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明智屋首頁> 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小說>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最新章節列表 >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最新章節  明智屋APP下載地址!
直達頁面底部
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145】濃情蜜意,燕城少女
更新時間:2025-07-08  作者: 偏方方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穿越 | 穿越架空 | 偏方方 | 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 | 偏方方 | 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 
正文如下:
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145濃情蜜意,燕城少女_sjwx

145濃情蜜意,燕城少女

145濃情蜜意,燕城少女

甄氏躺在‘床’上,連早飯也沒去吃,一直氣到現在。

流珠奉了一杯枸杞菊‘花’茶,輕聲勸慰道:“夫人消消火吧,您最近老生氣,對身子不好。”

“好不好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也是沒人疼的!”‘女’人在面臨困難時下意識地會想到自己的男人,甄氏也不例外,她想諸葛流風了,想得心一‘抽’一‘抽’地疼,“如果早知道結局還是姝兒被送回喀什慶,我和銘兒又何苦鬧上這么一出?現在好了,姝兒回了,我與銘兒卻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流珠不語,當初他們幾個誰也沒想到四小姐是蓄意謀害了林小姐,都以為她是無心的,族長卻執意要四小姐給林小姐抵命,而今細細想來,或許知‘女’莫若父,族長一早便猜到了事件的始末,這才下了那樣的決斷。偏老太君、二夫人和安郡王不滿族長的決斷,想著法兒地折騰到了京城,結果呢,二少‘奶’‘奶’滑胎了。害死郡王的第一任妻子,又害死郡王的第一個孩子,難怪郡王這回也不替四小姐求情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甄氏永遠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尋失敗的關鍵,她只認為是別人對不起她、對不起諸葛姝,也對不起安郡王。她咕嚕鼓勵喝了半杯枸杞菊‘花’茶,心氣兒順了些,仍喘著道:“昨晚郡王不是在陪二少‘奶’‘奶’嗎?怎么突然來了湘蘭院?也沒人稟報我!”

“是郡王不讓內院的丫鬟稟報的,說看看四小姐就走,不必驚擾夫人。”流珠答道。

甄氏冷冷一哼:“未免也太巧!水玲瓏一邊兒套著四小姐的話,郡王就一邊兒在‘門’口聽墻角!還有萍兒!老太君留下她照顧二少‘奶’‘奶’,她就給我照顧到四小姐‘門’口了!一定是水玲瓏,是她變著法兒地套了四小姐的話!”

流珠暗暗搖頭,夫人啊夫人,您現在不應該怪罪四小姐害了二少‘奶’‘奶’的胎嗎?四小姐沒做虧心事,郡王偷聽一百次墻角也不會發火,世子妃是可惡,但事情的癥結在四小姐的身上,您在怪世子妃之前,得先怪四小姐喪心病狂才對。當然,這些話放在心里想想就好,真要說出來她是不敢的,世子妃惡也好,善也罷,只要二夫人與對方勢不兩立,她便也也只能站在二夫人的陣營。

甄氏一人唱著獨角戲:“我以為她好欺負呢,原來不是啊!哼!上次世子以郡王的前途來要挾我,肯定也是她指使的!我就說呢,世子向來敬重長輩,怎么會為了一個外人與郡王反目?分明是有人吹了枕旁風!”

這一點流珠聽著覺得好像是這么回事兒,不由地開口附和道:“誰說不是呢?郡王是世子爺的堂弟,有血親關系不說,戰場上又一同出生入死過,世子爺怎么著也不至于拿郡王的前程開玩笑的。”

“是吧是吧?都怪那個狐貍‘精’!”甄氏越說越惱火,將剩下的半杯枸杞菊‘花’茶也喝進了肚子,忽而又記憶大公主的威‘逼’利‘誘’——“聽說郡王在在吏部謀了份官職,可喜可賀啊,正好,吏部尚書與我公公是莫逆之‘交’,今后郡王在仕途上若有什么需要肅成侯府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咱們肅成侯府比不得王府尊貴,但通融吏部的各種關系還是不在話下的,誰讓咱們倆家是姻親呢?我等著小慧誕下郡王的長子,好喝杯侄兒的滿月喜酒呢。”

甄氏按了按隱隱發暈的頭,累極了似的嘆道:“安郡王和董佳琳行房后,別忘了喂避子湯。”

流珠愣了愣,點頭:“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甄氏忽而坐直了身子,看向墻壁上的沙漏道:“郡王下朝了沒?”

