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問鼎_第二百零五章三封信!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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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綰已經離開,書房里一片寧靜。謝梧望著放在自己跟前的盒子,良久才緩緩伸開。
這盒子并不大,里面裝著的東西自然也不多。
一支素雅簡約發簪,一塊一看就被摩挲過無數次,表面已經有了油潤光澤的羊脂玉佩。
最底下,押著三封已經陳舊變色的信箋。
謝綰將發簪和玉佩拿出來放到一邊,打開了其中一封信。
里面的信紙已經泛黃,信上的字跡鋒利張揚,明顯是個男人的手筆。
卞老太傅已死,將忘憂香送入卞氏房內,三月之內,卞氏必亡。信尾只落下了一個曜字。
這顯然是卞老太傅過世之后,卞氏去世之前的。忘憂香……用之嗜睡,易入夢,身體虛弱形容憔悴,無疾而終。
卞氏當初在卞老太傅過世后,憂傷過度,后來身體漸漸消瘦虛弱,睡眠的時間越來越多,最后在睡夢中去世。但從頭到尾,大夫也沒有查出過她得了什么病,只能給了個憂思過度的含糊病因。
謝梧眼神冷漠,目光落到另一封信函上。
同樣的筆跡,同樣的只有寥寥數語。
若欲掌控英國公府,先設法將謝綰嫁與信王秦牧為妃,鏟除謝奐謝奕,得到世子之位,謝自在股掌之中。
這封信沒有落款,只有相同的字跡能看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謝梧仔細對比了兩封信,相差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年。
也就是說,在謝綰才九歲的時候,樊氏就已經決定要將謝綰嫁入信王府。
難怪樊氏不教謝綰管家理事,反倒著意培養謝綰對秦牧的癡情以及琴棋書畫。謝綰身為庶女,謝本身又沒有再與信王府聯姻的意思,若不能另辟蹊徑,在京城的貴女中根本就沒有什么優勢。
當初這樁婚事幾乎就是謝綰和秦牧先斬后奏,等謝知道的時候,秦牧已經鬧著非謝綰不娶了。
當然,現在看來這個非卿不娶,只怕水分也大得很。到底是誰糊弄了誰,還真是不好說。
最后一封,只有七個字。
光州之事,已辦妥。
樊、氏。
謝梧眼神淡漠地望著探在桌上的信紙,那短短的幾個字映在她的眼中。
腦海中,曾經被她拋開的記憶再次涌了上來。
洶涌污濁的江水,擋在前面被殺的侍衛,抱著她投江的乳娘。還有狼狽饑餓的流民人潮,哀鴻遍野遍地尸體,那些尸體上被啃噬被砍過被燒過的痕跡,還有那些蓬頭垢面的人,充滿饑餓和食欲的眼神……
腦海里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謝梧捂住腦袋,趴在桌上等待著這一波痛楚過去。
良久,腦海中的刺痛才漸漸散去,謝梧長出了口氣,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水。
“小姐,夏蘼說……”六月從外面進來,看到謝梧滿頭大汗嚇了一跳,連忙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謝梧搖搖頭道:“沒什么。”
“怎么出了這么多汗?是不是又頭疼呢?”
謝梧道:“老毛病,不要緊。夏蘼說什么?”
六月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她,小姐偶爾會有頭疼的毛病,并不頻繁,但疼起來也很難受。冬凜診過脈,也請蜀中其他名醫看過,都看不出來有什么毛病,只說是心病。
“夏蘼說,蘭歌公子已經離開京城了,請小姐放心。”
謝梧起身走向里間,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棉巾抹了額頭上的汗,又重新洗了臉。
一邊在水盆里洗手,一邊道:“如此,楊柳巷那邊也沒什么事了,讓夏蘼先去幫春寒吧。”
“是,小姐。”六月脆聲應道,她看了看謝梧,還是小聲道:“小姐,要不要讓冬凜姐姐來看看?”
謝梧朝她笑了笑,道:“都說了沒事。”
“哦。”六月口中雖然應了,眼里卻依然滿是擔憂。謝梧看在眼里,心中感到有淡淡的暖意流過,于是松口道:“回頭我去找冬凜聊聊。”
雖然知道沒什么用,但看看醫生就能讓人放心,又何必讓她們擔心呢?
“好!”六月眼睛一亮,聲音都顯得洪亮了許多。
兩人剛從書房里出來,謝身邊的管事被九月領著走了過來。
“屬下見過大小姐。”管事十分恭敬地行禮。
謝梧點點頭,微笑道:“可是父親有什么吩咐?”
管事送上了一封帖子,道:“回小姐,這是容王殿下送來的帖子,邀大小姐明下午去大相國寺游玩。”
“容王?”謝梧有些意外,“只邀我一人?”
管事笑道:“大小姐是未來的容王妃,容王殿下自然只邀請大小姐一人了。公爺說,陛下已經下旨,令容王殿下明天一早啟程前往青州平叛。容王殿下想必是想要在出征前見見大小姐,這才有些著急。公爺說,畢竟是未婚夫妻,大小姐還是去見見容王殿下得好。”
謝這么說,就是不希望她拒絕了。
謝梧道:“我知道了,怎么這么著急?容王殿下一個人去青州嗎?”
管事搖頭道:“還有容王殿下的舅舅和咱們世子。”
謝梧一怔,“大哥還在羽林衛沒回來?”
“陛下的旨意是剛下的,不過大公子這會兒想必也接到旨意了。”管事見她蹙眉,連忙安慰道:“大小姐,這對世子來說是件好事。若不是……世子如今還在邊關呢。世子那樣的人,若是一直將他圈在京城才是委屈他了。”
就像公爺一樣,只是公爺這么多年已經習慣了,但世子還這樣年輕。若世子也要像公爺一樣熬上幾十年才能認命,那也太苦了,如今陛下肯用世子是好事。
謝梧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下午我會去見容王殿下。”
管事點點頭,道:“如此,屬下就告退了。”
“去吧。”
看著管事走遠,謝梧才輕嘆了口氣,吩咐九月道:“為大哥準備一些行李吧,從冬凜那里多拿些傷藥給他。”
九月點頭應是,看看謝梧道:“小姐不希望世子上戰場么?”
謝梧搖搖頭,輕聲道:“上戰場,是要死人的。”
九月道:“可是,也不只是戰場上才會死人。”她外表溫婉可人,就像是一個教養極好的閨中少女。但說起生死之事,眼中卻有著驚人的淡漠。
謝梧道:“你說得對。”這些年她們也沒少見死人,就是自己動手殺掉的,也不在少數。
她早就不是那個生活在法治社會,看到死人都會花容失色的女子了。也不是那個因為第一次動手殺人,吐得搜腸刮肚,事后發高燒險些把腦子燒壞的小姑娘了。
眼前的九月和六月也不是,這世道從來沒有給過她們干干凈凈的活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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