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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意難平-第92章:試驗
更新時間:2025-07-27  作者: 唐穎小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都市言情 | 唐穎小 | 山海意難平 | 唐穎小 | 山海意難平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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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試驗

第92章:試驗

梁鈺康沒有招呼梁鈺盛進門,而是跟身邊的孩子說了一聲,就帶著他一塊去了鎮上唯一的茶室,環境一般,好些人來這里打麻將,就顯得有點吵。

所幸還有個包間,兩人進去,老板有眼色,見著梁鈺盛這幅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弄了店里最好的鐵觀音。

送茶水進來的時候,還順道問了一句,“老胡,這你家親戚啊?”

梁鈺康看他一眼,沒有答話。

老板也沒再多問,放下茶壺就出去了。

包間里立刻就靜了下來。

梁鈺康垂著頭,嘴角掛著笑,也不看他。

梁鈺盛說:“我來晚了,若是我早些來,可能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不過不管怎么樣,你沒事就好,原本我都已經不期待你活著了,可現在看到你好端端活著,我這顆心就安了。跟我一塊回去吧。”

梁鈺康搖搖頭,“回不去。”他側頭看著窗外,眼神黯淡無光,面上毫無生氣,他說:“我活著,倒不如死了,可惜我沒有這個勇氣,所以活到了現在。我也沒有臉面再回去,沒臉見傅嫻,沒臉見任何一個人。你就當我死了,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梁鈺康,只有胡為。一個廢物,只會吃軟飯的廢物。”

梁鈺盛看著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不知道這些年來在他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他絕不像姜淑芝說的那樣,他相信他這個充滿浪漫主義的大哥,不至于變心的那么快,一定是有什么他才迫不得已。

梁鈺盛說:“傅嫻死了。”

梁鈺康一頓,倒也不覺得意外,他垂了眼簾,視線落在眼前的茶杯上。

梁鈺盛繼續說:“大哥,你還記得自己與她還有個兒子么?”

他當然記得,他永遠也不會忘記,與傅嫻美好的開始,與她在一起的那一段美好時光。

那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舍不得忘,也無法忘記。

他吞了口口水,慢慢的抬起眼簾。

“我覺得不管怎么樣,你該去看看他。現在一切都好了,傅家的人都倒了,現在是你的兒子在掌管傅氏。他出人頭地,已經是北城數一數二的人物,雖然很不幸,找到傅嫻的時候她已經斷氣,可你還在,你還活著。我相信,阿行會很開心,這么多年他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也只是為了這一天。”

梁鈺盛微的嘆口氣,說:“而且其實錯不在你,你有什么錯?要說錯,當然是姜淑芝最錯,是她一手造成了你們家的悲劇,我聽老爺子說了,你們本來很好的,夫妻恩愛,一家三口幸福美滿。是姜淑芝心胸狹窄,她害死了馮雅涵不解氣,還要弄死她的后代,一個一個都不放過。”

“要真的追究對錯,我還覺得是傅嫻連累了你,要不是她,你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說不定已經是出名的畫家,一身風骨傲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埋沒于市井之中,成了一個普通人。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沒有什么對錯,就當做是劫數,過去了就過去了,該團圓的時候就團圓,嘗嘗苦盡甘來的滋味。而且,你身為阿行的親生父親,眼下一切都安定了,再沒有多余的威脅,你就應該回去,回去看他一眼都好。如果你覺得愧疚,你就道歉,這沒什么難的。難不成,他還能指望你死了不成?沒有一個孩子,會希望自己父母雙亡。”

此時,梁鈺康眼里慢慢含了淚。

他心里一陣陣的發酸發苦,想到這些年,他依然沒有勇氣回去面對他們,就算傅嫻死了,他都羞于站在她的墓碑前。

他搖搖頭,說:“我不回去了,你幫我好好照顧他。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必然是功成名就,闖出了一番名堂。我那會就知道你肯定有出息,肯定是要成為人上人的,果不其然嘛。我相信你有這能力,幫我照顧好他,給他最好的生活。你……你不如就當做沒有見過我,你回去以后就告訴他,我已經死了,好幾年前就死了。”