流珠看了看沙漏,輕聲道:“下了,再過一刻鐘就該回府了。”

甄氏的柳眉微微一蹙,‘露’出幾許倦怠之‘色’:“叫他直接去二少‘奶’‘奶’的院子,今晚哪兒也別去了,晚飯你稍后給他倆送。”

流珠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甄氏的意思:“好,奴婢這就去‘門’口等郡王。”

“慢著!”流珠剛走了幾步,又被甄氏叫住,甄氏似笑非笑道,“王妃的生辰快到了是不是?”

流珠心想,老太君讓你負責,你不是最清楚的么?問我干嘛?

甄氏意味深長地笑了……

紫荊院內,杏兒‘揉’了‘揉’快要斷掉的‘腿’,忍住疼痛問道:“郡王呢?回府了沒有?”

杏兒咬了咬‘唇’,低聲道:“回了,在二少‘奶’‘奶’院子。”

董佳琳的心里一陣泛酸:“沒……去天安居陪老太君用膳嗎?”

“沒,陪二少‘奶’‘奶’在屋子里吃。”杏兒說著,來了幾絲火氣,“姨娘,二少‘奶’‘奶’已經說清楚您是冤枉的了,郡王怎么還不過來看您?難道,郡王真的……愛上二少‘奶’‘奶’,從此不管您了嗎?”

她們與府里大多數人一樣,并不知曉諸葛姝的內幕。這便是妻和妾的區別了,安郡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喬慧,卻沒向董佳琳解釋半句。

董佳琳委屈得眼淚直冒,不動聲‘色’地拭去淚水,道:“別瞎說了,郡王不是那種薄情寡‘性’之人,二少‘奶’‘奶’滑胎身心俱損,我這點小傷和委屈和她比算什么?”

杏兒撇了撇嘴,憤憤不平道:“依奴婢看,郡王是怕了肅成侯府才這樣冷落您的吧?大公主今兒來過,看來在權勢和前途面前,什么情啊愛的都無足輕重了。”

這丫鬟真會戳人心窩子!董佳琳蹙眉瞪了瞪,閉上眼躺在了‘床’上。

“姨娘,咱們是不是得做些什么?”杏兒天真地問,董佳琳不理她,她接著道,“咱們從前住姚府的時候,小青是怎么與二少‘奶’‘奶’爭寵的,您還記得嗎?”

董佳琳睜開眼,幽怨地看著她,示意她閉嘴。

杏兒卻有話不吐不快:“姨娘,人貴在認清自己的身份,說句誅心的話,您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必須好生地走下去!當初二少‘奶’‘奶’問您,是做寒‘門’妻還是做高‘門’妾,您一直不表態。三公主生辰,姚府宴請四方,二少‘奶’‘奶’為您制造了偶遇太子的機會,可惜你不僅您,郭小姐、栗小姐和姚小姐都沒入太子的眼。”

這丫鬟的話術極好,若單說董佳琳沒入太子的眼,董佳琳心里難免滋生抵觸情緒,而抵觸情緒一生,后面她再講什么董佳琳也是聽不進去了。

董佳琳撇過臉,杏兒又語重心長道:“再后來,王爺出事生死未卜,大姑‘奶’‘奶’一蹶不振,二少‘奶’‘奶’便讓您留下照顧大姑‘奶’‘奶’,其本意就是希望將您在大姑‘奶’‘奶’心里地位往上提一提,這樣,等大姑‘奶’‘奶’痊愈,作為回報,必定對您的婚事有所照拂,高‘門’妻也不是不可能的。偏偏,您相中了郡王!唉!別的彎彎道道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郡王有個厲害的娘,決不會允許自己兒子娶個孤‘女’。您比奴婢聰明,您肯定知道結局是什么,卻仍飛蛾撲火地往上湊了。如今夙愿得償,您成了郡王的‘女’人,卻反倒擺起嫡妻的譜兒,不屑使那狐媚手段了?您不是嫡妻,郡王沒有義務照顧您的感受!就拿姚家二少爺舉例子,二少爺有通房,還不只一個,可二少‘奶’‘奶’哪怕是打個噴嚏二少爺都特地囑咐廚房的人燉一鍋姜湯,這是男人對嫡妻的尊重,打小爹娘就是這么教的!但是姨娘,您沒有這種特權!您不去爭取,就什么也得不到!”

