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很快擺下,老國王叫了朝中幾個重臣作陪,還叫那個個歌姬獻歌。
這十個歌姬歌喉舞姿都是一流的,最難得的是那舞駢弄姿的媚態,簡直讓人心猿意馬。看得老國王和幾個大臣如醉如癡,連連稱贊。
酒宴最后,老國王叫侍從抬來了幾大口箱子,打開了,里面前是一些多彌的土特產。老國王道:“法王厚賜,無以為報,這些都是我們多彌國的盛產,想必你們象雅是沒有的,送了法王吧。”
左少陽掃了一眼那些做工粗糙的手工藝品,硬梆梆的布料、各種吃貪,簡直哭笑不得。達龍辛說過這多彌國老國王非常摳門,現在才知道果然如此,自己價值兩千兩白銀和十個絕色美姬,就換來這么一堆簡陋玩意兒?好在左少陽此舉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晚上會見多彌王子,才知道自己這次的豪賭是否有回報以及能得到多少的回報。
酒宴之后,老國王親自陪同左少陽和達龍辛,在秋雨和雷聲中來到王子的寢宮。
那囊力思王子挨了五十鞭子,整今后背血痕累累。正趴在床上。御醫已經給他敷了藥。見到父皇陪著先前那位法王進來,他已經知道是這位法王求情,才保住了性命,本想掙扎起身見禮,但見到一臉陰冷的父親,又趴著不動了,甚至還將頭扭到一邊。
老國王重重哼了一聲,道:“這位是象碓國剛仁布切的法王,你不識大體,不知國事輕重,差點壞了國家大事,為父讓法王來勸勸你,給你做法事,讓你迷途知返。明白了嗎?”
王子仿佛睡著了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左少狙見老國王怒氣升騰,忙一擺手:“國王息怒”待我來跟他說好了。
聽了達龍辜的翻譯之后,老國王這才袍柚一拂,轉身走了。
左少陽吩咐屋里所有侍從全部退到屋外去,讓達龍辛把門關上,這才由達龍辛翻譯說道:“王子殿下,你,“”,王子擺擺手,扭頭過集,用藏語對達龍辛道:“麻煩你扶我起來。”
達龍辛急忙攙扶他坐了起來。王子掙扎著拱手道:“多謝法王救命之恩。”
達龍辜給左少陽翻譯了,左少陽笑道:“殿下客氣了。”
王子冷然道:“救命之恩謝過了,如果法王想充當我父王的說客”勸說我改變主意,還是兔開尊口,免得傷了和氣!”
左少陽笑了:“王子誤會了,我不是說客,反而是來幫王子殿下的。說句實話,若不是殿下反對跟吐蕃結盟,我也不會救你,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要不反對跟吐蕃結盟,你也不會被你父王推出斬首了。嘿嘿”
一聽左少陽這話”王子又驚又喜:“原來法王對吐蕃印象也不好啊?”
“不是我對吐蕃印象不好,吐蕃是個讓人尊敬的對手,只是,他野心太大,我相信他會逐一吞并西域所有的番國和部落,包括我們象雅。他要滅亡我象雅”我還能對他有好感嗎?”
“太對了!”王子一拍大腿,牽動后背的傷口,痛得他一咧嘴,卻渾然不顧,急聲道:“那法王你勸解我父王了嗎?讓他不要跟吐蕃結盟啊!”,左少陽淡淡一笑:“你們多彌不跟吐蕃結盟”那吐蕃打你們,怎么辦?你們自信能應付嗎?”
“我們要跟波敢、波窩、白蘭,甚至迷桑這樣的部落結盟”聯合起來對抗吐蕃,才能自保。”
左少陽頻頻點頭:“王子說的很好”也很有遠見。吐蕃現在用的是遠交近攻之策,這法子在戰國時期秦國就是用這一招統一了華夏,建立了第一個皇權。吐蕃這一招不新蛘,但是很有遽惑力。很多番國應該都被他遽惑了,王子能準確看出吐蕃的真正用意,這目光當真令人佩服。”
王子沮喪道:“佩服什么,我不能說服父王,他寧可殺我也不愿意得罪吐蕃使臣,這聯盟是結定了。唉!我多彌國亡國之日不遠了。”
左少陽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王子疑惑地瞧著對他:“法王的意思是……”……?”