一個人茍活才是最痛苦的。

像梁鈺康這樣心思細膩,又矯情的性子,這些年來怕是慪死自己了。

兩兄弟雖然多年未見,可梁鈺盛了解他,即便他現在已經垂垂老矣,可他看的出來,他內心深處仍然保存著一份純真,那是給傅嫻留著的。

梁鈺盛想了想,“姜淑芝說你愛上別人,看來是真的了,你現在有了兒子老婆,其實家庭也算美滿幸福,不想回去見阿行,你不想讓過去的事兒來破壞你的現在,你的心情我明白。”

梁鈺康愣了愣,而后苦笑。

他點點頭,并不反駁,“是,是這樣。”

他確實不是好男人,受不了誘惑,生出愛憐,這都是真的。

所以往后的苦,他也只能自己受著,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所以到了今時今日,他甚至都不敢再想傅嫻,這簡直是在玷污她。

他不能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兒。

他的頭垂的更低,說:“我求你了,回去以后跟孩子說我死了,以后都不要再來。梁鈺康早就已經為了傅嫻死了。”

“何必自欺欺人,一個人不怕犯錯,最怕犯錯以后還要逃避。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就該勇于承認,悔改,不然什么時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句話永遠不晚。大哥,跟我回去,我只你這一個親人,其他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你好好活著,從今往后我們兩兄弟一塊生活,你若還想要畫畫,我現在有的是人脈和資源幫助你。”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把你捧成名畫家,給你開畫展,世界巡回畫展。”

這一切完全激不起他的斗志。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么好的茶,他好多年都沒有喝了,至于畫畫,他早就棄了,不但他的手畫不了畫,他的腦袋也沒有東西了。

沉默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開始講述他與傅嫻出事以后的事兒。

那一年,他原是陪著傅嫻一塊出差,因為生了孩子,兩人已經有兩年多沒有過單獨相處的機會。他這人生性浪漫,自然不會讓生活變得一地雞毛,變得枯燥乏味。

他的主旨依然是愛情,就像他畫畫,一直畫的都是愛情。

所以那一年,傅嫻要出差辦公,他便給了她一個驚喜。

可惜,到了臨城的第二天兩人就出了事兒。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個陌生女人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女人長得很漂亮,是與傅嫻完全不一樣的美。傅嫻是明艷的,而眼前這個女人生的有些古典,像一杯醇厚酒,稍有不慎,就會醉倒。

他被禁錮在這個房子里,和這個女人一起,生活了足足一年。

女人很溫柔,非常的小女人。

講話都是輕聲細語,她會的東西也很多,每一天總會想方設法的討他歡心。

一開始,他拒絕,任何時候都是惡語相向,不給她半點好臉色。

女人一點也不介意,將所有的苦都吞下去,看似柔弱,卻也從來都不哭。女人的眼淚,用對了地方是利器,用錯了,就只會惹人嫌。

她很厲害,像是會讀心一樣。

當梁鈺康第一次看到她眼含淚水的瞬間,已經崩塌了一半的心防,全完崩塌,他不可抑制的心動了。

感受到心動的那一瞬間,他是恐懼的,是難受的。他還念著傅嫻,與她一起的美好時光,他一直都記著,他也惦記著她的安危。他想逃,換來的是一頓毒打。

女人一句話也不說,替他出來傷口,照顧的很仔細。

就這樣,兩人朝夕相處快一年。

這一天,女人說自己生日,她做了一桌子好菜,還親自做了一個蛋糕,那一夜兩人喝了酒,女人眼淚汪汪的跟他表了白。

她說:“我知道你有老婆孩子,我也不想這樣,可我還是控制不住的愛上了你。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訴你,我是別人安排過來,他們給我的任務是讓你在一年內愛上我。現在一年快滿了,我知道你沒愛上我,但我卻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

