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比我帥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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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往常,作為李念荌暗送秋波對象的向童生此時此刻應該是面色潮紅眼神癡迷眼也不眨的盯著她看,然而今日的向南卻是悶頭吸溜茶水,哪怕是茶盅里的茶水見了底向南也堅決不肯抬頭。
對于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向南是拒絕去回憶的,倒不是向南剛才險些摔倒太過夸張,實在是那一幕太有沖擊性了。
另一方面也因為一開始向南想著對方好歹也是澤陂縣第一美女,心里不自覺的就帶上了點好奇跟期待,卻沒想到入目的卻是那般模樣。
整體來說,李念荌很瘦,特別瘦,臉上臉型還是不錯的,瓜子臉尖下巴,然而臉上卻過分的白,唯一有色彩的便是細細的黛柳眉、棕褐色瞳孔以及眼簾跟嘴唇兩處過分的紅。
臉上敷的粉并不是那種夸張的動一動就會落一層的白、粉,可以看得出來李念荌還不至于宛如街頭婦人那般粗俗,臉上的粉鋪得均勻且貼面,便是帶著清愁的淺笑這類細微面部表情也能完美的展露出來。
然而眼簾處眼影跟唇,卻是血一般純正的紅,向南想著這或許是女人家頂頂流行的妝面。
向南愁啊,糾結著是不是要趁現在多看小師妹幾眼,也好迅速的適應這個時代的女性妝容,免得以后出了遠門還沒習慣,萬一唐突了別人可不太好。
剛才突然看見這樣時髦的妝面,再加上李念荌今日穿的鵝黃裙衫批了紅色斗篷,突然往那只零星冒了幾處綠芽的灌木叢后轉過來一站,倒是叫一心好奇的想要瞅瞅第一美女是如何個美法的向南嚇得不輕,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各種鬼片里突然閃現而出的鬼女。
“阿南哥今日是怎么了,話也不說就算了,便是連多看阿念一眼都不肯,可是還在生阿念的氣?”
雖然爹爹說過這向公子考個秀才都勉強,可既然今日見到了人,李念荌本著多說兩句話也不掉塊肉的想法,忍著對向南的輕視,拿著腔調試圖重新撒一回種。
聽爹爹說向公子已經報了名要參加今年的錄遺補科,說不得就運氣好中了秀才哩。
眼瞧著她一日日年歲漸長,學堂里她撒出去的種卻沒長出幾個好的苗子,按理說身為桃李學堂管理人的唯一閨女,李念荌當是少不了人上門求取的,可關鍵就在于她父親只是個幫人管學堂的,還只是個考了二十來年都沒考上舉人的老秀才。
加之父親性格迂腐,拒了府城里那位堂叔大人家當家夫人想要接她過去攀親事的意思,那位夫人也惱了,再不肯在外多說李念荌一句話,這就叫李念荌年歲上來了,在親事上卻是十分尷尬。
李念荌如今只想著若是能找個有本事的年輕秀才成了親也是好的。可真等到撒的種子里出了幾個看著還算有前途的秀才,回憶著那幾個秀才的臉,李念荌又生出點不樂意。
當初原主暈倒那一回,不僅僅是餓暈了,還有就是傷了心,因為錯過了院試,去學堂里想要見心愛的小師妹,卻直接被小師妹告知不用再見的絕情話。
向南腦袋里原本還在想著愁心事兒,聞言腦袋卡頓的去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還有這么回事兒。
向南反而是松了口氣,恨不得當場感謝一頓小師妹當初說了絕情話,要不然現在他還要絞盡腦汁的想想如何斷了兩人的那份曖昧關系。
向南聽見這位小師妹細細的啜泣聲,頓時頭皮發麻,放下茶盞勉強拱手一禮,“小師妹,前事已矣,不知夫子何時才能空閑下來。”
李念荌聽向南這般冷淡,竟是對她一點情意也沒有了,那剛才看見她新學的妝容看得傻眼甚至險些摔倒的登徒子又是誰?
