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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剛才去哪兒了?”—————————
23、“你剛才去哪兒了?”—————————
蘇默倒不是催促姜靈:他按自己的作息表。快要睡覺去了,臨睡前把事情敲定而已。所謂今日事今日畢,蘇默的習慣好著呢;又因為姜靈乃是他師妹,蘇默另眼看待,所以才沒留給隨員去問。
可惜姜靈不知道。她被蘇默這一問,大為不好意思,飛速沖了個澡,匆匆忙忙、咋咋呼呼拉著冬明趕過去,一登艦,結果卻發現兩兄弟均已經休息去了……
姜靈暗呼上當,不由哀怨,心下替蘇默的狡猾大大加了一筆分數。蘇默在睡夢間都覺得鼻子癢,幾乎要打噴嚏。而冬明則不急不慢點了兩人的早餐,擺到姜靈面前yin她:簡簡單單的撈面條,配菜拌料自選。
姜靈也是餓了,當即被轉移了注意力,一下子把蘇默拋去了腦后。
于是蘇默終于睡得安穩了,而冬明則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這世上,最璀璨的莫過于星辰,最深邃的莫過于星空。
早餐之后,小夫妻兩個在觀景艙略作休息。他們側對而坐。另一邊直面無邊無垠的星海。那星海令人窒息,令人敬畏,令人目眩神迷。
隨員們無事絕不會來打擾小夫妻倆的私下相處。所以偌大的艙內,只有他們兩人。兩人略閑聊了幾句家常,便不再說話,遙望前方壯麗的景色,安靜享受這份寧靜,以及彼此的陪伴。
星空太深邃,簡直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讓人頓生孑然一身的渺小感。冬明又在身邊,咫尺可及,足以令人安心,也足以驅走寂寞。兩相一加,姜靈悠然出神。
這一出神,不知為何,姜靈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童言稚語,那些純真簡單的快樂;又想起了幾度睡夢間,來自林語者傳承的記憶:最初的游歷,之后的倉促自衛,再然后的大規模反擊……后面卻還沒夢到過。
這些記憶平時沉眠在腦海最深處,此刻卻一一浮現出來了,還清晰無比。所以有片刻時間內,姜靈沉浸其中,失去了時間感。而后姜靈“看到”了那些在躍遷時才會出現的“曲線”。這在平時可不曾見過,所以姜靈好奇地探出精神力去“摸”——然而竟然摸到了!
光滑輕柔,彈性極好!
這令姜靈訝然一奇,登時回神。就好像從星辰間“啪嗒”一下掉回了觀景艙內。這一“摔”,落感綿實,除了些微的暈眩,并無不適。姜靈剛剛小小慶幸了一下,正準備回味一番剛才的感覺,結果下一瞬,姜靈卻發現冬明正死死盯著她,還臉色鐵青!
姜靈第一反應就是冬明的失調癥又發作了,可仔細一看卻發現冬明不是難受,而是正極度生氣——不止憤怒,還有恐懼。
姜靈不由大為不解,歪歪腦袋,換了個角度瞅瞅冬明。只是不解歸不解,姜靈至少知道冬明不是在亂發脾氣;而這里只有兩個人,能惹冬明生氣的,還能是誰……
因此姜靈溜了冬明幾眼,眼看冬明一點也沒有消氣的意思,姜靈只得小心翼翼伸手碰了碰冬明:“怎么啦……怎么了嘛?”
兩人肌膚相觸的那一瞬,冬明眼瞼一顫,翻手便扣住了姜靈小臂、一把拉過姜靈、擁入懷中。
姜靈嚇了一跳,卻已經被冬明緊緊抱住。力道之大,前所未有。到這時,不用直覺,姜靈也知道冬明是真的在害怕,她很想安慰冬明,但她幾乎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呻吟……姜靈想推推冬明提醒他,偏偏手臂手腕都被錮住了,一絲一毫也動不了!姜靈無法,只好拿自己的額頭去磕冬明的下巴,使勁磕:“喂!輕點、輕點,我要給你擠扁了!”
冬明眼里一亮,抿抿唇收斂了一些力量;接著他突然把姜靈從頭到腳摸了一遍——確切地說,是從頭發到小腿。
姜靈哭笑不得,不過乖乖地沒動。而冬明確認完畢,終于緩過了一點來,他握住姜靈的肩,面對面正對著端詳姜靈,慢慢吐出胸膛里的濁氣,沒好氣道:“你剛才……剛才去哪兒了?”
“您剛才‘又’去哪兒了?”
這兒乃是瑟倫的市中心。這兒的商店嚴格而言,不是最高檔的;但卻最集中、最熱鬧。亞勒難得一回身處其中,一身便服,將目光從一家禮品店里收回,望向悠然而來的胡多。
“隨便看了看。”胡多痞痞道,不懷好意地瞄瞄亞勒,“您等得不耐煩了?”
亞勒一搖頭:“這倒沒有。”
胡多微笑僵住了,他用力聳起眉毛:“哦?真的?”