“所以我想,我想幫你,幫你離開這里。只要你跟我過一夜,承認愛上我,你就可以離開這里。去找你的妻子和孩子。你放心,你不需要對我負任何責任,就當做是一場夢,我也把這一切當做是一場夢,一場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夢。”

女人說的這些話,梁鈺康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原封不動都背了下來。

也就是這一句話,他心里的那個枷鎖像是被解開,然后那個晚上,兩人做了不可描述的事兒。

他徹底敞開了心扉,沒有任何顧慮,全身心的投入。

開心,并且滿足。

他對她說了一句:“其實我也愛上你了。”

他說這些的時候,眼里有對自己的厭惡。

梁鈺盛:“然后呢?她說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梁鈺康點點頭,確實是真的。

誠如她所說,那一夜過后,他們一塊離開了那間房子。

可女人被突然抓走,方式并不友好。

他一下子就慌了神,追著車子跑了很久,然后報警,可巡捕卻不受理。

那一刻,他一點心思也沒有了,他完完全全的把傅嫻給忘了。

他一直在找那個女人,兩個月后,有人找到他,把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人交給了他。

那人說,這是她的代價。

因為那一晚他說的愛她是假的。

梁鈺康看著她那個樣子,心里難受的不行,便對那人咆哮著說:“是真的!我是真的愛上她了!”

然后,他們還用了測謊儀,測謊儀精準的確定了,他沒有撒謊,他是真愛。

再后來,他照顧女人養傷,又是一年,一年又一年,女人懷孕,生子,一直到了今天。

他再也沒有提起傅嫻。

梁鈺盛說:“這是老太婆的計謀,我猜這個女人就是老太婆的人,她未必真心愛你。”

梁鈺康笑起來,看著他的眼睛,笑說:“她是個女人,她根本就不愛我,也根本就不相信男人的愛。”

可等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沒有這個臉面回去找傅嫻,也沒有這么勇氣去面對女人不愛他的現實,所以一直都像只鴕鳥一樣,把頭埋在土里,日子就這樣過。

女人鬧,他就跪下來求,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他想,她對他還是有些感情的,這么多年了,她若一絲感情都沒有,她早就走了。

梁鈺盛說:“大哥,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怪你。你不過是犯了一個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更何況這還是姜淑芝故意的,你不應該怪自己,你是被害者。”

話音未落,包間的門嚯的一下被推開。

一個身材纖細的女人站在門口,女人生的好看,即便上了年紀,也不乏韻味,但身上的風塵味很濃。

兩人同時轉頭看過去。

女人原本是氣勢洶洶,看到梁鈺盛,當即換了一種姿態,揚起一抹得體的笑,扭著身子進去,在梁鈺康的身邊坐下來,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在梁鈺盛的身上打量,而后轉頭看向梁鈺康,說:“老胡,這是誰啊?”

梁鈺康沒說話,也不想說話,他甚至都沒有抬頭。

女人說:“你不打算介紹一下?要不是小可跟我說,你是不是就準備瞞著我啊?”

“你快回去吧,我很快就回去。”

女人很是不滿,瞪了他一眼,但也不聽他的,直接自己作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謝圓圓,陳圓圓的圓圓。”

這怕是自詡陳圓圓了。

梁鈺盛沒理她,只看著梁鈺康,說:“我現在只想單獨跟老胡說兩句話,麻煩你先回避一下吧。”

謝圓圓像是沒聽見,說:“這位先生,我突然覺得你跟我們家老胡長得有點像呢,你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梁鈺康咬著牙,他太了解謝圓圓了,他也知道她眼下是在做什么。

謝圓圓轉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梁鈺盛,對待兩人的眼神分明。

梁鈺盛清晰看到她對梁鈺康的嫌棄,對他的諂媚。

他覺得這女人十分可笑,這樣的事兒,這么些年,恐怕是沒少做。

謝圓圓還在說,講話還算有分寸,大概年輕時候也是見過世面的人。

她進來以后就梁鈺盛就一直沒說話,甚至都沒看她一眼。但她臉皮厚,肚子里有一點墨水就開始賣弄起來。

梁鈺康如坐針氈,像是被人扒光衣服,難堪之極。

他可以在陌生人面前沒有任何顏面,無所謂別人投過來的有色眼鏡。所以,他還可以心安理得的在這里過日子。

可一旦過去的人站在他面前,仿佛有一雙手將他狠狠拉了回來,整個人像是要被攪碎了一樣。

他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給滾回家去!”