李念荌心中氣惱,也顧不得繼續假裝啜泣了,抬手指著向南瞪眼挑眉,卻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偏廳門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一名同樣面上敷著厚厚白、粉頭戴金釵手戴金鐲身穿暗紅繡粉牡丹長裙的婦人走了進來。
婦人抬眼看見向南,想著先前看見的那籃子里的五條新鮮野豬肉,臉上的笑肉真誠了許多,“哎呀是向公子來了呀?老爺正洗了手請你過去書房呢,我還道是哪位好學的學生過來了。”
雖然家里有固定收入,可因著家里夫君愛好買書,每回上一趟書局就能花掉好幾個月的生活開銷,他們家看著是光鮮,可事實上平常能用來生活開銷的錢財卻十分的少。
如今能白白得這么些肉,婦人還是挺高興的。
婦人說罷,扭頭佯裝生氣的呵斥李念荌,“阿念怎的如何怠慢了客人,你一個黃毛丫頭如何能招待好客人?還不快快回房間做女紅去,成日里也不做些個姑娘家該做的正經事,偏要每日做什么詩。”
這話聽著就不像是在責怪,反而是在炫耀似的,可惜屋里唯一的聽眾向南垂頭眼觀鼻鼻觀心,真就把自己當作一截木頭杵在那兒。
李方氏也就是習慣性的隱晦夸一回自家閨女,也不是說就真的特意在向南面前這般說話的,向南沒反應李方氏也就是納罕的瞅了向南一眼,這就打發李念荌回房間去。
這就是個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的窮酸童生,有什么好逗弄的。
李方氏還要擔心自家閨女最后被對方那張臉給騙了心去,那可就是雞飛蛋打了。
李方氏沒兒子,現如今也就指望唯一的閨女能嫁得好,這樣以后她老了也能有個依靠,因此李方氏對于李念荌將學堂里的學生當做挑選人群這事兒并沒有太反對,甚至還幫李念荌在夫君那里遮掩一二,好叫李念荌行事方便些。
不過今日李方氏可不許李念荌再多做小動作了,今年這一批院試里出來的好幾個秀才,對她家閨女可都有意思著呢,李方氏對于李念荌現在還要順手帶上向南還是挺不滿的,心里暗想怕是閨女到底舍不得這向南的那張臉。
姑娘家家的就是沒見識,男人么,要那臉做啥?只要有本事,能讓家里的女人孩子吃好穿好的一輩子享福,那才是頂頂重要的。
好在是李方氏知道消息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倒是替向南解了圍,等李念荌離開了,向南真心實意的朝李方氏行了個晚輩禮,臉上也放松了,“多謝方伯母,學生這就去夫子書房了。”
古代對于“師傅”這個稱呼是跟父母一般看重的關系,并不是說交了束脩進了學堂就能自稱是學堂里夫子的弟子,只能稱之為學生,而學生也只能稱其為夫子。
只有正式拜了師敬了茶告知天地才能算的。
至于稱呼李念荌為“小師妹”,這卻是李方氏為了給李念荌揚“才女”之名才打趣調侃換來的,當不得真。
李方氏端著笑一路帶著向南去了書房,還替向南敲了書房門。
“進來吧。”
里面的夫子應了話,向南又朝李方氏拜謝了一回,這才揣著自己寫的論策進了書房。
李夫子跟家里兩位女眷不同,性格十分嚴肅正經,蓄了山羊胡,年約三十多歲,或許是因為讀書熬夜太費精力,用素凈頭巾包起來的頭發里卻能看見幾根銀白頭發。
見了向南,李夫子先端正的坐著受了向南一個師長禮,這才抬手讓向南落了座。
“阿南這次來是有什么問題要問?”
李夫子沒有說其他多余的話,直奔主題,看起來就很趕時間。
李夫子其實并不記得向南這個學生,就向南這個名字還是剛才書香跟他夫人稟報時說的,他家夫人又傳到了他這里。
向南今年還沒滿二十,未曾及冠,因此還沒有取字,是以李夫子是按照他們這邊習俗稱呼的向南“阿南”,并不是因為關系親近才如此稱呼。
李夫子倒沒覺得自己認不出向南這個學生有什么問題,畢竟他每年要努力溫書做學問不說,還要給即將參加歲考的學生上課,每日里忙忙碌碌的,腦袋都不夠用,哪里還會去記人。
不過若是這名學生十分優秀,李夫子還是能勉強去記一記的,比如前段時間剛考上秀才還上門來拜謝了他教導之恩的那幾名學生。
向南見著李夫子這般作為,心中沉吟了一瞬間,拱手露出個慚愧的表情來,“這些日子在家中努力做學問,卻始終沒個底,做個文章也吃吃不敢下筆,這才想著能否來夫子家抄錄幾篇今年院試里案首等人的好文章,拿回家也能仔細體悟體悟。”
原來是想要研究好文章回家研究臨摹?
李夫子眼底露出些嘲諷,鼻子里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也不多問向南手上拿的紙張是什么,只以為應該是帶來準備抄錄的白紙。
李夫子不愿意向南在他書房呆太久了,要知道他書房里書架上隨便一本書都是這些窮酸學生買不起的。
李夫子直接才起身從書桌上抽了幾張寫滿字跡的答卷來,“抄錄卻是不用了,剛好這里有份齊全的答卷,從案首到前十的都有,你且拿回去好好體悟,若是真能體悟出個秀才功名,也算是為咱們學堂爭光了。”
能不用自己拿紙張重新抄錄,那自然是好的,向南高高興興的拿了,再三謝了李夫子,又打聽了補科時跟平常院試有哪些小細節上的區別,這就干脆利落的告辭走人了。
李夫子一副不理俗務的樣子點頭就讓向南走了,等向南回偏廳重新背上先前放在那里的書簍大步出了院門,李方氏這才拎著原本裝野豬肉的籃筐追了出來,一邊還假意要留向南用飯。
向南也不在意對方是真情還是假意,接過籃筐謝了對方的這番好意,“家中還有病弱母親年幼妹妹等著呢,學生實在放心不下,謝過方伯母好意,學生告辭了。”
李方氏站在院門口目送向南穿過走廊往前院去了,捏著絹帕回頭就看見伸頭張望的李念荌,頓時收起剛才心中還在可惜的念想,虎著臉去了李念荌身旁,“你呀你,你說說你這是要做什么?那向童生不過就是一張臉看得過去,家里沒田地沒房產的,還有病弱老母瘦弱小姑子,你還去招惹他做甚?我的兒,咱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是答應東邊的吳家還是南邊的郝家吧!”
