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明智屋首頁> 佞華妝小說>佞華妝最新章節列表 >佞華妝最新章節  明智屋APP下載地址!
直達頁面底部
佞華妝-第一百九十二章 漏網之魚
更新時間:2025-08-10  作者: 商璃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都市言情 | 商璃 | 佞華妝 | 商璃 | 佞華妝 
正文如下:
佞華妝第一百九十二章漏網之魚_wbshuku

第一百九十二章漏網之魚

第一百九十二章漏網之魚

林錦婳夜里又再次陷入了無邊黑暗的夢中,夢里,她身處在一片血海之中,面對卻站著一個跟她生的一模一樣的人,手持利刃,渾身的戾氣,即便是在夢里,她也能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恨意和痛楚。

她知道,這個人也是自己,但卻是被她深深埋藏起來的自己。

可是為什么,她明明已經再活了一次,明明已經解決了一切,還擺脫不了這樣的夢?

“不……”她喃喃念出聲,要從這血海中逃走,卻被對面那個渾身戾氣的自己抓住了。

她掙扎不開,而且越掙扎,人便越痛苦,好似那血海的血要將她淹沒了一般。

她想起趙懷琰,想起孩子,她想要求救,可是她喉嚨里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婳兒,婳兒!”

趙懷琰輕喚出聲。

看著滿頭大汗的林錦婳,看著她緊閉著眼睛卻難掩痛苦的樣子,不斷的想叫醒她,可她卻仿佛聽不到了一般。

林錦婳現在的確聽不到,夢里的那個自己在跟自己糾纏,死死拉著她不讓她走,她身上的怨氣和戾氣慢慢傳到自己身上來,讓她覺得渾身戰栗,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就好似永遠也逃不走了一般。

酒兒是半夜忽然驚醒了,醒來后便大哭著要找娘親。

守在一側的翠嬤嬤趕忙起了身,瞧見她哭得上起步接下來,忙讓人去叫太醫,才道:“公主,是不是做噩夢了?”

“娘親,我要見娘親……”酒兒大哭,起身抓著翠嬤嬤的手便伸著小腿要往床下跳。

翠嬤嬤嚇了一跳,還以為怎么了,忙道:“公主別急,娘娘好生歇著呢,現在太晚了……”

“不行,我要見娘親嗚嗚嗚……”酒兒不管不顧的大哭,沒一會兒,有嬤嬤將太子也抱來了,同樣是大哭,同樣鬧著要見林錦婳。

一側的宮女道:“嬤嬤,會不會是太子和公主同時做噩夢了?”

翠嬤嬤謹慎些,一路行來,發生這么多怪事,她一點也不敢錯漏異常之處,聞言,只道:“去看看娘娘是不是歇下了。”

宮女立即應下。

等她一走,翠嬤嬤才又安慰了起來,不過宮女來報,說林錦婳好似又做噩夢了。

“嬤嬤,娘娘未醒,若是讓公主和太子過去,會不會打攪到娘娘?”

“公主和太子尋常也不會這樣鬧的。”翠嬤嬤思量一番,看著哭得可憐兮兮的兩個孩子,終究是不忍心道:“去通傳,就說太子公主要見娘娘。”

宮女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

沒會兒就回來說趙懷琰已經同意了,翠嬤嬤這才趕忙帶著人去了。

等他們一到,里間伺候的小玲小瓏就迎了出來去,瞧見正哭鬧的孩子,忙道:“這是怎么了?”

“我要見娘親。”酒兒抽噎著,葡萄也跟著點頭:“母后,要見母后……”

“娘娘還未醒?”

翠嬤嬤盡量小聲問道。

小玲擔憂的點點頭,朝里面看了眼,才道:“好似又做噩夢了,也不知是夢到了什么,總是醒不來。以前只要皇上在,娘娘就能醒來的,這一次……”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出事的,先把公主和太子帶進去吧。”小瓏打斷她的話,忙道。

“嗯。”小玲也不再多說,連忙帶著人一道進去了。

到后,趙懷琰坐在床榻邊,瞧見兩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眉心微微擰起,卻發現林錦婳一直緊緊抓著他的手忽然松開了些。

“婳兒……”

他趕忙看過去,果然,聽到孩子哭聲的林錦婳似乎有了反應,不再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中。

趙懷琰見狀,連忙讓人把孩子抱了過來,酒兒一來,便撲到了林錦婳的床邊輕輕推她:“娘親,酒兒怕怕,酒兒要抱抱……”

葡萄也跟著抽噎著上前,不斷的拿小手擦著眼淚,卻愣是沒擠上去,只淚眼汪汪的看著趙懷琰:“父皇,母后怎么了?”

