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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大唐-第一百五十三章:妖女多媚、精神碰撞
更新時間:2025-07-01  作者: 一片蘇葉   本書關鍵詞: 武俠 | 武俠小說 | 一片蘇葉 | 劍出大唐 | 一片蘇葉 | 劍出大唐 
正文如下:
劍出大唐第一百五十三章:妖女多媚、精神碰撞_sjwx

第一百五十三章:妖女多媚、精神碰撞

第一百五十三章:妖女多媚、精神碰撞

西風發出一陣怪笑,冷冽似刀,呼嘯在潯陽街頭。

道旁的江湖人與九江之民卻未覺寒意,渾身熱血激蕩,比吃下一斤燒酒還要御寒。

在九江、鄱陽、豫章等郡,敢得罪任少名的都沒有,更別說楚帝了。

譬如惡僧法難,他一向是江南巨盜,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犯了眾怒之后,投靠任少名,得了江南雙霸護翼,繼續作惡橫行,誰都奈何不了他。

這足見鐵騎會惡名之盛。

九江之民苦其久矣,卻無法反抗。

無論是武功、勢力、背景,任少名在此,都無人能撼動。

他與林士弘交好更叫人絕望,也讓鐵騎會的聲勢攀升至頂點。

任少名在九江春在樓招搖宴客,他說要包場,春在樓立馬就得清場。

故而,此時在街頭看到的一幕,那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這江南一霸,就這么被人摘去腦袋,打成血水。

眾人耳中,回蕩著劈空掌力打碎任少名頭顱的爆響,更有方才聽到的那段話。

每一個字,都說在大多數人的心坎上。

把他們不敢說的話,盡數道來。

楚帝自封,他與塞北虜酋一同禍害江南百姓,民畏其勢,不服其人。

如此僭稱帝號,確實招人恥笑。

周大都督說得一點沒錯!

潯陽街上本就喧鬧,這時更是議論紛紛,人聲雜亂。有人指著任少名的尸體叫好稱快,有人拿江南與江北對比,為何江北安定,賊在江南?

只消朝樓宇上的白影瞧一眼,立刻就有答案。

任少名這種賊寇,在大都督的地盤上根本活不下去。

這么一看,林士弘只配和蕭銑坐一桌,他二人稱帝,一個結交大賊,一個將巴陵幫當寶。

與江淮大都督一比,差之千里。

“放箭!繼續放箭!”

亂糟糟的九江大營被幾名校尉重整軍陣,方才被對方輕功驚得愣神的弓箭手再撥弓弦。

可瓦頂上白影一閃,已是不見蹤影。

“快追!”

“封鎖城門!”

多名魁梧軍漢揚鞭催馬傳遞消息,其余兵卒順著潯陽街包圍過去。

大隊人馬匆忙行動,立刻攪亂九江城。

九江大營的軍馬在動,潯陽街目睹任少名被殺全程的路人更是熱切,他們奔走相告,一人傳十,十人傳百,很快就把江淮大都督孤身入城斬殺大賊的消息散布出去。

不多時,一些茶樓里面的茶博士,立馬從江都楊廣之死插播到這讓九江沸騰的大事。

孤身入城斬青蛟,千軍辟易斥楚帝。

一間間茶樓飯館沸騰,嘈雜聲音震天響。

初初聽到這些消息的江湖人大吃一驚,有人興頭上來,竟也不顧腳踩林士弘的地盤,一邊喝酒一邊笑贊“大都督威”。

還有人奔到潯陽街頭,去尋任少名無頭尸身。

尤其與他有仇的人,趕緊去欣賞仇人慘狀,順便吐一口唾沫。

沒過多久,春在樓的消息也爆了出來。

鐵騎會幾大高手死傷殆盡,艷尼惡僧被斬殺,曲傲第一門徒,還有什么漠北大賊馬吉。

賊窩,幾乎被整個端掉。

這一下,整個九江郡都熱鬧了.

林士弘手下大將王戎在追人無果后,于是來到春在樓。開始調查整個事件,以此判斷江淮軍動向。

相比于周奕一人,他更擔心江淮大軍突然渡江打過來。

春在樓二樓,春姨盯著面前有些黝黑的漢子,把前前后后的事說了一遍。

她現在也回過神來,曉得了今天上門的是哪一號人物。

什么“帶小娘子來青樓找刺激”這種心里話,她壓著沒敢說。

“在任少名來之前,這人離開此地后,去了哪里?”

