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輕幾許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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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希摸著自己的肚子,慵懶地躺在軟榻上,一旁的凌瑤剝著青桔,笑盈盈地看著凌希已經七個多月大的肚子,說道:“姐姐,我聽清風苑的宮人說,您懷孕后特別喜歡吃酸的,據說清風苑里的蜜餞都快被您吃完了。”
說著凌瑤將手中的青桔遞到凌希眼前,凌希接過青桔就吃下一片,凌瑤不禁口中泛起一股子酸味,她咽了咽口中的酸水,又高興說道:“老人常說酸兒辣女,姐姐您這一胎一定是個皇子。”
凌希臉上揚起一絲尷尬的笑容,不在意地說道:“我們的安寧縣主還信這個?”
凌希想起小時候,江霜雪懷凌瑤之時,江霜雪也在拼命地吃酸食,大家都以為她會生下平遠侯府的世子,連凌霄都對江霜雪親近幾分。可凌瑤出生后,凌霄對江霜雪更加冷淡,凌希依稀記得江霜雪徹夜偷偷哭泣的情形,似乎江霜雪多年的操持,都沒有生下一個兒子重要。
“當然信了,我懷青青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吃甜食,我當時就在想,我可能會生個女兒,我還在擔心伯爺會不高興,但是沒想到伯爺看到青青后,很是喜歡,還對我說女兒最好,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凌瑤嬌羞地一笑,輕聲說道。
聽到凌瑤說起葉慕之,凌希的心中翻騰起一些愧疚,葉慕之最后還是去了虎狼之境的北境軍營,北境是武家的天下,以及還有虎視眈眈的北戎人,葉慕之去了那,估計日子不好過吧。如果葉慕之沒有為她在金殿上抱不平,那么誰又能動搖他在西華邊境的地位,葉慕之丟掉得何止是封侯拜相的前途,還有平安。
“青青怎么沒進宮,本宮都有些想她了。”凌希故意岔開話題道。
凌瑤聽到凌希提到葉青青,她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說道:“我是故意不帶她進宮的,這孩子越大越沒有規矩,我怕沖撞了姐姐的龍胎,又擔心她驚擾了后宮的女眷,才不帶她來的。”
“怎么了?”凌希好奇地問道。
凌瑤長嘆一口氣,說道:“昨日我與嫂子帶著青青與墨笙去晚楓表弟那探望他們夫妻二人,正好獻王妃帶著獻王府的小王爺也在那,三個孩子就玩耍在一起了,本來一開始還好好地,青青總是跟在表哥墨笙的身后,小王爺想跟她玩,拉住了她而已,這丫頭就不樂意了,居然把小王爺給撓哭了。”
噗呲一聲,凌希開心地笑了,她問道:“當真?本宮記得獻王府的那個小王爺比青青要大上兩歲吧。”
“可不是嘛,那小王爺倒像個姑娘家的性格,怯懦害羞不說,還特愛哭,姐姐,您是不知道當時獻王妃的臉色可難看了,我只好趕緊帶著青青離開平南王府。回到府中,我就說了這丫頭兩句,她就跟我鬧脾氣,還死不認
錯,我罰她禁足府里,哎,這丫頭真是沒法管教了。”凌瑤無奈地說道。
凌希又笑了起來,她輕輕拍著自己的肚子,說道:“本宮倒覺得青青不愧是將門虎女,像我們凌家的女兒。”
“您還夸她?這樣的性格以后怎么得了,嫁入婆家指不定惹得公婆不悅,到時候姐姐就不說青青好了。”凌瑤擔心地說道。
“那怕什么,等到青青出嫁的時候,就給她找個像小王爺這樣好脾氣的相公,回頭再給她請個封號,誰敢怠慢我們青青。”
一聽凌希這話,凌瑤的臉上樂開了花,果然有個皇后姐姐,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受小時候那般的難堪了。
安姑姑緩緩地走進屋內,她將蜜餞遞到凌希的眼前,凌希拿起一顆蜜餞就放進嘴里,凌瑤有些疑惑道:“姐姐,您還沒喝安胎藥呢,怎么就先吃蜜餞了?”
