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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山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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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官爺，多謝官爺。”顧聿安這一臉謙卑的模樣，的確是取悅了眼前的這位官老爺。在他心目當中，以前的顧大公子那可是朝中三品大員的兒子。平日里哪里跟他說得上話，也就是家里被流放才能落到自己手里。既然是三品大員的公子，手里自然有東西。能拿得出銀鐲子，自然能拿得出其他，這一次油水可就大方了。“顧大公子，我姓孟，也別這么客氣。路上有什么難處盡管來找我，能幫的自然會幫一把。”這話就是松了口。顧聿安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枷鎖，小聲的說道。“孟爺，你也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身子骨又弱，這個枷鎖能不能幫我卸下來？看我這腿腳，這身子骨能跑嗎？肯定不能跑。”姓孟的官爺一聽這話立刻心知肚明。一路上他們戴著枷鎖不給卸，其實就是故意刁難這一些流放犯。為的就是從他們身上榨些油水，但凡是懂事的，懂規矩的，有點兒眼色的，都得使點兒手段。雖然朝廷的律法規定流放犯必須戴枷鎖，但是戴不戴還不都是他們一句話的事兒。顯然這些人還沒有進入自己的角色，所以這頭兩天沒人敢往他們跟前湊。當然為了震懾這些人，頭三天的時候他們可沒少揍這些人，就是為了讓他們明白。在路上他們的生死都握在這些人的手里。不老老實實，敢想跑肯定沒命。前兩天就有一個人掉到山溝里死了，這會兒人們是又累又怕。效果達到了，沒看見那個高傲的顧大公子居然都能第一下他高傲的頭顱來給自己使銀子。孟衙役立刻笑了笑，揮手招來自己的手下。“老劉給顧大公子把這枷鎖卸了，顧大公子身板兒弱，哪能扛著這枷鎖。”剛才揮鞭子揍人的壯漢走了過來，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了然的笑意。他們一路上的油水，可都是大家平分的。頭兒一向是個大方的人，絕對不會私藏，看樣子這位顧大公子很有眼色。不知情識趣，怎么可能自家的頭說出這番話。立馬笑了笑，掏出腰間的鑰匙給顧聿安把枷鎖卸了下來。“顧大公子，聰明人。”顧聿安又看了看柴堆旁邊的李教授低聲說道。“劉爺，您看把我二舅的也卸了吧？”劉爺立馬就要翻臉，這顧大公子倒是有點兒得寸進尺的不要臉勁兒。結果沒想到手里捏到了一個東西，一瞅居然是個銀戒指。瞬間臉色就恢復如常。甚至臉上都帶著笑容。顧聿安和李教授坐在火堆跟前，倆人的枷鎖已經卸了，手上的鐐銬也卸了。看起來輕松很多。這會兒已經升起了五堆火，火堆旁邊都是人，當然衙役們他們是單獨的一堆火就生在馬車旁邊。只見幾個衙役從馬車上抬下來一個羅筐，走到了他們這邊。羅筐里就是他們的飯食。這些人被抄家流放，但是多少有些親戚朋友這流放犯每個人要交一兩銀子的伙食費，自然是家里的親戚朋友給交了。但是別想吃什么好東西，這種野菜餑餑里面摻和的野菜麩子還有一些黑面，但是面并不多，基本上吃的就是拉嗓子。勉強能填飽肚子，但是絕對別想味道能有多好。而且連肚子也填不飽。那一筐的餑餑一人只給發一個，這餑餑個頭還沒有拳頭大。小小的一個，也就是女人拳頭的一半。天寒地凍，這餑餑早就凍得硬邦邦，涼冰冰咬一口甚至還冒冰碴子。顧聿安把餑餑用樹枝插著，在火上烤了半天。外面烤的焦香散發出了一股香味兒，這才咬了一口。一口下去，顧聿安差點吐出來。餑餑應該是放的時間長了，一股子酸餿味兒。本來味道就不好，再加上這股餿味吃下去恐怕也會拉肚子。李教授掰了一塊咬了一口。