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豈是池中物_sjwx
“無價。下去吧,這里的味道…”
兩人剛剛回到底艙,齊大媽就慌慌張張的追了進來,“小侯,小侯,呼呼呼,外面有幾個兇神惡煞的人正在…正在查看船的編號,我聽到他們說是在找‘滬黃107’,就是這艘船啊,可能是毛正毅的人,大概很快就會找過來了。”
“是嗎?”
侯龍濤不明白他們怎么會知道自己在這兒,要說是有人看到自己上船,他們早就該來了。不過現在不是考慮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地方藏身…
毛正毅的十個手下最終找到了“滬黃107”“大哥,就是這艘了。”
“媽的,停的這么老遠,”
說話的是一個綽號“土鱉”的“無形小漢”他是領頭兒的,他也不經主人的同意,就帶著人自行上了船,“船主人在哪里?出來。”
“誰啊?”
齊大媽從底艙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你們找誰啊?”
“別他媽裝傻。”
“土鱉”對幾個沒勢力的船主都是上來先詐一下兒的。“什么?什么裝傻?你們是什么人啊?”
“你昨天下午有沒有從江里撈上來兩個人啊?”
“沒有。”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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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么?”
“你可不要不老實。”
“土鱉”向手下人使了個眼色,一個人走向了船頭的駕駛艙,三個人向船舷外檢查,剩下的五個人就鉆進了底艙。
“喂,你們干什么?”
齊大媽想去攔那些人,這是自己家,怎么能讓人亂闖呢。“老太太,”
“土鱉”一把拉住了她,“我們是刑警隊的,正在追查搶劫殺人犯,你要是知情不報,小心坐牢。”
“什么…”
齊大媽畢竟不是地下黨,聽到這種話不可能不想一下兒的,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這里怎么會有殺人犯啊?你可不要亂講。”
“土鱉”曾經在一個大的超級市場里作過小一年的便衣保安,后來是因為手腳不干凈被解雇的,他當初的職責就是監視行為可疑的顧客,所以養成了對人面部表情進行觀察的習慣,剛才齊大媽確實是顯露出了緊張的神情,還有那短短的遲疑,使他產生了不小的懷疑,決定認真的查一查這艘船,“大家看仔細一些。”
“我這里沒有生人的,你們要我說多少遍啊?”
齊大媽也真是無能為力。“那里是什么地方?”
“土鱉”指了指船尾甲板上一個很大的綠艙蓋兒。“那是垃圾箱,每天市里會派車來把滿的箱子收走,換進空箱子。”
“打開看看。”
“打…打開?里面都是垃圾,有什么好看的。”
“這么多廢話。”
“土鱉”沖手下招了招手,“把那個蓋子打開。”
兩個打手走過去,一左一右拉住兩根牽引桿兒,兩扇艙蓋兒緩緩向上打開,隨著縫隙的擴大,臭氣也越來越濃。“好了,好了,好了,”
“土鱉”叫了起來,“趕緊關上吧。”
他都沒過去看,光聞這味兒就受不了,里面不可能藏人的。“大哥,下面有個艙門是打不開的,還有簾子把窗戶擋住了。”
一個打手從底艙上來了。“哼。”
“土鱉”瞪了老太太一眼,向底艙走去。齊大媽也趕緊跟了過去。
艙底本來地方就不大,現在擠了七個人,更是連轉身都難,有一間艙室的門是緊閉的。“土鱉”把齊大媽拽了過來,“拿鑰匙來。”
“這門本來就沒鎖,哪來的鑰匙。”
“土鱉”看了看,果然是沒有鎖眼兒,他用力推了推,并不是紋絲不動,看來是被人在里面栓上了,或是用椅子一類的東西別住了門把手,“撞開。”
一個稍壯的漢子擠了過來,“咚”“咚”“咵嚓”艙門被撞開了,這間狹小的艙室里連家具都沒有,只有一把斷裂了的木椅子,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縮在墻角兒只發抖,臉上充滿了恐懼的表情。“土鱉”走了進去,一把揪起那個男人,“是不是他?”
一個昨天見過侯龍濤的男人看了看,“不是。”
“你們干什么?干什么?”
齊大媽沖了進來,把那個男人拉開了,“他是我兒子。”
“媽媽,”
男人突然一扁嘴、一皺鼻子,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涌了出來,“我怕,媽媽。”
“你們真的是警察嗎?嚇我的傻兒子做什么?”
“媽的,是個傻子。老太太,你真的沒有救起兩個年輕人?”
“都說了多少遍了,沒有就是沒有。”
“土鱉”一行人已經走到了碼頭的外面,“毛總,所有的船都查過了,沒有人救他們。”
他還沒把電話放下,蹲在路邊樹陰下的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就湊了過來,“嗨,你們是不是在找兩個落入黃浦江里的人?”