“她今兒太累了。”趙懷琰不會哄孩子,只能這樣安慰。

“那母后多睡會兒就能醒過來嗎?”葡萄又道。

趙懷琰看著他眼底的恐懼,忽然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當年他以為母妃去世后,也是望著母妃空了的宮殿問父皇,母妃還能不能回來。那時候的無助和恐慌,到現在他似乎都還能想得起來。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揉了揉葡萄的小腦袋,道:“會醒過來的。因為葡萄和酒兒都在等她,她只是累了,要多睡一會兒……”

“那好,葡萄不哭,不吵母后休息。”葡萄死死抿著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是停不住。

終于,林錦婳聽到孩子的哭聲,在夢里,死死甩開了牽制著她的手。

她既冷漠又帶著幾分憐憫的看著跟自己一樣卻渾身戾氣的人,漠然開口:“我不會永遠只沉浸在仇恨里,我還有我愛的夫君和孩子,他們也愛我……”

“是真的愛你嗎?是不是只是需要你,只是對你習慣性的依賴……”

那人也開口,帶著跟林錦婳一模一樣的聲音。

若是林錦婳對趙懷琰的愛有那么一點點的懷疑,現在她興許都出不去這里了,但她沒有,她相信她的愛人。

她淺笑起來,只輕聲道:“他是愛我,如同我愛他。”她相信自己跟懷琰,是兩個千瘡百孔的人在互相救贖,可她也知道,治愈好他們彼此的,是永不磨滅的愛。

唯有愛,能讓她不變成面前這個渾身戾氣和殺氣的自己。

她猛地掙開對方的手,也是在這一瞬間,她終于睜開了眼睛。

“娘親……”酒兒看她醒過來,抱著她的脖子哭得更大聲了。

林錦婳眼角有淚慢慢滑落,她看著趴在身旁哭到渾身發抖的孩子,看到守在一側滿目擔憂的夫君,還有隱忍懂事的兒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真實實屬于她的。

趙懷琰藏住眼底的血絲,只淺笑看了眼葡萄:“過來。”

葡萄這才走上前來,瞧著林錦婳,哽咽著道:“母后,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休息了?”

“母后,是你們救了母后。”林錦婳伸出手,趙懷琰抬手便將葡萄抱到了床里側,他這才跟葡萄一般撲倒她懷里小聲哭了起來。

林錦婳抱著兩個孩子,嘴角微微揚起,看著坐在床邊的趙懷琰,無聲的說出我愛你。

趙懷琰懂她的心意,看她說著我愛你,心中暖流涌過。

只要孩子和她都在,那他前半生的苦,便不算苦。

夜里,林錦婳守著不肯睡覺的孩子說話,趙懷琰便獨自走了出來。

秋夜的風已經帶著涼意,寒風吹過,眼睛微微一澀,便有些濕潤起來。

沒人能看到他眼底的濕意,他獨自走在這皇宮里,甚至還能記起當初母妃離開后,他被皇后收養后,遭宮人欺負而不得不趁著黑夜在這宮墻角落偷偷哭泣的自己。

月光如練,他緩緩往前走著,不知不覺,人竟是到了春熙殿的門口。

春熙殿已經荒廢許久了,自當年的茵嬪沒了后,這里就再也沒有人住過。

“皇上。”

守著宮門的嬤嬤提來燈籠,趙懷琰看了一眼,終是提步踏了進去,瞧見院子里那棵桂花樹竟然還活著,只是地面上落了不少的葉子,不由慢慢走了過去。

深秋,這株桂花樹上竟還有未凋零的桂花,他折下一枝,看了看,神色淡漠起來:“把這枝桂花,送去給太后。”

“是。”嬤嬤很快應下便去了,留趙懷琰獨自一人,空望著這桂花樹,空望著這月,這空空如也的春熙殿,一如曾經年幼的他,只是現在的他,不再有恐懼,他有心意相通的知己,有可愛的孩子,他再不是孤獨一人,要來面對這無情又殘酷的世界。

