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高歡_第43章亦可成為一代雄主(第三更,求訂閱!)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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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瓌嘴里的所謂控弦,僅僅指能上馬作戰的男性。
其余的老幼婦孺皆不作數。
大軍開拔時,阿那瓌便下令諸部,除了留下照看老幼的必要人員外,其余的都要跟著大軍一起北上。
一邊行軍,一邊放牧,行軍速度并不算太快。
總體上是往柔然王庭的方向逐步靠攏。
王庭在的根河谷地,大致是現在的烏蘭巴托附近,那里河湖遍布,水草肥美。
與上一次隨李崇征討不同,這次是跟著阿那瓌北上,柔然人已經稱霸草原上百年,身為坐地虎的柔然可汗對這里的地理自然了然于胸。
哪里的地形高低,哪里有水源,河流的湍急與否哪里有樹林,哪里水草這個季節最肥……這些東西柔然人并不太需要去偵查,可以說,在地利上,阿那瓌認為他是強于高車人的。
隨著越來越深入王庭,每日派出的斥候游騎也越來越多。
游騎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探查高車人的動向。
大魏的軍隊不多。
中外二軍加起來六千之數。
每日里隨著柔然人一起安營扎寨。
彭樂與其手下約莫三四十人,按十人一伙,攏共四伙人,他們都沒法言明來歷,沒法計入軍冊,算做是高羽的私兵,可以看做是高羽的私人部曲,只聽從高羽的號令。
扒拉著碗中的粟米,李四瞧了瞧,見左右無人,便低聲道。
“你們聽說了沒?我聽他人說,敕勒人聚兵數十萬眾,數倍于我,此次怕是……”
“閉嘴!”
彭樂當即怒目而視將其打斷。
李四算他的心腹,自稱祖上乃是隴西李氏的分支,彭樂也就權且一聽。
李四所說之言,多半是從軍市傳來的,本身也不算什么機密。
阿那瓌麾下都是從北邊歸降而來,總會帶來各種各樣的消息,口耳相傳之下,只會愈發夸張。
李四訕訕一笑,“我也就是說與眾兄弟聽聽罷了,頭領何必這般動怒。”
“爾欲尋死耶?軍法無情!被人聽去,說到軍主耳中,定爾個擾亂軍心之罪,斬于轅門,便是我也救你不得!”
“我又不與他人說,提前言明,眾兄弟也好有個準備不是?萬一……”
彭樂也不再多說什么。
面對數倍于自己的敵軍,會有惶恐的心理亦是人之常情。
他們之前也不過就是干些殺人越貨勾當的賊匪,殺過人,也見過血,自詡見過世面,但與真正的精銳相比,差的太遠了。
不親自在數萬大軍里待上一待,很難單純用語言來描述兩者的差別。
彭樂扭頭看向其他地方。
高羽麾下士卒們則完全不似他們一般惶恐,尤其是其麾下的那些具甲鐵騎,行止坐臥,皆有常度,他甚至都沒瞧出這些人跟在懷朔時有什么不同。
該吃吃,該喝喝,該笑笑,該睡睡。
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縱使高郞再怎么驍勇,其麾下具甲鐵騎也不過五六十,面對幾百人甚至上千人,我都不懷疑高郎能一擊而潰,但若是十萬大軍……?”
