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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戈:江于衛(上)
衛戈:江于衛(上)
她看著紫色渲染過后的晚霞,激動得不能自已,還有她開心時控制不住的濕潤雙眸……我敗下陣來了。
我好想守護她一輩子。
“你知道自己被傷害了嗎?”
那個年紀,才學得幾個詞匯,但我偏偏對這個詞尤為深刻。
一個空蕩蕩的容器被迫倒進去一些臟水——許多人覺得這不是犯罪。
臟水中摻雜了他們自己的許多東西,他們的三觀,他們的言行舉止,他們的惡臭味道——以及他們渾濁的DNA。
很多次我在夢里面掙扎,夢到腥紅的鮮血,夢到那條長長的巷子,而我如何奔跑都無法找到出口逃脫。
夢醒之后,我就站到了那個女孩的面前。
男生做夢時夢到自己喜歡的人,以及醒過來以后的狀況,這些在與她重逢之前并沒有。
重逢之后,也就是在第二天,我也做了那樣的夢。
可我并不興奮。我只能夠感覺到惡心。
做了那樣的夢,我忍不住的想,自己和那個男人有什么區別?
我克制自己不去那樣想,但是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夢境。
在那個夏天,我一次次的尋找她,卻又不是那么希望立刻找到她……那種心里很矛盾。
于是我就開始期盼著她能夠在我印象不到的時刻出現。
這樣才能夠減輕一點我心里面的壓力。
這個暑假很難熬,但似乎空洞無比,我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匯去形容。而且我也不想去形容,因為一旦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匯去準確的概括這段時光,那必然需要先回顧一番這段時光,對我來說壓力太大了。
所以我就用一句,“索性這段時光都過去了。”來草草帶過。
唇與唇之間的觸碰在這之前對我而言也是很惡心的。我想到那樣的畫面就只會覺得自己惡心,骯臟,應當下地獄。
可是那一次我終于還是沒有忍住。
我也愈發的感覺的到自己是一個俗透了的俗人,自私又自利,只知道考慮自己的想法。那一刻看著她,我看透了她的委屈,看透了她的固執,更是感受到了自己早已噴涌而出的欲望。
所以我也最終做了這樣的一件事情。
在沒有經過阿晚的允許之下,我強吻了她。
我并沒有深入,可是我卻感覺自己激動又愧疚。
一切都完了——當我碰到她嘴巴的時候,我意識到,一切都完了。
我感受不到耳邊有任何其他的聲音了,只是好像聽到一個小男孩兒在對我說,我有罪。我也是一個壞人。
我在自己的糾結下,時常陷入自我懲戒的思想中。我根本無法……無法做到不去想那些欲望之下的行徑。
而背后的原因我也特別的清楚。
因為我喜歡江絮晚。
我不知道十年前我是不喜歡她。
但我知道現在我喜歡她。
我不知道這份喜歡是始于十年前那一天之后,還是始于這十年我對自己一直放不下的仇視。
又或許是重逢時,她唱著那首《南部小城》,溜進了我的心房。
我知道自己喜歡她,而更奇怪的是,這份喜歡讓我感覺似曾相識,而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居然讓我想不到它的來歷。
不過我并沒有花太多的精力放在思考這個問題之上。
我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人們都說愛情里面的任何東西是毫無緣由的。
用這個理由,我讓自己的心安定了下來。
這一路以來經歷的所有,經歷的種種事情,都讓我感覺悲哀又慶幸。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我不知道我的大任是什么,但我知道心志被苦了,筋骨也勞了。這一路走來,我經歷了很多事情,我似乎也能夠感受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進步和改變。
所謂的成長。
我或許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只是喜歡盯著江絮晚看,我喜歡看著她,看多久都不會嫌煩。而每次看著她,時常我的嘴角還有自己的意識不到的笑意。
除非江絮晚提醒我,告訴我我在笑,不然我絕對不會知道的。
這樣的笑容更讓我自己確信了,自己到底有多么喜歡江絮晚。
“阿宇……”
睡夢中的江絮晚靠在我的肩上,她有說夢話的習慣,說的都是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可是今天我很震驚,她說了我的名字。
司機師傅開車開的不算太快,幸好一路上還算穩當,所以阿晚應該也不會多么暈。
忘記說了,今天,是我們從上京市回南部小城。
日子過的很快,一晃,我們都已經上完大一上學期了。
這一學期……
說起來很讓人疲憊,都是一些不太好的經歷。沒有發生什么壞事,但人的心情并不好。不管是我的心情還是阿晚的心情。我們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情緒的牢籠。
那怕這段日子我們一直同床共枕,哪怕每一晚她都在我旁邊。
可是我們卻做著不一樣的夢。我總是聽著她說我聽不懂的夢話。我永遠都猜不到她的夢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而她也不再愿意告訴我。
