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90天:華夏進入一級戰備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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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號大陸,一個接近一片森林的位置。
這里是蒙族一個人口眾多的聚落,或者說曾經人口眾多的聚落。
原來足有上百萬人口的聚落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不到五千人,所有人都擠在聚落核心的神殿里面,緊張的看著外面還在四處肆虐的黑色噩夢。
那是一種比還沒有它們拳頭大的黑色蟲子,單一個體的戰斗力不值一提,可是成千上萬的蟲子聚集在一起,卻成了讓它們根本無法反抗的黑潮。
幾乎是一瞬間,外面的聚落就消失不見,只剩下靠著神殿庇護茍延殘喘的這一小群族人。
偉大主宰嚴禁下仆在圣地內持有特殊武器,所有那些能夠讓它們本身的武器變得無堅不摧的賜福只能在圣地外面對付外敵時使用。
圣地里面,各個下仆只能憑借自己的身體去戰斗,去表現自己的勇武來獲得偉大主宰的青睞。
神殿的無形力場外面,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一直響個不停,空氣中彌漫著塵土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那些黑色蟲子的酸澀氣味。
僥幸躲入神殿力場內的五千多名蒙族人,擠在狹小的空間內,每一張粗獷或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
他們曾是這片森林邊緣的霸主,蒙族以勇武著稱,個體力量在偉大主宰的諸多下仆中也算佼佼者。
他們信奉在圣地內以肉身搏殺展示勇武,以此取悅主宰,獲得恩賜,然而,這一切信念在那黑色的潮水面前,徹底崩塌了。
就在幾天前,他們還擁有一個百萬人口的繁榮聚落,然后,黑色噩夢來了。
起初只是零星的報告,邊遠的狩獵小隊失蹤。
很快,天邊出現了一道移動的“黑線”,伴隨著大量奔逃的動物。
族長組織了最精銳的戰士,他們咆哮著沖向黑潮,瞬間消滅了成百上千的黑色蟲子。
但他們的勇武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持久。
更多的蟲子涌了上來,淹沒了戰士的身影,只有幾聲短促的慘叫傳出,黑色的潮水漫過,原地只剩下了斑駁的痕跡和幾片碎裂的骨甲。
抵抗是徒勞的。
聚落的木質柵欄、石砌圍墻,在那無盡的啃噬下,幾個呼吸間便被瓦解。
房屋、倉庫、訓練場......一切都被吞噬殆盡。
人們驚慌失措地逃竄,但速度遠不及黑色潮水蔓延的速度,哭喊聲、哀嚎聲被那恒定的“沙沙”聲無情地覆蓋。
最終,只有這最靠近核心神殿的一部分人,在圣族使者的帶領下,僥幸沖了進來,依靠著神殿被偉大主宰賜福過的結界,暫時抵擋住了黑潮的侵襲。
但神殿之外,他們世代生活的家園,已經化為一片荒蕪的平地,連一點殘骸都未曾留下。
“為什么......為什么主宰為何不拯救我們?”一個年輕的蒙族戰士蜷縮在角落,低聲啜泣。
他的父親,族中有名的勇士,就在他眼前被黑潮吞噬。
“閉嘴!不可質疑主宰!”族長低吼一聲,但他自己的眼中也充滿了血絲和迷茫。
他親眼看到,幾天前,一隊身著華麗鎧甲、氣息強大的主宰使者試圖驅散黑潮。
他們施展了強大的攻擊,一道道耀眼的光束每一道都能瞬間擊殺途徑上的黑色蟲子。
然而,下一刻,更多的蟲子涌了上來,甚至頂著光束逆流而上,撲向了圣族使者。
那幾位在蒙族看來如同神祇般的使者,僅僅支撐了不到十息的時間,就被黑色的浪潮徹底淹沒,連一點殘骸都未能留下。
那一幕,徹底擊潰了許多蒙族人心中的信仰壁壘。
“那些蟲子......它們,它們有點像......”一個年老的祭司顫巍巍地開口,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有點像主宰麾下的軍團啊......”