左少陽低聲道:“我幫你逼國王退位,由你承繼王位,如何?”
王子聽了達龍辛的翻譯,正好這時,一個炸雷在空中震響。王子的心更如這雷聲一般,將一頭的憂愁都震醒了。不由驚喜交加,那時代的人,是堅信法王具有法力的,法王說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更可況是苯教的發源地象雅來的法王,更走了得的,如果他肯使用法力幫助自己登上皇位,就能拯救多彌國了。
想到這,王子急忙拱手道:“多謝法王!只要法王助我登上王位,一定重重酬謝法王!”
“酬謝倒沒必要,只要殿下登基之后,能兌現諾言,與迷桑結盟,并跟波窩、波敢等東部諸番國結盟,同生共死,就算王子謝我了。”
王子道:“這怎么行,跟他們結盟,本來就是我多彌要做的事情,如何用來酬謝法王呢。”,“行了,事情還沒辦成,先不說這些。等辦成之后再說吧。”
“好!法王只要幫我承繼皇位,法王要什么盡管開。!”
“呵呵,我要王子告訴你父王,你已經改變主意,贊同多彌跟吐蕃結盟。并要求參加明日的會盟大典。其他的,交給我就行了。”
王子拱手道:“好!一切聽從法王的安排!”
王子立即叫人進來,去通知國王,說自己有話要說。老國王很快趕來了。王子已經讓仆從攙扶著跪在床上磕頭,哀聲道:“父王,經過法王做法開導,孩兒知道錯了,請父王原諒。”
老國王又驚又喜,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孩子,知錯就好,跟吐蕃結盟,對咱們多彌有百利無一害啊!稱懂得這個道理就好,起來吧!趕緊爬下”御醫呢?叫御醫給王子好好療傷!”
王子磕頭道:“孩兒叩謝父王恩典!”
“嗯,你好生養傷吧。”,“是,父王,海爾的傷并無大礙,作為王子,孩兒想參加明日會盟大典,請父皇恩準。”
“這牟……”老國王有些猶豫,雖然兒子已經認錯,杰度也很誠懇,他又是王儲,將來的王位繼承人,按理應當參加這樣的大典。但是,又有些擔心他是不是真的悔改了,別到時候節外生枝搞出一些事情來。
王子顯然已經猜到了老國王的擔心,忙道:“孩子就遠遠地坐在下面觀禮,不說一句話也不做任何事情,請父王相信孩兒。”
老國王猶豫地轉頭望向左少陽:“法王以為如何?”左少陽微笑道:“王子已經知錯了,能出席大典自然最好,也好讓吐蕃放心。”
老國王一聽這話,頻頻點頭:“嗯,法王所言極是。好,王兒你明日就參加會盟大典好了。不過只能坐在觀禮臺,不能進入祭祀臺!”
心想只要他不進祭祀臺,不接觸吐蕃使臣,就不用擔心出什么亂子。
王子忙躬身答應。
老國王眉開眼笑,對左少陽道:“法王法力當真高深莫測”才這么會工夫,便讓我王兒改變了主意,認清了錯誤。這等高深法力”本王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啊。”
“哪里。陛下過獎了。”左少陽謙遜了幾句。
既然王子已經改變主意,那左少陽這位法王就沒必要住在王子宮殿里了,老國王安排左少陽和達龍辛住在自己的宮殿御花園里,左少陽卻執意返回客棧居住,說還有一些親友要照料。老國王也不勉強”親自送他出宮。
路上,左少陽問道:“不知貴國跟吐蕃使臣在什么地方會盟?”
老國王道:“就在皇宮后面的祭壇。”
左少陽抬頭望了望飄著而偶爾響著炸雷的夜空”道:“這天降暴而,明日看樣子也不一定晴得了。國王何不推遲些時日再會盟?”
老國王搖頭道:“這今日子是我國國師算出來的,說明日正好,過了這時辰,就要等上一個多月了。吐蕃使臣急著要返回吐蕃,所以等不得了。也沒關系,不就下而嗎,而中會盟,更顯誠意!”