董佳琳拉過被子,‘蒙’住了頭。

下午,水玲瓏閑來無事,又在房里搗騰起了美食,她昨兒發酵了牛‘乳’,今天正好做成濃濃的酸‘奶’,又切了一些水果如鳳梨、藍莓、橘子和蜜瓜放在里面,香噴噴好吃看得見的水果沙拉橫空出世!

諸葛鈺下朝歸來,一進屋便聞到一股子酸甜酸甜的氣味兒,他喜甜,饞蟲一下子被勾了起來!

水玲瓏笑瞇瞇地迎了上去,像小兔子一般,腳步輕快得仿佛有些蹦跳,這可嚇壞了諸葛鈺,他大踏步上前將水玲瓏抱入了懷里,說道:“不怕摔著自己嗎?要做娘的人了,越活越回去!”責備的口‘吻’,寵溺的眼神,隱約還有那么點兒得瑟的意味,初見她時,她通身的老成氣質簡直比他父王的還多上三分,不看她的臉,只聽她講話的邏輯和語氣,權當她活了好幾十歲呢!不得不說,能把她養得返老還童,他覺得自己很牛掰!

水玲瓏也說不清為什么,反正最近見了他就特別高興,水玲瓏捧著他的臉親了親,又砸了砸嘴:“好咸!”

諸葛鈺就笑,低頭‘吻’住她的‘唇’,含著說道:“好甜!”看著她嫩白肌膚依稀殘留著他種下的愛痕,她或微仰著頭,或咬住他肩膀,因承受不住愉悅而低低‘抽’泣的模樣頃刻間像電流漫過他內心的每一個角落,手,開始不規矩地撫‘摸’她的腰肢,爾后趁其不備滑入了她的云裳。

“啊?”水玲瓏一聲驚呼,趕緊隔著衣服按住他肆意妄為的手,幽幽地瞪他,“不許胡來!”

大白天的做這個,他到底知不知羞?

諸葛鈺惡趣味地在他兒子的口糧上咬了一口,水玲瓏惱羞成怒,捶了捶他‘胸’膛,道:“真的不許鬧了!趕緊換身衣裳、洗個澡,我做了好吃的!”說著,就抬手解他朝服的扣子。

諸葛鈺攤開雙臂,眉頭卻是一皺:“你又下廚房了?”

水玲瓏笑得眉眼彎彎:“沒,在房間里‘弄’的。”

諸葛鈺神‘色’稍霽,瞟了一眼她微凸的肚子,眸光微微一顫,按住她的手道:“我自己來,你坐。”

水玲瓏也不矯情,就在桌邊坐下。

諸葛鈺脫了朝服,入凈房洗漱了一番,又換了件寬松的金線獸紋月牙白錦服出來。

水玲瓏伸出手,咫尺之距卻仍想拉拉他的手,諸葛鈺握住她的手坐下,嗯,他是真感覺到水玲瓏越來越粘人了,他笑著看向她,有些意味難辨。

感受到他異樣的注視,水玲瓏頗不自在,探出手按住他眼睛:“看什么看?又不是沒看過!”

她按他的眼睛,他就按她的……

水玲瓏遽然‘抽’回手,哭笑不得:“流氓!”

諸葛鈺將她纖細的十指合握掌心,望著她幽若明淵的眼睛,十分認真地道:“是不是愛上爺了?”

水玲瓏眨了眨眼,一把端起桌上的鎏金琺瑯圓盅,清了清嗓子道:“不吃算了!我給‘奶’‘奶’送去!‘奶’‘奶’可是饞得不得了呢!”

