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人間煙火_85完結(下)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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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二人結婚。
他們先到市民政局領結婚證。
那天隊伍挺長,二人排著,有人看見,掏出手機拍照。
“唔……”還差十幾人時,夏溪抬起眼睛,問,“介然,你確定嗎?”
“有什么好不確定的?”
“告訴你哦,”夏溪伸手挽住周介然的胳膊,念叨,“結婚后呢,就有義務,權利義務相輔相成。”
周介然笑:“什么義務?”
夏溪一條條背:“第一條……第三條,禁止重婚。禁止有配偶者與其他人同居。禁止暴力。禁止家庭成員虐待、遺棄……十三條,夫妻在家庭中地位平等……第十五條,夫妻雙方都有參加生產、工作、學習和社會活動的自由……第十七條,夫妻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下列財產,歸夫妻共同所有:工資、獎金;生產、經營的收益;知識產權的收益;繼承或贈與的財產……第二十條,夫妻有互相扶養的義務……”
周介然認真聽完,問:“這么簡單?”
“一大堆人做不到呢。”
“要我看,還得加點兒。”
“加什么?”
周介然在最后一條下面又加:“第五十二條,夫妻每天互相擁抱、親吻;第五十三條,夫妻每天互相表達喜歡;第五十四條,夫妻每周互相贈送禮物;第五十五條,夫妻每周一同出門約會;第五十六條,夫妻每月一同出去度假——”
夏溪笑罵:“老不正經。”
“我做得到。”
“知道你做得到。”
排在二人前面的人:
為什么來領證,還是得吃狗糧。
終于輪到夏溪一對。
在填表時,周介然一筆一劃寫得極為緩慢、認真,仿佛這是他人生當中最為重要的事,一分一毫都錯不得、亂不得、模糊不得。
夏溪也是。
工作人員錄入信息,叫他們倆去等制證。夏溪覺得沒等多久便拿到了小紅本本。二人又被帶著拍照,周介然特立獨行,快門開合那一瞬間,他并沒有望著前方,而是……無意當中轉眸看向夏溪。
婚禮地點是在一座古堡。
籌劃時,周介然問包個海島還是租個古堡,夏溪毫不猶豫地答“租個古堡”。周介然是房地產老總,她是房地產律師,千百年前建的房子,穿越時光屹立不倒,很有意思。
雖然兩人都忙,然而對于婚禮籌備,他們還是花了心思,并未應付了事。
最后選的古堡位于歐洲某國。
據說,這是某位公爵為她妻子所造,總共花了30年,有一百來個房間。城堡外的石頭寫著:“愛情永不變質、永不衰老、永不死亡。”
而且,十分巧合的是,城堡兩扇大門分別刻著公爵和他妻子名字的首字母:公爵是“z”,妻子是“x”,也不知是哪一國人——正好與周介然、夏溪名字首字母一樣。
古堡靠著海洋,位于海角。從懸崖向下瞭望,可以發現,懸崖三面都是寶石般的海水,好像正置身于藍天碧海中心。吹著山頂的風,仿佛在千百年的歷史里穿行,可以捕捉空中的一聲聲低語。
他們先在古堡當中住了兩晚。
等待8月8號正式結婚。
8月7號,工作人員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精心布置會場——一進大門里的中庭。夏溪遠遠地便能看見許多人來來回回地走。她老是想過去瞧瞧,又覺得應該高冷些,只能在內心里暗暗猜測場地會是怎樣布置。
按照傳統,前個晚上,二人需要睡在兩個不同房間。
正當夏溪親吻對方、打算離開,周介然的房門被叩叩地敲響。
他打開,卻發現是夏溪父母,眉尖輕挑:“爸媽?”
“介然,”夏溪媽媽手中捧著幾個盒子,看了一眼夏溪,對周介然澀澀地道,“這是中京……我們老家里的東西……都是小溪小時候的寶貝玩意兒。”
“媽……?”