“這倒也是。”左少陽點點頭:“明日一早,我準時到祭壇來。”
“好的。恭候法王大駕。”左少陽帶著達龍辛離開皇宮,回到了客棧。立即回房關上門說要休息了。
他自然不會休息,關好門之后,左少陽換了一身夜行衣,悄悄上了房頂,高來高去,雨夜里,朝皇宮旁邊的祭壇奔去。
祭壇雖然有兵甲護衛,但是由于祭壇有圍墻圍著,而且天降大雨,又是黑夜,鬼影都每一個,守衛們都躲到班房里避雨去了。左少陽很從容地將整個祭壇查看了一遍,心中有了個大膽的主意。
他返回客棧,立即叫了幾個鐵匠過來,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通。
鐵匠們都帶著各自的家伙的,立即叮叮當當做了起來。很快,就把左少陽需要的東西弄好了。左少陽帶著這玩意兒再次遲回了祭壇。黑夜而中,空曠的祭壇空無一人,左少陽很快布置好了東西,然后悄然離去了。
第二天,雨水時降時停的,但是天
空依然黑鍋似的。看樣子一場暴而即將來臨。
祭壇里已經坐滿了人,觀禮臺是搭著涼棚的,坐在涼棚的,是皇親國戚和滿朝文武,為了宣揚多彌與吐蕃的結盟,老國王甚至允許一部分百姓進了祭壇,遠遠站在墻根底下觀瞧。當然,這些進來的百姓,都是進行過審查并經過搜身的。確保安全。左少陽是尊貴的法王,他的位置安排在涼棚里最前面一排。跟一排的親王和朝廷最重要的大臣們坐一起。他旁邊坐的就是大王子那囊力思。
那囊力思有些緊張,但是沒有看左少陽,這讓左少陽暗自贊許這王子還是有點能耐的。
祭壇是圓形的,正中立著一根高高的旗桿,上面掛滿了各色經幡。
旗桿下擺著一張供桌,上面放著幾個大盆。還有瓜果等祭品。旗桿下部,栓著一頭牛和一只羊。另外還有一個女子,全身五花大綁,蜷縮著身子坐在旗桿下,兩眼呆滯望著地面。
老國王和吐蕃的使臣各自坐在祭壇的兩側,就好像一對拳擊手等著上陣廝殺似的。
一個干癟老頭抬頭望望天,走到了祭壇正中,用藏語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旁邊的達龍辛幫著翻譯,說他宣布祭祀開始,然后在念咒語。
說來也奇怪,在抑揚頓挫的咒語聲中,而竟然小了很了。冷棚中一陣低聲的議論,臉上都浮現出驚嘆的表情。
老國王臉上也綻開了笑容,他和吐蕃使臣都站了起來,走到臺中,相互拱手致意,根據國師的號令,走到祭壇前,這時臺下上來幾個彪形大漢,光著膀子,先將那頭牛牽了過來,用繩子把四蹄都捆住了,牛側躺在地上,仰著頭哞哞叫著。
吐蕃使臣和老國王齊聲念著盟誓,達龍畢翻譯給左少陽聽,也就是兩國結為兄弟之盟,如有違背盟約,誓同此牛羊!
說罷,兩人手起刀落,將那頭牛腦袋切了下來。兩人一起捧著放在了供桌上。沒了腦袋的牛,從脖子咕咕往外流淌著鮮血,很快將整個祭壇都染紅了,更顯得分外的猙獰。左少陽不停地望著天,天空烏云密布,壓得很低,可是,卻還只是絲絲井小而,遠處倒是隱隱傳來雷聲,可卻沒有來到頭頂。左少陽有些煩躁不安起來,難道,還要來一次刺殺李淵嗎?左少陽摸了摸袖筒里的金針噴筒。腦袋里盤算著。
這時,吐蕃使臣和老國王又已經斬掉了那只羊的腦袋,涼棚里的大臣們和四周圍觀的人群開始嚷嚷起來,一個個臉上都浮現出興奮的神色。
左少陽往祭壇上看去,隨即知道這些人為什么如此興奮了,卻原來,臺上吐蕃使臣和老國王已經將那個人祭拖到了祭桌前,那是一今年輕的女子,還不到二十歲,臉色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兩眼茫然地望著那桿大旗,全身已經被雨水淋得透濕,薄薄的嘴唇在不停地蠖動著,或許是在為自己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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