亞勒有一點好笑,故意一本正經地回答胡多:“真的。”
胡多打量打量亞勒,撇撇嘴,顯然不信。亞勒也不分辯什么。不過他的確沒撒謊——他只是自己也沒想到。
事實上。胡多這一次支開亞勒、玩消失,用去了一個多小時。他的算盤不可謂不好:這兒是最繁華的商業中心,人來人往,但亞勒對購物毫無興趣,身處其中,怎么也算不上享受。
然而胡多有一點沒算到,事實上亞勒自己也沒料到:亞勒長年在軍中,又兼身居高位,衣食住行幾乎均沒有消費需求。譬如穿的。平時的制服,是配給的;鮮少一用的私人禮服,則是名店訂制的。另外亞勒這些年來數得清的幾次,與路林一同來市區,也只是去一去餐廳。他們選的均是幽靜的地方,一則低調,二則安全,并不會進大型商城。這樣下來,亞勒對這數年來的商業流行,基本上一無所知。結果他剛才一邊等,一邊四下看了看解悶,竟然意外地覺得目不暇接,就像看風景一樣,毫無不耐,還頗為新奇。以至于這一個多小時。對亞勒而言,過去得很快……
兩人面面相覷,有一小會兒雙雙無言——只不過亞勒是在等胡多開口出招,而胡多則是一時間還沒從陰謀未能得逞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而后一對戀人從胡多背后幾十米外斜刺里走過,他們手里拎著冷點,乍看上去像一籃子微型水果:這是從前面買的,排隊買的。乃是手工制作的藝術品,不過同時也依舊屬于吃的。這令亞勒想起一件事,他對胡多直白道:“您要的冷點,已經被我吃掉了。”胡多支開亞勒的借口,就是叫亞勒幫他去買這個。而亞勒明知胡多要腳底抹油。還是照做了。后來因為手里拿著一個東西礙事,所以亞勒逛著逛著,就吃掉了……
“吃掉就吃掉了吧。”胡多一揮手,大方道。但亞勒知道他這大方絕不會白白而來,所以沒有吭聲。兩人目光相交,亞勒很坦然地等著接招,胡多卻不知怎么地,心里一虛,結果他那句準備好了的“吃掉了有什么,您再幫我去買一個就好了”,到底沒能擠出來,“咕嘟”一聲被他咽下去了……
但馬上,胡多開始惱火自己的軟弱:“啊,對了,我還有幾家店沒看,您要一起來嗎?”說完也不等亞勒回答,轉身四下一望,就往左前方去了。
亞勒無奈,不過沒說什么,不急不慢跟上了胡多。
亞勒心知肚明胡多是故意捉弄。然而他曾經問過路林,知道胡多的父親與路林乃是昔日同袍,只不過……“那混蛋已經完蛋了!”
——這是路林原話,咬牙切齒的原話。
以亞勒對路林的了解推測,胡多的父親肯定是個英雄,但卻與路林性格不合。路林做事公私分明,同時愛憎也鮮烈。所以性格不合,并不妨礙路林與之合作共事;同樣地,死亡也不妨礙路林繼續與其性格不合……
至于胡多的母親,亞勒也一樣問過,只是當時路林面色不太好看,神情古怪,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沒回答。
這么算來,胡多算是路林的晚輩,乃是老戰友的遺孤,而且還可能屬于昔日同袍一度風流意外留下的孩子:父親殉職,而那個母親。則不負責任或者負不起責任。否則路林也不至于那般臉色。
不管胡多的母親是怎么回事,這身世怎么也算不上溫馨。所以亞勒完全理解路林對胡多的縱容,并且自己也頗為容讓胡多。畢竟真要論起來,他與路林相當,也算是胡多的長輩。長輩兩字,絕不是空口說說的。因此對于胡多,亞勒還是頗有一點忍耐力的——當然最好不須用到這一點!
最關鍵的問題則在于,亞勒有備而來,來的不止他自己——便衣保鏢并沒有把胡多跟丟。也就是說,安全無慮,所以亞勒干脆任由胡多小打小鬧,他自己以靜制動、守株待兔。
人的精力有限,胡多再年輕、再精力旺盛,也不例外,鬧夠了自然就好了……要是到了時間還沒鬧夠,他再動手把胡多捉到路林面前去不遲!
不過亞勒以往的經驗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胡多雖然與他十分不對盤,但從來不會耽誤正事。所以說路林的縱容也好,他的容讓也好,都是有充分理由的。
胡多七拐八拐地逛,時不時停下來走進店里轉一圈。亞勒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也不催他。
大約半個小時候,胡多又轉進了一家店,首飾店。
亞勒沒興趣進去,在門口綠蔭間、陽傘下,坐下來等。剛好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露天舞臺。那是一個剛出道不久的小明星,在做宣傳。女的,人還挺漂亮;伴舞的男女,也個個英俊倩麗。亞勒就多看了幾眼。
結果他這邊一個小節目還沒看完,胡多突然冒了出來:“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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