春姨聽罷,朝甘棠街對面一指。

“他去了靠東邊那家客棧。”

王戎身旁的謀士臧悅道:“將軍,看來他是奔著任會主來的。”

“嗯。”

王戎也是這般判斷的,此刻兩行濃眉皺如蜈蚣:“縱然他武功高強,也太不把咱們當一回事了。”

那叫臧悅的謀士擔心王戎有什么沖動之舉。

想起方才在春在樓打聽到的一些打斗細節,便諫言道:

“此人輕功匪夷所思,他既然走脫,再想帶著大軍追上他,無有半點可能。不如增派城防,加設斥候探于江岸,提防江淮軍趁亂行動。”

朝王戎看了一眼,小聲道:

“將軍切勿涉險去追,賴先鋒死在軍陣之中,足見傳言不虛。單論危險性,這人絕不在三大宗師之下。”

王戎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

作為一軍統帥,他有武藝傍身,對江湖上武藝高強之輩并不懼怕。

膽敢闖陣來殺他,須要冒奇險。

一擊不中,可能自己就要死。

故而那些武學宗師,多半只會沖擊亂陣,直直殺向軍容肅整的大軍,稍微謹慎一點,就不會這么干。

可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異類。

王戎望著春在樓中的尸首,又想著賴先鋒如何死的,心中冒出一股寒意。

這位大都督殺伐手段犀利異常,出招只在電光石火之間,且輕功卓絕,無物附著竟能踏空而走。

一旦被他盯上,那可真是睡覺都睡不安穩。

王戎這般一想,也就聽從了謀士勸告,不再大動干戈,只派部分人手去探聽消息。

楚帝問起,也能有個交代。

沒過多久,王戎帶人撤走了。

春姨恢復了神采,命令樓中護衛去處理尸首,又去檢查傷亡。

一番詢問下來,除了慌亂中的磕碰擦傷,樓中之人竟然沒受什么波及。

雖然屋頂、地面被破壞嚴重。

卻叫她撿到一些長叔謀的金盾碎片,也足夠修繕。

想到自己在春在樓中聽到的那些話,這老鴇對鐵騎會這幫人實無好感。

任少名身死,包場的銀錢沒法結算。

一念及此,春姨將這青蛟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沒實力,還包場。

打攪了大都督找刺激的興致,你這王八蛋死了也是活該。

九江城之北,江水開出岔道,自渡口向南過了五六里,有一棟棟二層木樓。

此地客棧居多,夜色才降,伙計出來扶著被寒風吹得來回搖晃的竹編燈籠,套上風罩,把燈芯點亮。

火光亮起,廊檐下的冰凌子從黑暗中冒出頭來。

過了客棧密集之地,再朝南靠一點,臨近集鎮處,一棟臨靠著小河的木樓也亮著燈。

不過,燈是從屋內亮的。

周奕正坐在桌邊吃飯,有小妖女在一旁,他甚至不需要夾菜。

桌上有鄱陽湖的胖魚頭,一鍋豆參燉肉,幾碟小菜,甚至是飯后的茶餅糕酥都有配備。

“人家的手藝能叫奕哥滿意嗎?”

周奕呵呵一聲:“不是從集鎮上買的嗎,怎么又成你做的了?”

“你方才在練功,我將這些菜加熱了一下。”

婠婠理所當然地說道:“豈不是經過我手。”

之前斬殺任少名之后,便在她的帶領下輕松走出九江城。

一番暢快大戰后,有所感悟,就在此地打坐練功。

沒想到轉眼就天黑了。

這大冷天的,望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周奕沖她笑了笑,沒否定她的話,將半個魚頭夾到她碗里。

婠婠見他這個動作,精靈般的眸子中充斥喜悅。

她移動碗筷,朝周奕湊近一些。

“今日你在九江城中好霸氣,這才是圣帝該有的樣子,放眼圣門一眾高手,無人可與奕哥比肩。”

“你這話被陰后聽到,她該生氣了。”

“我沒有對師尊不敬,只是一點點感觸,師尊不會怪罪的。”

小妖女帶著一絲追憶之色:“在南陽隆興寺,在江都成象殿,還有九江城的潯陽街”