在嘴里嚼了半天才勉強咽下去。兩人都是一臉的一言難盡。旁邊的幾個人，剛才大家總算是聯絡到了隊友。他們就是這一批做生存游戲的玩家。火堆跟前一共八個人，和他們上一次做游戲的人數基本相同。這一次除了顧聿安和李教授是熟面孔，其他人都是陌生面孔。一個女人，七個男的。這會兒人人拿著餑餑咬一口，臉色都不好看，這東西怎么吃得下去？而且據說一天只發這么一頓，走到晚上才有這么一頓飯。平日里都餓著他們，據說餓著能防止這些犯人逃跑。吃不飽，每天白天還得戴著六七十斤重的枷鎖走這么遠的路。顧聿安不由的嘆息，這游戲的確叫生存游戲，一般人沒有他這種金手指加持，根本帶不來東西。沒看到一共進游戲的八個玩家里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沒有帶進來一根線。靠體力，靠能力在這里活下去，那是需要本事的。他們現在是犯人。幾個人都沉默不語，這會兒能說什么。所有的玩家都咬了咬牙。對于他們來說這不算最難的，不就是硬著頭皮把這餿餑餑吃下去嗎？再難的事情他們也遇到過，總比面對槍林彈雨，猛獸襲擊強得多。好在這些野菜餑餑烤過之后熱了一點兒，吃起來沒有那么讓人難以忍受。顧聿安把餑餑放進了包袱里，這東西肯定不能扔。他也沒準備朝喬婉要物資。這一次的任務看起來也沒啥難度，據說這也是d級任務。在沒有出現那些猛獸之前，光是生存之道，他還是有把握的。眾人沉默地吃完了餑餑，每個人靠在火堆跟前沉沉地睡著了。第二天天還沒亮，衙役們已經開始用腳把他們踢醒。“起來了，都起來了，準備上路。”顧聿安和李教授起身揉了一下眼睛。沒有鋪蓋，晚上就合衣躺在了火堆旁邊。那真的是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后寒。晚上沒感冒真的叫運氣。劉衙役給其他人戴枷鎖，走到顧聿安和李教授面前，那張原本兇神惡煞的臉，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顧大公子，我們頭兒說了看你這么懂事兒，懂規矩。今天就不用戴這玩意，走就行了。”顧聿安急忙拱手道謝，那滿臉的笑容讓人很難和他這個顧大公子身份對上。沒有了枷鎖和鐵鏈走起路來，顯然輕松很多。可是整個隊伍的速度并沒有加快，夾雜在隊伍當中他才有時間觀察四周。山上光禿禿的，想找點兒吃的，肯定不可能，這會兒哪怕是找點兒野菜都不可能找到。正往前走，忽然看到路邊那干枯的草叢，這玩意兒顧聿安還真認得。不由得眼睛一亮，急忙拉了拉李教授指了指路旁的草叢。李教授除了對古玩醉心研究以外，對其他都是啥也不懂。“那不就是枯草嗎？”顧聿安不由地嘆息，李教授這個菜鳥第一次做任務就碰到了自己。第二次也跟自己組了隊，要不然怎么在這里死都不知道。有的人靠運氣躺贏也算是一種本事。顧聿安扭頭看了一下，在隊尾跟在他們身后的就是劉衙役。“官爺！”“怎么了？”劉衙役有點兒不耐煩。顧大公子雖然給了銀子，但是不能動不動就搞特殊。一次兩次他們已經算是網開一面，再多那就是給臉不要臉。“官爺，我昨天看到你們吃的也是干硬的干餅，這樣的天氣沒點熱乎的東西，冷得很。在下看到路邊有點兒好東西，這東西的口感不比番薯差。今天能讓官爺做點兒熱乎的湯飯吃。官爺們吃了又頂餓，而且特別好吃。不知道官爺能不能行個方便？”話里話外都是為這些衙役考慮。劉衙役看了看路邊的枯草，不由得奇怪道，“你別告訴我說那堆東西能吃吧？”“劉爺，我哪敢騙您，難道不怕您的鞭子呀？”劉衙役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這位顧大公子那是三品大員的兒子。聽說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兒，這一次就該考舉人了。讀書人見多識廣，也許真的能弄出來點兒東西，畢竟這么冷的天，他們也想吃點兒熱乎的。可是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就算想花銀子買點兒吃的也沒地方用。