夏溪媽媽繼續說道:“她說要永遠留著……我特意拿它過來。以后,我們那邊不再是她家,你這邊才是她家。”
“說什么呢?!”夏溪吼,“怎么不再是家?都是家都是家!”父母那輩的人有時觀念真的奇怪。
周介然伸手接過:“謝謝爸媽,我會寵著。”
送走兩位老人,他將盒子放在床上。夏溪打開,發現……什么都有。有小學時積的橡皮、攢的糖紙,有中學時候寫的日記、傳的紙條,還有考試試卷、年級大榜……有她喜歡著的東西,比如可愛的小本、可愛的貼紙,有她紀念著的東西,比如入學通知、各種證書……甚至還有五歲那年掉的牙齒,以及5到15歲每年生日自己薅的頭發!
夏溪說:“哎,爸媽真是……”
周介然在她嘴唇上壓了一下:“我會好好收著。”
“嗯。那我回去,等著明天。”
周介然看看夏溪,沒忍住,再次貼上夏溪嘴唇。他用力地將對方前額的發撩到腦后,另一只手緊緊摟著夏溪的腰,壓向自己。
夏溪被他吻得嘴唇濕漉漉的,低頭收拾橡皮、糖紙,覺得又香又甜。
2020年8月8號,是正式的婚禮日期。
夏溪六點半鐘便被拉了起來,洗澡、吹發、化妝、盤頭、穿衣穿鞋。40歲的化妝師十分有名,是影視行業主任化妝師,畢業于云京電影學院美術系化妝造型專業,參與過幾十部大型影視拍攝,得過知名影視行業“化妝獎”和大型晚會“造型獎”,也受聘于多所高校,寫了不少相關的書。她很用心,夏溪覺得,自己從沒這么好看。
婚紗則是早選好的。穿上之后,她纖細的雙肩全都露在外邊,腰部很細。裙子設計由某影視美指操刀——他也拿過不少服裝方面大獎,曾經入圍國際某頂級電影節。夏溪覺得……仗著旗下清臣文化有限公司,周介然還真是能請業界的人。既然對方并不喜歡商業的婚紗設計師,夏溪也沒意見。
她打扮好了之后,便坐在房間里靜靜等周介然。此時時間還早,她仔細地看著海面上的太陽。
一直到了上午十點,周介然才終于出現。
蕭雅想要“堵門”,整整清臣的ceo。她鬼主意極多,夏溪擔心,忙不迭地求道:“雅雅,雅雅,別,別,叫他進來。”
“不行……”
“雅雅,”夏溪虎著臉說,“否則,明天我會惡整你家的陸一策。”
蕭雅:
沒錯,陸一策、蕭雅,也會在這舉辦儀式。
本來他們比較著急,然而,因為蕭雅是夏溪閨蜜,陸一策是周介然發小,關系特殊,夏溪與蕭雅便想著,一起結婚,一起幸福。為了這個,蕭雅甚至將自己婚禮延期。
兩個男人不太樂意,于是選擇這種方式——周介然、夏溪8月8號結婚,陸一策、蕭雅8月9號結婚,在同一海灘同一古堡,反正都是“黃道吉日”。
夏溪不同意,蕭雅無奈,只得放棄,走去開門。
夏溪明顯地感覺到,周介然在看見她時,呆了一下,搞得她挺不好意思,于是輕輕喚了對方一聲——她還沒有見過周ceo這個樣子。
周介然沒說什么,很快便表現如常,對夏溪說:“來接你了。”
“嗯嗯……!”