門外好幾個人在偷聽,等著看笑話。

還未來得及躲藏,眼前的門嚯的一下打開,謝圓圓被梁鈺康推了出去。

自他們一家來到這鎮上,胡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也是出了名的綠毛龜,誰都知道他老婆生性放浪,與鎮上好幾個男人都有過一腿。

很多時候奸夫都直接上門了,他依然可以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同情他,偶爾在背后嘲笑他。漸漸的,大家變得看不起他,都說他是吃軟飯的,靠女人做皮肉生意養活,背后的嘲笑成了當面的嘲笑。

他依然不為所動。

他雖活著,可經歷這么多,心早就死了,死在后悔中。

他用一輩子看清楚了自己,就是個窩囊廢,比普通人還不如。他根本就配不上傅嫻。

眾人嘩然,還是頭一回見到胡為這么有出息,竟然敢對謝圓圓動那么大的氣。

包間的門嘭的一聲關上。

謝圓圓一個沒站穩,鞋跟太高,腳一崴,就直接摔了。也沒人去扶她,男人不敢扶,女人則根本不屑扶。

她坐在地上,左右看了眼,自己站了起來,笑了笑,自己給自己臺階下,然后出了茶室。

梁鈺康站在門內,胸口劇烈起伏,垂著頭,羞愧的想要一頭撞死自己。

梁鈺盛看著自己大哥成這樣,心里也不好受,“大哥,跟我回去吧。你不該這么放棄自己,我們是人,是人就會犯錯,你應該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彌補過錯的機會。”

他靠著門,整個人似脫力一般,緩緩滑落下去,而后坐在地上,開始痛哭。

深夜,傅踽行坐在泗北傅宅的大廳里,雷森站在他的身側。

不多時,外面傳來動靜。緊接著,兩個精瘦的黑衣人提著一個大麻袋進來,丟在了傅踽行的跟前,其中一個解開了麻袋口的繩子,里面綁著兩個人。

一個是宋婆婆,另一個男人叫趙強,是老太太最衷心的兩個手下。

之前,他把宋婆婆關在了佛堂的密室里,是趙強救的人。趙強比他想象中有本事的多,竟然能在他的嚴密監控下逃脫,自是有兩把刷子的人。

宋婆婆年紀大了,被這么折騰一路,人早就受不了了,她靠在趙強的身上,臉色發青,嘴唇發白,看起來情況不太好。但傅踽行沒管,他的重點在趙強的身上。

兩人只要清醒一個足矣。

傅踽行讓人把他們解綁,宋婆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趙強看了眼,也沒管,只看向傅踽行,“別怪我沒有提醒過,她要是丟了命,你往后的日子就別想好。”

傅踽行并不理會他的話,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中間,面色冷峻的看著他,手指勾了勾,說:“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趙強與他對視,絲毫不懼,“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傅踽行微微挑了下眉,起身走到他跟前,蹲下來,視線與他齊平,“不要跟我說不知道三個字,不想受罪就拿出來。”

趙強笑了笑,“可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靠近了一點,眼底含著戲謔的笑,說:“所以你要的,到底是什么東西?究竟是什么,讓你這么緊張。”

他的眼神冷了幾分,與他對視數秒后,起身抬腳,一腳踩在他的肩頭,狠狠一下子將他踩在了地上。

趙強似乎能聽到自己肩胛骨斷裂的聲音,他也是個漢子,如此劇烈的疼痛,他只悶哼了一聲,便沒再發出半點聲響。

傅踽行面無表情,低眸看著他,聲音平穩無波,冷道:“說不說?”