桂花枝被送到慈寧宮時,江太后還未睡下。

這幾日她感染了風寒,只是不怎么吃藥,也沒什么食欲,人消瘦了些,早已不復之前榮光。

這慈寧宮內,除了個悶葫蘆的宮女,就再無其他人了,也沒有書看,她每日坐在廊下看這日出日落,一日日把時光消磨過去,當年的執著未曾全部放下,人卻早已不復當初。

桂花枝送來,她只看了一眼,便笑問道:“如今竟還有桂花,實在是稀奇,難不成是天生異象,要亡了我大齊。”

來送東西的嬤嬤連忙跪在地上,道:“太后娘娘,這是皇上在春熙殿摘了來,讓奴婢給您送來的。如今雖是深秋,但春熙殿因朝向好,尋常陽光也多,所以這桂花到這個時節還未全部凋零也是有的。”

“春熙殿……”江太后的手微微一顫,他還記得春熙殿的那棵桂花樹嗎?那是當初他還小的時候,他們一起種下的,她曾還想著等他大了,往后出宮娶妻了,她能看著那桂花樹每日思念他……

往事瞬間涌上心頭來,伴隨著酸澀直達心底,將她的眼淚也沖了出來。

她再垂眸看著那用帕子小心包裹著的桂花,夜風吹來,似乎還帶著幽幽香氣。

底下的嬤嬤見狀,立即悄無聲息的退下了,獨留江太妃一人坐在那廊下,緊緊握著那桂花泣不成聲。

“只道當時已惘然……”她終是擦干了淚,才緩緩起了身,身子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抬眼看著天上的月,自嘲的笑問:“這難道是老天爺跟我開的玩笑嗎?十年生死茫茫,到頭來,竟全是我的錯了?”

夜風吹動枝丫,發出些微的聲音,好似在回應她。

她笑,霜白的兩鬢散落出白發,隨風而動,數盡一生蒼涼。

她似乎還能想得到,當初老太后死,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景,聽聞是得了林錦婳和懷琰的原諒,才終于安心死了的嗎?

“娘娘,夜深了。早些歇著吧。”唯一伺候她的宮女從里間出來,拿了披風給她蓋上,輕聲道。

“茜兒,最近宮里是不是又發生什么事了?”她忽然問道。

茜兒緊張的看了她一眼,以為她又要做什么來栽害皇后娘娘,警惕道:“太后娘娘,宮中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您別擔心,好生住著吧,若是有什么事,也連累不到您的。”

江太后聽出她的防備,淺淺一笑,終是將那桂花枝小心收好,轉身往里去了。

夜色下,京城已經慢慢變得平靜下來,伴隨著辛夷和長孫玄隱的死,好似一切針對林錦婳的陰謀詭計都沒了。

但權勢斗爭,哪里有個停歇的時候,畢竟大浪淘沙,也總有漏網之魚。

許久不曾露面的朗月炎才得到長孫玄隱跟辛夷都死了的消息后,放聲大笑:“這些蠢人,死就死在一個情字上,要我說,什么情和愛的,都是那些癡人說夢罷了。世界上的好女子好男子,等有權有勢,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林錦婳的確難得,可那又如何?到底也不過是肉體凡胎罷了!”

“王爺說的有理……”

“王爺?”他冷哼一聲,因為風霜而高高凸起的顴骨上露出幾分奸詐刻薄來:“我們現在就要反齊復疆,朗月寒那個叛徒已經不必多說,現在還忠心耿耿要匡扶南疆的,除了朕,還有誰?”

那底下的人一聽,立即就跪了下來,大呼萬歲。

朗月炎冷笑罷,才抽出自己的劍來,一刀將自己的手掌割破,攥著滿手的血朝天發誓:“今生我朗月炎,必定不負眾位所望,匡扶南疆!”

“匡扶南疆,匡扶南疆!”

夜里,空寂院子里的聲音沒人去聽,倒是官道上卻有馬兒疾馳著入京了。

已經安睡下的徐府晚上忽然傳來敲門聲,徐家的門房揉揉惺忪的睡眼,不耐煩問道:“這大晚上的,誰啊?”

