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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格格”有禮-78.第七十八章
更新時間:2025-07-20  作者: 白孤生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青春都市 | 白孤生 | [清朝]“格格”有禮 | 白孤生 | [清朝]“格格”有禮 
正文如下:
[清朝]“格格”有禮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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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格格。”銅雀拿著件披風小跑過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驚擾了樹上皚皚白雪,頃刻落下不少紛飛雪花,“您清早出去的時候又沒有多穿兩件,要是受寒了可怎么辦?”

“無礙。”他冷淡地避開銅雀的手,抬腳往屋內走去,“若是待會有人來找我,除非是貝勒爺,不然盡數打發了。”

銅雀扁扁嘴,抱著披風低低地應是。

回到屋內,通了地龍的里屋讓溫涼凍僵的身體開始活絡過來,酥麻難忍的感覺也隨著知覺的恢復重新侵襲他。溫涼面色不顯,徑直換了身舒服的衣裳,隨意地坐到榻上。

今個兒貝勒爺特地把幾個知心的幕僚叫過去,另又讓人著手準備了不少東西,整個上午就圍繞著這些假設討論起來。期間發言最多的人,便是一個新來的幕僚——戴鐸。

戴鐸是康熙三十七年末尾前來投奔的,雖些許落拓,因著溫涼曾經遞過去的手令,門房并沒有過多為難他便遞了折子上去。等禛看到這折子的時候,考校一二后,不多時便決定收留此人。

今日戴鐸的表現,禛和溫涼也都看在眼里。禛感慨的是溫涼看人的本事,溫涼卻是確定了他心中的另外一個判斷。

戴鐸此人可以交往,卻不能夠深交。他看人太深,也不懂得如何掩飾自己。

在今日的交談中,他急于求成,過多的表露了自己的意圖想法,雖然由此讓貝勒爺更加看重他,卻也因此讓他在禛心中掛上了詭謀的名頭,這不是一件好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大事盡成,當可鳥盡弓藏。

溫涼不過這么一想,又撒手丟開不管。于他而言,最大的問題在于如何讓康熙在心里記掛上禛,卻又不過太過嚴苛而誤以為四子要奪位。

這其中的分寸難以把握,而且現在的時間太早太早了,才堪堪康熙三十九年,距離康熙真正逝世的時間,還有足足二十二年,他不可能等夠這么長的時間。溫和等不起,即使系統說時間上沒有任何問題,但溫涼無法相信他。

引薦戴鐸,也是其中之一。他猶記得正是這位仁兄給禛出謀劃策,按照那個藏拙的方針安然度過了最危險的幾年。

溫涼在記憶中確定了這點后,又想起戴鐸曾三次上門求見四貝勒,直到第三次的時候才真正見到禛,并成為他的幕僚。這其中足足相差了一年的時間,溫涼自然想方設法讓這個君臣相會的時間提前。

只是這還不夠。

溫涼側身躺下來,完全沒在意耳邊叮當作響的珠翠,翻了個身面向里面,微閉著眼眸細細思索著。

如今太子礽才二十三歲,雖然因為去年分封諸皇子的原因有所收斂,但這位仍舊是康熙最鐘愛的孩子,索額圖被幽禁至少還得三四年后,只有他消失后,太子才算是真正被斬斷一臂。這其中是否有值得施展的地方……

“……格格,格格!”

躺著的人驀然一驚,睜開了眼睛。只見銅雀緊張地看著溫涼,而在她身后更是站著一個修長清冷的身影,讓他視線觸及便有所瑟縮,“貝勒爺?”他慢悠悠地坐起身來,先是眨了眨眼,停頓了少頃后拍了拍隔壁,“貝勒爺要不要坐下來手談一局?”

這古怪的開局讓銅雀捂臉,小小聲地和禛解釋,“爺,格格每逢意識不大清醒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比較異于常人的事情,還望貝勒爺見諒。”她的格格喲!怎么偏生在這個時候睡著了!

銅雀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約莫是在去年年末的時候,格格突然就有了這個奇怪的毛病。

一般情況下,格格都是在她端著水盆進來前就清醒了,但偶爾有極少的次數,她來的時候格格尚未起身,這個時候他意識朦朧,總會做出點不是那么正常的事情。

她記得最近的一次是在大半個月前,銅雀端著午膳進來,卻發現溫涼趴在桌面上睡著了,銅雀安放好午膳后便去叫醒溫涼。

原本以為格格臉色如常眼眸清澈應該是清醒了,結果她剛打算退下,溫涼就叫住了她,問她為什么不坐下來吃飯。

……呵呵,即使格格面無表情,但她靠著這幾年在旁伺候的時光硬生生從他的視線中察覺出淡淡的疑惑情緒!天知道那頓飯吞得她多胃疼!