周介然半蹲著替夏溪穿上鞋,然后便將夏溪整個橫抱在懷。
“這這這……”夏溪結結巴巴地問,“入場是在護城河外,特別遠,我自己走吧。”
“外面有個花車。”
“哦哦”
車只能在古堡門外等待,而古堡地鋪青磚,不大好走,夏溪不想對方過于費力,于是伸手胳膊攬著對方頸子,偷偷使力。
她將額頭靠近對方,并且看著對方很明亮的眼睛。周介然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極溫熱的雙唇貼上她的額角,夏溪覺得自己臉又紅了。
花車有點像童話里的南瓜車。四個輪子很大,造型也很復雜,綠色“花萼”托著“花苞”,也就是花車的主體——一個透明球形罩子。罩子內有一張長凳,正好可供兩個人坐。球形罩子頂著有個白花組成的大花球,花朵蔓藤垂下,十分漂亮。罩子后邊有一個“車夫”的位置,此時一人正著童話樣的服裝。
花車造型配上城堡,令人立即想到公主。可現在是白天,12點已經過去,魔法沒有消失,只因他們相愛。
南瓜車緩緩地載著二人出去,走過護城河面上直直的木橋,到了婚禮新娘最初入場之地。
懸崖下方,細細白白的沙插進廣闊大海。海水清澈見底,宛如人造琉璃一般,近處的海是湖藍色,顏色很淺,遠處則是深藍色的,顏色很深,不同層次的藍一層疊著一層,絲毫不顯突兀,好像是上帝正用筆暈染畫布。
而懸崖上,則是另有一番景象。
古堡四周有著寬廣的護城河。護城河水緩緩流淌,仿佛一條清澈小溪流向遠方,倒映著八月的金光。
古堡正門之外,有一整片草坪,而草坪的再外,是護城河的橋。
此時,護城河的橋上,一條花瓣鋪的通道直直伸向對岸草坪,又延伸進古堡門內,花瓣粉紅,嬌艷欲滴,兩邊都是燭臺,樣子十分精致,燭臺里邊有著蠟燭以及花瓣。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拱門,長長的紫藤花從拱門上垂下,紫色的花綠色的葉被風吹得輕輕搖曳,令人仿佛置身于童話的世界,不愿抽離。
好漂亮。
夏溪知道,儀式要在古堡內部中庭舉行,因此她看不見周介然的影子,只能見到長長長長的花瓣路,路的盡頭是門,兩邊刻著“z”“x”。
司儀也是影視行業內部人士,目前是云京臺經濟頻道的金牌主持人,算是很有名氣,基本人人知道。
他讓夏溪等在通道初始位置,給了所有賓客每人五支鮮花,分別是白、黃、橙、粉、紅五種常見顏色,叫賓客們將花插在拱門上邊,還說,這代表著親人朋友們的祝福。
蕭雅叫陸一策把她高高抱起,還說,夏溪是她閨蜜,且是鋼鐵閨蜜,她要把花插在最高、最顯眼的那個位置,陸一策便托著、舉著、寵溺地笑。麻近思也跳著插花,剩余親友,比如夏溪三個本科室友、三個研究生室友,則是不過不失。
而周介然那邊朋友,則大多是富二代和商業領袖,沒有女方這邊能鬧。夏溪也再一次見到元琛繼妹——是那種清秀掛的,軟軟的,懦懦的,和聲細氣,春風化雨,與元琛的張揚形成鮮明反差。她想起元琛當年狂噴對方,感到好笑。
因為二人都沒有請太多親友,插花環節很快結束——他們覺得沒有必要,只想接受最最親的人的祝福。商業伙伴、媒體記者,周介然是一個沒請。就連清臣集團高管,也只邀了少數幾個。
司儀派發了伴手禮。因為每人伴手禮都不大一樣的,司儀只能一一叫名、遞上東西。東西不貴,然而飽含意義。
接著,賓客走回城堡內部,落座,等待儀式正式開始。樂隊樂手分列鮮花通道兩側,其中一半在護城河外的空地,一半在護城河內的草坪。
到了吉時,音樂聲音響起。夏溪并不認得曲調,只是覺得非常動聽。眾人奏出音樂的聲音伴著懸崖下面海浪沖擊礁石的聲音,如夢似幻。
