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從蔬菜大棚開始_第94章打探_跑盤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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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打探
“噠噠噠……”
拖拉機駛過了檢查站,駛入了廊方地界。
車斗里,李哲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頭上頂著棉帽,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李衛東和李志強躺在他的兩側,扯著嗓門大聲說話。
“叔,咱過幾天真能坐上卡車?娘嘞,俺做夢也不敢想,咱居然能用卡車拉菜,想想都覺得威風!”李志強的聲音中透著興奮,不等李哲回答,他繼續說道:“聽說卡車上有帆布篷,把帆布篷一蓋,車廂就不用怕冷風吹了,以后下雨下雪也能繼續拉菜,可比現在舒服多了。”
李衛東也喊道:“強子,瞧你那點出息!卡車是有駕駛室的,車廂能有駕駛室里舒服?”
“叔啊,你不說俺都忘了這茬兒了!俺長這么大,還沒坐過駕駛室呢!”
李哲沒有參與兩人的討論主要是拖拉機的噪音太大,說話得靠喊,要吃一肚子冷風。
李哲想打個盹兒,但實在是太冷,根本睡不著。他瞅著四周一望無際的平原:這地,太他媽適合種大棚了……
拖拉機的后面有輛幸福250摩托車,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開始他還不太在意,但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年頭,村子里少有人能買得起摩托車。
李哲扯著嗓子問:“哥、志強,你們見過后面那輛摩托車嗎?”
李衛東答道:“沒什么印象!”
李志強說:“應該不是咱們村子里的!咱們村兒也就三四戶人家有摩托車!”
李哲用力敲了敲車廂,對著前面的趙鐵柱吆喝:“柱子,把車開慢一點!”
“哥,咋的了?”趙鐵柱有些不解地問。
“你先別問,聽我的,把拖拉機開慢一點。”李哲說完,又對著李衛東和李志強說:“把家伙事兒拿出來!”
李衛東從籃筐里掏出一把鐮刀:“老二,你懷疑那伙人是沖著咱來的?”
“我也不確定,小心點兒沒錯。”李哲也摸出了一根鐵棍子。
拖拉機的速度降了下來,但摩托車的車速并沒降,直接從拖拉機的右側超了過去。
“叔,這兩個人看著眼生,以前在這條路上沒遇到過!”李志強嘀咕道。
李哲沒有回答,對著開拖拉機的趙鐵柱說:“柱子,可以正常開了!”
這下變成拖拉機跟著摩托車了。
往前走了不到3公里,拖拉機往右側一拐,與摩托車駛入了不同的道路,兩輛車漸行漸遠……
“操,姓李的鄉巴佬還挺警覺!要不是老子小心,差點就被他發現了!”騎摩托車的男子罵了一句,緩緩將摩托車停下。
坐在后座上的男子說:“放心吧哥,咱裹這么嚴實,他爹來了也認不出來。”
騎摩托車的男子打開頭盔面罩,望著另一條岔路上變成黑點的拖拉機,臉色有些糾結。
這兩人是馬德和他的表弟黃大勇。
馬德也是崇文門菜市場的一名攤主,之前也在李哲那里進過黃瓜,后來李哲要漲價,他就帶頭抗議,之后就沒在李哲那里買過黃瓜。
看到孫濤、洪三、李金霞一直賣黃瓜賺錢,他心里越發不平衡,覺得自己被這群人坑了他也想賺錢!
李家黃瓜來源一直是個謎,李家剛來市場的時候,對外宣稱黃瓜是從菜農手里進的,也有很多人猜測黃瓜就是李家種的。后來隨著李家人逐漸淡出菜市場,這件事也就成了一個謎。
馬德偷偷在市場里打聽過“李家是哪個村的”,但李家人嘴風緊得很,只說是廊方的,具體哪個村兒從來不透露。
他想跟蹤李家人,看看這黃瓜到底是哪兒來的如果是李家人自己種的,那他沒轍;如果是從其他菜農手里收的,那就有倒騰的余地了。
他早就打聽出孫濤等人的賣貨價格:李哲是6塊錢一斤賣給孫濤的,孫濤等人對外的銷售價是7塊一斤。
他推測,李哲的進貨價不會高于5塊錢一斤。到時候,自己直接出五塊五一斤,還怕菜農不賣?
黃大勇問道:“哥,咱們現在咋辦?要不要繼續跟上去?”