安姑姑一怔,她的身子略略地往后退了退,剛好顏姑姑也端著湯藥來了,凌希說道:“顏姑姑,你把湯藥放在一旁吧,本宮現在不想喝藥。”
凌希又拿起一顆蜜餞放入口中,對著凌瑤說道:“湯藥太苦了,陳太醫開了好多補藥與安胎藥給本宮,本宮都快掉進苦藥里,所以這蜜餞不能離口,不是本宮想吃酸的,是不得已。”
凌瑤將手輕輕地放在凌希的肚子上,心疼地說道:“姐姐辛苦了,等皇子出生后,一切都是值得的。”
凌瑤的一句皇子,讓顏姑姑與安姑姑都不自然地笑了笑,似乎凌瑤的話特別不合時宜,忽然馨兒緩緩地走近屋內,說道:“皇后娘娘,夕顏宮派人送來一些補品給您,說是淑妃娘娘不能來清風苑看望您,只能略表心意。”
凌希眉頭一緊,鳳煢瓔已經被禁足三個月的時間了,不知道是向弘宣的氣還沒消,還是那蕭湘湘又不斷地挑撥,向弘宣似乎沒有解禁鳳煢瓔的打算。好在向弘宣最后還是聽進去她的話了,向明灝與向依依都留在了夕顏宮,她想鳳煢瓔應該不會太傷心難過吧。
“姐姐,聽說淑妃是因為德妃才被禁足的,德妃現在圣眷正濃,即便德妃不能侍寢,陛下每日也必定會去關雎宮陪著德妃用膳,姐姐您對德妃不可不防,您可別像母親那樣,苦了自己。”凌瑤不禁想起小時候平遠侯府的種種,擔憂地說道。
凌希有些吃驚地看著凌瑤,什么時候開始,連凌瑤都懂這些,她不解地問道:“你怎么會知道宮廷里的事。”
凌瑤冷漠地笑了笑,她撥弄起手中的絲帕,說道:“德妃封妃的那段時間里,關雎宮里去了多少恭賀她的外命婦,這些宮廷里的事,她若不說,誰又能知道,現在邑城里的百姓,誰不知道蕭德妃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凌瑤的話再次刺疼了凌希
的心,她印象里的凌瑤從來都不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天真爛漫的凌瑤怎么變成這樣?凌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顏姑姑將一旁幾案上的安胎藥再次端到凌希的眼前,她輕聲說道:“皇后娘娘,您快喝藥吧,要是藥涼了,就不能喝了。”
顏姑姑的舉動打破了凌希與凌瑤之間的沉默,凌瑤也連聲應和道。凌希接過顏姑姑手中的湯藥,一個仰頭就喝完了安胎藥,她眉頭緊蹙,似乎今日的藥格外的苦。
“本宮有些乏了,顏姑姑你扶本宮去內屋休息吧。”說著凌希起身要向內屋走去,顏姑姑連忙攙扶著她。凌瑤看著一臉倦容的凌希,她知趣地拜別凌希,就離宮而去。
凌希躺下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的心中一直回蕩起下午凌瑤的話,她會是下一個江霜雪嗎?那么向弘宣呢?向弘宣又會不會是另一個凌霄?
突然她覺得腹中一陣劇痛,她不由得弓縮成一團,疼得她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隱約中,她感到腿間有股暖流淌出,她艱難地喊道:“來人………….”
向弘宣焦急地在清風苑里來回踱步,他眉心緊蹙,凌希這胎才七個月多,怎么早產了呢?而且還見紅了,怎么看凌希這次生產都兇險無比,想到這,向弘宣的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顏姑姑端上一杯熱茶,奉給向弘宣,向弘宣看著茶碗中冒出的縷縷熱氣,會不會是因為這初冬季節太多寒冷,清風苑里又無比冷清,所以凌希才會早產的吧,向弘宣這樣想著,他接過茶碗,盯著茶碗許久,不言語。
忽然內屋傳來了一些動靜,穩婆緩緩地從內屋走出,她恭敬地來到向弘宣面前,小聲地說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誕下一位皇子。”
向弘宣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手中的茶碗也晃蕩起來,他激動地說道:“好,賞,今日清風苑里所有的宮人都重重有賞。”
說著向弘宣將手中的茶碗遞給身旁的宮人,他剛想踏進內屋看看凌希與孩子,穩婆又急忙地說道:“陛下,您現在還不能進屋看望娘娘與皇子。”
“為什么?”向弘宣不悅地問道。
穩婆抬頭看了看向弘宣,有些為難地回答道:“陛下,皇后娘娘生了一夜才生下皇子,剛剛才止住了下紅,早已暈厥過去,而皇子殿下也不大好,出生后就沒哭過。”
穩婆的聲音越說越小,向弘宣眉間的皺痕也更加深重,他立刻轉
身,大叫一聲,“陳太醫呢?”
陳玄連忙小跑到向弘宣的身前,向弘宣問道:“皇后與皇子到底怎么了?”
陳玄低頭不敢直視向弘宣,他吞吞吐吐地說道:“皇后娘娘曾經小產過,身體大不如前,再加上娘娘孕期可能是憂思過重,娘娘這胎非常不穩,入了冬,天氣驟然變冷,想來娘娘怕是動了胎氣,才會早產,娘娘又耗盡心血生子,才會這般虛弱,臣已經給娘娘用藥了,娘娘調養一段時間,應該就無大礙了,不過皇子月份不足出生,呼吸微弱,很是虛弱,怕是大不好。”
向弘宣一驚,不足月出生的孩子向來都是體弱多病,這后宮中有多少個這樣得孩子夭亡,向弘宣望了望內屋,曾經他很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可當這個孩子真的來了之后,他又有多少無可奈何,是他與這個孩子沒有緣分,還是他與凌希之間總是有些說不清道不盡的隔閡?向弘宣迷茫起來。
“陳太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務必要醫治好皇后與皇子,不然你就提頭來見吧。”向弘宣內疚地說道,說完他默默地轉身,離開了清風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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