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既然交給了朱元平在負責,張建川當然不會去僭越,即便是有想法,也要征求朱元平的意見,征得他的同意。
“行,你打電話問一下也行。”朱元平也不在意。
光是一個口音問題,漢南四地就算是問對方也不可能問得出一個所以然來,但問問也好。
“是長途哦,這個月電話費肯定又要貴一截了。”唐德兵有些不舒服。
雖然算不上什么事兒,但朱元平順手安排給張建川去干,還是讓他有些吃醋。
要知道以往這都是他的專利。
朱元平一聽就冒火了:“就你批話多!用你的錢了?!為了工作,該花的錢不該花?我看你一天到黑文化不及格,批話考雙百!滾!”
被朱元平一頓臭罵,唐德兵舒服了,懨懨地縮著脖子走了。
這段時間朱元平的確看唐德兵不順眼。
張建川幾件事情都干得漂亮,很長臉,而唐德兵是他招進來的人,這段時間表現一般。
尤其是馬連貴在“5.31周兆兵殺人案”上就和他提到唐德兵做事不踏實,有點兒油了,這讓朱元平心里有點兒堵。
他知道那天晚上秦志斌本來是要帶張建川和唐德兵去黃家的,結果唐德兵不想去找借口上廁所去了,才讓高兵去的,結果一下子就出了大風頭。
秦志斌就不說了,如果你唐德兵也跟著去了,張建川和唐德兵都得表揚,朱元平覺得合理。
結果你躲了,張建川和高兵洋盤了。
高兵是羅河鄉治安室的人,和派出所沒關系,也就是張建川獨美。
這也罷了,問題是馬連貴卻知道你唐德兵該去沒去,肯定要給你記一筆,甚至連累自己。
這讓朱元平心氣很不順,連帶著這段時間看唐德兵也很不順眼。
不怕領導不罵你,就怕領導不理你。
這一點張建川明白,唐德兵也明白。
張建川也知道自己與朱元平的關系肯定沒法和唐德兵比,他也從未指望能在派出所里成為人人愛。
不過工作上的事情,無論哪個領導哪個民警安排,他不會推托,這是規矩,也是自己的職責。
但你唐德兵要想來和自己說三道四,那還不夠格。
見朱元平要上樓,張建川又小心地問道:“平哥,我再打電話的話,還需要在哪些細節方面摳一下?”
朱元平也是在刑警隊呆過幾年,后來才下到城關所干了兩年再來東壩所當副所長的,業務上也沒得說。
朱元平一愣,打量了一下張建川,心中對張建川又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他想了想點點頭:“重點問一下身份證號碼這個問題,我記得你和我提過能背到身份證十五位號碼的太稀罕了,我連我自己身份證號碼后邊幾位都記不住,這家伙居然能背得出來,我覺得這一點特別有問題,你從這一點上來考慮一下,……”
張建川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吁了一口氣,朱元平又深看了張建川一眼,這才離開。
張建川拿著那張福建的電話座機號碼,仔細想了許久該怎么來問。
索性找來材料紙,自己把想要問的問題羅列出來,這才搖起了電話柄。
長途電話費太貴了,是得要精打細算。
別事情沒問清楚,下個月電話費卻長了一大截,唐德兵這些人就又要搬弄是非了。
“嗚嗚嗚”一陣聲音之后,接通了東壩支局,報出區號和電話號碼,等待著那邊接通。
好在很順利。
那邊聲音很嘈雜,應該是一家工廠的辦公室號碼,帶著福建口音的普通話溝通了好一陣才算講明白了自己的意圖。
那邊態度很粗暴,哪怕是張建川直接報稱這邊是公安局刑警隊,對方一樣極不耐煩。
直接說要么等十分鐘打過來,要么就讓要找的楊健下班之后打過去。
張建川當然知道那個楊健絕不可能自己掏長途電話費打到派出所里來,只能是自己打過去。
所以好說歹說約定十五分鐘之后打過去,這才掛下電話。
“建川,怎么朱所這段時間脾氣咋這么大?我看唐德兵都挨了幾回罵了。”
謝小虎屁股靠在辦公桌上,尋找著桌上散落的香煙。
終于在幾支小南海、甲秀中間找到一支天下秀,美美地點燃,抽了起來。
“事情多,大家都又忙又累,肯定心情就不好啊。”張建川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的這一位。
謝小虎是聯防里邊年齡倒數第二大的,只比張建川大一歲。
他是白江鎮人,僅比張建川早半年進派出所,生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甚至比張建川還小一樣,成日里在所里也是嘻嘻哈哈,無憂無慮。
他是區委副書記謝文彥一個村的遠親,加上部隊退伍回來,托了謝文彥的關系,就進了派出所當聯防。
“也是,幾個偷雞賊,再加上這兩個爬車輪子的,之前還有周三娃那個殺人案,所里邊這一段時間就沒有清凈過,難怪朱所這么暴躁。”
謝小虎的話把張建川給逗樂了,“暴躁?朱所罵人那也是被罵的人有挨罵的理由,你只要把工作做好了,他咋會罵你?”
“嘿嘿,唐德兵以前朱所哪里罵過?”謝小虎雖然年輕,但是這些事情還是看得明白的:“總感覺朱所這段時間脾氣特別大,動輒罵人。”
張建川微笑不語,他其實也明白朱元平之所以心情不好,還是因為秦志斌連出風頭。
所里邊雖然就那么幾個人,但是各人親疏關系大家心明如鏡的。
再說了,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自在,這一般是說川渝暴龍對自家男人的態度,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同樣適用于領導與下屬之間的關系。
若真的是連罵都懶得罵了,多半你就在領導心目中靠邊站了。
比如朱元平和劉文忠、王勇關系都不錯,而與秦志斌、李鋼、范猛關系就一般。
秦志斌是馬連貴的心腹,范猛也很得馬連貴的欣賞。
而孫德芳不偏不倚,不摻和這些。
但不管是朱元平這個副所長,還是孫德芳這個指導員,都無法和馬連貴相提并論,整個派出所里還是馬連貴的“一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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