“哎哎哎——誰說不吃了?”諸葛鈺搶過圓盅放回桌上,打開蓋子,又拿起盤子里的勺子,看都沒看清便舀了一口塞進嘴里,冰冰的、酸酸的又甜甜的,還有一股他以往特討厭的‘奶’味兒,但現在他覺著格外香濃,好像還有鳳梨,他吞下嘴里的東西,“這是什么?”

水玲瓏含笑道:“能吃出來么?”

諸葛鈺又吃了幾口,簡直……愛不釋手啊!難怪老魔頭和父王都變著法兒地往墨荷院送食材,這‘女’人的手藝真是太好了!菜做得好,零嘴兒也做得好。

“寶貝兒!”諸葛鈺笑著喚了一聲。

水玲瓏狠狠一怔,‘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諸葛鈺癡癡地笑:“爺真娶了個寶!”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水玲瓏一邊掉著‘雞’皮疙瘩,一邊也頗有些洋洋自得:“到底吃出來了沒?”

諸葛鈺喝了口清水,滿是贊許地道:“幾樣水果爺還吃不出來了?鳳梨、藍莓、橘子和蜜瓜。”

“還有呢?”水玲瓏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眸追問。

諸葛鈺的舌尖‘舔’了‘舔’‘唇’瓣,道:“醋!”

“哈哈哈哈……”水玲瓏倒在一旁的貴妃榻上,肚子都要笑疼了,哎喲,他怎么吃的?竟然吃出醋味兒了。

諸葛鈺濃眉一挑,一本正經道:“難道爺猜錯了?你沒放醋,牛‘乳’怎么酸酸的?”

過程就別告訴他了,很多美好的事物一旦被知曉了其制作過程大概都會失了三分味道,比如酸‘奶’,比如臭豆腐。水玲瓏坐直了身子,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堪堪忍住再次發笑的沖動嗎,說道:“好吧,你就當放了醋吧。”

這是沒放?想繼續問,可一對上她那憋得通紅的臉,諸葛鈺又壓下了濃濃的好奇,端著水果沙拉走到她身邊,舀了一勺喂至她‘唇’邊。

水玲瓏張嘴去含,他卻忽而調轉方向送進了自己嘴里,爾后拋了個閃亮亮的媚眼,仿佛在說,要吃嗎要吃嗎?過來呀!

水玲瓏覺得好笑,弱弱地睨了他一眼,沒有中招的打算。

諸葛鈺的眸子一瞇,迅速遞過身子‘吻’住了她的‘唇’,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小倆口“‘唇’槍舌戰”了良久,也不知一盅水果沙拉到底進了誰的肚子,反正晚膳時分誰也不覺著餓。

夜深時分,二人云雨了兩回,水玲瓏香汗淋漓地跨坐在他‘腿’上,他靠著‘床’頭,正好摟住她。

水玲瓏喘得不行,又不敢完全貼著他怕壓到了小柿子:“把……我放下……來。”

諸葛鈺哪里肯放?恨不得二人就這樣一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水玲瓏閉上眼,有氣無力地喝道:“快放我下來,肚子不舒服。”

諸葛鈺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才擁著她躺好:“怎么不舒服了?”大周‘摸’上她小腹。

水玲瓏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地道:“現在舒服了。”

諸葛鈺笑了。

水玲瓏的眼珠子左右一動,試探地道:“四妹的事,你怪不怪我?”老太爺仿佛是怪她下手狠了些。父王沒發話,不清楚他的想法。但他們怎么想她可以不在意,她只想在乎他的。

諸葛鈺親了親她鬢角:“你希望我怪你?”

水玲瓏很直白地搖頭。

諸葛鈺側了側身子,與她分開些距離以便二人更好地對視,也不知是想看清她的表情,還是讓她看清自己的表情:“你很喜歡喬慧?”

水玲瓏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諸葛鈺我的心思其實復雜得不得了,所以碰上喬慧這種單純善良的人就像蜜蜂見了‘花’似的,忍不住想親近。”

竟然是在解釋!

諸葛鈺心頭一喜:“看著我。”

水玲瓏依言抬頭,看向他微微瞇著的眼眸,清凈如水,‘波’光澄澈,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斑駁或閃躲。

而她的,在諸葛鈺看來卻有些強壯鎮定的彷徨,不細看發現不了,她總是這樣把自己偽裝得像一個沒有血‘肉’的玩偶,她笑或哭,你都不知她內心是否真的一樣,但這回,諸葛鈺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不安了,她在害怕,怕自己會怪她。

傻瓜!

