸存了一艘戰艦不假,可它是被風吹跑的。當然,我并沒有說這有什么不好,只是這個結果讓我有些失望。”
美國中將拍了拍加西亞的肩膀:“如果這個小伙子憑借自己預知到了演習的結果,并控制著‘埃爾卡諾號’逃跑,那我是不會怪他的。”
他對所有人又說:“如果這是一場宇宙戰爭,我們逃出了唯一的一艘船——可惜是沒有人駕駛的,這很難說這不是一個遺憾。”
這時候外環艦艇的基層指揮員開始嘟囔了:“早說嘛,早說我就不陪你們擺陣型了,一開始就讓我的快艇跑掉。”
另一邊。
等羅清知道自己實際上是擊沉了1999艘人類戰艦而不是兩千艘時,整個人同樣有些驚訝。
神識擴散而開,很快越過了設定的半徑500公里演習區域,最終在神識蔓延的第507公里時,羅清發現了那艘疑似目標,當羅清的神識將這艘古老的風帆戰艦完全籠罩之后,他的表情一下子豐富多彩起來。
約十秒之后,羅清成功抵達了埃爾卡諾號附近,由于擔心過高的遁速帶來的空氣震爆會撕裂這艘老船上的帆布,羅清主動減緩了速度,如同一支輕巧的燕呢,落到了埃爾卡諾號的木質甲板上。
托萊多劍的劍尖瞬間橫在了這位修仙者的脖頸之上。
只是這位托萊多劍的持劍者明顯不是什么專業的練家子,力氣甚至連仗劍沖鋒的堂吉訶德都無法比過,只是拿著這柄公元五世紀鍛造的長劍就有些吃力不穩,不得已而雙手握持。
羅清則輕輕幫她調整著長劍的位置。
這是一位年輕的女人,很瘦,很白凈,嘴唇也很薄,看起來像是一位窮出身的英國姑娘,她握著劍,很吃力的對準羅清。
“初持劍時,要讓手心虛空,萬不可握得太緊,劍譜所云‘手心空,使劍靈’,只有手心留有空間,劍在手中才能靈動自如。”
“我不需要握緊劍,你也會死在我的劍下。”眼前的女人的語氣十分篤定。
“那太可惜了,我還以為我能收個弟子呢,我最近想到了一個有趣的練劍方法:單手持劍,劍尖置一手機,手機連續點開六十次不同軟件,而能保持手機不跳轉淘寶者,是為天生劍體。可惜了,你似乎不感興趣。”
持劍者冷笑。
這一幕顯然被趕來的無人機和駕駛著飛機的戰地記者們拍到了,包括秦始皇在內的ETO理事會六人組,也在《三體》游戲中,共同看著這一幕。
其中隸屬于自由派的凱撒面色比較復雜,他幾乎連陛下都不喊了。
“秦始皇,這種行動,必須讓她親自來嗎?”
秦始皇說:“不然我刺死她干什么,她留在游戲里也沒有意義了。”
格里高利教皇說:“我們無法百分百確定同志們的忠誠,就只能尋找殉道者來完成這個任務,而足夠可信的殉道者,只有我們七個,當然,以后就剩六個了。”
凱撒皺眉:“七個人,為什么選她?”
一直沒有說話周文王替秦始皇解釋了一句:“她水性好,可以游過演習海域攀上帆木船,其他人不行。”
真是一個簡單的理由,簡單到凱撒沉默。
羅清問:“怎么稱呼?”
“維多利亞。”: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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