她話音一轉:“奕哥若是離師妃暄遠一點,那就是天下間最叫人喜歡的郎君。”

“我已很久沒見圣女了。”

婠婠湊近提醒:

“你要去巴蜀,一定會見到她。涉及道統之爭,梵清惠絕不會讓她幫你,奕哥你千萬別被她騙了,佛門的人,只希望你成為下一個寧道奇,而不是掌握大權的道門第一人。

獨尊堡以及師妃暄,都將是你巴蜀之行上的障礙。”

她眼中慧光閃爍,像是將慈航靜齋看得透徹:“天下大亂,巴蜀卻是一塊平靜沃土。而獨尊堡在三大勢力中,有著最大的話語權。慈航靜齋只要利用梵清惠的關系說服巴蜀,接下來便是東都。”

“我已聽聞和氏璧的傳聞,這是佛門在造勢,他們心中早有人選。”

“既然沒有找你,也就是說,你沒被選中,就算后來去東都,結果也是一樣,甚至會因此背負一個角逐失敗,不被正道聯盟看好的名頭。”

周奕輕輕一笑:“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當然,你不會覺得人家很笨吧?而且,我對慈航靜齋可了解得很。”

見她微露傲氣,昂起脖子,周奕提議道:“要不,你與我一道去巴蜀,你來對付師妃暄,我去對付武林判官。”

“好啊.!”

婠婠先是一口答應,又迅速露出困窘為難之色:

“師尊即將出關,我恐怕要在鄱陽郡待一段時間。她不許我來找你,本宗元老對你敵意甚大,我這次沒聽師尊的話,偷跑出來的。”

話罷,小妖女俏皮地沖他眨眼:

“等師尊出關之后,她定會去尋石之軒,那時我再去尋你。”

周奕把筷子一停,看著她道:“我可是陰癸派大敵,你不怕未來后悔嗎?”

“我怎會后悔?”

婠婠話罷,忽然靜默望向窗外,便如凝固的玉雕神像,她美則美矣,卻隔著一層令人敬畏的冰冷。

似乎,這才是她絕世妖女的常態。

“師尊教我武功,將我撫養長大,是我最敬之人。至于其余元老,倒是貼合兩派六道的傳統,各懷心機。他們怎么想,與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師尊有整理天魔策,一統兩派六道的心愿。可惜有石之軒與棺宮這兩座大山,恐怕難以實現。”

“但是.”

她轉頭看向周奕時,面上的冰冷瞬間融化,忽然嬌媚動人,不知怎能變得那樣快。

“圣帝恐怕只需幾年,就能完成這一偉業。”

小妖女露出魅態,將他一只胳膊抱住搖晃道:“人家追隨在圣帝身旁,也算幫師尊完成心愿了。”

周奕不禁笑了起來:

“陰后聽了你的話,準要氣得走火入魔。”

“還有,你別總說什么圣帝,說得你自己都信了,我也沒有統一兩派六道的想法,你會失望的。”

婠婠松開一只手,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說:

“那也很好,你就做我一個人的圣帝。”

接著又道:

“能滿足人家一個小小的愿望嗎?”

“什么愿望?”

她眼含期待:“你待兩日再走。”

“行。”