當音樂進行到某一個階段時,夏溪見到司儀向她示意了下,便緊握住手中那鮮艷的捧花,一步一步想著古堡方向邁去,仿佛正從生命中的一個階段跨越到另一個階段。她有兩個伴娘,都是研究生的同學,她們在她身后陪著。
一步一步走過木橋,夏溪忽然覺得想哭。
就要……結婚了呢。
城堡大門近了。
它有著高高的拱、厚厚的墻、一塊一塊石頭靠著、疊著,共同組成龐然大物。墻上有著復雜裝飾、紋路,拱門上方兩個天使對著彼此伸出左手,門的兩側嵌著幾根豪華石柱,有點巴洛克時期的建筑風格。
夏溪穿過了門。
橫穿過了長廊,便是古堡中庭。
四周是魏巍石壁,灰色石頭上面偶爾有些青苔,帶著一種穿越千百年的滄桑。上面的四方的天,湛藍湛藍,偶爾還有兩只大鳥翱翔而過。抬頭望去,還能見到古堡兩個用于觀海的小尖塔。
中庭內部,除四周走廊,還有一些古老東西,比如酒桶,再比如馬車,再比如一些木制器具。
夏溪看見,中庭里面,花瓣大道兩邊,已經擺滿椅子。她的父母、親戚、朋友……全都含笑坐在上面。椅子背上也有粉紅色的花球,花球上面扎著長的垂地帶子。
花瓣大道盡頭是個雙層臺子,被籠罩在漂亮的鮮花拱門內。鮮花色彩繽紛,而后面的石壁而掛滿紫藤花。
他見到了心心念著的人。
英俊、優雅。
夏溪抬頭,周家二少邁步緩緩走下臺子。兩個人站在了司儀先生面前,靜靜地等著下一步。
司儀先說了一段開場白:“今天我們將在這為周介然、夏溪兩個人舉行一場結婚儀式,祝福他們可以永結同心、白頭偕老——現在,我先宣讀結婚證書……”
一段開場白結束后,他讓兩人相對而立,說:“現在交換結婚誓言,你們跟著我念就好。”
“不用,”周介然的聲音不大,“我自己來說誓言吧。”
司儀愣了一下,而后笑著說道:“可以。”
因為場地不大,周介然講的話臺下也聽得見。他看著夏溪眼睛,說:“我23歲進入清臣集團工作,26歲擔任清臣集團的ceo。我一直以為,我很懂得‘家’,每年都要針對這字發篇演講。然而,直到遇到夏溪,我才知道,我對這個字,還可以不斷地有更廣、更深的感悟。”
“介然……”夏溪內心很受觸動。
“從今天起,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都永遠愛她,尊重她,對她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盡頭。”
“……”夏溪又想哭了。
司儀又問夏溪:“你也要自己說?”
“嗯……嗯。”夏溪沒有準備,不過稍微想了一下,便講出一番話。她說:“我……因為工作原因——房地產律師,見悲、見喜、見人性,對于愛情、對于婚姻、對于家庭,其實有點點悲觀……是周介然,讓我由不相信,變相信。”
“因此,我也是……從今天起,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都永遠愛他,尊重他,對他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盡頭。”
對面,周介然卻低笑一聲:“沒事,如果我貧窮、疾病,你可以離開。”
“才不要——”
“好,”司儀再次開了口,“那么,就請你們雙方交換信物。”
周介然拿過了婚戒,握著夏溪的手,輕輕為她套了上去。夏溪也是照做。
看著他們,司儀笑了:“現在親吻一下。”
聽罷,周介然伸手,一把撩起頭紗,捧起夏溪的臉重重地吻下去。
“……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夏溪有點不好意思。良久之后,她才感到唇上一輕。
司儀又說:“希望你二人的家庭今后充滿平安、幸福、溫馨、喜樂。愿你們在今后生活之中,同甘共苦,白頭偕老。”
接著,是向雙方父母敬茶。