光是這耗時,就是阿茶平日的兩倍。
挑完了水向劉氏無論如何也不許向南繼續干別的活了,只說讓他好生看看書,不能因小失大,耽擱了正事。
向南要去參加補考的事兒向劉氏也已經知曉了,因著這個向劉氏才沒像昨天那般說起要答應送阿茶去做妾的話。
畢竟讀書人有個親妹子做妾,并不是什么好聽的話,要不是昨天向劉氏以為錯過了此番院試還得等到明年三月,家中沒錢沒糧連學堂束脩都交不上,向劉氏也不至于真就動了阿茶的心思。
若是今年七月的話,家里勉強擠一擠還能堅持下去,夫子那里暫且也就只有一個五月要送一份節禮,到時候辦得稍微豐厚一點順帶讓夫子提點一下院試的事兒。
雖然先前三月之前就已經送過一回提點院試的禮,可這些人情上少不得多多花費些許......
對此向南說了兩句不用送禮,向劉氏嫌棄他不通俗物,向南也只能作罷。
在他看來夫子要真有那能耐,將給他送禮的學生都給弄成秀才,那還得了?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看個人實力,畢竟拿到批改試卷的那些官員面前的就是你在考場里寫的考卷。
大業朝實行的是糊名制,也不需要保人就能參加科舉,所以向南覺著現在學堂里的夫子已經沒什么能教的了,自然不需要特意去討好。
至于師生之儀,學生家里都要餓死幾個人了,想來若真是有師生情誼,夫子應是不該怪罪才是。
向南不太愛古言詩文經貼之類的,他更喜歡動手的那些東西,所以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都是標準的理科生。
不過現下秀才之下無明經,便是向南想要偷懶走明經這條路子以后做個小業務官也必須先考了院試。
因著這些,向南呆在房間里也慢慢的翻看起了原主先前就準備好的主考官副考官往年做的文章。
補考應也是三月里這幾位作為考官,畢竟吳越郡也不可能單獨又派人下來,就為了考員不會很多的錄遺。
另外還有一些也是原主這幾年來多方收集的文章經貼,比如大業朝各方文豪,往年科舉考場出來的優秀文章。
至于那些書,向南已是在夢里十九年跟著原主背了個滾瓜爛熟,對于已經會了的東西,向南很是提不起興致來。
倒是看著各類文章經貼,在里面尋找相同于不同,抓捕骨架流行,向南慢慢的看入了神。
向劉氏悄聲放下門簾,嘴角含笑腳步輕快的走了。
兒子今日雖然花費了時間在干活上,可瞧著看書做學問的時候卻比往日里更加專心,也不給那什么夫子家的小師妹做寫個文縐縐的風月詩歌了,想來這回是下定決心要抓住七月里這個機會。
想她亡夫十五便中了秀才,十七娶了她,因著舍不得孩子外加家中沒有別的經濟來源,這才一年年蹉跎了去。
想來阿南身為夫君自幼悉心教導的兒子,這回拿個秀才的功名,定然是十拿九穩。
等到阿南得了功名,該是相看一戶賢惠的妻子回家了。
向劉氏想到這些,便是還有些頭暈眼花,也覺得渾身松快得很,當即手腳麻利的搬出柴房里那些閑置多時的農具,敲敲打打的勉強修理一番。
傍晚趁著天色還沒暗下來,向劉氏又搬了簸箕坐在院子里的石墩子上挑揀起種子來,以備春雨來臨之后就開始動土忙活春耕。
春耕的前奏自然是翻地,杏花村里有一頭水牛,因著先前向劉氏瞧見向南拿了十個雞蛋回來,心性圓滑的向劉氏也看出來了里正的結交之意。
既然對方遞了梯子來,向劉氏也沒有不接的道理,讓阿茶送了一籃子家里剩下來的梅干菜過去。
雖然寒酸了些,可也算是他們家現在唯一能拿出來的東西了。
里正看了向劉氏的回禮,兩人沒有見面,卻頗有點達成默契的意思。
因著這個,向劉氏今年特意提前去了里正家,找了里正婆娘周胡氏,說了今年借耕牛的事兒、
里正果然有照顧向家的意思,自家耕地也才犁了一小半,就讓大兒子趕著牛去幫向家把那兩畝地都給犁了一遍。
至于第二遍,自然就需要種莊稼的人自己翻一遍了,畢竟第二遍是細活兒,里正再想跟向家示好,也不可能真就不顧其他來借牛的村民。
這般忙忙碌碌準備得差不多了,等了兩三日,春雨斷斷續續的就落了下來,除了第一天勢較大,另外兩天都是毛毛細雨。
好在地里的土壤被雨水浸透了,向劉氏跟阿茶披了蓑衣跟斗笠,頂著毛毛雨在地里抓緊時間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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