“快開門,入京的蒙古王妃出事了!”外面的人急道。

門房一聽,這還了得,忙拉開了門,跟來人道:“你先等著,我這就去回稟老爺公子。”說罷,轉頭就急急去了。

徐程青跟寶珠二人都起了身來,徐泊山沒驚動徐夫人,只獨自出來,見了那人,才忙問道:“出了何事?”

“蒙古王妃的馬車在半路遭遇一伙劫匪,結果人都給綁去了。”來人忙道。

“怎么會這樣……”徐程青才皺眉,寶珠已經提步要去準備馬兒了,好歹被徐程青拉住:“這件事先上報給朝廷,由我帶兵出城去,你留在家里。”

“不行!”寶珠一把拉住他,放他一個人出去她怎么能安心:“你知道我的,你若是只想娶一個三從四德守在家里孝順公婆的女子,對不起,你還是多娶幾個小妾吧。”

“你……”徐程青看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又見她眼底微紅,拳頭也死死攥住,知道她這是擔心了,只道:“罷了,你去換衣裳,等我回稟了皇上,立即帶兵跟你一道出城去。”

寶珠這才笑了起來,卻是怯怯的看了眼徐泊山。

徐泊山是明理之人,也早已習慣現在兒女們辦事的手段,聞言,只道:“罷了,你們快去快回,程青,你好生保護寶珠。”

“是!”徐程青應下,寶珠也,忙行禮感激的道了謝,這才去準備了。

徐泊山看著他們離開,心里也微微懸起,瞧了瞧這夜色,看了看這天象,總覺得風云變幻,只怕還有一陣子的麻煩。不過大齊初建,想要持續的壯大,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

他輕輕呼了口氣,見也已經快五更天了,也沒回去睡覺,直接就去取了官府換上,準備上朝了。

蒙古王妃被劫持的事,很快便在朝野傳開。

朝堂上,大臣們唇槍舌戰,有人說是北燕派來了刺客,有人說是朝廷中有奸細,無非是黨派之爭。

趙懷琰坐在上首,一面聽著底下的爭論,一面看著自己收到的線報,直到底下的爭論終于停了下來,他才淡淡抬頭,看了眼底下新提拔上來的將軍左航。

“左將軍。”

“臣在。”左航以前就是林麓之手底下的舊部,這么多年南征北戰,年歲比林麓之年輕個十來歲,但也是戰功赫赫。不過此人平素便猖狂,雖然沒做出過什么貪贓枉法的事,但因為平素張狂無禮,又粗暴野蠻,所以口碑十分的差,也不招人喜歡。

趙懷琰看了眼線報,才道:“尋找蒙古王妃之事……”他頓了頓,睨著站在左航右后側的大臣,才道:“全權交給金大人處置,你從旁協助,并由你來回稟朕。”

此話一出,左航和那金大人兩人都是一怔,不解的抬頭看他。

左航直接道:“皇上,左大人雖是新提拔的三等將軍,但臣認為他只是個草包,沒什么用,這件事臣自己就可以處置。”

那金大人面色微白,咬著后槽牙就出來了,只垂首恭謹道:“皇上,左大人到底比臣資歷老些,蒙古王妃被劫之事,事關重大,臣不敢妄自菲薄,還是請左大人全權做主,臣從旁協助……”

“朕相信你。”趙懷琰直接道。

那金大人面色微微有些沉,可面對趙懷琰卻半點不敢露出不不對勁了。

左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他是真的看不上這個金大人,但看趙懷琰鐵了心的樣子,也不好再說。

很快退朝后,徐泊山和林錦澄都留了下來,這才問其原因,趙懷琰只將得到的密信給了他們。

林錦澄看完后,不由皺眉:“說左大人跟人勾結,意圖謀朝篡位……”

“左大人為人耿直,心里藏不住的脾氣,若是他要謀朝篡位,怕是早就寫在臉上了。”徐泊山道。

“那為何背后之人要冤枉栽贓他?”趙懷琰又問。

徐泊山跟林錦澄對視一眼,想了想,道:“難不成是因為左大人手里的兵權。”

“嗯。”

趙懷琰直接給出了答案。

徐泊山跟林錦澄這才想明白他為何只讓左大人從旁協助了,若是此番蒙古王妃出事,也牽連不到他,反而是那三品將軍金大人,若是左大人出事,第一個得到好處的就是他。

林錦澄在這里聽了一番后,知道趙懷琰是早已有了準備,倒也不多擔心,便請旨出來去見林錦婳了。

到時,她正在教兩個孩子念詩,宮女們圍在旁邊,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舅舅!”酒兒瞧見林錦澄,蹬蹬蹬就小跑了過來,一把被他抱在了懷里。

林錦澄輕笑,拿出他這次特意帶進來的桃木劍,小小的一把,墜著兩色不同的瓔珞,好看極了。

葡萄也走了上來,瞧見桃木劍,更是開心的不行,拿到后還問林錦婳:“母后,我們能玩這個嗎?”