諸葛鈺拉住她纖細的手放在心口,道:“你做得很對。”

水玲瓏如釋重負,緊繃了一天的弦總算得以松弛,打了個呵欠,漸漸有了困意。

諸葛鈺一手摟住她肩膀,一手‘摸’著她肚子,眼角,溢出濃濃的幸福來。

府里接二連三出了不好的事,卻沒影響冷幽茹的生辰小宴,該發的帖子照發,該準備的事項繼續準備,大家忙得不可開‘交’。甄氏卻稱病告假,老太君索‘性’把心一橫,要回中饋復又給了冷幽茹。

甄氏越發來火,真的氣倒了!

經過幾日的休養,加上安郡王全心陪護,喬慧恢復得不錯,水玲瓏今天上午去探望她時,她還笑了幾聲。

身體創傷是其次,水玲瓏最擔心喬慧會落下心理暗影,患上某種程度抑郁癥,那樣,往后可有苦頭吃了。但好在她的擔心是多余的,喬慧正在慢慢接納新的生活。

回了墨荷院,岑兒來了,冷幽茹有事找她!

冷幽茹夜間留宿諸葛流云的主院,白天卻在清幽院打發閑暇時光,水玲瓏去的正是清幽院。

暖風和煦,陽光明媚,屋里疏明開闊,兩扇梨‘花’木繡孔雀屏風將空間格成三個房間,從左到右依次是書房、明廳和臥房,水玲瓏進的是明廳。

明廳內的陳設與上次見到的又有所不同,椅子上了新漆,繪各式各樣的孔雀圖騰,茶幾上擺了四‘色’水果,分別用形態各異、顏‘色’各異、質地各異的果盤裝著,譬如,裝葡萄的是水晶長葉碗,裝柚子的是翡翠盤……

總之,一厘一毫都搭配得完美無瑕。

這還不算多寶格上琳瑯滿目的‘玉’器、瓷器……

水玲瓏暗付,皇后的柏翠閣也沒這般講究。

冷幽茹今兒上著緞織掐‘花’對襟外裳,下穿牡丹鳳凰紋浣‘花’錦衫,青絲挽成驚鴻髻,戴一對鑲寶鳳蝶鎏金銀簪,并左邊一支四蝶銀步搖,右邊一個點翠嵌寶石蝠蝶‘花’卉鈿子,襯著她如‘玉’肌膚、‘精’致五官,端的是國‘色’天香、雍容華貴。

水玲瓏心生驚‘艷’,原來王妃打扮起來,竟比水玲溪還美上三分!

冷幽茹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沒怎么打量水玲瓏。

水玲瓏行了一禮,依言落座:“母妃喚我何事?”

冷幽茹翻了翻手里的賬冊,又看了看眼前的厚厚一沓子賬冊,云淡風輕道:“從今兒起,你過來幫我料理庶務。”

甄氏被奪了權,如今冷幽茹當家,喬媽媽在世時,府里的事兒多由喬媽媽打理,冷幽茹只做個甩手掌柜,喬媽媽不在了,冷幽茹便得親力親為。

可是……冷幽茹居然叫了她幫忙?

試問,毒蛇和狐貍能誠心相處嗎?答案是否定的。但想到一則故事后,水玲瓏又覺得冷幽茹與她的和平共處似乎……是情理之中!

故事是這樣的:老虎、大貓和毒蛇因一場洪水同時困在了山‘洞’里,它們都是食‘肉’動物,又彼此互為天敵,于是,老虎想吃了大貓,大貓想干掉毒蛇,毒蛇想咬死老虎。但麻煩的是,老虎如果吃了貓,毒蛇沒了天敵,瞬間便會朝老虎發威,老虎不敢;大貓如果干掉毒蛇,老虎便也沒了掣肘,立馬就要吞掉它,大貓也不敢;毒蛇如果咬死老虎,就再沒誰制得住大貓,所以,毒蛇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三動物相安無事地呆到洪水退卻,結局如何,荀楓沒跟她講,唉!

