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小青梅,山匪大佬們藏不住了_第434章if線愿君千萬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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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if線愿君千萬歲
第434章if線愿君千萬歲(第1/2頁)
兩個月后。
春江水暖,桃花正濃。
陸婉考進了官學,成了官學中年齡最小的一批女學生。
官學免了她的束脩,每個月還會給她一定錢糧,保障日常所需。
在京中漂如浮萍的母女倆終于能松一口氣。
賀妍寫信回老家,告訴陸家婉兒考中官學,她們母女會繼續待在長安。
陸家那邊收到信后,個個都震驚不已,剛開始還不相信。
可是問了一下從京城趕考回來的老鄉,聽說此事是真的。
陸家頓時在當地多了幾分面子,連著陸家其他幾個孫女也添了好名聲。
陸家這回比之前大方了,公中出了錢,托人帶到京城交到母女倆手上,囑咐她們安心待在京城,讓陸婉在官學中出人頭地。
只是,他們只知官學難考,卻不知想在官學出人頭地有多難。
陸婉進了官學。
她穿著母親找裁縫給她制的新衣,新奇地走進學堂里。
和她同在一個學堂的學生都是十到十二歲的年齡。
這樣小的年紀能考入官學的,大多家中非富即貴,才有機會請得好先生教導。
陸婉左側坐著明國公的曾孫女趙茉。
陸婉眼角的眸光流轉過趙茉的身影。
很快,卻看得很清楚。
趙茉身上穿著她沒見過的衣料,那般光亮柔軟,配上粉白的刺繡,仿若浮著一層霞光。
趙茉頭上戴著的珠花也好看,鑲了半圈圓潤的珍珠,外邊以金絲固定。
桌上擺著的文房四寶,一看不是學堂里提供的,而是自己從家里帶來的上品。
陸婉沒見過那樣好的衣料和珠花,上等的文房四寶倒是在筆硯鋪子中見過。
她知道趙茉方才拿出的墨錠叫“金枝玉葉”,是宋家制的墨,價格昂貴,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陸婉抿唇,捏著自己的衣袖,不再去看趙茉。
官學中教學的博士才識淵博,被選進來的學子們也個個聰慧。
博士在課上提出的問題,不止陸婉能答出來,其他人也可以,課后布置的文章,不僅陸婉作得好,其他學子寫得也不差。
陸婉這種境地之下,壓力雖大,但也讓她進步得更快。
書本昂貴,她以前接觸的書少,看得不如同窗們多。
好在官學中有大量的藏書,陸婉常去那看書,有時甚至在休沐的日子都坐在藏書閣內。
看到不懂的地方,就用本抄下來,然后向博士請教。
交上去的文章,博士若沒有說好,她便請教自己文章中不足之處,當晚回去便重寫一篇。
她好似生來骨子里極有一種向上爭的心氣兒,抓住任何機會往上走,想要成為同齡人中最出色的那個。
功夫不負有心人,尤其不負有天資的有心人。
陸婉在學堂的第三次測評中總算得頭籌。
日復一日。
窗外的日光越來越強烈,樹上的蟬開始鳴叫。
待到熱浪漫天,蟬聲一陣高過一陣的時候,官學放假了。
為期一個月的長假。
此時,學堂里的學子們相處一段時日后,也彼此熟悉了。
放假前兩日,趙茉跟同窗們說:
“我們府上過兩日要辦品茗會,你們來玩么?”
長安官宦人家出身的學子們聽了很平靜,知道明國公府又又又要辦宴了。
“我要同我祖母去避暑,未必能去。”
“我回去問問母親,母親若去的話,應當會帶上我一起。”
“我記得去年夏天在你們府里吃到的楊梅湯好喝,今年還做么?”