我害怕這樣子的她,可我更害怕自己改變她。所以我不說話。
“到了嗎?”醒過來之后是一臉冷漠的表情。
不過我也早已經習慣了。
我笑著點點頭,如同旅行每一天的責任一般,摟住她,親了親她的臉,“我們下車吧。”
因為阿晚暈車的緣故,所以我擔心她走不好路,一直都扶著她。
她沒有推開我,但是也并沒有表現出對我這樣行為的愛意,甚至連生疏的感謝都沒有。
不過我也早已經習慣了。
我拉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漫步在曾經我們熟悉無比的街道上,一切都變了樣子,環境沒有變化,但是我知道一切都變了。
她的笑容,她的溫度,她的話語,她的皺眉。
這一切都不一樣了。笑容沒了,溫度降低了,話語減少了,皺眉次數增多了。
但還是那句話,不過我也早已經習慣了。
我依然本著最初的心態,緊緊抓著她的手,源源不斷的傳遞著我靈魂的溫度。
我絲毫不介意她會拒絕我的溫度,把我的溫度隔離在木門之外,溫度難以傳遞,我也不敢用斧子劈開木門。
一個是她建立的枷鎖,另一個則是我為自己建立的枷鎖。
今天之所以會回到南部小城——放寒假了,學校要關門,我們雖然住在出租屋里,但是阿晚不喜歡那座城市。
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次又一次的來打擾自己,所以就選擇了回到南部小城。
其實我看得出來,南部小城……或許是一個更糟糕的地方。
但我尊重她的每一個選擇,變這樣跟著她一起回到了南部小城。
我以為從這條路上一直走回家,她應該是毫無表情的。
可是她沒有。
突然下雨了。
站在雨里面,我們兩個都不愿意奔跑,就這么往前邁步,一邊淋著細雨,一邊望著車水馬龍。
在某一個瞬間她停下了步伐,我有點緊張的看向她,不過也讓自己警覺,嗯,不能夠讓手中的力道加重使她疼痛。
她的目光里面生長出來很多奇怪的東西,我有點看不懂那種色彩,可我很害怕那種情緒。
我害怕這種情緒會對她造成傷害。
不忍直視,但我必須看著她,面對她的所有變化。
“好像……”
她終于說話了。依然是這段時間以來疲憊不堪的語氣。不過多了一點點力量的感覺。
我對這種細小的變化很敏銳,所以立刻就感知到了,比平時更加積極的狀態,我趕緊點頭,“好像什么?嗯?”
她無意識的看了我一眼,應該是被我這種積極的態度感到有點詫異。
我訕笑。
她輕輕勾起嘴角,“好像有點餓了。”
“感覺餓了,那我們就快點回家吧!我,我嗯,給你做飯吃。”我急得連話都說的有點不順暢。
“嗯。”
阿晚終于點了點頭,并且我感受到自己的手也被她回以了力量。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超乎以往的一切力量。
但也僅僅是那一刻。
在那之后,我的土豆又陷進了自己的沉靜之中。我無法改變她,因為我不愿自私的從自己的角度去改變她。我信任她,信任她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自己是什么樣子。
終究我還是選擇了離開她。
因為我感受不到自己在她生活里擁有怎樣的軌跡,我無法帶給她什么了。并且我可能成為了她很重的一份包袱。
我一直努力成為她生活里的一道光。而不是一個包袱。
在我離開之前,我帶著她看了一次紫色的晚霞。
而也就是那次紫色的晚霞,讓我下定了決心離開她的世界。
我們肩并肩坐在學校的天臺上,看著日落西山,看著紫色的晚霞侵蝕了整片天空。
“阿晚,是你喜歡的紫色。”
“嗯。”她僅僅是點頭。
不過我的眼睛看得到。我看的到她眼睛里面燦爛的光芒,那是悲喜交加的情緒。
我見不得這樣的她。
這樣的她會讓自己感覺到痛苦。我低下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得離開她的世界。
一切都過去了。
我不想向前看,我只是讓自己離開了她的世界,并沒有讓她離開我的世界。
我找了自己的地方,找到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認真經營自己的生活和事業,并且認真守護著她。
她一直都在尋找我。在我離開以后,她一直都在尋找我。
但我沒有主動現身讓她找到我。
我并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縱或者是報復的把戲,只是我不敢擅自闖入她的生活了。
當初是我主動離開的。如今,我無法再進入她的世界。我很害怕那些不定性的因素。
我不知道她的心態如何,但我看得到她一路走來一直都在實現自己當初刻畫的未來。
我害怕自己的進入會打擾到她的筑夢之旅。
一切都在變好,她在變好,我也在變好。
我經常會偷偷的跟在她身后,遠遠的看她那么幾眼然后就心滿意足都回去工作了。
這幾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直到她知道了那副肖像畫,直到那次雪夜。
我看到她喝的醉醺醺的走在雪地里,像個孩子一樣的蹲了下去。周圍沒有一個人,境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對這樣毫無防備的她感覺又氣又惱,但我更加生氣的是對自己,我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過去教育她。
我真的……要再一次進入她的世界嗎?那么自私地,去到她的世界里面?