但起碼短期內,她、冷幽茹、甄氏就如同老虎、毒蛇和大貓一樣,誰也不該輕舉妄動。

為什么從前沒這種邏輯關系?那是因為從前的冷幽茹要寵愛有寵愛、要權力有權力、要毒牙有毒牙,與水玲瓏和甄氏完全不在一個戰斗級別,而事實也的確證明,哪怕是強悍的冷幽茹,也一作就“死”。

想通之后,水玲瓏釋懷,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好。”

冷幽茹選了一本最簡易的賬冊并著算盤一起給她:“算算有無紕漏。”

“是。”水玲瓏拿起算盤和賬本,麻利地算了起來,前世她跟著荀楓行軍打仗,幾十萬大軍的軍餉物資都是她帶頭核算的,相比之下,府里的賬目就簡單多了。

一刻鐘,水玲瓏收了手,說道:“第十七頁的合計多了三兩三,二十七頁的合計少了一兩二,總數多出二兩一,還有,這記賬的人明顯學問不‘精’,好幾處菜名都寫了錯別字。”這事兒可大可小,記賬而已,銀子正確,能辨認就行,可萬一她是采購,碰上相似的字,豈不是鬧得底下的人跟著買錯菜?說到底,水玲瓏這人,有時候也‘挺’鉆牛角尖。

冷幽茹的睫羽顫了顫,眼底有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一旁的岑兒卻嘴角一‘抽’,得,王妃,您總算找了個跟您一樣斤斤計較的人,還真是婆媳!

冷幽茹用帕子碰了碰‘唇’角,又把剩余的五本賬冊全部推向她:“再算。”

水玲瓏很乖巧地接過任務,耐心地打起了算盤。

冷幽茹這才好生看了水玲瓏幾眼,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把她和寺廟里那個‘逼’得栗程啞巴吃黃連的青澀少‘女’的印象融合,真是嘆時光荏苒、歲月蹉跎,晚輩越來越美麗,自己則一步步走向衰老。

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冷幽茹的嘴皮子動了動,‘欲’言又止!

半個時辰,水玲瓏算完了所有的帳,她不是天才,不具備過目不忘的本領,剛剛那本錯處少是以她記得,這幾本……簡直漏‘洞’百出,她便記了筆記,她翻著筆記,稟報道:“庫房的冊子問題不大,一月三十號入項的十桶油漆,最后用完時記成了十一桶,也不知是買的時候少算了,還是用的時候多算了。膳房的錯處較多,幾乎每次的采買和最終的消耗都對不上,二月初三:進十八條魚,夜間用了五條,次日用了十條,三條不翼而飛……三月初四……還有工錢這一本,錯處更多了,僅墨荷院就每月的份例銀子就有五十兩,這里卻只支出了四十五兩,也不知是誰代替公中掏了這五兩銀子,天安居的倒是多記了五兩二……”

不像貪污了,而像單純的不會做賬,因為總數的差別不大,多是中途的細節對不上。

這些冷幽茹不說,水玲瓏也猜得到是甄氏掌家期間的杰作,甄氏沒有目光狹隘到利用在職期間中飽‘私’囊,這令水玲瓏稍稍側目了一下。

冷幽茹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玲瓏也口渴,伸手去拿面前的茶杯,冷幽茹按住她的手,對岑兒道:“水要涼過六分,味道喝著就不對了,還快給世子妃換茶?”

“是!”岑兒忙不迭地撤走杯子,去茶水間重新泡了一杯蜂蜜‘花’茶進來。

水玲瓏扶額,原以為自己已經算挑剔的了,和冷幽茹一比簡直不夠看!

當然,這也從側面反映了另一個現象:冷幽茹在用自己的標準要求她。

這是什么預兆呢?

水玲瓏眨了眨眼!

冷幽茹將賬冊一本一本放好,四邊絕對整齊,連有翻卷起來的頁腳,她都一一撫平,并在最頂端壓了一塊觀賞‘性’質的硯臺,適才問道:“除了賬冊的數目,你沒看出其它問題?”

水玲瓏放下茶杯,搖了搖頭!

