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比我帥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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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野豬一百多斤,趙悅給向南家留的肉除了今晚吃的,還剩下十來條肉。
一條肉向南分的約莫一斤,細細小小的一條,主要是村里人買肉也不可能買很多,向南分的時候就特意分成小份的。
另外得了兩大把銅錢以及兩布袋子的雜糧,村民拿來的糧食也不是全都相同,雜七雜八的趙悅也懶得分開,總歸都是粗糧,干脆就混在一起,兩個半臂寬手臂長的布袋子被裝得滿滿當當的。
趙悅一開口就留下一袋子,這大方的勁兒叫向劉氏十分羞愧,剛才還害怕人家姑娘今晚回不去家要留宿在她這里呢,轉頭人家就這么大方的給送了這么一大袋糧食。
要知道便是現如今他們家糧倉子的存糧也比這一袋子多不了多少。
向劉氏推辭了幾句也就順勢應下了,只拉著趙悅的手讓她以后有什么事就來杏花村找她,就當她是親大娘看待,別生分。
趙悅眸光閃爍,笑著應了。
向南吃晚飯就出去收拾雞去了,死了的雞可不能就這么扔著過一夜,因著下午的時候收拾野豬去了,這被向南一把擰斷了脖子的倒霉雞也一只在背簍里躺著。
等趙悅拎著一袋糧食出來拿著弓箭想要走的時候,向劉氏連忙喊了正蹲在廚房跟阿茶一起拔雞毛的向南。
“阿南,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去送送趙姑娘。”
送肯定不至于送到家,向劉氏的意思是送到村口,畢竟也不知道趙悅住的五峰山哪個方向,距離村子近不近,把人送到村口就已經算是將禮儀做到位了。
可惜向劉氏沒想到自家兒子現在那缺根筋的性子,向南還真就要把人給送到家,畢竟一個姑娘,且還是如趙姑娘這樣漂亮的女神一般的姑娘,一個人走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實在是太讓人不放心了。
向南原本以為今晚就要留趙悅在家歇一晚呢,聽見趙悅要回去也是意外,不過抬頭看天色也不算太晚,加上向南這時候也想到了家里沒有多余的床。
娘跟妹妹睡,若是趙悅留宿,就只能她們三個人擠一張小床板了。
向南朝向劉氏說了聲“好”以作回答,回頭跟阿茶說了一聲。
阿茶聽說趙悅要走,連忙在圍腰上擦了擦手,也出來送趙悅,阿茶挺喜歡趙悅的,甚至心里隱隱羨慕趙悅。
當然,這種羨慕是對于趙悅本身,對于趙悅現在只能孤孤單單一個人生活沒有家人,阿茶還是挺同情趙悅的。
“趙姐姐以后還會再來嗎?”
阿茶一路送著向南跟趙悅出了院門,等到兩人要離開的時候阿茶怯生生的問了一句。
趙悅回頭正對上阿茶滿眼的不舍,頓時心中一暖,嘴角的笑綻放開來,“阿茶妹妹的手藝很好,下次姐姐打了野味兒饞嘴了可就要來麻煩阿茶妹妹了。”
阿茶頓時高興的笑了,“那趙姐姐趕緊回去吧,要不然天色暗了路就不好走了,趙姐姐路上注意安全。”
向南這回沒背竹筐,只扛了屬于趙悅的那一袋糧食。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路上遇見村民還有不少人跟趙悅打招呼,也有人問趙悅以后還來不來村里賣野味兒。
見到人趙悅都面上帶笑,哪怕是不說話聽人念叨的時候也噙著淺笑,看著就讓人親近得緊。
一直等走到村口趙悅伸手示意向南把糧袋給她的時候向南才沖跟女神獨處的暈眩迷糊中醒過身來,這才想起來糧食不是有兩袋么?
“你怎的又給......”