禛的視線往左側一掃,隨即定格在書柜的棋盤,“可。”

銅雀琢磨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貝勒爺這是在回應格格的話,忙不迭去把棋盤端過來,隨后把按照在榻上的小桌上。

蘇培盛隨著禛的動作安分地站到了后頭去,一言不發。

自從上次溫涼告知了效忠禛的原因后,蘇培盛在溫涼面前一貫是裝死的。他總覺得他離開前的那幾眼仿佛就在他身上刮似的,怪滲人的。要是平白無故招惹到貝勒爺看重的幕僚,于他而言也不是好事。

禛在對面落座后,就見溫涼慢吞吞地摸了摸白子,又摸了摸黑子,默不作聲地把黑子往禛那邊推了推。但這無聲的動作讓禛眼底泄露了幾分笑意,“你想同我下饒子琪?”

圍棋規則中,高手執白,水平低者執黑先下。

溫涼沒有動作,兩眼看起來有點迷茫。禛權當他默認了,夾了枚黑子,隨手下了一子。溫涼的右手在滑不溜秋的白子中摸了半天,然后輕飄飄地也隨著下了一子。

你來我往間,竟是在短時間內就連續下了十幾子。只是下了一會后,禛就發覺不大對勁,他停下動作仔細看著棋盤,發現溫涼的白子都毫無章法地排列著,但如果轉換個思路的話……他無奈地搖頭,按住溫涼的手腕,“你這是在和我下五子棋?”

溫涼安靜地瞥了眼棋盤,趁著空隙用左手補上最后一步連成五子,然后彎彎眼抿抿唇。禛看出他懵懂間有幾分心滿意足,也眉目含笑隨他去了,本來他的心思就不在這上面,只是不曾想過他這個內斂沉寂的幕僚竟會有這樣的一面。

頃刻,溫涼的手指微動,眼眸變得靈活起來。視線落到禛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掌,狐疑幾秒后,他身子微僵,掙脫了對面人溫熱的手掌,靜靜地收回了手。被他長久地握在手心的白子已然溫暖,再不如之前的冰涼。

溫涼站起身來,躬身一禮,“還望貝勒恕罪。”

禛見識了溫涼從迷茫懵懂到清明的時候,心情卻是很好,溫和地說道,“無甚大事,你且坐下來說話。”他原本過來只是興起而為,早上戴鐸的確給了他莫大的驚喜,但到了中午時分,他卻突然想起早于戴鐸前來時溫涼的動作,經此一事,禛不認為溫涼在無的放矢,便想過來談談此事。

只是沒想到會撞見幕僚如此有趣的一面,算是意外之喜吧。禛不是喜愛開玩笑的人,心里這么一想,轉瞬間便放下了,和溫涼談起了關于戴鐸的事情。溫涼也淡定如常,仿佛剛才被旁觀的人不是他,自然地回答著禛的問題,直到他家老板滿意地離開。

目送著禛的背影從眼前消失,溫涼冷靜地囑咐著銅雀,“從今往后,只要是我迷糊的時候,你都不得在屋內待著。若是貝勒爺前來,便給我端來冷水凈臉,不得輕忽。”

銅雀抿唇,認真地點頭。雖然看格格迷茫的時候很有趣,但是命也是很重要的,不能隨意拿來開玩笑。像是今天這樣的事情,要是恰好碰到了貝勒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豈不是惹下大禍!