這話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激起了無聲的漣漪,許多幸存的蒙族人也隱隱有這種感覺。
雖然體型小得多,甲殼顏色也不同,但那無盡的數量,那吞噬一切、毀滅一切的特性,那嚴酷而高效的殺戮方式,都與它們曾在對外征伐中見過的、偉大主宰麾下的軍團,有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相似之處。
一種可怕的猜測在絕望的人群中悄然蔓延。
難道,偉大主宰覺得我們這些下仆失去了價值,所以要清理掉我們?這些黑色的噩夢,就是主宰派來的清洗工具?
恐慌和猜疑如同毒草般滋生。
神殿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甚至開始出現為了爭奪靠近結界中心更“安全”位置而發生的零星沖突。
信仰在生存的壓力下,正搖搖欲墜。
就在絕望即將徹底吞噬這最后五千人的心靈時,變故發生了。
神殿之外,那永恒不變的“沙沙”聲,突然出現了不協調的音符。
一種低沉、密集,仿佛無數硬物敲擊地面的震動聲從遠方傳來,并且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外面!快看外面!”被擠在最外面貼著力場的蒙族人發出了驚疑不定的呼喊。
只見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新的黑色浪潮。
那浪潮更加厚重,更加有序,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是......是軍團!主宰的軍團!”族長認出了那標志性的黑色甲殼和猙獰的外形。
真正的蟲族大軍,來了......
它們接到了主宰的命令,前來清剿這些肆虐的“噩夢”,挽救偉大主宰在這塊大陸上寶貴的“下仆”資產。
黑色的蟲潮與黑色的墨饕潮水轟然對撞。
沒有吶喊,沒有咆哮,只有最原始、最殘酷的撕裂與吞噬聲,然而,戰況卻呈現出一面倒的態勢。
墨饕的個體在真正的戰斗蟲族面前,顯得如此脆弱。
蟲族鋒利如鐮刀的前肢輕易就能將數只墨饕切成碎片,它們噴吐的酸液更是能在墨饕群中炸開巨大的空洞。
而它們厚重的甲殼,使得墨饕的啃咬難以生效。
尤其是大型蟲族,它們光是憑借體型,就能在墨饕群中碾壓出一片片空白,而墨饕對于它們根本沒有任何有效傷害。
更重要的是戰術和組織的碾壓。
蟲族大軍如同一臺精密的殺戮機器,進退有據,分工明確。
有的單位負責正面沖擊,撕裂墨饕的陣型;有的則從側翼包抄,切斷其后路;還有特殊的單位釋放出高腐蝕性或范圍性的高黏性粘液,成片地癱瘓墨饕的活動能力。
墨饕海那令人絕望的數量優勢,在更高效率、更強個體、更嚴密組織的蟲族大軍面前,第一次失去了作用。
黑色的潮水在更加黑暗的洪流沖擊下,節節敗退。
墨饕群被分割、包圍、然后被一點一點地徹底消滅。
神殿內的蒙族人看得目瞪口呆,隨即爆發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歡呼。
“主宰沒有拋棄我們!”
“偉大的軍團,無敵的軍團!”
之前的猜疑和恐懼瞬間被掃清,信仰變得更加堅定。
他們敬畏地看著蟲族以他們無法想象的高效和冷酷,清理著那些讓他們幾乎滅族的黑色噩夢。
然而,在這看似一邊倒的清理戰中,一些極其細微的異常,在狂熱的氣氛和混亂的戰場背景下,被所有觀察者——包括現場指揮的圣族和神殿內狂喜的蒙族——忽略了。
不少蟲族單位在吞噬了大量的墨饕殘骸后,行動會出現極其短暫的凝滯,復眼閃爍的頻率也會發生微妙變化。
隨后,它們會像是接到了某種無聲的指令,悄然脫離戰斗序列,不是向前沖殺,而是轉身,混雜在其它的蟲群當中,向著來時的方向,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撤離戰場,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隨后,它們會回到蟲巢,回到那些殘存的母蟲身旁。
然后就那樣趴在母蟲面前,任由母蟲將其一點一點的吞噬掉。
它們帶回的,不僅僅是富含能量的生物質。
墨饕體內那些經過誘導變異、結構與母蟲信息素高度相似的奇異信息素,也隨著吞噬過程,悄然積累在這些蟲族的體內。