向南想一想就知道趙悅肯定是又把那袋糧食放在他家了,頓時忍不住嘆了口氣,“趙姑娘對在下前有救命之恩,后有贈糧之恩,在下都不知道以后該如何才能報答得了趙姑娘了。”
被女神這樣厚待,向南有些小失落,因為他沒有同等價值的東西回報給對方,總覺得自己很沒用。
先前趙悅救下向南之后就說要將野豬直接送給向南,那時候向南推拒了趙悅也只覺得向南知恩圖報且并不貪心。
可等親眼見識過向南的家境之后,趙悅再回想此事,對向南的人品有了更深的認識。
若是家境尚可,拒絕了那份唾手可得的誘惑還只能說人品好,可若身處窘境還能干脆的拒絕,且不是硬撐著死要面子的拒絕,這就十分難得了。
寧愿喝稀粥果腹,也不愿接受無功之祿。
趙悅聽了向南的話,輕笑一聲,這輕笑落在向南耳朵里就跟蹦了一只小蟲子在耳朵里似的癢癢到心尖上。
趙悅站定側身看向向南,“阿南,我心里有幾個問題想要請阿南幫忙解惑。”
向南一聽,止住想要撓耳朵的動作,滿臉嚴肅的朝趙悅點頭。
“阿南家里條件不是很好,野豬雖然不見得能賣多少錢,可左右便是殺了賣肉至少也能得數百銅錢,為何阿南一開始要拒絕?”
向南皺眉,倒不是因為這個問題感覺被冒犯了,反而是疑惑,“趙姑娘剛從這野豬獠牙之下救了在下一命,怎能轉頭就坦然收下救命恩人的東西?”
便是暫且沒條件報恩,這份恩情也應該是深深記下才是。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不報恩也就算了,怎得還能如趙姑娘說的這般行事?”
向南開始懷疑趙悅是不是三觀跟他不同。若真是如此,趙悅在他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就要受到動搖了。
向南尊重每個人的三觀思維不同,可是他也不喜歡強迫自己去跟三觀不同的人相交。
趙悅沒管向南眼中對她稍稍冷卻的眼神,一臉坦然的繼續問,“那若是阿南家里母親妹妹就等著這點東西救命,阿南可會堅持不收?”
向南抿唇,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分明是兩件事,為何要混為一談?且不說家里還沒到那等地步,便是有朝一日到了這一步,在下便是自己餓著也不會讓母親妹妹餓著,若是沒辦法了村里還有里正,里正之外還有村民。”
一句話,便是他去求人甚至乞討,不要身為讀書人的面子,也不該是成為反過來理直氣壯要救命恩人饋贈的理由。
趙悅搖頭,放柔了聲音,“過直易折,我這不是心甘情愿想要給你的么?又不是讓你來搶才給你。”
趙悅這般一說,向南想著也是,不過他跟趙姑娘不還只認識半天時間么,若是有了別的情分,自然就不一樣了。
向南扛著糧食埋頭往前走,之前因為認識趙悅而一直處于興奮的心情經過這兩問兩答開始漸漸沉靜下來。
向南知道他性格有缺陷,可是就是倔強的不肯去改,哪怕他其實心里也隱約覺得趙悅說的話有點道理。
“我父親,你應該知道了,就是以前的趙老大趙獵戶,我記得我還小的時候,有一年干旱欠收,有位白頭發的大爺沒辦法,只能上山想要找些吃的,那時候便是連草根都被人拔了拿回家熬湯喝。”
“大爺就只能繼續往深山里走,卻不想拐了腳,幸好我父親帶著我去那附近看陷阱里是否有獵物,這才將他救了。我父親見大爺可憐,就將那天打到的兩只野雞給了他,結果大爺又拐彎抹角的說家里人多,分下去一人喝不了一口湯,我父親那個人跟你有點像,聽了大爺的話信以為真,就將剩下的那只野兔也給了大爺......”
趙悅止了聲,向南正聽得起勁,滿腦袋都在想象后續會如何發展呢,結果趙悅就不說了,向南也忘了剛才他自己在悶著鬧別扭的事,扭頭看趙悅,“后來呢?”