周介然先彎腰敬茶,夏溪父母摸出紅包,遞去。周少明顯愣了一秒,而后撩起一個笑容,伸手接過、拿在手里。
夏溪也向江盈盈敬茶。幾個月前見婆婆時,電視里的豪門狗血并未出現。本來夏溪琢磨,對方拍出一億支票叫她離開,她要說啥才好,結果江盈盈根本沒有不滿。當時周介然淡淡地:“我五歲時她就知道管不了我,就算要娶一個乞丐,她也不會提出反對。”夏溪很囧,知道,周介然的爸媽以前也管不了他,在他接管清臣以后就更管不了了。
江盈盈喝過,夏溪又是倒一碗茶,小心翼翼放在江盈盈身邊那空空的座位上,說:“爸,喝茶。”
她抬頭看藍天,依稀覺得,在那云層上方,周介然的父親也正悄悄注視。在那陽光萬丈、一切東西都宛若被鍍了一層金箔樣的地方,他的父親,也許也露出了一絲絲的笑意。
末了,江盈盈也摸出一個非常厚實的大紅包,夏溪也不別扭,伸手收了,笑:“謝謝媽媽。”江盈盈也化著精致的妝,夏溪近距離看,更是覺得對方美到不可思議。周介然,長得的確很像媽媽,只是氣質十分凌厲,而周修然,就像爸爸。
婚禮儀式結束以后,所有賓館前去用餐。古堡很大,有幾個廳,其中最大那個,被拿到擺酒席。
夏溪換上了一條紅色的裙子,長長的裙子一直拖到地,脖頸和胳膊全都露在外面,腰帶上鑲著一些漂亮的寶石。
餐廳樣式保持住了古樸風格,有著老電影中那種柔和感覺。石壁上,巨大窗子帶著圓拱,天光將大廳照得一片亮白。紅灰墻上遍布壁畫、掛毯,還有精致小燈。天面是高高的拱,壯麗、空曠。十來張桌子散步大廳各處,桌面潔白,椅背也白,然而卻是扎著深紅色的緞帶。
一對新人不能免俗,一桌一桌感謝到場。幸好人數不多,大家關系又好。
等到午餐吃到盡興,所有人到露臺聊天。從古堡露臺,人們可以看到海面、聽到海潮、感到海風。周介然開了許多瓶酒,讓人邊喝酒邊聊天,將他們的婚禮當作一次度假。
露臺兩側還有兩座尖尖的塔供人瞭望,周介然也帶著夏溪慢慢上去、俯視一切,不論是懸崖,還是大海。
活動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點,眾人陸續離開,周介然與夏溪也步入了“洞房”。
房間已被古堡的工作人員精心布置過了,大床的正中央被灑滿了紅色玫瑰花瓣。
夏溪本來以為,古堡房間會是原汁原味,十分簡陋,到了方知并非如此。房間非常現代,簡直像是五星酒店,早已經過改造。
夏溪一進房間就鉆進盥洗室,站在鏡子前邊卸妝。很快她便很悲哀地發現,結婚當天最艱難的任務,一定是這個所謂的卸妝。
她換上紫色睡裙,走回主臥,見周介然坐在床角,瞧見她夏溪,輕拍膝蓋。
她只好去給人摟著。
“累么?”周介然問。
“還好,高興。”夏溪躬下上身,撈過手機,打開“照片”,一張一張地看別人拍的照片。
張張都很好看,愛情滿滿溢出。
周介然也垂著眼看。看她身披婚紗、向神宣誓,看她手戴婚戒、締結盟約,胸中情緒橫沖豎撞,摟著夏溪的腰,親吻她的后頸。
吻著吻著,手便不老實地鉆進她的睡裙。
夏溪立刻哼哼一聲。
周介然扳過夏溪的臉,與她接吻。夏溪努力回應。她的舌頭靈活,沒多一會兒,周介然便反客為主,卷住夏溪舌尖、用力摩擦、攪動。
而后,他們便在那些玫瑰花瓣上滾到三點鐘。
末了,累到不行了的夏溪看著古堡房間的天花板,說:“必須睡覺……明天還有雅雅婚禮。”
在她們的儀式全部結束以后,工作人員馬不停蹄接著布置。陸一策、蕭雅的婚禮與周介然、夏溪并不完全一樣,蕭雅也有自己喜歡的風格、喜歡的布置、喜歡的道具。
周介然、夏溪的婚禮排場很大花費很高,然而,因為連著兩天,可以公用不少道具,陸一策與蕭雅并未負擔太多。陸一策是大公司的高級經理、計算機工程師,蕭雅賣掉版權,也能算是有了一筆“天外橫財”。
周介然說:“嗯。”
“我剛看過雅雅,她還有點緊張。”
“緊張?”
