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戰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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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太和殿的銅爐里燃著龍涎香，青煙裊裊。

晟元帝端坐在龍椅上，目光掃過階下群臣。

待百官行過朝禮，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透過殿宇回蕩開來：“眾卿，朕今日有兩項國策要宣布。”

階下群臣屏息凝神，見皇帝神色嚴肅，皆知必有大事。

“其一，經與攝政王商議，朕決定即刻啟動南北運河疏浚工程，命工部牽頭，戶部協辦，務必在秋收后動工。”晟元帝話音剛落，殿內便起了一陣騷動。

戶部尚書搶先出列，叩首道：“陛下三思！國庫本就空虛，貪墨案剛罰沒了一批銀兩，若再投入運河工程，恐難支撐啊！”

緊接著，幾位老臣紛紛附和。

有的說河道淤塞百年難治，有的擔憂百姓遷移引發民怨。

更有人隱晦提及攝政王權勢過盛，干預國計民生。

景桓一身朝服立在班首，面對群起攻之卻面不改色。

待眾人議論稍歇，他上前一步朗聲道：“諸位大人只知工程耗資，卻不見長遠之利。

運河一通，南北糧草轉運成本可減三成，南疆駐軍補給時效能提一倍。

屆時省下的軍餉、糧耗，遠超今日投入。

至于民怨，朝廷可按田畝補償遷民，再撥專款修建新居，這正是安撫民心的良機。”

他字字擲地有聲，目光掃過那些面露難色的臣子：“若因怕花錢、怕麻煩，便擱置利國利民的大計，才是真的對不起陛下的信任，對不起天下百姓。”

晟元帝適時頷首：“皇叔所言極是，運河工程之事，朕意已決，戶部即刻擬定撥款方案，工部三日之內拿出勘測章程。”

見皇帝態度堅決，反對聲浪漸漸平息。

可沒等眾人緩過神，晟元帝又拋出了第二個重磅消息：“其二，朕決定在云州邊境開設榷場。

與十三部互通互市，由兵部與禮部共同監管，征收關稅以充國庫。”

這話一出，朝堂頓時炸開了鍋。

太尉周顯拄著拐杖猛地出列：“陛下萬萬不可，十三部乃蠻夷之輩，與他們通商簡直是自降國格！

何況那些部族反復無常，恐會借互市刺探軍情，危害邊防啊！”

“周大人此言差矣。”景桓立刻反駁。

“十三部雖民風彪悍，卻急需中原的絲綢、茶葉、鐵器。

我朝則可通過互市獲得良馬、皮毛。雙方各取所需，方能邊境安穩。

至于刺探軍情，只需加強榷場守衛，嚴格盤查往來人員，便可防患于未然。”

他轉向皇帝躬身道：“臣已查過，近年邊關走私猖獗，不少官員與十三部私下交易中飽私囊，朝廷分文未得。

開設官辦榷場，既能規范貿易，又能充盈國庫，更能將走私的官員繩之以法，一舉三得。”

這話直指周顯等人家族的走私利益，太尉的臉色瞬間漲紅：“你，你血口噴人！老夫絕無走私之事！”

“有無此事，查一查便知。”景桓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臣懇請陛下成立專項督查組，由御史臺牽頭，徹查邊關走私案。”

晟元帝見狀，拍板道：“準奏，互市之事就由皇叔總領，督查組由吏部尚書與御史中丞共同負責。

誰若敢在這事上動手腳，朕定不饒他！”

殿內氣氛降到冰點，支持新政的臣子面露喜色，反對的則垂頭喪氣。

周顯望著龍椅上年輕的皇帝和他身旁氣定神閑的景桓，心頭涌上一陣寒意。

這對君臣一唱一和，分明是要借新政清除異己，斷了他們的根基。

退朝時，群臣三三兩兩地議論著，有人憂心忡忡，有人暗自慶幸。

周顯被心腹扶著走出大殿，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咬牙道：“七皇叔想斷我們的活路，沒那么容易！

傳我命令，讓云州的人做好準備，絕不能讓榷場順利開起來！”

玄王府。

景桓回府時，林姝正坐在暖閣里核對賬目。

見他進來便起身迎上，接過朝服遞給侍女：“看你神色，朝堂上定是費了不少心神。”

“可不是。”景桓揉著眉心坐下，端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

“運河和互市的事定了，但云州榷場的主事人選還沒著落。

這位置至關重要，既要有足夠的官威鎮住場面，還得懂邊貿、知人心。

不然怕是鎮不住那些走私慣犯和十三部的部族首領。”

林姝為他續上熱茶，指尖輕點著桌面思忖：“官位不能低，氣勢要足，還得熟悉十三部的習性。

陸將軍倒是合適，他在北疆戍守多年，跟十三部打過不少交道，軍中威望也夠。”

話剛說完，她自己先搖了頭：“不行，前幾日去陸府探望，陸夫人的胎像剛穩，算算日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產了，這時候讓他遠赴云州，于情于理都不妥帖。”

景桓點頭贊同：“陸承晏確實是良選，但家事為重，不能強人所難。

咱們再想想其他人選，戶部的張侍郎精于算計卻不懂軍務。

兵部的李將軍勇猛有余卻少了些變通，都不合適。”

兩人對著名冊斟酌半晌，暖閣里只聽得見燭火噼啪聲。

林姝忽然輕拍掌心：“對了，三舅舅十三部那趟差辦的不錯，陛下還升任了他為兵部侍郎，反正他現在閑著也閑著，倒不如讓他去歷練一番。”

“沈伯雍！”景桓眼中驟然亮起：“你三舅，我怎么把他忘了！”

“三舅在十三部待了幾個月，熟悉那邊的風土人情，跟幾個部族首領還有過交集。”

林姝臉上也露出笑意：“他雖是武將出身，卻在工部歷練過，修河筑城的事懂行，又在兵部任職，調兵遣將的規矩也熟，確實是不二人選。”

景桓起身在暖閣里踱了幾步：“沈伯雍不僅能力夠，最重要的是他心思縝密。

去年在十三部識破了周顯安插的眼線，這份警惕性在云州再合適不過。而且他是你的娘家人，咱們信得過。”

“只是三舅剛升了侍郎，驟然派去云州會不會顯得太急？”林姝還有些顧慮。：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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