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潮瞳孔驟然收縮,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開迷霧。
原來如此!
這修仙界分明是把簡單粗暴的弱肉強食,用各種玄乎其玄的說法包裝起來——就像前世大廠那些故作高深的學術黑話,本質不過是為了抬高門檻,維護既得利益者的地位。
類似于對齊顆粒度這樣的大廠黑話,“筑基““金丹“這些花哨名詞,不過是給赤裸裸的實力差距披上一層華麗外衣。
就像給屠宰場掛上“生物降解中心“的牌子,可砧板上的血肉橫飛從未改變。
他忽然想起實驗室里那些故意寫得晦澀難懂的論文——原來太陽底下,真的沒有新鮮事。
柴菲菲將那些散落的“修煉法器“麻利地收進儲物戒,馬上便迫不及待的捧起那枚幽藍香晶。
當她嗅到香晶的味道時,整個人又瞬間明亮起來——杏眸里像是盛滿了星光,連嘴角都壓不住上揚的弧度。
“師弟,靈石你就別著急了,明日我便親自送到……寢室。“她戀戀不舍地摩挲著香晶,忽然正色道,“你如今修為尚淺,可莫要以為人人都似我這般不擅斗法。“
“多謝師姐提點。“陳望潮笑得溫良恭儉,絲毫沒提配方備份之類的威脅。
夜風拂過,他望著柴菲菲歡喜的樣子,心中微笑。
這種智商不太高的傻白甜連術法都不學,一門心思靠著鏡花水月模擬,類似的人在陳望潮的腦海里一抓一大把。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柴菲菲雖然滿眼都是對香晶的癡迷,但總算還沒傻到家。
陳望潮仔細交代了香晶的稀釋比例和使用禁忌,并且把ds說的寒玉瓶之類的事情交代給柴菲菲。
柴菲菲邊聽邊點頭:“明天見到鐵柱……“
她眼波流轉,忽然噗嗤一笑,笑得意味深長,“師弟可知沈卿塵為何叫這個諢名?“
“啊?“陳望潮敏銳地察覺到車速表開始狂飆。
“裝什么正經~~“柴菲菲用團扇輕點他胸口,“待會可別背地里嫌師姐劍速快。“
“???“
“他原叫鐵蛋,在合歡宗求學的時候成績一般,大比肯定要變姐妹。“說著,柴菲菲眉開眼笑,“同窗都笑他大比要吊車尾,說鐵蛋要是被嘎了,可不就剩鐵柱了么~“(注1)
“!!!“
陳望潮只覺一道劍光擦著天靈蓋呼嘯而過——這哪是飛劍,分明是星際躍遷!
上一世那些秋名山車神在這位面前,怕連尾氣都吃不上。
而且柴菲菲的“劍速“是真快——心念一動就“劍來“,根本不給乘客系安全帶的時間。
吁~~~
陳望潮含蓄地抿了抿嘴,他還是不太適應這種修真界特有的“御劍“文化。
“那我先走啦~“柴菲菲翩然起身,素手輕攏云鬢,整理了一下新換上的素衣。
可那件素白道袍經她纖指一撥弄,反倒比先前更凌亂三分——衣帶故意系松半寸,領口斜斜垮垮地露出半邊香肩,腰間束帶一扯,愣是把端莊道袍穿出了欲拒還迎的味道。
月光下,那些若隱若現的肌膚九曲十八彎,更惹人遐想,情絲紋在走動時若隱若現,活像是精心設計過的陷阱。
“師姐稍等!“陳望潮忽然想起一些事,連忙叫住準備離去的柴菲菲。
在這爾虞我詐、人均十八個心眼子的修仙界,除了花無雙那個憨貨,就數眼前這位傻白甜最好套話。
“怎么?“柴菲菲回眸一笑,指尖輕撫香晶,“師弟是想要?我就說你們男人嘴上都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陳望潮見柴菲菲要走過來,連忙退后半步,馬上開始詢問。
“聽聞葉流光、卓之越這等世家子弟來長南,是為了青靈境。“陳望潮恭敬作揖,巧妙避開她的調笑,“我自幼長在紅岸鎮,不知青靈境為何物,還請師姐解惑。“
“嗐~“柴菲菲撇撇嘴,“那些外門弟子,剛入學院的小家伙們懂什么。“
她陶醉地嗅著香晶,“青靈境不過是個即將開啟的小世界,哪值得廬山卓家惦記?“
陳望潮心頭一跳——果然另有隱情!
“仙都那位紫微星君百年星隕,是他有一日心血來潮,開卦卜算。“柴菲菲壓低聲音,“據說百年后仙帝轉世,靈魄就落在長南。“
“本來這就是個八卦,但我聽我爺爺說,當時紫薇星君卜卦后嘔血數升,應該是遭到了反噬。“
“!!!”