周奕點了點頭,兩日后就過年了,與其一個人在路上,和小妖女作伴也挺好。

巴蜀的事全沒著落,不差這兩天。

婠婠聽他一口答應,心中喜意甚濃,唇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想笑又憋住了。

大隋最冷漠的男人,呵呵

接著,他們又聊起巴蜀邪帝廟的事。

原來陰癸派挖掘魔門高手祖墳嘗到甜頭,便對邪帝廟起了心思。

大明尊教能洞悉這一秘密,周奕也能想得通。

楊虛彥藏在林士弘手下的兵陣中,他可能偷聽到什么,轉頭就告訴大明尊教。

接下來一天,周奕大多時候都在練功。

那長叔謀精通曲傲的三大先天奇功,雖然功力有限,卻讓他感受到這先天法門在氣竅運用上的奇妙。

故而,多有思索。

曲傲在漠北草原,曾是僅次武尊的強橫宗師。

可被武尊打得失去信心斗志,功力與日遞減,再無當初創出三大先天奇功時的狀態。

年關前一日。

周奕本還有練功之心,卻忍住沒有打坐,與婠婠一道去了臨近的荻花集閑逛,吃吃喝喝。

天色昏黑時,來到九江之北,潯陽江畔。

瞧見了多盞漁火,還有“潯陽江頭夜送客”。

可惜,沒能聽到琵琶聲。

江湖人奔波不歇,年關前依然有人負劍南下,渡江遠游。

大業十二年,年關。

九江荻花集上游的一棟木樓前,響起了一串鞭炮聲。

在婠婠詫異的眼神中,周奕撿起那些沒炸的炮仗,用火折子點燃,再以強勁指力彈出,在空中炸響。

她忽然覺得,好笑又有趣。

這名動天下的強絕人物,竟還有這般小孩子心性。

等周奕把炮仗彈到空中時,婠婠一伸手,以天魔大法的拉扯之力,把炮仗拉了回來。

叫那爆炸后的碎紙,飛到周奕頭上。

接著又笑著跑來,將他頭上的碎紙撿走。

不多時,他們又回到木屋的小院之中,圍著一個火爐,朝其中放入蔥蒜燒酒。

沒有備太多食物,只有兩條胖頭大魚。

所謂年年有魚,不缺意象。

周奕說起天魔大法時,婠婠竟也不避諱,與他交流起來。

她沒有給周奕看天魔策,卻成了人形秘籍。

周奕此刻雖沒具體修煉過天魔大法,但對這門武學的理解,尤要在她之上。

二人各有收獲,婠婠主動把話題引走。

她喝過幾杯酒,與周奕貼得更近了。

“奕哥,這將是我最難忘的一個年關。”

小妖女貼得近,卻沒露什么媚態,話音更比尋常時候溫柔。

她眼中蘊含的感情之豐富,就像拍打江岸的浪潮般連綿不絕。

周奕笑道:“我勸你想清楚,這次你再作妖,跑也沒機會跑。到時候你魔功沒法大成,可別埋怨我。”

“人家不練了就是。”

婠婠媚眼如絲,她輕晃著手臂,輕輕貼來,露出的柔情綽態沒有任何人能抵擋。

周奕心中有些驚異,看了一眼靠著他的小妖女。

之前她雖然親近,但多是裝裝樣子,總有防備之心。

現在卻大有不同。

他不由抬了抬胳膊,讓婠婠抬起頭來,去看她的眼睛。

“陰后對你期待那般大,你”

小妖女一伸手把他嘴巴遮住,幽幽道:“人世間的愛恨情仇誰能說得清呢,我想愛誰就愛誰,想恨誰就恨誰。”

她又貼伏上來,準備訴說心跡。

婠婠察覺到一陣異樣,周奕更是側目看向東南。

一陣寒風卷入小院,四下冰溜子齊刷刷摔在地上。

“快走”

小妖女面色一變,將周奕朝身后輕推。

這時一道人影已落在院頂屋脊之上,她著一身淡彩衣衫,青春無限,看上去只比婠婠大幾歲,半掩輕紗,流露醉人風情。

而她渾身散發的氣勢,卻叫人怎么也捉摸不透。

屋頂上的積雪不知什么時候粒粒分明,在一陣空間波動下飛上天空。

西風怒卷,飛雪朝著院中灑將下來。

在刺啦刺啦聲中,周奕身前的爐火被瞬間打滅。

“師尊。”

婠婠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一般,目光有些躲閃,又朝一旁的周奕道:

“我與師尊有話要說,你不方便聽,先走吧。”

陰后沒有說話,她盯著下方兩人。

此時風雪盤嘯,天魔力場已似活物,變幻萬千,只等眼前青年后退,她瞬間便會出手。

卻見站在自家徒兒身后的青年將她朝后一拉,站上前來。

“陰后實力大進,可喜可賀。”

“你為何不走?”

“因為我隨時都可以走,放眼天下,已無人能將我留下。”

陰后一聽這話,斜插入鬢的秀眉微微一蹙。

不見她動手,恐怖的空間力場已在無聲無息間鋪滿整棟木屋,那種空間塌陷的感覺,叫人使不出任何力道。

然而.