溫涼把玩著手里的白子,那溫暖的觸感還在手腕的皮膚殘留著,他站在棋盤前斟酌了片刻,把白子隨意地丟回去,把棋子一顆顆撿回去分好。殘破的局面瞬間便被溫涼清理干凈了。

干凈如初的棋盤上一如既往,如同干凈的時間一般如潮水奔騰不息,轉眼間,禛貝勒府就出了件大事。

二月里,貝勒府上弘昐夭折了,禛大慟,沉寂數日。溫涼自個兒把外面商鋪的幾件事擋了下來,免得這個時候撞上槍口。

“格格醒來了?”門口傳來輕柔的呼喚,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端著盆水走進來,“您今日卻是起遲了,是不是昨個兒的醒酒湯還不夠味?奴婢這就去找廚房那幾個小子算賬。”

溫涼捂住額角,有點回不過神來,等等,格格?他頓時發覺不對,低頭一看,卻見他渾身上下竟是女子打扮!隨著他低頭的動作,溫涼的臉頰被溫涼的玉石所觸碰,他伸手一抓,這才發現垂下來的是頭頂上的佩飾。

小丫鬟快言快語地說道,“格格別擔心,奴婢這就為您梳妝打扮。昨個兒您醉酒后,爺已經特地囑咐過了,他下午才會召見您。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即使溫涼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但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我自己洗臉,你先幫我端來早膳吧。”

這句簡單的話,溫涼用盡了十分的力氣才能說出來,但在說出來后,他心里的一塊大石頭驟然落下。無他,這是個低沉溫涼的男聲。

小丫鬟笑瞇瞇地點頭,然后退了下去,看起來溫涼剛才的應對并沒有太大的問題。等那個嬌俏的小丫鬟離開后,溫涼撩起裙角幾步走到銅鏡面前,瞇著眼睛看著上面的模樣。

這是個蒼白的人,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倒映著小小的人影,微翹的睫毛帶著陰柔,披散的頭發遮蓋了大部分的模樣,這是個粗看上去有些雌雄莫辨的瘦弱男人。溫涼在確定了他還是個男人后,這才真正注意到鏡中人的模樣。

……實際上,那眉眼和他恰好有五六分相似。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溫涼驟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叮咚聲,隨后是陌生的電子音,察覺到宿主精神活躍,系統開啟。恭喜宿主成為本系統的宿主,現在發布主線任務一:在不崩人設的前提下協助禛站穩腳跟,成為康熙心目中的既定人選。

溫涼下意識皺眉,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也就算了,在聽到禛和康熙這兩個名字后,他更是涌起了抗拒的心理。溫涼并不是多么喜歡清朝,畢竟那屈辱的歷史還是如此靠近,但作為一個圖書管理員,他對這部分歷史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圖書館中的書籍也不少。要說到清朝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莫過于九龍奪嫡的歷史,這里面折損了多少的人就不必說了,眼下還需要溫涼去協助禛?即便他是命定的雍正帝,溫涼都不想參與進去。

拒絕無效,請宿主認真行事。若失敗,則有喪命的危險。系統非常直接了當地威脅溫涼,看起來很熟悉這個套路。

[既然我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現在死了也沒什么關系。]溫涼淡漠地說道,看起來完全不在意。對他來說一直是孑然一身,既沒有找到讓他活下去的理由,也沒有找到讓他自殺的理由。如今被系統威脅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既然要死,那便死吧。

系統可疑地陷入了沉默中,片刻后狡猾地換了個口吻,假如宿主能夠認真履行任務,系統可幫助宿主的妹妹溫和提高手術成功率,確保手術圓滿完成。

溫涼蹙眉。

他本是孤兒,自幼在孤兒院長大。后來接受了福利贊助開始讀書直到大學,整個人生波瀾不驚。唯一一直主動接觸他的人便是他在孤兒院認的妹妹,她的本姓不知,后來隨溫涼姓溫。溫和的性格如同她的名字,一直是個很溫和可親的人,每周都會特地來找溫涼確保他不會懶死在屋內。

溫和生病了?

[怎么回事?]溫涼低沉地問道。

溫和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在三年前體檢中發現,并極其幸運地得到了移植的機會。然而遺憾的是她同時患有血友病,這導致手術有極大的風險。系統一板一眼地說道。

溫涼沉默,想起三年前那通無緣無故的電話。

[我答應你的要求。]他幾乎是在立刻間就下了決定,[給我這個人的記憶,別告訴我你做不好。]

傳輸中……警告宿主,你的身體已死,此后你便是溫涼,溫涼便是你。希望宿主好好奮斗,早日成功。系統呆板地重復著所謂鼓勵人心的話語。

溫涼低哼了聲,穿越么?