馬德說:“不能再跟了,再跟肯定會被發現。這是人家的地盤,被抓了可沒好。”
黃大勇問:“那咋整?咱們就不找暖棚了嗎?”
“找肯定要找,咱們沿著李家剛才走的走,沿途打聽哪里有種暖棚的。現在是大冬天,地里光禿禿的,隔著老遠就能看到暖棚。咱們跟了這么久了,我估摸這里距離暖棚的位置不會太遠。就算今天打聽不出來,明天咱們接著打聽,多轉幾個村兒,肯定能找到的。”
黃大勇嘟囔:“你這辦法真夠笨的……”他有點后悔跟馬德一起來了這大冬天的坐摩托車是真受罪!
“笨一點就笨一點吧,總比被李家人逮到揍一頓好!”馬德笑了笑,騎著摩托車掉頭,沿著剛才的岔路走去。
他們按之前的速度走了兩里地,既沒碰到李家的拖拉機,也沒見到暖棚的影子。
前面的土路,有個背著竹簍的漢子,馬德看他穿著土里土氣,估摸是本地村民。
馬德停下摩托車,笑著問:“老鄉,給你打聽個事兒!”
漢子三十多歲的年紀,褲腿上沾著泥土,指甲縫里嵌著泥垢,順手將背簍放在地上:“啥事兒啊?你們哪的人?聽口音不像是俺們這兒的。”
馬德從兜里掏出根大前門遞過去:“我們是京城的收菜商,聽說這附近有人種蔬菜大棚,你知道不?”
“啥叫蔬菜大棚?種白菜倒是有。”
“我們不要白菜,就是黃瓜!”
漢子瞪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樣:“大冬天哪來的黃瓜?”漢子掀開背簍,“我這倒是套了只野兔,5塊錢賣給你們,要不?”
“你這兔子瘦不拉幾的哪有肉?最多3塊。”黃大勇有些日子沒吃過野兔了,見灰毛兔子還踢騰,拿來下酒正合適。
“成吧,給你了。”漢子一把抓起了兔子。
黃大勇從帆布包里掏出一沓錢,還沒來得及找,就被馬德摁了回去,“老鄉,我們還有事,這兔子就不要了。”馬德看他不像知情,也沒再多問,騎上摩托車走了。
“哥,那兔子不錯。”
“行了,別惦記那兔子了,先找蔬菜大棚要緊,回頭我請你下館子。”
黃大勇緊了緊身上的棉襖:“哥,眼瞅著天就黑了,天也越來越冷,要不咱先回吧,明兒個再找?”
“想掙錢就得能吃苦!往后這天一天比一天冷,你更不想來了,再往前打聽打聽。”
馬德兩人一路走一路問,連著串了好幾個村兒,終于從一個大媽嘴里聽說:大營村有兩戶人家種蔬菜大棚,其中有一戶姓朱的,就是他們村的姑爺。
馬德兄弟倆高興壞了:總算是知道地兒了!
緊接著,他們又從大媽口中得知另一個消息:姓朱的種大棚出事兒了,現在大營村只有一戶姓李的種大棚。
這急轉直下的消息讓他們的心徹底涼了白跑一趟!
兩個人也沒心思聽大媽白話,招呼也沒打一聲,騎上摩托車掉頭就走,氣得大媽在背后破口大罵。
黃大勇坐在摩托車后面抱怨:“哥,這可咋辦呀?這蔬菜大棚八成就是李家自己種的!咱這不是白跑一趟嗎?”
馬德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也跟著罵:“這黑心的泥腿子,夏天兩毛錢一斤的黃瓜他賣六七塊!這他娘的得賺多少?就按100斤算,這一天起碼也得賺六七百!”
“哥,他明明自家種的黃瓜,為啥說是從菜農家收的?”
馬德哼了一聲:“怕人眼紅唄,自己種自己賣,這泥腿子把錢都揣進兜里了。孫濤那幾個傻缺就是他拿來打掩護的!”
哥倆的心情很壓抑,天也徹底黑下來,唯有車燈在顛簸的土路上晃出顫抖的光柱。
突然,車燈照到前方橫著一棵碗口粗的斷樹,馬德趕忙捏住剎車,路旁玉米秸垛后竄出4條黑影,最前頭的漢子掄起鐵棍,照著馬德的頭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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