對不起,最終我還是沒有戰勝自己的愛意。
我站到了她的面前,溫柔的把她扶起來。
“溫柔”。
說來也實在是奇怪,誰能夠想象到有一天我會對自己擁有這樣的認知呢?
只不過我所有的溫柔都只對江絮晚。
記得人們都說,男孩子大多神經大條,敏感者少有。
可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矛盾的個體——大多數時候我比更多的人都要神經大條,可是一旦涉及到江絮晚的事情,我就敏感到了極致。
我生怕她會受到一丁點的傷害。為了防止可怕的事情發生,我就一次又一次的加深自己的敏感程度和警覺性。集中注意力守護著她。
她看到我之后,整個人的精神都松弛了下來。
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許多從前都沒有的東西。
真是奇怪,似乎一下子,就變了另一種性格。好像我們的故事也被改寫了一樣。
我帶她回到家里,把她抱到我的床上,自己在她身邊躺下。
我實在是睡不著,所以就一直認真的望著她。
我記得之前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我對她說過無數遍想念,看得見她的時候,看不見她的時候。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思念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種痛楚。它在我心底的某個角落,手持著一把利刃,一遍又一遍的劃出江絮晚的名字。
無論如何都看不夠她。
她醒過來之后,也是很可愛的狀態。不管是喝醉了酒的樣子,還是酒醒以后,她對我流露出來的愛意,都讓我十分的動容。
這是我最愛的小孩啊。
“喂,你快醒醒,快醒醒呀!”
不知是誰一直在不停的推著我的肩膀,很高的音調,很大的音量——似乎是一個小女孩在呼喚著我。
我輕輕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她長得很像江絮晚。
我忍不住輕聲開口,“阿晚?”
誰知小女孩眉頭蹙起,一副一點兒都不開心的樣子,“爸爸,你怎么總是在喊媽媽呀。你們老是給我喂狗糧,真討厭……”
我這才反應過來,面前的小女孩兒是我和阿晚的女兒,今年已經六歲了。
我輕輕笑了,站起身來尋找阿晚的身影,“爸爸剛才怎么睡著了。”
女兒很不高興,“爸爸你剛才一直在玩電腦,都不肯給我講故事。然后你玩電腦玩累了就睡著了。”
其實我不是在玩電腦,是在工作。
這個夢做的有點長,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只不過依稀記得……
“阿晚呢?”我走出書房,繼續尋找。這個夢讓我感覺渾渾噩噩,記憶也一時之間處于無窮的空白。
女兒拉住我的褲子,嘴巴翹得很高,“媽媽去玩兒啦。大大前天離開的。哎呀,爸爸我好餓,你快給我去做飯嘛,我餓死了。”
“好,爸爸給你去做飯。”我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走進廚房。
“阿晚有沒有說去了哪里,哪天回來呀?”我一邊洗菜,一邊問著。
“媽媽去那個什么維納斯了,說去見朋友。爸爸,你自己老婆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嗎?怎么一直在問我?你好奇怪啊,爸爸。”
我輕輕笑了笑,但腦袋里面的記憶依然沒有恢復過來。
我稍稍帶入了十多年前的回憶,心想,女兒說的應該是維也納。阿晚去維也納,自然是去見秦思藝了吧。
心中有些緊張,放下手里的菜,看向自己的女兒——忍不住的愣了一下,女兒真的長得很像阿晚。
看著她我就會想到小時候的事情。十多年前想到的是悲傷的事情,現在想到的只會是那些美好的小片段。
真好。
我和阿晚有了一個女兒。
“你叫什么名字?”實在是難受的很,我居然連自己女兒的名字都忘記了。
“爸爸,你居然不知道我叫什么嗎?”女兒生氣的插住自己的胳肢窩,嘴巴翹的都可以掛一個油瓶了。
“爸爸是在考你。”我說的話倒是冠冕堂皇。忍不住有些想笑,但還好自己忍住了。
“江于衛。”女兒無語死了,跑到一邊去玩自己的積木了。
聽到這三個名字,我也想起來了,當初跟阿晚一起給女兒取名字的記憶。
那時候我們糾結該讓女兒姓什么——我是打算讓女兒姓江衛,但阿晚說,這兩個字放在一起像味精的牌子。
后來我就想,這個女兒是阿晚跟我的愛的結晶,本來阿晚并不打算生孩子的,我也尊重她的想法。
只不過發生了意外,某段時間開始阿晚就開始經常性到干嘔,去醫院一查才知道懷孕了。
我本來還擔心阿晚會去打掉這個孩子。
但是阿晚說,她想留下這個孩子。她想試著撫養一個小孩看看,看看自己能不能成為一個好媽媽。
這段小插曲讓我想到了女兒的名字應該叫什么——江絮晚對于衛戈的意義,江絮晚于衛戈而言,江于衛。:sjwx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