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禍及全家_誰在算計_女生頻道_螞蟻文學
第32章禍及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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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廢墟毫無區別的院子里,賀州城和陳通看著殘留在墻上的字跡,雖然很多地方已經模糊不清,看起來缺胳膊少腿,但仔細辨認還是能連蒙帶猜的看個大概的。
——滾出去。
——全家死絕。
——臭婊子,不得好死!
——爛蛆。
——豬狗不如。
不同的字跡一層疊著一層,一句比一句惡毒,字字如刀,句句戳心。
墻根下還有一大片濺射狀的污跡,看起來像是有人直接把排泄物潑到了墻上。
“陳欣怡當初是在公司被捕的吧?”望著墻上滿滿的惡意,陳通呼吸一滯,“她出事后,應該沒機會回老家,那遭遇這些……”
“都是她的家人。”
被潑糞便,被辱罵,被打砸,經歷這些的應該都是陳欣怡的父母和弟弟。
陳通的表情瞬間復雜了起來。
他們干刑警的,有一條鐵則就是罪不及家人。
哪怕是最惡性的罪犯家屬遇到了危險,他們也一樣會盡全力去保護。
賀州城一看陳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這種封閉的小村莊,普法工作很難推進,他們的思維模式,或許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甚至可能還覺得這是一種聲張正義的行為。”
陳通抹了把臉:“難怪她的家人會想不開……”
雖然那些老人說陳家父母,因為放棄治療才死的,但會放棄自救,本身就是一種自毀行為。
賀州城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煩躁。
他從口袋里摸出之前買的煙,抽出一根叼進嘴里:“當年案發后,想不開的又豈止她的家人。”
很多時候,經濟犯罪對社會造成的影響,會被單純的殺人案更大,因為金融案件,往往牽涉了更多無辜的人,會把更多的人逼上絕路。
現在這個社會,沒錢,破產,負債累累,與死亡沒有實質性的區別。
院子里破破爛爛,幾間老房子也沒好到哪里去,屋頂上的瓦早就被掀完了,里面除了挪不走的土炕,幾乎什么都沒剩下。
“走吧,沒什么好看的了。”
此時天已擦黑,村口的那些老人也已經散了。
賀州城:“去打聽一下村長家在哪,恐怕得在這借住一晚了。”
下山去鎮上至少要走兩個小時,他們要是現在出發,估計走到半路天就黑透了,不安全,也沒必要。
“好嘞。”
陳通答應一聲,剛要去敲最近一戶人家的門,扭頭就被杵在不遠處的人影嚇了一跳。
“誰在哪?”陳通下意識問了一句。
人影往前走了兩步,陳通這才看清他的臉:“老五?”
賀州城也走了過來:“有事?”
“你們是警察?”老五問道,“來查陳欣怡的案子?”
賀州城細細打量著他的表情,眸光微閃:“上面發現這個案子存在疑點,決定成立專案組重新調查,我們就是專案組的人。”
陳通倏地扭頭,欲言又止。
他是誰?他在哪?什么專案組?他怎么沒聽說過?
老五沉默了一會兒:“有煙嗎?”
賀州城干脆把兜里的煙整包扔了過去,還附贈了個打火機。
老五就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開始抽煙。
一根、兩根、三根……
腳底下煙頭落了一地。
他呼出一口氣:“跟我來吧。”
老五把賀州城師徒帶進了另一個‘危房’。
“這是欣怡家的老屋,你們剛才去的那個,是欣怡掙了錢之后才蓋的。”
賀州城打量四周:“這可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這屋子從外面看起來破,甚至連砌墻用的都是泥磚,屋里擺著幾張殘破的桌椅,北邊沒窗戶的那面墻上刷了黑漆。
看起來像個教室。
“陳家莊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欣怡和他弟弟旭東,是我們村幾十年里出的唯二的兩個大學生。”老五坐在一張桌子上,“他們家修了新房,就把這邊改成了這樣,教村里的娃兒們念書,男娃女娃都教,不收錢。”
“陳叔以前念過初中,平時就是他教孩子們認字,欣怡和旭東回來了就給孩子們補課。”
“村里人一開始還挺感激,反正又不需要出錢,娃們往這一丟,還有人幫忙照看。”老五語氣平淡的講述著,“后來欣怡出了事,他們就變臉了,說陳家沒按好心,要把他們的孩子都教成勞改犯。”
“來這念過書的女娃娃挨得打最多,說她們跟著陳家念書就是不學好,說欣怡就是想培養一群小騙子,以后好跟著她一起坑蒙拐騙。”
“我閨女今年17了,也是欣怡和旭東給開的蒙。”老五指了指地面,“怡欣出事的消息傳回來那天,我閨女被村里人,硬生生從這里拖到村口,不止是她,來念書的女娃娃都被拖出去了,拿著棒子讓她們改,說以后再也不認字了,說女娃念書就是丟人現眼。”
“陳叔陳嬸……跪在地上給他們磕頭,說他們沒壞心,就是想讓村里人好。”
“鬧騰了大半宿才散,最后陳叔是被人抬回去的。”
“當天夜里,陳嬸提著一筐子雞蛋,給挨了打的娃兒家里送,沒人愿意收,拿雞蛋砸她,拿石頭砸她……”
陳通沒憋住:“都是一些什么爛人!”