“那個……”
學子們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而少數無身家背景的學子則只是默默收拾桌上的東西,不說話。
陸婉也是如此。
陸婉正將桌上的書合上放進書箱,扭頭卻看見趙茉的臉放大在眼前。
“陸婉,你也來吧,我跟我曾祖母說過你,你聰明會念書,我曾祖母也想見見你呢。”趙茉期待地看著陸婉。
陸婉下意識搖頭:“我家中有事,去不……”
趙茉拉住陸婉的手:“我還沒說哪天呢,你怎么就說有事?只是一天而已,不耽誤什么的。”
“而且我們府里新來的廚娘做糕點是一絕,都是同窗,你一起來玩吧……”
趙茉拉著陸婉時,手腕上露出簇新的金手釧,反射出灼灼光芒。
陸婉垂下眼,口中輕輕應下一聲:
“好。”
放假后幾日,到了明國公府品茗會的那日。
賀妍送陸婉到了國公府門口。
賀妍給女兒整理了一下衣衫,笑著叮囑她:
“婉兒別怕,去里面喝幾杯茶,和同窗們走一走便是了。”
陸婉淺淺地對母親回應了一個笑,掩蓋住自己的緊張:
“娘,我知道了。”
陸婉進了國公府。
這是她第一次踏入勛貴之家。
恭謹有序的仆婢,開闊的院落,花園里的水榭樓臺……一切都讓她大開眼界。
引路的婢子帶她去見趙茉。
趙茉正和幾個同齡的小姑娘坐在垂了紗帳的涼亭里一起吃點心。
“陸婉,你來了,快進來。”趙茉招呼著陸婉進亭子里坐。
陸婉看見趙茉穿的似乎又是新衣裳。
這些貴女,似乎有穿不完的新衣。
陸婉進去坐下了。
婢子奉上來一杯茶。
趙茉給其他幾個小姑娘介紹:“這是我在官學的同窗陸婉,功課很厲害,上回考第一的就是她。”
大家就也跟著陳贊幾句。
其中有個姑娘問:“長安哪個陸家呀?是京兆尹家的么?”
陸婉正要端起茶杯,聽到這句話是不知怎么的,手上動作僵了一下。
她抬眼看向發問的人:“我家在山南道,不在京中,也無家人在京中做官,只因我考入官學,我母親同我才來京城。”
亭內,年紀最小的一個孩子,口無遮攔地問旁邊的姐姐:
“阿姐,沒有官身的人家也可以來么?”
問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亭內所有人聽見。
陸婉的臉頓時燒紅了,面皮上如有針刺。
趙茉看出陸婉的窘迫,連忙道:“我曾祖母說過,只要是我們府請來的都是客人,今日是來吃茶的,不提什么官身了。”
趙茉想把這個話題帶過去。
可陸婉聽了,臉更紅了,上牙扣在唇上,咬得嘴唇毫無血色。
她不該來的。
這不是她應當來的地方,她早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面。
只怪她自己之前忍不住應下了。
她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些王宮貴胄的府邸是如何氣派,忍不住想看看他們那樣窮極奢靡的人家是怎樣一番景象。
她日日刻苦念書,但也有愛美愛浮華的一面。
她也渴望那些漂亮精致的衣裙首飾,上等的筆墨紙硯。
她也想住進寬敞的宅院,而不是擠在一間潮濕狹小的舊屋。
她對自己說,自己只是來看一看,以后她會靠自己掙得一切。
可是親眼看見差距,聽到她人言辭間的輕蔑時,她還是紅了眼睛。
她站在懸崖下奮力仰頭,迎接她的也不過是崖頂一群人向下俯視的目光。
陸婉垂著眼簾,正打算告辭的時候,眼前推過來一盤荷花糕。
“你嘗嘗這個,這個很好吃的。”一道聲音響起。
陸婉循聲望去,愣了一下。
她方才進亭子后,沒有仔細看在座的幾個姑娘,這會兒才注意到,旁邊坐著的這個,正是上元節晚上在霓裳畫舫上看見的那個姑娘。
“明國公府的荷花糕是長安城里最好吃的,從外地來的人一定要嘗嘗。”
知知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陸婉。
就在陸婉以為知知是在嘲諷她是外鄉人時,聽見知知繼續說:
“我小時候在嶺南,后來,來了長安才吃到這么好吃的荷花糕。”
陸婉張了張口:“嶺南?”
那樣偏遠窮困之地?