彭樂心中并沒有明確的答案。
高羽巡視營地,查看麾下士卒的狀態。
他得到的消息比手底下的士卒更加細致,阿那瓌私底下跟他說過最新的消息,可以確定的是……高車人聚兵至少十五萬,后續有沒有其他部落繼續投靠,那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大軍北上已經過去大半個月,高車人肯定也在主動尋找他們的位置。
十數萬之眾,人吃馬嚼,高車也扛不住。
己方能知道高車人的兵力,那高車人自然也能知道他們。
高車人人數占據絕對優勢,他們現在必然想盡快進行決戰,以多打少,還有之前大勝之威,焉有敗理。
高羽把營地巡視了一圈,絕大多數士卒的狀態都還不錯,不枉他這兩年來殺的那一頭頭牛羊,只有彭樂那伙人顯得惶恐了些,這也在他預料當中。
他掐了根草刁在嘴里,蹲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根樹枝寫寫畫畫。
他只是一個管著五百士卒的軍主,軍略大事跟他無甚相關,不過他閑著無事時總是會思索一番,想的未必對,但也算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方式。
以少勝多,并非絕無可能。
除了需要將領、士卒各個驍勇外,也需借助地利來創造一個有利于自己的作戰環境,雙方都是騎兵,這一點是相同的,對方的人數是己方的數倍,這一點大劣,那么地利上,就必須是不利于對方能夠全面展開的地形。
根河谷地河流密布,不缺森林。
對于熟悉地形的人來說,這樣的地方,并不難尋找。
想到這里,高羽不由抬頭看向北方,在陽光的映射下,金光閃閃,那是阿那瓌金頂汗帳所在。
“不知蠕蠕王到底有何謀劃……”
每日都有游騎歸營,也有游騎散出。
阿那瓌站在輿圖前,手指指著目前自己所在的方向。
眼下柔然大軍是順著粟水而上,前日歸營的游騎便帶回消息說,他們在弱洛水南三百里處與高車人的斥候打了個照面。
阿那瓌又把手指按在了弱洛水,然后下拉。
高車人離著自己越來越近了。
今日游騎又帶回來消息,他們抓了個舌頭,審問出消息,高車大軍分兵,主力南下,余部打算迂回。
如同圍獵。
阿那瓌覺得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說明,高車人顯然也發現了他的方位。
將他當成了獵物。
高車人有人數優勢,可以從多個方向施加壓力,進行驅趕,將他能夠活動的區域不斷縮小,直至合圍,草原上圍獵,這種方法百試不爽。
阿那瓌當然看穿了伊匐的心思。
腦海中不由想起數日前,他將眾人召集到汗帳內商議時,高羽說的話。
“兵法云:善戰者當致人而不致于人,大王自幼便在王庭長大,想來對這里的地形極為了解,應當挑選一有利于我而不利于敵的地形進行作戰。”
看似是高車在驅趕著他被迫來到這。
倒不如說……
是他主動在讓大軍往這邊靠近,就是想要找一個絕佳的地點,進行最后的決戰。
看著輿圖,一個念頭逐漸在他的腦海里成型,風險很大。
他仍在猶豫。
翌日。
阿那瓌下令大軍在原地休整一日,又遣人召集眾將。
楊鈞便帶著自己的親衛、高羽和斛律金來到柔然大軍營帳,中軍則是元孚帶著崔劼、達奚武、厙狄干等人。
汗帳內。
除阿那瓌外,還有前來投靠的各部落酋長。
一看這情況,高羽便清楚……肯定是已經知道了高車大軍的位置,阿那瓌要開始調度和布置大軍,準備與高車人迎戰了。
叫他們前來,應該就是下達軍令。
“見過大汗。”
“無需多禮,請坐。”
阿那瓌掃視兩側,最終目光停留在坐于最末的高羽身上。
高羽現如今的軍職身份,的確有些不入流。
阿那瓌也沒有廢話,直接便開口說道,“諸位,游騎已經探查到高車人的方位,高車人亦發現了我軍的蹤跡,正分兵對我軍進行夾擊。”
“不消旬日,兩軍必要交戰。”
諸人神色各異。
“今日喚諸位前來,便是想要請教,諸位可有良策?”
眾人互相對視,并沒有人貿然開口。
高羽也知自己身位卑微,這里沒自己開口的份,若是阿那瓌不主動問他,他索性也不開口。
見眾人默然,阿那瓌站起身來,瞟了一眼在他右側的弟弟禿突佳。
禿突佳心領神會,給一旁的阿史那土門使眼色。
阿史那土門起身下拜。
“我軍雖人少,但皆是精銳,以一當十,只需大汗一聲令下,全軍定當奮勇,足以破敵!”
有人開口,其余部落的酋長也一個個跟著開口。
阿那瓌卻不動聲色,面無表情,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待到酋長們都安靜后,阿那瓌看向元孚,“不知臨淮王可有良策?”
元孚連忙搖頭拱手,“我不善兵事,大汗不妨問問旁人。”
他本來就是被元乂趕鴨子上架派遣過來的。
確實是不懂。
進入草原之前,他還有些熱情,但這些日子連日行軍,一路待下來,熱情早就冷卻,得知馬上要跟高車交戰,心里甚至生出了幾分惶恐。
阿那瓌看向楊鈞,“不知道將軍可有計策?”
楊鈞連忙起身。
“若是知道高車所在,大王不妨派遣精銳騎兵前往高車營帳襲擾,以疲其兵,令其無法安歇。”
阿那瓌點點頭,“將軍疲兵之計,不失為一良策,此消彼長,卻能增加我軍勝算。”
實際上他對此不以為然。
高車人跟他們都是騎兵,人數數倍于他們。
即便騷擾,也很難取得效果,不過這法子權且一試倒是也無妨,萬一呢。
旋即。
阿那瓌突然來到高羽面前,主動問道。
“不知高郞可有良策教我?”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高羽倒也沒有怯場,直接起身。
他早就設想過無數次,在腦中不斷的推演。
“高車人倍于我,又攜此前大勝之威,眼下士氣正旺,貿然前出與其迎戰,不智。”
這是屁話。
在座的人只是看了高羽一眼后,馬上就收回了目光。
阿那瓌繼續追問,“那依高郞之見呢?”