周奕身邊的空間卻反向壓縮。

這股力道雖遠不及坍塌之力,沒法扭轉。

卻在極為危險的空間波動下,撥開一個空隙,讓他自如來去。

腳尖一點,便上到木樓之頂。

在天魔大法之下能如此從容的,天下間唯有他一人。

陰后心感詫異,他這法子便是自己的愛徒也不會,更不可能教他。

能使用此招的,只她一個人。

“你從哪學的‘玉石俱焚’?”

周奕笑著解釋:“上次在隆興寺陰后親身示演,我正是在那時悟得此法。”

“確實有些天賦。”

祝玉妍忽露嚴色:“你輕功雖高,但本宗主若要追殺,不見得你就能逃掉。”

“陰后此言差矣。”

周奕朝江北一指:“我只需躍渡長江,無論入哪座城,都能自保。”

婠婠心道一聲糟糕,他把話說得太直。

一旦師尊追殺起來,那可是沒完沒了,兩邊的仇就結大了。

她越過風雪,兩步閃到陰后身邊,聚音成線說了什么。

陰后眉頭皺得更深,卻把周奕方才的話瞥開,又朝他問:“太平道老天師呢?”

周奕搖頭:“家師自從北上尋訪寧散人之后,我也許久沒見他,不知他老人家云游何處。”

這是大實話,周奕自己還想找角悟子師父問問呢。

陰后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朝江北望去。

“你在九江城中殺人,可知曉把我陰癸派的人也殺了?”

“陰后說的可是那一僧一尼?”

祝玉妍沒答話,只是平靜地凝視著他,她的眼睛無比深邃,極易讓人沉淪下去,像是精神上的黑洞,天魔大法已是無處不在。

周奕卻平靜注視。

他自悟變天擊地之法,盡管陰后的精神偉力十分恐怖,可一到他身上,立刻就被天頂傾瀉下來的元神之力打落。

兩人無聲交戰中,周奕緩緩說道:

“那惡僧艷尼乃是窮兇極惡之徒,害人無數,叫旁人曉得他們是陰癸派的人,反倒辱沒了祝宗主的名頭,不如殺了清凈。”

“那也輪不到你來殺。”

陰后聲音愈冷,整個精神張開,她沒有調動真氣,四下瓦楞上的積雪全部升空,成了一條呼嘯著的風雪怒龍。

一旁的婠婠全然不知師父用的什么手段。

陰后的竅中元神,借助風雪媒介,幾乎將天魔大法實質化!

天魔策上也沒有記載這等偉力。

然而,一陣朗笑聲叫她抬起頭來。

武者的精神碰撞,無有實質,卻危險至極。

好在有烈瑕、善母這兩個實例。

周奕一直在鉆研善母的精神實化,這時看到陰后這大宗師的精神法門,忽然有種暢快之感。

他大笑道:“我為何不能殺?”

“若全如祝宗主所言,惡人有人庇護,就要顧念庇護他的人,倘若庇護之人是天下第一,那惡人豈不是無人敢治?哼,這簡直可笑。”

“我看到人為惡,心中不痛快,就要殺個干凈。”

“現在如此,將來更是如此。”

周奕的天頂竅鼓蕩出一陣精神銳芒,直沖涌泉,陰后給他帶來的壓力比善母要大得多。

夸張的是

善母修煉的本就是與精神有關的《娑布羅干》,祝玉妍只是憑借自己的精氣相合。

她的精神力,竟也能帶有天魔大法的空間拉扯之力。

如此手段,真是令人驚悚。

不過,他這一招全力的變天擊地,還是抗住了精神沖擊。

風雪巨龍在兩人的精神元氣沖擊下,潰散崩碎。

只要陰后再出一擊,周奕絕對會在第一時間遁走。

老妖婆斬掉了數十年的瓶頸,煥發新生,已經不像人了。

打不過,不能玩命。

陰后望著那散落的雪龍,心中也很詫異。

她不動聲色,又看了周奕一眼,感知到他氣息平穩,沒有任何異樣,心中稱奇。

“有些膽色。”

陰后半掩輕紗的臉下也不知什么表情,她的語調一成不變:

“雖然這兩人我也瞧不上,但你總歸殺了本宗主的人,我若追殺你,你就算跑入城內,我亦有把握叫你整個江北的人擔驚受怕,沒法做事。

不過,今日本宗不為難你,叫你欠我一筆賬。”