知知笑:“對啊,嶺南離長安可遠了。以后我回嶺南玩的時候,我肯定要把這里荷花糕的做法帶回去。”
“我們嶺南什么都好,瓜果甜,荔枝鮮,稻米足,就是呢,菜式糕點的花樣還沒有長安這么多。”
坐在對面的袁采薇扶額:
“來了,又來了,知知講起嶺南的好,那可要講好久呢。”
“哈哈哈……”亭子里一桌人都笑了。
方才尷尬的氣氛也緩解了許多。
陸婉吃了一塊荷花糕。
糕點軟糯,入口后一股清甜的味道散開。
甜而不膩。
真的很好吃。
陸婉看向知知,低聲道:“多謝……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我叫裴知。”知知只說了自己的名字,沒有提裴府的長輩。
她不說,可陸婉卻猜到了幾分。
裴家在文人中的名聲極大,她豈會沒聽過?
大家在涼亭內坐了一會兒,有幾個婢子來請她們入席。
一行人紛紛走出亭子。
知知一邊和采薇手挽手,一邊回頭對陸婉小聲說:“你要是想走的話,可以吃完飯再走,來都來了,總不能餓著肚子走吧。”
陸婉疑惑地看向知知,低聲問:
“兩位小姐何故幫我?我出身低微,并非名門之后。”
知知眼中光華流轉,語氣里帶著些許佩服:
“我覺得你很厲害。我聽我祖父說過,世家弟子自小啟蒙,幾乎壟斷官學,百姓之子要入官學,登朝堂,難如登天。”
“你說你家中無人做官,和你母親從外地來京城落腳,你還能考入官學,說明你做到了難如登天的事情。”
袁采薇也探頭過來補了一句:
“而且也算不上幫,知知只是真的想讓人嘗嘗荷花糕,上回知知塞我嘴里了呢。”
知知點頭:
“對啊,算不上幫。你連難如登天的事情都能做到,在這里吃兩口茶點怕什么呀?她們又不是山匪,只要你自己不怕,她們也欺負不了你。”
知知剛從嶺南回京城的時候,也曾經被人笑過,說她是窮鄉僻壤養出來的姑娘。
知知不以為意,反而每次跟人說嶺南有多好,時不時還跟人家當場比寫字,比武功。
讓那些笑話她的人笑不出來,讓那些人知道,嶺南養出來的姑娘文武雙全。
不過,后來知知也明白了,有些人笑她,恰恰是因為不如她。
“走了,吃飯去。”
知知和采薇手挽手往宴席的方向走去了。
陸婉站在原地。
幾片明麗的紫薇花瓣飛來,悠哉悠哉地落在陸婉的鼻頭上。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她追上了趙茉,向趙茉告辭,還是不留下用飯了。
但是她告辭的時候,臉上不見委屈之色,笑得很平靜。
每個人性子不同。
陸婉不是裴知。
她自知做不到像裴知那般豁達,去了宴席上吃飯,恐怕也不自在。
但她想明白了一點。
她來京城,就是來登天的,是來克服萬難的。
衣裙首飾,宅院仆婢,這些東西都在她的天上。
她現在仰望覺得累,那就不去看。
等她一步步登高,終有一日,無需仰頭的時候,才是她走進這個圈子的時候。
池里的荷花盛放,在清風中搖曳。
荷花香里,吃了荷花糕的陸婉,離開了明國公府。
六年后。
陸婉十六歲這年,考中了女官。
雖然官職低微,但陸婉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和母親相擁而泣。
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才學滿腹,去宮中殿試時,還得了皇后娘娘的兩句夸贊。
過了兩個月,老家那邊也得知了消息。
陸家那邊又送信來。
一件事是催賀妍回老家服侍夫君。
另一件事,則是打算托人在長安給陸婉說媒。
陸婉現在做了女官,若能在長安同官宦人家訂親,再好不過。
之后陸氏的幾個兄弟如果來京中,也不至于完全沒有人脈。
賀妍把信給陸婉看了,問她:“婉兒可想相看?”
十六歲的陸婉穿著官服,淡淡掃過信上內容。
她沒有先回答母親,卻問:
“娘愿意回陸家么?”
賀妍沉默。
沉默便是最明顯的答案。
陸婉:“那我寫信回去告訴他們,娘身子不適,不宜遠行。”
說完后,才將話題轉移到自己的婚事上:
“娘,婉兒此時還不宜看親事,還需過兩年。”
“過兩年?”賀妍憂心道,“再過兩年,你就十八了,年紀那么大就不好相看了,婉兒莫不是不想成親?”
陸婉:“娘誤會了,我愿意成親,只不過還沒到時候。”
她說的是真話。
她一點都不反對結親,相反,愿意將自己的親事視作登天的助力。
長安有那么多中舉的男子被人榜下捉婿,然后借著岳家勢力站穩腳跟,她又為何不可?