趙悅笑了笑,笑容有些涼薄,“后來么,那位大爺就以報恩的名頭上山來找我們,找到了我們的住處看見我們家房梁上掛了許多肉干,又感慨起家里如何艱難。”
“陸陸續續等我家存貨都送到了大爺手里,大爺又說要讓他的兩個兒子跟著我父親學習打獵,學打獵是假,卻是將我父親布置的陷阱都給占了去......后來我跟我父親就搬家了,搬到了五峰山,沒讓別人知道我們家在山上哪處。”
趙悅沒說那位大爺的大兒子因為貪心,想要找到她父親設置的其他陷阱,自己滾落山崖摔斷了腿,于是那大爺一家就跑到他們家來哭,還說要是他們不賠錢就要去衙門告她父親。
好在趙悅父親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只讓大爺一家隨便去告,自己連夜帶了女兒搬家了,那段時間趙悅便是到死都不會忘記。
趙悅說完便沒再吭聲,陷入回憶中,并不想說話。
向南聽完了這件事,這才明白為何之前趙悅要那樣問他,向南一邊走著路一邊偷偷去看趙悅,發現趙悅心情似乎不太好,頓時就暗自著急了。
有心想要安慰安慰對方,卻偏偏編不出好聽的話來,最后向南只能先道了歉,“抱歉趙姑娘,我、我剛才還以為你問的那些話就是你自己的想法,那時我還想趙姑娘怎是這樣的人,于是我有點生悶氣了。”
一時向南也不記得要自稱在下了,這樣卻叫趙悅聽得更順耳。
趙悅失笑,這呆子,生個悶氣還要跟她道歉。
“趙姑娘,那時候你是不是被嚇到了?別害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有好人有壞人,就跟種子有好種子有壞種子一樣。”
前段時間種地種得,打個比喻都是種子。想想趙姑娘那時候估計也就幾歲,原本父親救了人應該是做了好事,卻沒想到就此卻是被人纏上了,當時的趙姑娘肯定是很迷茫很害怕。
若是往常,作為李念荌暗送秋波對象的向童生此時此刻應該是面色潮紅眼神癡迷眼也不眨的盯著她看,然而今日的向南卻是悶頭吸溜茶水,哪怕是茶盅里的茶水見了底向南也堅決不肯抬頭。
對于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向南是拒絕去回憶的,倒不是向南剛才險些摔倒太過夸張,實在是那一幕太有沖擊性了。
另一方面也因為一開始向南想著對方好歹也是澤陂縣第一美女,心里不自覺的就帶上了點好奇跟期待,卻沒想到入目的卻是那般模樣。
整體來說,李念荌很瘦,特別瘦,臉上臉型還是不錯的,瓜子臉尖下巴,然而臉上卻過分的白,唯一有色彩的便是細細的黛柳眉、棕褐色瞳孔以及眼簾跟嘴唇兩處過分的紅。
臉上敷的粉并不是那種夸張的動一動就會落一層的白、粉,可以看得出來李念荌還不至于宛如街頭婦人那般粗俗,臉上的粉鋪得均勻且貼面,便是帶著清愁的淺笑這類細微面部表情也能完美的展露出來。
然而眼簾處眼影跟唇,卻是血一般純正的紅,向南想著這或許是女人家頂頂流行的妝面。
向南愁啊,糾結著是不是要趁現在多看小師妹幾眼,也好迅速的適應這個時代的女性妝容,免得以后出了遠門還沒習慣,萬一唐突了別人可不太好。
剛才突然看見這樣時髦的妝面,再加上李念荌今日穿的鵝黃裙衫批了紅色斗篷,突然往那只零星冒了幾處綠芽的灌木叢后轉過來一站,倒是叫一心好奇的想要瞅瞅第一美女是如何個美法的向南嚇得不輕,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各種鬼片里突然閃現而出的鬼女。
“阿南哥今日是怎么了,話也不說就算了,便是連多看阿念一眼都不肯,可是還在生阿念的氣?”
雖然爹爹說過這向公子考個秀才都勉強,可既然今日見到了人,李念荌本著多說兩句話也不掉塊肉的想法,忍著對向南的輕視,拿著腔調試圖重新撒一回種。
聽爹爹說向公子已經報了名要參加今年的錄遺補科,說不得就運氣好中了秀才哩。
眼瞧著她一日日年歲漸長,學堂里她撒出去的種卻沒長出幾個好的苗子,按理說身為桃李學堂管理人的唯一閨女,李念荌當是少不了人上門求取的,可關鍵就在于她父親只是個幫人管學堂的,還只是個考了二十來年都沒考上舉人的老秀才。
加之父親性格迂腐,拒了府城里那位堂叔大人家當家夫人想要接她過去攀親事的意思,那位夫人也惱了,再不肯在外多說李念荌一句話,這就叫李念荌年歲上來了,在親事上卻是十分尷尬。
李念荌如今只想著若是能找個有本事的年輕秀才成了親也是好的。可真等到撒的種子里出了幾個看著還算有前途的秀才,回憶著那幾個秀才的臉,李念荌又生出點不樂意。
當初原主暈倒那一回,不僅僅是餓暈了,還有就是傷了心,因為錯過了院試,去學堂里想要見心愛的小師妹,卻直接被小師妹告知不用再見的絕情話。
向南腦袋里原本還在想著愁心事兒,聞言腦袋卡頓的去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還有這么回事兒。
向南反而是松了口氣,恨不得當場感謝一頓小師妹當初說了絕情話,要不然現在他還要絞盡腦汁的想想如何斷了兩人的那份曖昧關系。
向南聽見這位小師妹細細的啜泣聲,頓時頭皮發麻,放下茶盞勉強拱手一禮,“小師妹,前事已矣,不知夫子何時才能空閑下來。”
李念荌聽向南這般冷淡,竟是對她一點情意也沒有了,那剛才看見她新學的妝容看得傻眼甚至險些摔倒的登徒子又是誰?