等小丫鬟端著早膳回來的時候,溫涼剛好接收完所有的信息。即使是他這樣有點冷淡的性格,在看完所有的記憶后也不禁嘴角抽搐,他現在的這個身體……著實是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溫涼,和他一樣的人名,現在是禛的謀士。十六七初見禛的時候便幫助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后因善謀而被禛重視,即使他擁有如此奇特的癖好還是容忍下來,特地著人伺候……但是喜歡女裝,喜歡別人稱呼他為格格,這樣的癖好還是太令人羞恥了!禛怎么就不能劈了這樣亂七八糟的屬下謀士,還留著干什么?心太寬了點。

“銅雀。”溫涼準確地叫出小丫鬟的名字,她得以留下來的全部原因除了嘴嚴外,只有她的手藝了。化妝的手藝。

當然這只是原身記憶中的印象,溫涼可不這么認為。

銅雀把清粥小菜都一碟碟端上來,碟盤相交間發出小小的清脆聲響,“讓格格見笑了,奴婢笨手笨腳的。”

溫涼既然接受了這個事實,自然不會有那種事到臨頭再懊惱的心理。雖然還是不太能接受格格的稱呼,卻也忍耐下來,“今天穿那件月牙色的,新做的那件。”那是溫子涼所有的衣服里面最中性的女裝了。

銅雀領命而去,溫涼坐下來簡單地喝了半碗粥和幾塊糕點,便停下了。原身習慣吃個半飽,溫涼既然要成為他,自然也只能跟隨著他的習慣。

在銅雀的幫忙下,溫涼換上這身衣裳后淡定地坐到了銅鏡前,“弄點簡單點的,我今日頭疼。”銅雀自以為是昨日的宴會導致的,也不多言,簡單地給溫涼盤了個松松的發髻,又用著木釵固定住便算了事。

昨天晚上,禛的門客在他的默許下在院子里開了詩會,溫涼雖是女裝,卻去參加了,溫涼的真實身份只有禛知曉,其他人雖好奇同僚中竟有女子,卻也沒人擅自打聽。他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喝酒,他酒品也好,灌醉了自己后自有人送溫涼回來,只是喝了醒酒湯也不頂用,依舊腦袋發昏暈沉沉的。

“等到了時辰再叫我,你且出去吧。”溫涼倚靠在木椅上淡淡開口,視線落到他昨日離去前尚放在桌面上的賬本,腦海中開始整理思緒。溫涼在三年前跟隨禛,并在一年前真正成為禛的心腹,后跟隨禛搬入貝勒府。

如今乃是康熙三十七年末,三月里皇上剛大封諸位皇子,皇長子皇三子都奉為多羅郡王,恰恰是在四阿哥這里劃下分界線,禛與其后的數位弟弟一同被歸為多羅貝勒。至此后,外人所見無變化,然身處他周邊的人更能體會到禛性子更加深沉內斂。只是他在心腹面前往往會溫和些,卻也不過是融化少許而已。

溫涼確定了原身在老板面前的地位后,開始著手處理他遺留下來的后續事情,簡而言之,他負責著貝勒府的錢袋子,如今正是收賬的時候,他必須在今日下午前整理好賬本。禛要見他,也正是為了這事。

等到他撥弄著算盤弄完總賬后,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溫涼抄起賬本歸入袖口,往外面走去,不太習慣衣裳輕巧的模樣,但落落大方的模樣讓銅雀絲毫不知道他內里已經換了芯。

他淡然地走到精巧的畫廊上,銅雀并沒有跟隨在他身后。前院能夠自由進出的人就這么幾個,除開蘇培盛等在禛身邊伺候的,其余人等也沒有那個自由出入的權限。等到他漫步到外書房的時候,正好有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從里面出來,手里提著個食盒,看來該是后院送來的。

丫鬟的視線觸及溫涼時,眼底閃過的詫異讓他有點疑惑,但蘇培盛已經看到了他,小心地迎著他進去了,溫涼也便沒把這片刻的感觸放在心上,徑直入了屋內。室內溫暖迎面撲來,清冷幽香淡淡地隨著暖意飄散,讓人精神一振。除此外,不管是桌椅擺設都透著典雅簡潔,除了必要物品外,竟是別無他物。

左處靠近窗邊的位置,一人袖手而立,蘇培盛恭敬地在距離他幾步的位置停下,“爺,格格來了。”

溫涼額角突突,什么時候能把這個該死的“格格”去掉?