賀州城扭頭瞪了他一眼。
“第二天,陳叔陳嬸就當著村里人的面,把他們的藥全扔茅坑里了。”
“旭東當時還在念大學,趕回來的時候,陳叔陳嬸已經病得認不清人了。旭東說要送他們去醫院,老兩口不肯,說要償命,還說是他們害了欣怡。”
“陳叔陳嬸走了之后,旭東也收拾東西走了。”
老五又點了根煙:“走之前,我見了旭東一面,他說欣怡是被人害了,他要去給他姐姐申冤。”
“……沒兩年,就聽人說旭東跳了樓。”
老五拿著煙的手抖了一下:“他咋可能跳樓呢?旭東從小就跟在欣怡屁股后面跑,張口閉口都是他姐。欣怡還在牢里,他就是熬也會熬到欣怡出來,咋可能去死?”
“我沒啥見識,但我知道好歹。”老五把煙頭扔地上,用腳碾了兩下,“我也不知道你們警察,是怎么看這些事的,只能把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一遍。”
賀州城問:“你對陳欣怡當時的男朋友了解多少?”
“就見過一回,眼睛都長腦袋頂上了。”老五想了想,“不過,欣怡對象來了一趟之后,旭東就說他不念大學了,不想拖累他姐。”
賀州城回想了下之前村口那位老太太說的話:“陳欣怡經常往家里拿錢嗎?”
“嗯,聽陳嬸提過一嘴,欣怡好像是工作之后,除了給自己留點生活費,剩下的錢都打給家里了,陳叔陳嬸看病的錢,旭東念書的錢,都是欣怡給的。”
賀州城:“還知道別的嗎?或者是你覺得奇怪的事也行。”
“……有一件,不知道算不算,陳叔陳嬸走了之后,旭東給收拾遺物,說老兩口的身份證找不到了。”
“遺體火化是需要死亡證明的,開具死亡證明必須要死者身份證和戶口本,如果找不到身份證,陳欣怡父母的遺體是怎么處理的?”
老五:“土葬。”
把知道的都說完之后,老五站起身:“天都黑了,你們跟我去我家將就一晚,明天一早我送你們下山。”
深夜。
陳通和賀州城擠在一張床上,明明累了一天,卻誰也睡不著。
陳通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師父,你在想什么?”
“在想……為什么陳欣怡的父母會說……是他們害了陳欣怡。”
陳通瞎猜一通:“沒準就是被村里人給洗腦了,覺得不該讓女孩子讀書?覺得供陳欣怡讀大學就是害了她?”
“那陳旭東為什么又那么肯定,陳欣怡是被冤枉的?”
陳通茫然:“百分之八十的嫌疑犯家屬,不是都這么想的嗎?我家孩子不是這種人、我爸媽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我老公是被冤枉的……我聽這一套說辭都聽膩了。”
“那他為什么自殺?”
陳通:“查了半天發現證據確鑿,接受不了打擊,或者心灰意冷,干脆就不想活了?”
賀州城不說話了。
陳通睡不著,還在試圖尬聊:“師父,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回去之后查一下人口信息數據庫,看看陳欣怡的父母有沒有被注銷戶口。”: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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