“嗯,你知道他們在哪?”
“土鱉”一看,是個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也許,你覺得我的消息值多少錢呢?”
“奶奶的,”
“土鱉”一把拉住了男孩兒的衣領兒,“你他媽說不說?”
“你要打我,我就什么都不說,”
那個孩子的聲音都在發顫,但表情卻很“堅毅”八成兒是不見金子不開口,“我要跟毛正毅談。”
“你他媽活膩了,”
“土鱉”搖了搖小孩兒的身子,“毛總的名字是你叫的嗎?”
“讓我跟他說。”
他右手的電話里傳出了毛正毅的聲音。
“是。”
“土鱉”放開了那個男孩兒,把手機交給他。“喂,毛先生,我的價碼可很高啊。”
“儂還怕我給不起嗎?儂叫什么?”
“區小二。”
“開價吧。”
“嗯…”
區小二一咬牙,“一萬塊。”
“哼哼,好,不過我的手下可能沒有那么多的現金,我先讓他們給儂兩千塊定錢,等他們抓到了人,儂和他們一起來見我,我給儂兩萬塊,再在‘農凱’給儂安排一份好工作,儂覺得怎么樣?”
“好好,那太好了。”
區小二一聽自己能到那么大的公司工作,想起以后做白領兒的日子,都快樂瘋了,自然是一口答應。“很好,把電話交給我的手下吧。”
“毛總。”
“土鱉”接過手機。“…”
“我明白了,兩千塊。”
他收起電話,轉向那些打手,讓他們每人拿出二百塊,交到了區小二的手里。
兩千塊啊,區小二從來沒拿過這么厚一疊百元的大鈔,他的眼睛都在放光。“瞧你那樣,快說吧,要是人跑了,別說沒錢拿,小心你的狗腿。”
“好好好,他們就在齊老太太的船上。”
“滬黃107?”
“對對。”
“放屁,我們剛剛在上面查過,”
“土鱉”都快把眼球兒瞪出來了,“除了一個傻子,什么人都沒有。”
“一定是你們查得不仔細,昨天下午齊老太太從江里撈起兩個人來,開船的就是我,剛才你們來之前我還看見那兩個人在甲板上抽煙聊天呢,其中一個的左胳膊上打著夾板。”
“老不死的敢他媽騙咱們。”
“土鱉”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一揮手,帶著手下和區小二沿原路返回…
齊大媽若無其事的在甲板上站了十分鐘,確定并沒有人留下監視自己的船,趕忙跑到船尾的垃圾艙蓋兒旁,將其中的一扇打開,“他們走了,快出來吧。”
垃圾堆里猛的鉆出了兩個帶著大口罩的人,在齊大媽的幫助下爬上了甲板,他倆開始瘋狂的抖動身體,就像要把身上沾著的味道都甩掉一樣。“差點兒死在里面。”
其中一個一把拉掉口罩,“呼呼”的喘著氣,正是侯龍濤。
這種垃圾箱如果是在新的時候,應該是密封的,他們藏在里面,就算不被發現,也會被悶死,但因為年久失修,這個箱子已經有了很多細細的裂縫,容許空氣進入,同時也容許臭氣外漏,這也就是為什么這個碼頭附近的空氣都不太好。
“我肏,我肏,”
文龍也是一個勁兒的倒氣兒,“真他媽是生不如死,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被抓起來呢。”
“你們呀,”
齊大媽苦笑了一下兒,“水已經燒好了,等涼下來,你們就可以沖一下兒了。”
她說完就鉆進了船艙。侯龍濤走到船舷邊兒上,咧嘴望了望下面略顯混濁的江水。
文龍正在把和自己的頭發糾纏在一起的碎紙片兒、爛菜葉兒往外擇,也跟了過去,“看什么呢?”
“等不了了,這江水對我來說已經很干凈了。”
“你行不行啊?一條胳膊不能動,別他媽跳進去就被王八吃了。”
“被王八吃也比被自己熏死好。”
“你丫還能聞出味兒來?我已經麻木了。”
“別這么多廢話,你有傷,就再等等吧。”
“我看還是不要等了吧。”
還沒等文龍回答,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從船下傳了過來。侯龍濤和文龍一回頭,在碼頭上站了十多個人,為首的一個陰沉著臉,“毛總等兩位很久了,也不用洗了,現在就走吧。”
“呼…”
侯龍濤抹了一把臉,審時度勢,沒有逃跑的機會,只能是靜候時機的到來,他看了一眼文龍,“咱們去見見毛總吧。”:sjwx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