銅雀深知即便溫涼身著女裝,可不代表他便真是個女人。實際上她非常地敬佩溫涼,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他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表達他自身的喜好,寧愿穿著女裝四處行走,這跨出的一步是如此的簡單,卻又如此的艱難。

“你先出去等著。”溫涼淡淡地掃了繡娘一眼,她渾身僵硬,有種害怕他要把她丟出去的感覺,又擔心她不在的時候溫涼被銅雀勸服,但最后她還是順從了溫涼的意思,慢慢地走到門外去。

溫涼示意銅雀關上門,走到衣柜邊打算換一身衣裳,“銅雀,你錯了。”

他挽起袖口,解開盤扣,又拔出頭頂固定的朱釵,滿頭黑發披散下來,若是從后面看起來,還真是雌雄莫辨。溫涼的聲音猶在繼續,“在李側福晉,以及某些人看來,他們對上的可不是貝勒的幕僚。”

“而是某個藏在前院,既無恥又癡纏貝勒爺的無名氏,女人。”

當溫涼用著毫無波動的聲音吐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銅雀莫名其妙有種想笑的沖動,但最后還是被她硬生生忍耐下來。她上前幾步接過溫涼換下來的外衫,看著他的指尖在幾身衣裳中毫不猶豫便選擇了素凈的衣裳。

“您是打算打扮得素凈點去見李側福晉?”銅雀滿以為是如此,卻見溫涼搖頭,隨意地披上外衫,漫不經心地在梳妝臺上撿出一支干凈的木釵,“只是為了那個夭折的孩子。”溫涼疑惑地看她,“難道這不是這個時候應該做的禮儀嗎?”

銅雀有種錯覺,此時的格格并不是真的理解了要穿素凈衣裳的原因,他只是從書面上了解到這個時候應當做這樣的事情,僅此而已。她回想著剛才那瞬間格格宛若懵懂的視線,狠狠地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甩開,“那您打算怎么做,畢竟您的身份并不是他們猜測的那么不堪。”

溫涼確保了每一件東西都在它應在的位置上后,從抽屜里挑出一條蒙面的白紗,周而復始地繼續被找麻煩?這可不是溫涼的做派,即便不能徑直入了后院,也勢必要讓她體會體會肉疼的感覺。

“你安排下吧,我要去繡坊。”溫涼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掌,矜傲地微昂著頭,瞬間與剛才的氣質截然不同。

正是風起的時候了。

繁華大街上,一間熱鬧的繡坊驟起變故,頃刻間便關了門。

而大堂內,一位嬌媚女人安坐在大堂內,面帶怒色地看著堂內的人。

她本不該出現在這里,別說她膝下的孩子剛剛夭折,即便不是在屋內傷感,也斷不可能沖到外頭去泄憤。但她仍然出現在這里,坐在繡坊的大廳內召集了繡坊坊主等人。眼下這件事情太戳心窩子了,李氏光是看著那一身身嬌媚粉嫩的衣裳便氣得肝火大盛,恨不得直接把所有的東西都摔碎!她不好過,別個也別想好過!

李氏嬌美的面容布滿怒火,眼前戰兢兢地站著幾個繡娘,她幾乎是從牙縫間逼出每一個字眼,“這幾身衣裳,到底是誰做的?”在她與繡娘中間的地板上,正凌亂地堆放著交錯的衣裳,隨意便能見到有好幾處上面布滿了污垢,一看便是被人踩踏過的。

繡坊坊主滿臉苦色,“側福晉,這真的不是特意做給您的衣裳,只是那做事的丫頭該死,把您的衣裳和別處的客人弄混了。繡坊有錯,我等愿意賠償側福晉所有的損失。”若是他人,坊主自然不會這么低聲下氣甚至卑躬屈膝。偏偏這是四貝勒的產業,繡坊如何敢得罪李氏,這不是自個兒往虎口中撞嗎?

“所以你是打算和我說,這只不過是一個誤會,你沒有存心給我鬧事,繡坊只是不小心地把我的衣裳弄混,不小心地在這樣的時間里給我送去大紅大紫的衣裳,不小心地忘記追回來,更是不小心的,這衣裳的大小和我相仿,恰好能穿上身?!”李氏的聲音越說越輕柔,越說越平靜,卻讓坊主皮都繃緊了。

李氏是性子嬌縱,卻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來這內里的問題。但是這問題到底從何而來,她不知道。但簡單粗暴的人,也有簡單粗暴的做法,既然不知道原因從何而來,到底是誰做的,那就把最簡單最明顯最表面的人都打痛了!看他們還敢不敢再胡亂伸手!