“唉!庶‘女’……”冷幽茹沒講出后面的話,目光一掃,柳眉微蹙道,“首先,‘花’園的園藝非常有礙觀瞻;其次,每日菜肴太次,這是王府,不是救濟倉庫;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年資提升不夠,下人過得豬狗不如,誰還替王府效命?”

有礙觀瞻?

救濟倉庫?

豬狗不如?

甄氏是寒‘門’之‘女’,冷幽茹是冷家千金,甄氏認為勤儉節約能令人夸贊,冷幽茹覺得鐘鳴鼎食是理所當然。

水玲瓏不接話,就發現冷幽茹奇奇怪怪、隱約有點兒焦躁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剛剛算賬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卻忍著沒問,現在……她也不打算問!

后邊冷幽茹又與水玲瓏‘交’代了一些生辰小宴的注意事項,水玲瓏一一記下,詭異的是,冷幽茹隔一會兒便像雷達似的在她身上掃視一圈,‘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你都記住了?”冷幽茹看向水玲瓏的袖子,蹙眉問。

水玲瓏攏了攏袖子,道:“記住了,母妃若沒別的吩咐,我先告退了。”

言罷,起身行了一禮,待到冷幽茹點頭,水玲瓏退了幾步轉身朝‘門’口走去。

剛要跨過‘門’檻,背后響起冷幽茹一聲輕呵:“你回來!”

水玲瓏走向冷幽茹。

冷幽茹對岑兒道:“一號剪刀。”

岑兒微怔,瞧了瞧水玲瓏,轉身行至梳妝臺前拿了了一把不足巴掌大小的袖珍剪刀,冷幽茹稱之為“一號”,可見還有二號、三號甚至四號。水玲瓏不明所以,冷幽茹一把拉過水玲瓏的皓腕,水玲瓏猛烈一震,下意識地想反抗,冷幽茹卻麻利地翻開她袖口,用剪刀剪了一個大約五毫米長的線頭。

“好了,你回吧。”冷幽茹舒心一嘆。

冷幽茹生辰當天,府里來了許多客人,連三公主也來了,她完全是不請自來!

老太君坐炕頭,旁邊是大病初愈的喬慧和懷著身子的水玲瓏,三公主坐右手邊的上首處,身側依次是姚大夫人、馮晏穎和郭大夫人,在她們對面,是甄氏和一名水玲瓏沒多大印象的中年‘婦’人、一名姿容‘艷’麗的年輕‘女’子,‘婦’人容長臉,敷了脂粉看起來‘挺’白,穿一件豆綠‘色’撒‘花’褙子和一條白‘色’暗‘花’細絲褶緞裙,發髻和珠寶的樣式都不算繁復,看著‘挺’端莊。

在她身旁的‘女’子則明‘艷’許多,鵝蛋臉,柳葉眉,眼睛不大明亮有神,笑起來瞇成兩道月牙兒,配上長長的睫羽,很喜‘色’、很舒心的感覺。她上著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下著漩渦紋紗繡裙,顯得特別大氣明媚,能讓人想起三月天金燦燦的打在枝頭的陽光。

水玲瓏不經意地掃過她的臉,正好她也在看水玲瓏,四目相對,她率先笑了起來,那是一種能融化冰雪的暖笑,水玲瓏怔忡了一秒,‘陰’暗如她,不適應這樣的存在,強按住心頭的異樣,水玲瓏笑著點了點頭。

老太君和藹地問:“姚老太君身子可好啊?”

姚大夫人笑著答道:“有孫兒逗‘弄’,她好得很,只是今早蕙姐兒有些咳嗽,老太君不放心蕙姐兒出‘門’,小汐便一并留在府里照顧了,說是晚些時候再回來看親家。”講到最后,視線投向了冷幽茹。

母親生辰,‘女’兒不回家探望,大家……沒什么想法!在她們看來,親生母‘女’嘛,若非真的有事,必不會缺席。

冷幽茹溫和地笑著:“這才像個做娘的樣子。”仿佛也不在意諸葛汐的失禮之處!

姚大夫人看著水玲瓏道:“世子妃也快做娘了,害喜嚴不嚴重?”

水玲瓏將鬢角的秀發攏到耳后,面含笑意道:“不怎么嚴重,一切如常。”

馮晏穎輕輕一笑:“我怎么覺得你胖了些?胃口特好,根本住不了嘴吧?”