林錦婳自然是答應,世事兇險,能讓她們存下保護自己的本事,自然是最好。

很快墨雪就帶著兩個孩子去一旁比劃了,林錦婳則是起了身朝林錦澄笑道:“今兒天氣好,我們走走吧。”

“嗯。”林錦澄瞧見她氣色又差了些,只心疼的跟在她身側,緩緩那附近的湖邊走去。

“聽說昨兒晚上又不舒服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最近你們什么事都不告訴我,我也省了心,只是偶爾會做噩夢罷了。”她想起那帶著奇怪花紋的虎符,笑道:“那個叫枕溪的姑娘呢?”

林錦澄提起林枕溪來,倒是笑起來:“她很想來見你,不過好似陰差陽錯,她成了穆王的王妃,現在二人在一起,成日小打小鬧,怕是忘了這件事。”

林錦婳聞言,笑容更大了些:“若是如此,再好不過。由著他們吧,等她得空了,再讓她進宮來就是。”

林錦澄也跟著淺笑,伴著她在湖邊慢慢走著,說著話,日子慢悠悠的,好似也不錯。

直到林錦澄出宮時,林錦婳才提起王汝嫣:“可找到嫣兒了?”

“找是找到了,不過……”林錦澄想起她來,淺淺一笑:“她最近過的還不錯,似乎并不需要我,我也不想再去惹了她傷心。”

“哥哥還是不懂女子的心思,尤其是嫣兒的。”若是她真的能放下哥哥,當初就不會氣到生病,甚至說出和離這樣的話,全部都只是因為賭氣而已,若是真的放棄了,以她的性子,只怕根本都不會留在這世上了,何苦還要獨自一人躲出去。

林錦澄沒聽明白,只不解看她:“不懂什么?”

林錦婳笑笑,自己攏緊了些身上的披風,才朝他道:“既然嫣兒想讓哥哥你自己領悟,那你便回去好生想想吧。現在我在后宮中,暫時可不必擔心,朝堂中有懷琰,你也不必太操心,先想想怎么把嫣兒帶回來才是正經。”

林錦澄看著她帶著深意的笑,心里忽然生出一絲絲的希望,臉上也重新浮現出當初少年時的那一絲絲光芒:“當真還能追回來嗎?”

林錦婳笑彎了眼睛,才道:“哥哥這滿面胡渣,再不清理,便不說嫣兒,我都不想認你了。”

“我……這……”一向沉穩的林錦澄,這會子竟有些慌亂起來,忙抬手去摸自己的臉和下巴,惹得跟在后面的小玲小瓏都掩唇笑了起來,他這才忙笑道:“那我先回去。”

“嗯。”林錦婳笑開,瞧見他欣喜的飛快離開,終是松了口氣。

她剛準備轉身,腿上便被個軟綿綿的身子抱住了,她低頭一瞧,就見酒兒抿著小嘴委屈屈的看著她:“娘親,小洵不跟我玩劍……”

林錦婳眨眨眼,一抬頭,就發現蘇鏡洵正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這里,而他的書也落在了地上,葡萄正彎腰在撿。

看到這里,林錦婳忽然明白,平常是不是嬌慣酒兒太過了,這孩子平素招人喜歡,一張小嘴天生的甜,宮里的人又礙于公主的身份,基本上她是有求必應。

她忽然嚴肅的看著酒兒,道:“你先告訴娘親,為何鏡洵不跟你玩?”

酒兒不解她為何這樣問,但還是老老實實道:“他說他不喜歡,就喜歡書,可酒兒不喜歡書……”

林錦婳看著她,說起這件事來,她并沒有強烈的責怪意愿,只是純粹的不懂為何蘇鏡洵會拒絕她。

林錦婳看著她單純的樣子,嚴肅的臉色才終于松了些,一把將她抱起,才淺笑道:“若是讓娘親讓你現在放下你喜歡的劍,去念書,你愿意嗎?”