周奕面色一黑,有點想念悟空。

“鐵勒王、李密、大明尊教還有突厥可汗,天竺妖僧,這些人都欠我許多,抵償一些給陰后便是。”

祝玉妍像是笑了一下,并未答話。

“婠兒,走吧。”

“是。”

兩人幾個點躍間,便從眼前消失了。

周奕從屋頂跳下,凝了凝精神,平息方才精神合元氣碰撞帶來的躁動。

這時,有一道腳步聲從遠處奔來。

那速度和動靜,顯然不是陰后。

定睛一看,從屋頂上下來的少女唇紅齒白,無瑕白玉一般的臉上,精靈般的雙眸正帶著異色。

不是小妖女還能是誰。

“你怎么又回來了?”

周奕大疑,聽她急匆匆道:“我方才和師尊說,有東西落下了。”

這木屋是陰癸派的一處秘密駐地,有她的東西也不奇怪。

“快去取吧。”

周奕也沒在意。

但是,婠婠的身影才從他身邊錯開,忽然一個急轉閃到他身前。

香風撲面,跟著冰冷卻異常柔軟的觸感傳來,小妖女毫無預兆地覆上了他的唇。

盯著她近在咫尺的眼睛,看到那里面晃蕩著匆匆波光。

接著,嘴唇一痛,便是一股血腥味。

小妖女舔著唇上的點點鮮血,面帶嫵媚笑意:“好甜。”

“奕哥,你的功力還差師尊許多,人家就是想和你走也沒法子,專心練功,千萬不要想著圣女。”

“師尊還在,人家先走啦。”

她眨了眨眼,話音沒落急匆匆就想走。

周奕出手如電,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二人貼近,又是一陣柔軟觸感,以及一陣血腥味。

婠婠這時慌了,卻被按在了小院走廊下的木柱上。

接著雙手手腕被拿住,檐角沉睡的銅鈴被喚醒,與兩人口中交纏的呼吸聲錯雜成謎。

小妖女慌得不行,她又是沉浸,又不敢耽擱。

在輕哼一聲中運轉天魔力場,卻被另外一股力道壓了下去。

“奕奕哥,師尊要來了”

她支支吾吾喊出這句話,在周奕一松手時,電閃逃出。

這時已是滿臉紅暈,眼晃水光,要多嫵媚有多嫵媚。急忙壓伏氣息,將幾縷散亂的發絲撥到耳后,吸了吸自己的嘴唇,把破口處的血咽了下去。

“還甜不甜?”

婠婠嫵媚瞪了他一眼,輕呸一聲,她哪敢再撩,全展身法,朝著來時方向狂奔而去。

婠婠才走,周奕也駕馭輕功,直奔潯陽江頭.

南陽郡、冠軍城。

一個碩長高瘦的青衣文士邁步走出棺宮。

他看上去文質彬彬,白哲清瘦的臉上總是掛著微笑,不知情的人會把他當作一個文弱的中年書生。

但是,在他的眼中,卻有一圈圈詭異可怕的紫芒。

“席兄,何不在此久留?”

周老嘆又一次發出邀請,他和當初一樣,還是著一身僧衲,氣質卻煥然一新。

看向面前的中年書生,敏銳察覺到他的變化。

數月之前,席應的眼睛只有一圈紫色。

這一次,他眼中紫網密布,功力顯然是大有增進。

席應將眼中邪惡和殘酷的凌厲光芒藏了起來,溫和一笑:

“周老兄,這段時日你我各有所獲,我也需要一段時間打磨消化。正好去一趟巴蜀,等那邊的事解決,再來此地與你交流最高之秘。”

“席兄去巴蜀作甚?”

“尋幾位故人。”

席應說完,目光掃過周老嘆、尤鳥倦等人,微微抱拳,便朝著迦樓羅王宮之外走去。

他的步子越走越快,頃刻消失在眾人眼前。

金環真道:“這家伙說了假話。”

丁大帝點頭:“我看他是要去邪帝廟,抑或是尋碧秀心的女兒。”

尤鳥倦的聲音還是那般沙啞難聽:“席應的紫氣天羅大有變化,這家伙心機深沉,對我們的戒心可一點沒放下來過。”

他冷哼一聲,又道:

“聽聞舍利在巴蜀出現,你們作何打算?”

周老嘆不屑一笑:“我們毫無感應,怎可能是圣帝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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