趙強眉目微動,忍著巨疼,咯咯笑起來,他艱難的抬頭去看他,眼里滿滿的戲謔,笑的格外開心。

他的笑,像是在撕扯他的傷疤,遮羞布被他撕開,露出腐化潰爛的傷口。

令他瞬間失去了自控力,手起手落,一拳就把人給擊倒。

趙強直接暈了過去,嘴角鼻頭慢慢流出鮮紅的血。

可傅踽行的拳頭并沒有就此停下,他一拳一拳照著他的臉打。

雷森適時上前勸阻,扣住他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差一點沒控制住。

“傅先生,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人就沒了。”

雷森他們并不知道傅踽行要的是什么,可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一件極重要的東西。

自那天他見過姜淑芝回來之后,讓所有人盯著媒體的動向,還專門調出了醫院的監控錄像,調查了當天進入林宛白病房的每一個人。

他諱莫如深,雷森也不敢多問,只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但幾天下來,并沒有任何異樣。

傅踽行收了力,說;“關起來。”

天快亮的時候,傅踽行才回到醫院,林宛白睡著,她最近格外的安分,該吃吃該睡睡,也很聽醫生的話,所以恢復起來就快一些。

不過他看的出來,她只是想準備恢復的快一點,等完全康復了以后,想法子從他身邊逃離罷了。

他靜靜凝視著她,那天經過她病房的醫生和護士他都抓來問過一遍,看起來一點異常都沒有,可他不信,他連林宛白都不信。

她如此排斥他,是不是她已經知道了?

他閉上眼,心底燃起的怒火幾乎要將他毀滅掉。良久以后,那股怒火慢慢退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揚起了一抹詭譎的笑。

她已經不是高高在上,并完美無瑕的林宛白了,現在的她,與他很相配。

他脫了外衣上床,在她身側躺下來,從后側將她抱住,臉頰埋在她的脖頸間,嗅著她身上的氣息,他緊繃住的神經,慢慢松弛下來,他的唇在她后頸的皮膚上碰了碰,又碰了碰,反復觸碰了很多遍,直到碰出了一個印子來,他才心滿意足的停下。

他將她的手攥進掌心,手指觸摸著她的手背,輕輕的撫摸。她的手背因為打了很多吊瓶,一直扎著針頭,她是個矜貴的身子,弄一弄就會起淤青,這一片起了很大一個淤青,針頭拔掉以后,一直沒散過。

林宛白早就醒了,但她沒動,也沒有睜開眼睛。

他的一系列小動作,讓她有些恍惚,心中冒出無數個問號。

連她睡覺的時候,他都要演戲么?

演的好像很心疼她的樣子,可如今這一切,不都是他親手造成的么?

如果真的有情,那這份感情也比不上金錢和權利。

一月后,林宛白可以出院。

但孩子還需要在保溫箱里再多待一個月,所以沒法跟孩子一塊出院,離開之前,傅踽行和林宛白一塊去新生兒科看孩子,他長大了一些,身上沒那么多管子,躺在保溫箱里,他們去的時候,正好醒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外面,小手捏成拳,時不時會擦一下眼睛,格外的可愛。

林宛白站著都不愿走了,就想一直留在這里陪著,陪著他共渡難關,然后帶他回家。

傅踽行并未帶她回浦江,而是帶著她回了云棲。

除了劉阿姨之外,其他都是新招回來的人,統共六個人,與過去相比減少了一半。但安保卻比以前多了三倍。

林宛白知道,這不是回家,這是進了牢籠。

傅踽行故意換掉了所有傭人,每一個他都精挑細選,自然每一個都是他自己的人。

全部是他的人,那么林宛白就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再者,眼下的林宛白已經是孤立無援,沒人能幫她,她也找不到人幫她。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可以用,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頂多能看看電視。