可她這時候結親,以她低微的官身和無可倚仗的背景,必然配不到什么好親事。
她才當上女官,需要在宮中歷練一番。
若日后有機會得宮中貴人賞識,她在京中有一席之地,到時候再談婚嫁也不遲。
有人說,等她年紀再大幾歲,以后也許只能給人做續弦。
陸婉也并不覺得可怕,成親不過是各取所需,能成便成,做續弦也無妨;若成不了,那她一輩子在宮中做女官也不是不可以。
陸婉在宮中做女官后,仍舊力求事事盡力,做到最好。
皇后娘娘執掌后宮有方,賞罰分明。
陸婉事情做得好,時不時會得些賞賜。
她用積攢的俸祿和賞賜租下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讓母親住進去。
她在長安有了立足之地,
休沐的時候,她便出宮看看母親。
有一日,賀妍對陸婉提到:“婉兒,當年你外祖母還有三個舅舅借流放瓊州,你外祖母已經不在了,但三個舅舅還在。”
陸婉知道母親的意思,明白地告訴母親:
“除非皇上大赦天下,舅舅們是不回來的。娘若是擔心,可以設法托人寄點錢財去,其他的我們無能為力。”
賀妍聽后也只能嘆:“能回來自然好,回不來便罷了。”
因做了女官,陸婉常在宮中走動。
偶爾還會碰到袁采薇和裴知。
陸婉考中女官的時候,采薇和知知也中了武舉,進入軍中任武職。
寧安公主仍然會召她們進宮,切磋武藝,也聊天喝茶。
陸婉和知知交集不多,見面時也只是簡單打個招呼。
有時,她也會聽到關于知知的消息。
比如,裴校尉武功高強,在武場上竟然能以一敵四,一條長鞭甩得氣勢洶洶。
比如,裴校尉年紀輕輕,卻帶著三百士卒,剿滅了京畿道的流寇。
比如,裴校尉剛同薛家小公子薛澈訂了親事,過兩年就要成婚了。
比如……
陸婉聽了這些消息,只是笑笑。
腦中浮現的,都是少時在明國公府那一番對話,還有十歲那年上元節猜燈謎的場景。
陸婉十七歲那年的上元節,又遇見了知知。
陸婉穿著得體合身的春襖,外罩著水藍錦緞披風,頭上的珠釵在燈火中發出瑩潤的光。
她和母親再次夜游燈會。
七年過去,長安的花燈會依舊燦如銀河,漫天都是火樹銀花。
霓裳畫舫還在,主事的老板娘卻換了人。
當年濃妝艷抹的老板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秀氣的女子,叫崔小小。
這崔小小曾是名歌姬,后來攢了不少錢,給自己贖了身,還買下了這艘霓裳畫舫。
如今走近畫舫,除了看見滿船懸掛的精致花燈,還能聽見悠悠曲調從船艙內傳出。
陸婉和母親走到畫舫邊,崔小小招攬著她們:
“小姐和夫人可要進來聽曲?我們畫舫有專門給女眷的包廂。”
陸婉看著船上令人眼花繚亂的花燈,只問:
“你們這,現在還能花十兩銀子猜燈謎贏花燈么?”
崔小小手中的繡帕一揚:“不必花十兩銀子了,只要買我們畫舫的酒就能猜,猜中是個燈謎,選個喜歡的花燈提走,劃算得很吶。”
她說劃算得很,但陸婉一看牌子上寫的酒水價格,知道比外面的酒坊賣貴了幾倍。
可陸婉還是買了酒。
小二引著母女二人尋了個位置坐下,同時將準備好的燈謎奉上。
陸婉對著謎面,一個個猜出了謎底。
與此同時,畫舫另一頭。
知知和阿澈站在花燈下,年輕飽滿的面龐被燈火照亮:
“阿澈,你記不記得有一年我們在這猜花燈,我贏走了一盞小魚燈,你拿走了一盞小馬燈?”
薛澈望著知知眼底的一片星海,聲音很溫柔:
“記得,回去的路上,你的小魚燈不小心撞破了個口子,里面的燭火燒出來,不僅把我的馬駒燈給燒了,還把我們倆的衣服也燒焦了。”
說起童年趣事,薛澈眼里含著笑意。
他悄悄地握住知知的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翹:
“今年還想猜么?”