最后由它們帶回了巢穴,帶到了這些正苦苦尋求突破之道的母蟲身邊。
當一只又一只這樣的蟲子被母蟲吞噬掉后,那些殘存的母蟲明顯有了變化,它們的復眼透出微弱卻穩定的紅光,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通過吞噬那些攜帶著特殊信息素的回歸單位,墨饕體內那些也不知道隨機組合了多少次后,匹配了蟲族基礎信息素的鑰匙,正一把插入母蟲遺傳鎖鏈的深處。
終于,其中一只母蟲猛地尖叫起來,龐大的身體甚至直立起來,尖叫產生的聲波席卷了周圍的蟲子,讓它們就那樣直接倒斃在一旁。
而那只母蟲也仿佛耗盡了一切力量一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沒有任何的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只母蟲再一次緩緩的蠕動起來,一只只復眼全部張開,原來就已經極為危險的紅光里面,又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隨后,其它幾只母蟲全部停止了吞噬那些返回的蟲子的動作,向著那只特殊的母蟲俯下了身子,然后全部都向著它所在的位置移動過去。
那只特殊的母蟲開始拼命的吞噬起周圍的一切,大量的蟲子攜帶著各種生物質來到它的身旁。
那只母蟲不但吞噬著那些送來的生物質,就連那些運送的蟲子也被它一樣吞噬掉。
不僅如此,另外幾只殘留的母蟲也一個一個來到它的面前,同樣被它吞噬掉。
那只吞噬了所有同類的母蟲,其軀體已膨脹如一座蠕動的肉山,幾乎填滿了整個巢穴。
它不再是單純的生產工具,更像一個沸騰的基因熔爐,無數被強行整合的遺傳信息在其中沖撞、重組。
突然,一陣劇烈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痙攣席卷了它龐大的身軀。
它沒有發出聲音,但一種無形的痛苦波動讓整個巢穴的殘余工蟲都僵直了片刻。
緊接著,它體側的數處甲殼猛地破裂,粘稠的組織液洶涌而出,伴隨著它們的是一個個被半透明薄膜包裹的特殊蟲卵。
這些蟲卵與尋常蟲族單位截然不同。
它們形態各異,有的呈現出扭曲的、未定型的狀態,有的則隱約具備了某些前所未見的器官雛形。
被排出后,它們并未像普通蟲卵那樣急切地尋求營養,而是靜靜地躺在粘液中,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主收縮、舒展,仿佛在進行著某種內在的調整和固化。
殘存的工蟲立即沖了進來,將那些特殊的蟲卵小心翼翼的運送出去。
這些蟲卵被帶到蟲巢最深處,一個遠離主孵化池的隱秘腔室內,大量生物質通過各種途徑向著這里匯聚。
幾只剛剛返回吞噬了大量墨饕的蟲族單位靜靜地趴伏在這里,它們的甲殼微微張開,特殊的腺體正將提純后的物質和信息素注入腔室那些緩慢搏動的蟲卵中。
如今這些蟲卵已經截然不同,它們生長速度極其緩慢,但其內部生命反應的強度和復雜度卻遠超尋常。
有些蟲卵在生長過程中破裂,很快就會被剩下完好的蟲卵吸收掉,而那些完好的蟲卵則會像是吸取了失敗品的經驗一樣開始一段快速的成長。
隨著越來越多的蟲卵因為各種不知名的原因破裂,剩下的蟲卵已經只剩下十個,但是它們終于徹底的穩定下來。
這些蟲卵緩緩脈動,它們的形態開始出現顯著的變化,甲殼的輪廓,能量的回路,甚至隱隱散發出的精神波動......都與腔室之外,那只掌控著整個蟲群的、唯一的母蟲,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它們,看上去就像是小號的母蟲。
底層邏輯的第一道裂縫,或許已經在無人察覺的黑暗中,悄然產生。
無聲無息中,這些小號的母蟲被孵化出來,它們迅速離開了這個隱秘的孵化室。
其中幾只來到原來那些母蟲所在的位置,取代了已經消失不見的母蟲,不光是那些被吞噬掉的,就連那只最特殊的母蟲也一樣消失不見。
而多出來的則往蟲巢下方繼續前進,它們要隱藏在這里,現在還不是暴露出這個秘密的時間。
蟲群很有耐心,它們會等到那個最適合的機會,然后,吞噬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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