聽她這么一講,三公主望向了水玲瓏,果然發現她的臉頰有了點兒‘肉’‘肉’,三公主撫上了自己的臉,是不是胖一點才能懷孕?

水玲瓏故作愕然道:“二少‘奶’‘奶’火眼金睛的么?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家相公還夸我苗條呢!”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起來!

‘婦’人和‘女’子也笑,卻多看了水玲瓏一眼。

郭大夫人就面向喬慧,面‘露’關切地道:“聽說前些日子小產了,怎么回事兒啊?”

此話一出,屋子里的氣氛瞬間冷了一度,但很快,三公主也難掩好奇地道:“你小產啦?為什么?”

喬慧好容易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忍住心痛,她苦澀地笑了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三公主惋惜地嘆了口氣,‘摸’上肚子,她要是有了小郭焱,一定不讓自己摔倒!

郭大夫人搖了搖頭,正‘色’道:“不是我嘮叨,現在的年輕人真沒我們那時穩重,我們懷孕了多小心啊,別說房‘門’,連‘床’都下得少,就是怕一個不留神孩子有什么三長兩短。現在呢?都讓小年輕自個兒折騰,結果折騰來折騰去也沒折騰出啥名堂!”

三公主撅嘴,不就是拐著彎罵她給郭焱下了‘迷’魂媚香,縱‘欲’了幾天幾夜嗎?她兒子爽死了好不好?痛苦的是她才對!別以為她不知道,那熏香的效果沒那么久,最后一天都是郭焱自己不樂意停的!

委屈地撇了撇嘴,三公主幽怨的視線掠過面‘色’沉靜的水玲瓏,還是這個婆婆好!

姚大夫人看了三公主一眼,打了個圓場:“無礙,年輕人好生將養一段時日,很快便能有孕了。”算是將郭大夫人含沙‘射’影的東西給繞了過去!

甄氏微揚起‘唇’角說道:“是啊,我也是這么勸小慧的,郡王與她感情甚篤,還愁沒孩子嗎?”

喬慧紅了臉。

馮晏穎的眸光微微一暗,扭過頭望向‘門’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太君岔開話題,問向有些走神的馮晏穎:“佟哥兒長幾顆牙了?”

佟哥兒已經滿了一歲。

馮晏穎意識回籠,巧笑嫣然道:“沒他哥哥那時長得好,才六顆,愁死我了!”語氣分明是歡喜的!

那位端莊嫻靜的‘婦’人溫聲道:“長牙晚有長牙晚的好處,我記得蓁姐兒四個月大便出了牙,我們全家喜的呀,恨不得放鞭炮,誰料她長得早也壞得早,不過四五歲年紀,一口牙全沒了!她弟弟長得晚,一直好好兒的!”

被稱作“萱姐兒”的美麗‘女’子含羞地低下了頭,嗔道:“娘!這么多人您揭我的短做什么?”

‘婦’人拍了拍她的手,寬和地笑道:“又沒外人!你羞什么羞?”

“這位是督察院左副都御使顏夫人和顏小姐。”冷幽茹仿佛明白水玲瓏的疑‘惑’,主動給了她答案。

但冷幽茹的眼神閃了閃,明顯地,話未說完。

顏蓁起身行了一禮:“世子妃吉祥!”

水玲瓏微微一笑:“顏小姐請坐,來者是客,你是我母妃的客人,不必如此見外。”

“是!”顏蓁坐下。

冷幽茹的睫羽顫了顫,再次‘欲’言又止!

老太君入京不久,對京城的形式不大明白,若非早早兒地顏氏母‘女’向她請了安,她也不認得她們,老太君笑著問:“既是幽茹的朋友,小鈺和玲瓏大婚,怎么沒見到你們?”

顏夫人恭敬地道:“我們與王妃是早年認得的,三年前我相公因公調到燕城任知府,直到大年初一三年期滿,我相公才又被調回京城了。”

燕城……

水玲瓏挑了挑眉,聽著好熟悉啊。

------題外話------

七月份華麗麗地結束啦!現在是八月,吼吼,八月了哦!祝大家新月新氣象!開心每一天!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