回到家的第二天,傅踽行帶了一條小金毛回來。

還是剛出生那種小奶狗,林宛白見了,眼里閃過一絲歡喜,很快被自己掩蓋過去,淡淡瞥一眼,并沒有流露出絲毫興趣。

傅踽行把小狗遞給蓉姨,說:“路過寵物店,進去看了看,正好有一條純種的金毛生了一窩,我記得你還挺喜歡大型犬,就給你帶了一只回來玩玩。”

林宛白抵著腦袋沒理他,拿著遙控器,挑選節目。

家里的電視只能看網絡上的劇,實時新聞都沒有。

林宛白感覺到,他企圖讓自己與世隔絕。

她深刻的意識到,回到這里,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自她回來以后,傅踽行每一天的心情都很好,他每天回來,都給她帶各種小玩意兒。林宛白覺得他這是在逗狗,她在他眼睛里大抵就是個寵物狗。

就這樣的日子,足足過了一周,林宛白感覺自己快瘋了。

傅踽行脫下外套,準備去廚房里做飯。

林宛白把他叫住,“你等一下,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劉阿姨立刻道:“今天的飯菜就我來做吧,少爺你也休息一下。”

傅踽行說:“沒關系,時間還早一點,放著一會我去做。”

劉阿姨笑了笑,也沒多言語就跟蓉姨一塊去安置傅踽行帶回來的小金毛。

等他們都走開,林宛白放下遙控器,轉頭看向他,問:“你準備囚禁我到什么時候?”

“外面太亂,更何況你并沒有完全康復,應該在家里養著。”

“那你這話的意思是,等我康復了,我可以出去是么?”

“小白,在家里沒什么不好的。”

“是,在家里是沒什么不好的,看你現在是軟禁,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是個人,我不是寵物,我有出去的權利。你沒收我的手機,不讓我跟外界聯系,你想干什么?”

“因為你想跑啊。”傅踽行眼里含著笑,看著她的眼睛,淡淡然的說。

林宛白微微一頓,“我沒想跑,也不會跑。”

“你騙我。”他仍笑著,握住她的手,說:“安心住著,我會多抽時間陪在你身邊,不會讓你無聊。”

他說著,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林宛白沒有發作,傅踽行陪她看了一會電視,就去廚房里親自做飯。

晚上睡覺前,傅踽行幫她擦身,還幫她洗了個頭。

她的每一件事,他都親力親為,也不讓蓉姨他們幫著。洗完頭發,他抱著她坐在梳妝臺前,給她把頭發吹干,然后把她抱上床,看著她吃藥。

林宛白感覺自己跟布娃娃沒什么區別。

她盯著傅踽行把藥吞下,然后特別認真的問:“傅踽行,你是不是有病?”

他表情凝滯了一瞬,“沒有。”

“那你到底把我當什么?”

“我的人。”

“你愛我嗎?”

“我愛你。”

林宛白嗤笑,愛這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竟然變得那么可笑。

她沒有多言,扯過被子蓋好,拿了遙控器,隨便挑了一部電視開始看。

傅踽行去洗澡,等衛生間里傳來水聲,她立刻拿了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剛才她就注意到他進去的時候沒有拿手機,所以她一直裝作很乖的樣子,認真的看電視。

密碼沒換,她輕松解開,順利登陸了自己的微博小號,在微博上找到梁知夏,私信發了求救信號。

然后直接發了一條微博,艾特了當地巡捕,發了一條傅踽行軟禁她的消息,并直接公開了地址,讓巡捕來救她。

發完以后,她退了微博,把手機放了回去。

心臟怦怦跳的飛快,她眼睛盯著衛生間的門。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一定不能然他縣發現。

她在心里祈求,一定要起到作用。

很快,水聲停止,她的心跳的更快,衛生間的門打開,她立刻轉開視線,看向電視屏幕,神色平靜,原本握著拳的手迅速松開,就那么安靜的坐著。

傅踽行擦著頭發過來,他只圍了一塊浴巾在腰上,過來以后,他先是看了一眼手機,而后看了看她。

林宛白神色無異,只余光看他。

下一秒,傅踽行伸手拿起了手機。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