柴菲菲神神叨叨的說道。
“呃,師姐,紫薇星君到底說什么了?”陳望潮特別無奈。
“我哪知道,那都是最隱秘的秘密,連我爺爺都不知道。”
“那?”
“仙都說書的話本里都這么說。”
艸!
跟沒說一樣,陳望潮心里冒出一句國罵。
!!!
只是在陳望潮腦中閃過“轉世童靈“等荒唐念頭,卻又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說是算出來百年后仙帝隕落,魂魄來到百年前。我倒是覺得他說的亂糟糟的,是老糊涂了,要么就是心魔太盛,最后死于非命也說不定。”
柴菲菲的確是個花瓶,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而且她一點都不好奇,一門心思只想著雙修。
陳望潮嘆了口氣,希望,希望柴師姐勇猛精進吧。
“師姐,那青靈境呢?”陳望潮問道。
“哦,那是上古留下來的一個坐標,能通向小世界,計算開啟的時間的方法已經失傳了,只有一些讖言說了開啟的時間。”
“坐標是什么意思?”陳望潮試探問道。
“不知道啊,書上就是那么說的,古古怪怪的,誰知道坐標是什么意思。”柴菲菲很是無所謂,“據說是上古留下來的,一些古怪文字和說法。”
“不過你別想了,煉氣期的弟子才能進去,最后能不能在洗靈池洗靈根都說不好。上次在天南有個小世界開啟,世家子弟死傷狼藉,那叫一個慘啊。”
“最后活著出來的也被其他世家仇恨,前后打了十幾場仗,以至于妖族入侵的時候……”
柴菲菲對此并不感興趣,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忽然展顏一笑,眼波流轉間又恢復了那副嬌媚模樣:“師弟~~~師姐我先回去研究這香晶的妙用,明日定不會爽約。“
“我對師姐自然放心。“陳望潮笑得溫潤如玉,“只是其他香晶還在我小伙伴手里。“
“得了吧!“柴菲菲突然翻了個白眼,竟顯出幾分難得的精明,“接下來是不是要說'萬一我泄密,你那些小伙伴就會把香晶送給其他合歡宗師妹'?“
“!!!“
陳望潮一怔——這傻白甜怎么突然開了竅?
還是說她一直都在裝傻?
“你是紅岸鎮的孤兒,資料學院就有,我查過了。”柴菲菲道,“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辣,能頂著金丹大圓滿的威壓反撲而已。而我,雖然會些術法,倉促之間卻不知道怎么用。”
“……”
“別耍小聰明,你有個屁的小伙伴。咱們不打不相識,我給你錢,你給我香晶,僅此而已。以后要是有別的東西,還可以合作。”
“有事兒實話實說,你這幅做派就很討厭了。假裝千算萬算,其實什么都算不明白。”
陳望潮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柴菲菲這個合歡宗女修爹味兒十足的教訓了一通,好生無奈。
“我又不傻,說出去會有商會找上門,你也最好把嘴閉嚴了,平時也少花錢。別有了靈石就要換寢室!”柴菲菲斥道。
“……”
“走了,走了。”
柴菲菲那柄胭脂劍騰空而起,她踩在劍上御劍而去。
陳望潮躬身施禮,對柴菲菲禮敬有加。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后,陳望潮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一下子摔在地上。
真特么的疼啊!
陳望潮從來沒打過架,沒想到第一次竟然是痛揍一個千嬌百媚的合歡宗女修。
雖然柴菲菲被打的很慘,可陳望潮也好不到哪去。
休息了片刻,陳望潮盤算了下經歷的事情,最后選擇相信柴菲菲,回到寢室。
陳望潮踉蹌著撞開寢室木門,整個人像散了架似的栽進床榻。
粗布被褥間還殘留著潮濕的味道,這讓他恍惚間想起前世宿舍樓頂飄揚的、被雨淋過的床單。
“嘶——“
他翻身時牽動肋間的淤青,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和柴菲菲那場生死相搏,說是斗法倒不如說是街頭混混式的撕打——肘擊膝頂,八極拳全力施展。
腎上腺素褪去后的疲憊如潮水般涌來。
陳望潮嗅著自己袖口殘留的血腥味,突然覺得荒謬。
不久之前他還是環月衛星上里擺弄精密儀器的科研狗,現在卻滿手是血地跟人玩命。
“修煉,明天再說。“
他含糊地想著,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
朦朧間似乎聽見deepseek在識海里說著什么,但那些聲音很快被拖進深不見底的夢鄉。
……
……
注1:第五章,筆誤,把鐵柱寫成鐵蛋了。小咪大人開了個車~~~筆誤沒修改,我也在這里開劍。Emmm,劍速不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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