知知反牽住薛澈的手:
“猜!”
知知猜著燈謎,薛澈沒猜,只在旁邊紅著耳根看她。
等猜中了是個燈謎,被小二引著去選花燈時,碰上了同樣來選燈的陸婉。
兩人朝著對方點點頭,異口同聲:
“真巧。”
“真巧。”
夜風從水面吹來,帶著些濕氣。
花燈在濕潤的風中搖蕩,連著船上的燈影也變得飄忽夢幻起來。
花燈眾多,陸婉和知知慢慢走過挑選。
陸婉看見了一盞蓮花燈,和十歲那年看中的那盞有些相似,卻不是那一盞。
不再是用琉璃做花瓣,而是油紙做燈,適合當做河燈放。
陸婉看著蓮花燈,忽然對知知說:
“裴知,你知道么?十歲那年,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明國公府,而是在這艘畫舫上。”
“那時候我站在岸上,看見你在畫舫上猜謎。你也許不信,但是你當時猜的燈謎,我也猜中了,我現在還記得那幾個謎面。”
“那時候我真希望有十兩銀子從天而降,這樣我就可以去畫舫上把最漂亮的花燈帶走。”
她說到“從天而降”幾個字時,笑了出來,有幾分自嘲。
她以為知知也只是當做個趣事聽聽而已,可知知的視線從花燈挪到了陸婉的臉上:
“我知道。”
陸婉:“什么?”
“我知道你當時在岸邊看我。”知知重復了一遍。
“你在岸邊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當然感覺到了啊。我猜完謎下船后,家中等在岸邊的護衛告訴我,有個小姑娘在岸邊猜謎都猜中了。”
陸婉微愣:“你……你在明國公府的那次,認出我了?”
知知眨眨眼:“不然我怎么會把荷花糕推給你吃?我只是見你錯過了花燈,不想讓你再錯過那么好吃的荷花糕。”
“不過,我沒想到你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兩人對視片刻,都笑起來。
知知挑了一盞馬駒燈。
陸婉:“你喜歡這個?”
知知半開玩笑道:“我以前不小心把某個人的馬駒燈給燒了,后來被那人賴上了,年年得賠他一盞。”
陸婉也不多問。
她取下來那盞蓮花燈,又讓小二取來筆墨。
陸婉在花燈上題了幾個字,轉頭對知知道:
“當初在明國公府,你說你沒幫我,可我覺得欠你一個人情,今日我以花燈為你祈福,就當還了這份人情可好?”
岸邊,有許多人在水上放燈。
一眼望去,河面上都是流螢般的光點。
知知看了一眼花燈上的字,笑一笑:
“你這人有點怪,非說欠人情,又非說還人情,這是你的花燈,任你處置。至于祈福,就當是為我們倆祈的吧。”
然后,她又想起什么:
“哦對,忘了恭喜你,難如登天的事情,你又做到了一次。”
陸婉勾唇回一句:“彼此彼此。”
陸婉去河邊放了花燈。
她伸手一推,花瓣在河面打著轉,順著水流漸漸遠去。
陸婉和知知一同看著那盞花燈匯入萬點流螢中,再也分辨不出。
知知領著馬駒燈去尋薛澈了。
陸婉也回到座位去找母親。
賀妍問陸婉:“我看見你方才和一個姑娘在一起,可是遇見友人了?”
陸婉喝了一口杯中的佳釀,不急不緩道一句:
“不是友人,只是見過幾面而已。”
她們不僅出身不同,性情不同,想要的不同,目中所見也不同。
做不了朋友,也不會成為敵人。
偶然相見時,連共同的話題也未必有。
就像方才,也不過是敘了幾句兒時舊事便分開了。
她們各有各的路要走,各有各的萬難要克服。
而她還想給裴知的,也只有花燈上那兩句祝福。
夜空深邃。
月亮碎成千萬片落下。
落在人間河面,化作千百盞燈,悠然駛向水天相接處。
其中一盞蓮花燈外壁上的題字被中心的燭焰照得忽明忽暗:
愿君千萬歲無歲不逢春①
愿你長命百歲,風雨不摧。
愿你歲歲無憂,四時皆春。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