“她說,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徹底失敗,離婚,變回單身狗,于是非常害怕,她的第二次婚姻……再次失敗,離婚,變成單身狗。”說到這里,夏溪已是有點艱難。
周介然:
夏溪也:
是有點雷。
不過,夏溪也還記得,除去緊張,蕭雅還有期待,也說“第二次婚姻,與第一次不同,我對夫妻、對家庭已有更多理解,不是年少時的一時沖動,而是成長后的深思熟慮。相信,這回可以天長地久、永遠幸福。”
夏溪也很期待看見,明天的雅雅,與第一次舉辦婚禮時的雅雅,有什么不同。
還沒有想完,旁邊的周介然忽然伸出手臂,摟住夏溪的腰一把拖到身邊,與他自己緊緊挨著,說:“睡覺。”
“……嗯。”
周介然又低沉一笑:“是我的了。”
“你也是我的了。”
“是。”
夏溪迷迷糊糊閉眼,眼前似有一幕一幕快速閃過,好像一場電影一般。
然而,因為全部場景都有關于介然,顏色十分鮮艷、明亮,與現實中不大一樣,好像加過一層夢幻般的濾鏡。
一幕一幕,閃得極快。
“喂……!”夏溪忽然清醒,語氣夸張地道,“介然,我們……我們忘記邀請一個重要的人!!!”
“嗯?”周介然聲調慵懶一挑,“是誰?”他不覺得自己有漏重要的人——東漏一個西漏一個,還如何管理清臣集團?全面、謹慎,比不可少。
夏溪是:“忘記大媒!!!”
“大媒?”周介然問,“有大媒?”
“對呀,”夏溪嘻嘻地笑,“就是那事成,娜娜,那總!”
周介然:
“有他,我們才不打不相識,才有機會彼此了解哦,應該邀請娜娜過來看看。”
周介然淡淡地道:“你能還更賤么。”
夏溪說:“其實我能。”
律師天生就要“惡心”別人。
“介然,”夏溪重新闔上眼睛,仗著自己超強記憶,回顧過去,又是輕輕地問,“你知道,我……第一次接大額案件,發現對手是清臣時……念叨的第一句話是什么么?”
“是什么。”
“嗯,”夏溪還是閉著眼睛,小腿蹬床,使勁兒地又往懷里窩了幾下,后背似能感到對方胸口里面跳動著的心臟,右手一劃,摸上周介然正搭在她腰間的手腕,往前拿了點兒,用力握著、緊緊捏著,說,“是,“賊將休走。””
“……”周介然又再次淺淺地笑了聲,更加用力地將夏溪箍在身前,說,“嗯,不走,永遠不走。”
夏溪記得,她當時,打開了周介然的微博,找到對方一張照片,看著那張帥臉,氣勢十足地講出方才兩句話的。當時她想:真沒想到,祁萍喜歡的周介然,竟然會干這種事情,重利輕友,網上信息真不可信,那就讓他焦頭爛額、人樣麻煩好了。
隨口一句“賊將休走”,將人扣得徹徹底底。
“情話大王。”夏溪“嗤”地一笑,“那我真做到了?”
“做到了。”
周介然也想起了在“新派中餐”見面那個晚上,彼時彼地,他第一次見到夏溪,知道對方就是獅城集團律師,忽然之間就有一種要賠給對方什么的預感,而他預感一向很準。
他以為是一審的失利。
其實不是。
是他自己的一輩子。
而且,毫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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