李念荌心中氣惱,也顧不得繼續假裝啜泣了,抬手指著向南瞪眼挑眉,卻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偏廳門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一名同樣面上敷著厚厚白、粉頭戴金釵手戴金鐲身穿暗紅繡粉牡丹長裙的婦人走了進來。
婦人抬眼看見向南,想著先前看見的那籃子里的五條新鮮野豬肉,臉上的笑肉真誠了許多,“哎呀是向公子來了呀?老爺正洗了手請你過去書房呢,我還道是哪位好學的學生過來了。”
雖然家里有固定收入,可因著家里夫君愛好買書,每回上一趟書局就能花掉好幾個月的生活開銷,他們家看著是光鮮,可事實上平常能用來生活開銷的錢財卻十分的少。
如今能白白得這么些肉,婦人還是挺高興的。
婦人說罷,扭頭佯裝生氣的呵斥李念荌,“阿念怎的如何怠慢了客人,你一個黃毛丫頭如何能招待好客人?還不快快回房間做女紅去,成日里也不做些個姑娘家該做的正經事,偏要每日做什么詩。”
這話聽著就不像是在責怪,反而是在炫耀似的,可惜屋里唯一的聽眾向南垂頭眼觀鼻鼻觀心,真就把自己當作一截木頭杵在那兒。
李方氏也就是習慣性的隱晦夸一回自家閨女,也不是說就真的特意在向南面前這般說話的,向南沒反應李方氏也就是納罕的瞅了向南一眼,這就打發李念荌回房間去。
這就是個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的窮酸童生,有什么好逗弄的。
李方氏還要擔心自家閨女最后被對方那張臉給騙了心去,那可就是雞飛蛋打了。
李方氏沒兒子,現如今也就指望唯一的閨女能嫁得好,這樣以后她老了也能有個依靠,因此李方氏對于李念荌將學堂里的學生當做挑選人群這事兒并沒有太反對,甚至還幫李念荌在夫君那里遮掩一二,好叫李念荌行事方便些。
不過今日李方氏可不許李念荌再多做小動作了,今年這一批院試里出來的好幾個秀才,對她家閨女可都有意思著呢,李方氏對于李念荌現在還要順手帶上向南還是挺不滿的,心里暗想怕是閨女到底舍不得這向南的那張臉。
姑娘家家的就是沒見識,男人么,要那臉做啥?只要有本事,能讓家里的女人孩子吃好穿好的一輩子享福,那才是頂頂重要的。
好在是李方氏知道消息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倒是替向南解了圍,等李念荌離開了,向南真心實意的朝李方氏行了個晚輩禮,臉上也放松了,“多謝方伯母,學生這就去夫子書房了。”
古代對于“師傅”這個稱呼是跟父母一般看重的關系,并不是說交了束脩進了學堂就能自稱是學堂里夫子的弟子,只能稱之為學生,而學生也只能稱其為夫子。
只有正式拜了師敬了茶告知天地才能算的。
至于稱呼李念荌為“小師妹”,這卻是李方氏為了給李念荌揚“才女”之名才打趣調侃換來的,當不得真。
李方氏端著笑一路帶著向南去了書房,還替向南敲了書房門。
“進來吧。”
里面的夫子應了話,向南又朝李方氏拜謝了一回,這才揣著自己寫的論策進了書房。
李夫子跟家里兩位女眷不同,性格十分嚴肅正經,蓄了山羊胡,年約三十多歲,或許是因為讀書熬夜太費精力,用素凈頭巾包起來的頭發里卻能看見幾根銀白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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