酒兒抿著小嘴,想了想,搖搖頭。

“你要求鏡洵放棄喜歡讀的書,還跟你玩桃木劍,是不是一個道理?”林錦婳耐心問她。

酒兒想了想,也點點頭,卻是迷茫看她道:“可是采喬姐姐說,我是公主,所有人都得聽我的,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她這話一出,跟在一側的宮女迅速白了臉低下了頭。

林錦婳淡淡睨了她一眼,才轉頭看著酒兒笑道:“那酒兒覺得娘親的話對,還是采喬的話對?”

“自然是娘親。”酒兒笑瞇瞇的在林錦婳臉上吧嗒親下一口,露出甜甜的小酒窩來,看得人心里都軟了一片。

林錦婳也覺得自己女兒簡直天下無敵第一可愛,但原則上的問題不能錯,她可不想教導出個蠻橫不講理的刁蠻公主來。

她只笑道:“既如此,那往后就聽娘親的,好不好?”

“好。”酒兒笑嘻嘻點頭,林錦婳見狀,也不再多說,只將她放了下來。

不過酒兒這孩子,是天生的招人喜歡,而且林錦婳也及時掐住了苗頭沒讓人把她帶歪了去。

她笑嘻嘻的跑到蘇鏡洵跟前,揚著小臉笑瞇瞇道:“小洵,我娘說你不愿意的話,我不能勉強你。”

蘇鏡洵天生的性子清冷些,本來也沒跟她一個小屁孩計較,聞言,也知道皇后娘娘并不會因此責怪他,從而牽累定北侯府,也安了心。

他剛轉身要走,便覺手上一軟,再垂眸,酒兒那胖乎乎的小手正牢牢抓著他有些冰涼的手,笑道:“我跟著你,等你不想念書了,就陪我玩木劍。”

蘇鏡洵終是露出絲絲笑意,回握住她的手,朝林錦婳的方向略略行了禮,便帶著她往附近的涼亭去了。

等他們走后,林錦婳面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些,看著一側的宮女采喬道:“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二十了。”采喬略有些心虛的說完,發現林錦婳面色有些冷,才忙跪了下來,道:“娘娘,奴婢并不是有意跟公主說這些的,只是偶爾有宮人們不長眼,所以奴婢才教公主保護自己……”

“公主才不到兩歲,你就教她這些勾心斗角仗勢欺人了嗎?”林錦婳有些惱,這個宮女不論出發點是什么,一定不是真的為了酒兒好,若是有人欺負她,她完全可以來告訴自己。這后宮里又沒有其他妃嬪,哪里來的那么多顧忌和忌諱?多半是見自己生病,翠嬤嬤看管不過來,她想借勢拿捏住酒兒,等著酒兒再大些,就好仗著酒兒的勢力欺負人罷了。

想到這里,她面色更沉,采喬見被拆穿,忙道:“娘娘,奴婢也是為了公主好……”

林錦婳懶得跟她在爭辯,只覺得這樣的人是斷不能留在酒兒身邊伺候了,只道:“罷了,念在你并未釀成大禍,我可以饒你,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放你出宮去吧。”說罷,看了眼一側的小玲,小玲會意,直接領著她就出去了。

等人被帶走了,林錦婳抬眼朝兩個孩子的背影看過去,抬手輕撫著肚子,這里還有一個寶寶呢,也不知將來會是怎么樣的性子……

寒風吹過,她輕咳了幾聲,才又將披風攏緊了些。

“娘娘,聽說蒙古王妃已經被找回來了……”墨風過來將暖手的爐子遞給她,看著她微微發白的面色,輕聲道。

“嗯,不必告訴皇上我知道此事。”林錦婳淺淺笑道,他擔心自己多想,可自己若是不知道,心里又不安。

墨風笑著應下。

宮外,徐程青跟寶珠已經迅速鎖定了劫匪的位置,現在京城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從中作梗,基本上得力的人都是趙懷琰對人,所以展開營救也變得十分輕松起來。

只是等救出人以后,徐程青才奇怪,信上說,來訪的只有一個蒙古王妃,怎么還又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公主來?

等寶珠看到那公主時,不知為何,面色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