昨天晚上大家就是用熱水泡了干餅吃。一聽說能有東西比番薯還是好吃的東西，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出來流放押解的衙役，自然是平日里日子過得不好。又掙不到銀子，這種沒有油水的活兒才會輪到他們。自然家里日子也不好過，這會兒誰不想吃口熱乎飯。上去就解開了顧聿安的繩子，顧聿安立刻拉了李教授過來。“我一個人恐怕還是不行，讓我二舅跟我一塊兒干。”劉衙役冷哼一聲。“干就干，我可是拿著刀跟在你們身后。敢跑，老子立刻要你們的項上人頭。”兩人又從馬車上借了工具過來。果不其然，草叢底下挖開了那些土之后，居然看到了一堆柴火棍一樣的東西。李教授眼睛一亮，“山藥！”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昨天晚上的餑餑他硬吃下去半個晚上，胃疼了一晚上。兩人動作很快，就用背簍裝了滿滿兩背簍的東西。周圍已經再也找不到，于是背著背簍追上了隊伍。劉衙役看著倆人筐里的燒火棍，不由得臉都氣變色了。看那陰沉的臉色就知道說不準會找他們麻煩。等到天黑的時候，他們已經翻過了山頭。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開始準備今天晚上的住宿。還和昨天晚上一樣，讓他們去找柴火。顧聿安和李教授非常殷勤地把火生著了。劉衙役和幾個衙役蹲在馬車跟前，跟著孟頭告狀，一肚子氣。今天的溫度比昨天還冷，尤其是今天又刮起了風，他們這個地方雖然背著風。但是看樣子天陰沉沉的，搞不好要下雪。看著犯人們受罪，實際上他們也比犯人好不到哪兒。因為他們也得一步一步的路上跟著這些犯人走過來，這三千里路他們沒少走一步。更重要的是看到今天的燒火棍，一肚子窩火。“孟頭，那個顧大公子恐怕故意耍我們玩，他還跟我說能弄到好吃的，結果你瞅瞅。他背了兩筐柴火棍回來，而且燒柴的時候另外撿了柴，我看著他像是誠心的。咱們要不要今天晚上好好收拾收拾他，讓他長點記性，給其他人殺雞儆猴，免得其他人有樣學樣。”這位孟頭兒仔細看了看遠處的顧聿安。一個大男人居然開始動手做飯，剛才不光殷勤地過來幫他們把鐵鍋卸了下來。還去找水，而且兩個人不知道在那里鼓搗什么。“走，咱們過去看看，他今天要是沒給我個說法，就狠狠揍他一頓。正好可以敲打敲打，再多搜刮一點東西出來，咱們兄弟有銀子。在走五天的路，咱們就能到了鎮上，到時候就能歇歇腳，我請兄弟們喝酒。”幾個衙役一聽這話立刻美了起來，跟著頭兒有肉吃，有酒喝。幾個人立刻拎著鞭子，兇神惡煞一般跟在孟頭的身后，朝著火堆走來。顧聿安做飯雖然好吃不到哪里去，可是好在還有點手藝打底，再怎么樣自己媳婦兒也是一個做飯厲害的。多少熏陶之下還能會一點，再說了，這山藥煮湯的話，基本上不費啥事兒。煮了一大鍋的山藥粥，這會兒他自己聞著都香，當然這粥可不是用大米煮的粥。衙役們路上可不能帶糧食的，他們帶的也頂多是自己的干餅。把那些餅掰成了小塊，放在粗瓷大碗里。煮好的山藥粥直接舀進來，頓時只覺得香噴噴的。倒是有點兒羊肉泡饃的架勢，如果能弄點粉絲就好了。好在這山藥里面加了一點兒鹽。可是這寒氣逼人的天氣，這么一大碗熱滾滾的熱湯，想必喝下肚子，渾身都能暖起來。一回頭就看到孟頭他們四個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心里一掂量就知道咋回事。急忙把手里的碗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孟頭。“孟頭，您嘗嘗，今天這是我找回來的東西，您嘗嘗味道要是不好喝，您就打我一頓出氣。”孟頭怒火終于熄滅了一點，好在這小子還有點兒眼色。他倒要看看這小子用燒火棍做出來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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