她帶這么多個家丁來,可不是為了好玩的。

李氏當然知道她回去后會面對福晉的責罰,貝勒爺的怒火。只是誰都不能侮辱她的弘昐,更不能踩著他冰冷的尸骨沖著她笑!

“側福晉,側福晉——”守在門外的一個家丁小跑進來,臉上帶著嚴肅,“府上來人了。”

李氏皺眉,看著堂上被壓著的人,忽而嫣然一笑,“你們倒是機警,現在就有人趕過來,怕是我剛過來的時候人便派出去了吧?如此說來,你們還想跟我說,這事和你們沒關系?!來人,留著她們的手,其他的地方給我狠狠地打,繡娘呀,只要留著眼睛和手就夠了,對不對?”最后的幾句話纏纏綿綿的,正像是哄著小娃娃的語調,對比著棍棒的聲音,卻帶著陰森森的氣息。

而那府內來人,轉眼間已經走到了正堂內,李氏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打頭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人,身材瘦削,高挑的模樣一看便不是江南人。雖然帶著白色面紗,但是那雙黑眼睛古井無波,說是女人,更像是個皈依佛祖的僧尼,沒什么生氣。

“你是誰?”李氏心中疑惑,如果府上入了這樣的人,她不該不知道才對。

“我乃四貝勒足下幕僚,此乃我的小印。”溫涼淡漠地開口,抬起的手掌中正有一枚小印,李氏只是看了兩眼便皺眉。貝勒爺竟然收了個女子幕僚?但那枚小印又是真的。

等等,李氏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她怎么這么熟悉?

“兩個月前,側福晉的丫鬟看到的人便是我,這些衣裳,也是我的東西。”

李氏嗤笑了聲,無視了那慘叫的聲音,嬌媚地眨了眨眼,“原是你,你倒是害我不淺。如今你是來逗弄我,以你的身材如何能夠穿得下這幾身衣裳?”李氏至少比眼前的人矮了數寸,兩人的衣裳尺寸不可能相似。

溫涼淡定地點頭,抬手露出張帶著暗香的箋子,“這是我之前的存單,您的衣服是二十件,我則是十二身,您可派人去取單來仔細查看。至于為何我的衣裳會變成您的尺寸,這個問題自然還得落在您身上。”他淡漠地說道,“我和您,本來不該有任何聯系才是。”

李氏抿唇,掃了眼身邊的丫鬟,自有人去后面搜索不提。片刻后,那個丫鬟捧著幾本東西過來,仔細核查后,的確找到了四貝勒府的訂單,這個月最大的數量只有兩個,一個是李側福晉的二十件,一則是十二身,下面另外還備注著每批訂單要求的款式和布料。

這是溫涼接手后要求每個店鋪都要制定好相關的訂單要求,免得事后找不到可以回溯的數據。即便李氏如今想不起來,當時前來的丫鬟手中必定有這箋子!

李氏落在扶手上的手掌慢慢捏緊,直到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溫涼只做不見,淡然說道,“側福晉剛剛經歷悲痛之事,貝勒爺憐憫有加,還是早早回復歇息的好,我這便告辭了。”他來也快速,去也快速,很快便帶著人離開。

那女子只是幕僚,那淡漠的感覺不是作假,她也的確與李氏沒有關系。如果只是這樣……她差點咬碎一口白牙,滔天的怒火讓她幾乎失去理智。

溫涼想做的事情并不多,也不需要做很多。他只需要在李氏的情感上開個口子,讓理智有機會涌現出來,最后揭開蒙蔽她視線的冰山一角。

看,機會來了。

相較令人著惱的冬雪,如今春雪才是最麻煩的事情。連綿不斷的雪花看起來清透漂亮,然耕種的時節卻近在眼前,只能傷了農物。朝廷上開始有官員在提及此事,若是這雪繼續這么下下去,這新年便沒有什好兆頭了。然朝廷需要討論的事情過多,如今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也就說上幾句,無人為此呼走。

“格格。”銅雀拿著件披風小跑過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驚擾了樹上皚皚白雪,頃刻落下不少紛飛雪花,“您清早出去的時候又沒有多穿兩件,要是受寒了可怎么辦?”

“無礙。”他冷淡地避開銅雀的手,抬腳往屋內走去,“若是待會有人來找我,除非是貝勒爺,不然盡數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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