“大軍應當徐徐退之,每日減灶,以驕其兵。”
“高車心中定然輕視我軍,再擇有利之地引其深入,再做決戰。”
所有人都看向高羽。
幾人不由頷首,這說的倒也是有模有樣,雖然算不上多高明,但也算是可行之法,之前只是聽聞懷朔高二勇猛無雙,沒想到還懂些兵法。
“有利之地……”
阿那瓌聽后點了點頭,之前他跟高羽交談時,高羽便跟他說過,敵軍倍于我,士氣也盛于我,想要取勝,必須要在地利上占據優勢。
他對此深以為然。
他想了想,進而問道,“如何布陣呢?”
他剛問出口,有些后悔,怕讓高羽覺得尷尬。
畢竟高羽只是一個小小的軍主,平日里管的也只有五百士卒,這種大軍布陣的事,恐怕非是對方所長。
他所看重的,也是高羽萬夫莫敵的勇武,而不是軍略。
但高羽確實思考過。
并不是他有多聰明,而是他回憶穿越前看過的一些戰史記憶,他印象中,很多以少勝多的決戰,經常會用到一種叫做斜擊的戰術。
他將自己幾日來的冥思苦想和盤托出。
“我軍人少,敵軍人多,又都是騎兵,即便選擇不利于敵軍全面展開的地形,那敵軍靠著人數,依然是占據著優勢的。”
這話不錯。
敵軍不能全面展開,但也能跟你一樣展開,敵軍人多,厚度就比你厚。
“不過……卻可以使用‘斜擊’的戰法。”
這話,倒是讓阿那瓌產生了興趣。
高羽依然在說。
斜擊戰術,有點類似‘旋轉門’,被沖擊的一側并不是筆直后退,而是像被推的旋轉門那樣,逐漸將力量集中到另一側,截斷敵軍,如同格斗時用左臂暫時擋住敵人的全力進攻,敵人露出漏洞,然后一記右勾拳掄圓了悍然擊出,一拳KO。
這個戰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被沖擊的一側軍陣不能亂,不能散,必須得穩住陣腳,起碼要等到己方的‘右勾拳’揮舞出去才行。
要是一上來就被沖散的話,右勾拳還沒打出去,就已經被包圍了。
那就是全軍覆沒。
這時帳內的眾人不由眼前一亮,他們在腦內籌度了一下,紛紛覺得這個戰術確實很精妙。
不過……
他們也看出其中端倪。
如何讓高車人主動去沖擊你想讓他們沖擊的那一側呢?
可汗王旗!
況且戰場兇險,面對敵軍的兇猛進攻,本來這一側兵力就少于另一側,士卒要是害怕,直接潰散了怎么辦?
必須得是可汗之尊,才能穩住士氣。
阿那瓌是柔然可汗,身份更為尊貴,直言讓他去當肉靶子,不明智。
因此……
高羽也是說到這便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斜擊戰術似乎是說動了阿那瓌。
他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他知道高羽有顧慮,畢竟話說到這一步,再愚笨的人也能聽出其中的含義,況且他并不愚笨,反而很聰明。
以身犯險。
戰場上的事情,誰也不能打包票,沒有十全十美,一定成功的計策。
很可能薄弱的一側就是擋不住高車人的沖擊——這本來就是自然之理,能輕易擋住,還需要他這個可汗親自過去坐鎮干什么?
高羽一直在用余光打量著阿那瓌,看的出其內心的糾結與掙扎。
他不由想到歷史上的官渡之戰。
也是以少打多。
在最關鍵的時刻,曹操可是親自帶兵沖殺,才在絕境中為自己拼得一線生機。
便是‘遺臭萬年’的袁紹,在與公孫瓚的界橋之戰時,亦有摘下頭盔,亮明身份來激勵士卒的不惜身之舉。
但也有高粱河時,趙二親自到最前線提振士氣,結果中箭后跑路,直接把宋軍帶崩了壯舉。
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阿那瓌敢嗎?
高羽收回了目光。
“不為非凡之舉,不立非凡之功!”
阿那瓌一咬牙,語氣決絕,“便如高郞所言!決戰之時,由我高舉汗旗引誘高車大軍來攻!”
媽的!
高羽聞聽此言,心里不由暗罵了一聲,什么叫如我所言?
誰他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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